“皇上可否……”
“可否回避?你是朕的妃子,朕又不止第一次看你的身子,你还需害羞吗?”他的直白让白苏脸色一红。
“回皇上,臣妾不甚习惯!”她的语气顿时冷硬了起来。
“不习惯?有办法!”
白苏只来得及看到他眼角的邪光,遮在身上的被褥已经被他扯开,在他面前,她就觉得自己像一片叶子,这么轻易的就落入他怀中了。
“朕多帮你穿几次衣裳,你就习惯了。”他低低的在她耳畔发笑,她窘得无地自容,她上半身不着寸缕啊!
“不劳皇上尊驾,臣妾自己来就可以了!”白苏推开他,抓过他放在榻边的衣裳,背过身去手忙脚乱的穿上。
身后的尉司隐在看到她肩背五寸以下的疤痕后,嘴角代表愉悦的笑弧顿时消失了,深沉的盯着,眸中尽是复杂。
敏感的白苏才系好衣兜便觉得如芒刺在背,她身子一颤,突然反应激烈的抓起衣裳披在身后,跳下了榻,离他远远的。
被褥滑落在地,尉司隐看到凌乱的明黄色被褥上染着片片血渍,他,微微拢眉,视线移向已经全身竖起刺的女人,最后,撇了眼她站得不是很稳的双脚,一语不发的拂袖走了出去。
“剪秋,进去服侍你主子梳洗更衣!”
他一走,白苏顿时觉得呼吸顺畅了,右脚传来丝丝痛感,她抓着衣裳跳回榻边穿上绣鞋。
他那在意的眼神伤到了她,兴许,想要他日后再碰她,只能在他神志不清的时候吧,可这么警醒的男人会有几次神志不清?
“娘娘,您可还好?”剪秋挥开帐幕看到的就是白苏冷冷支撑着床榻站起的画面,她赶紧跑上前扶住她,助她穿好衣裳。
穿好衣裳,挽好发髻的白苏虽然脸色看起来有些过冷,但是依旧很美!剪秋为她送来的衣裳是束腰式的曳地绸裙,淡雅又不失高贵的蓝白色,再配上罗缨环佩,头戴珠花流苏,恍如仙女下凡。
“剪秋,这床褥……”白苏的目光落在凌乱的床褥上。
剪秋看到那上面的落红,难掩欣喜的道,“回娘娘,这床褥得由陆公公来处理。”
因为是在宫外,所以自然是由皇上身边的贴身总管来证实娘娘已经得到皇上临幸的事实。
难得看到剪秋脸上露出欣喜之色,虽然不明显,但是白苏还是看在了眼里,她黯然一笑,走出了毡帐。
走出这里后,她将是名副其实的皇妃,已经得到皇上宠幸的皇妃!
·
午间,尉司隐和龙修、风云王、罗勒,以及陆英四人走在林间幽静小径上。
“今天这场比赛又赢了,多亏裕亲王的英勇啊!”裕亲王以为皇帝一心只想要输,好讨好各国的王,没想到他的自以为是反而帮了他们一个大忙。
身为兵部尚书的罗勒也不过年约二十六左右,看起来却比这当中的任何人都老练成熟,而走在他身边的风云王则是一脸的温和,用龙修的话来说,这种人最可怕了,什么也不说,只会笑,到做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恐怖。“他怕是还不知道皇上真正的意愿是要赢到最后呢!他更不知道皇上早已暗中和各国的王另签了战利品!”龙修也去掉了拘谨,心情大好的道。想起那半年他奉命奔于各国,周游列国真不是人干的事。
“他更不知道的是皇上昨日一招苦肉计不止赢得满堂彩,还赢了美人归。”一直噙着笑不说话的风云王一开口就让众人禁不住失笑。
昨日他们早就知道猎场里有埋伏,而且还是一些江湖人士,只是估摸着裕亲王只不过是想挑起各国纷争,没有要闹大的意思,所以皇上将计就计,在那支箭要射向风佤国可汗的时候,为他挡下危险,只是没想到皇上到最后真的拿命去拼,本来说好了只是弄点小伤得了,没料想居然弄到昏迷去。
今日传出苏妃娘娘昨夜侍寝的消息,他们顿时明了,原来皇上本意在此啊!
“皇上,您别怪奴才多嘴,奴才今日入毡帐叫起的时候就在想,到底是皇上强了苏妃娘娘呢,还是苏妃娘娘昨夜趁皇上‘昏昏沉沉、神志不清’而强了皇上?若是前者,皇上的精力非一般的好,若是后者……皇上,您一世英名不就……”
“哈哈……”
听完陆英绘声绘色的话,众人霎时昂首哈哈大笑,只有风云王笑得很是优雅。
“陆英,你跟在朕身边这么久,现在才知道朕精力这么好,是不是太失职了?”走在前边的尉司隐停下脚步,勾起好看的笑容反唇相讥,“要不要朕也找一两个老嬷嬷与你对食?”
“皇上,奴才知错!”陆英哭笑不得的求饶,与老嬷嬷对食,那还不如要了他的命来得痛快。
“咱们这算不算是苦中作乐?”风云王率先清了清嗓子,止住这难得轻松的片刻。
他们个个都身具武功,若是有人靠近必定能第一时间就发觉,饶是如此,他们仍是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而今的局势紧绷得让所有人难以喘息。裕亲王死而复生在朝野内外造成了很大的轰动,曾经拥护过裕亲王的部分朝臣们也在蠢蠢欲动,听说白家的白敛与白青今日又与裕亲王走得很近,而白青的妻子长公主又是太后的亲生女儿……
唉!谁说不是苦中作乐呢?
所有人的面容顷刻间恢复了正经,随着皇帝沉下脸去,气氛瞬间变得低迷……
“皇上,是否该考虑将白青调离京城……”
“谁!”
罗勒甫一开口,倏然,左边距离他们有三棵树远的地方传来了响动,尉司隐的喝声未落,龙修已经施展轻功上前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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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69 17:11:06 本章字数:10607
“皇上,是否该考虑将白青调离京城……”
“谁!”
罗勒甫一开口,倏然,左边距离他们有三棵树远的地方传来了响动,尉司隐的喝声未落,龙修已经施展轻功上前擒人……
“放开本宫!”
须臾,大圆的树木后传出柔嫩冷漠的呼喝,尉司隐眉心微微蹙起,龙修退出一步,为难的看过来骁。
“皇上,臣等暂且告退了。”罗勒和风云王知道今日是没得谈了,分别躬身行礼告退。
尉司隐轻点颌首,大步上前,踩上积压的树叶,伸手从树后拽出了她,力度看似轻柔,被抓的皓腕却疼得主人直皱眉。
“你为何在此?”尉司隐放开她,负手而立,一开口就是审问的语气,柔和的嗓音带着压抑的冷漠冤。
“回皇上,臣妾只是想出来透透气。”白苏毫不掩饰的道。
“透气?很闷吗?这里风景很好?”他柔柔的讥诮道。
“回皇上,臣妾不知道皇上与各位大人在此‘散心’,如知道的话臣妾会回避。”她刻意咬清了‘散心’二字。
“也就是说你听到了?”浓眉拧起了一道戾气,沉着脸盯着她的面上表情。
“该听到的全都听到了,请问皇上,您打算以何理由把白青白大人调离京城?”她无畏的对上愠怒的他,问得理直气壮。
“苏妃,注意你与朕说话的语气!”他温柔而笑,冷漠的低吼。
“是!皇上!”白苏低下头,又重复了一次,“请问皇上打算以何种理由把白青白大人调离京城?”
“抬起头来!朕不喜欢对着别人的脑袋说话,尤其是你的!”
“是!皇上!”白苏又再抬起头,直视上他,正要再问一遍,他已经不耐的开口……
“他对你很重要?”他不喜欢她维护别的男人,即便那个人与她有血缘的至亲。
“回皇上,是!他对臣妾来说很重要!”没有人能想象在孩提时除了琴棋书画就是熟背礼义廉耻的她有多孤单,多痛苦,多无奈。
是青哥哥每次都偷偷从外面带了东西进来给她玩……给她讲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想尽办法逗她笑,为她解闷。
是青哥哥陪她度过那段厌恶活着的日子,只有青哥哥了解她有多不想当皇妃,不想学那些琴棋书画,不想学会满腹经纶,不想为了长大后当皇妃所必须要做的一切……
白青是三叔的独生子,谁也没想到擅于经商的三叔家会出了一个一品状元爷。天澈元年,太后要皇上做主赐婚,将长公主下嫁给白青为妻,本来满心抱负的白青娶了长公主后只住在驸马府里,领的是当朝一品俸禄,除了一个一品状元爷的美名外,每天就是醉生梦死。
虽然白青是三叔的儿子,却比她大好多岁,因为爹算是晚年得女,在辈分上她比他大,但是,她还是习惯唤他一声哥哥。
既不在朝为官,对皇上又构成什么威胁了呢?需要他费尽心机要将白青调离京城?
因为一道圣旨,他娶了这辈子最不爱的女人,因为一道圣旨,他被迫放弃了自己满心的抱负,而今,他终于习惯这种生活,又为何再去打扰他?
“看出来了!”那个白青对她的确很重要,谈起那个白青的时候她的眼中有笑意,有幸福。
“可是……朕要如何做事,无需你来过问!”
白苏在他如沐春风的笑容里看到了希望,然而,下一刻,也在黑如曜石的眼瞳中得到了失望。
“是臣妾逾越了!”她冷冷的敛起笑弧,躬身,低头,冷硬的道。
“回去吧,这儿风大。”尉司隐简单的扫了眼她藏在披风下的纤细身子,转身就走。
走了几步,发现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他停下脚步,隐隐不悦的侧首道,“苏妃是想让朕对你下令吗?”
“臣妾还想再透透气,皇上先回吧。”白苏往后轻轻靠在树根上,闭上眼,忍下脚底的疼痛感。
尉司隐也不知道为何,只要那道秀眉一皱他似乎就没办法生气,几步折回去。面前忽然一暗,白苏睁开眼,对上的是一张近在咫尺的俊脸,他俯身靠过来,大手抚上她被风刮得冰凉冰凉的脸颊。
“别拿自己的身子来赌气。”他以呵气般的嗓音扑洒在她脸上。
“臣妾……啊!”她倏然被他打横抱起,猝不及防的惊呼出声,“皇上,这万万不可!”
“不可却抱得朕这么紧?”尉司隐邪邪的调笑,仿佛他们方才的谈话不复存在。
白苏面上一热,急忙松开了双手,“但凡是人都有求生本能,臣妾又怎会是例外!皇上若不是突然如此,臣妾也断不会冒犯皇上!”
尉司隐朕觉得自己在找罪受,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话,她却当真得好似要了她的命似的。
“抱好!”他以命令的口吻道,紧抱着她往毡帐走回去。
“恳请皇上把臣妾放下来,臣妾还要等剪秋!”他的起步让白苏有些恐惧,听话的紧环上他的脖颈,坚持要留下来不可。
尉司隐倏然把她放下来,不动声色的让她左脚先着地,而后自己与她同靠在树根上,乐得自在的闭上眼假寐,凉凉的出声,“你要等,朕陪你等!看看是你的婢女重要还是朕的龙体重要!”
“皇上,你不可以……”
“不可以这么无赖?”尉司隐倏地睁开炯亮的眸,身子一转,已经将她笼罩在身下,邪魅而笑,“朕,只是陪苏妃赏赏景而已。”
白苏气得瞪了他一眼,视线转移到他的腰间,他那里的伤口还好吗?今天一上午都待在场外吹风观赛,方才又施力抱起她,他的伤口会不会已经裂开了?
看他笑得如此张扬,想必没事吧,她的脸色可能看起来比他还糟!
“不必了,臣妾陪皇上回去歇着吧。”白苏无奈的暗叹了声,从他腋下钻离,走在他前面。
身后的尉司隐得意的笑了,当看到她越来越不平稳的步伐后,眼底的笑弧骤然收敛,大步流星上前,再次弯腰抱起了她,不在乎腰间的伤口是否已经裂开。
“皇上……”
“朕身边已经有一个行动不便的御医了,可不想再有一个跛子妃!”他对她露出浅浅的温柔笑弧,抱着她稳步迈开。
“娘娘……娘娘……”
身后传来剪秋踩踏在积叶上的脚步和带着欣喜的呼喊,尉司隐也停下了脚步,等她赶上来。
剪秋来到两人面前,看到皇帝后立即弯身行礼,尉司隐开口让她起身,眼神直盯在她藏到身后的手,“剪秋,藏了何物,给朕瞧瞧。”
剪秋以眼神请示白苏,白苏微微点了颌首,她才放心的双手把东西呈上,尉司隐在看到她手上的那株植物后,面容顿时一沉,带着复杂的眼神看向怀里的女人。
“为何要寻这东西?”
“皇上认得它?”白苏浅浅一笑,问道。
他懂歧黄之术,又怎会不认得呢!白苏知道他认得,否则表情也不会变得这么奇怪了。
“朕又不与它同类,怎会认得!”尉司隐那天塌下来也当有趣的笑弧又回都他的俊脸上了,抱着她再次起步。
“皇上虽不与它同类,却比与它同类还熟悉。”白苏忍不住低笑出声。
没错,这株草药正是鬼卿告诉白苏的,说是可以加快伤口愈合,在山林里可寻得,于是她就带着剪秋悄悄穿入山林里寻找了。
“这鬼卿,尽做这种出卖人的勾当!朕早看他不顺眼了!”尉司隐边走边犯嘀咕。
身后的剪秋欣然看着这一幕,带着那几株好不容易寻得的草药跟上。只要能助娘娘得到皇上的宠爱,找几株草药又算得了什么呢。
剪秋的身子微微一晃,有些站不稳的倒退几步,却落入了男人坚硬的胸膛里。
一直隐身树上暗中保护的龙修刚落地就遭到投怀送抱,他下意识想要推开剪秋,可是看到她不寻常的脸色,以及那渐渐暗紫的棱唇,刻不容缓,抱起她快步跟上前面的两个主子。
……
剪秋为了采到草药而被蛇咬了,当白苏看到在龙修怀里奄奄一息的剪秋时,心,狠狠一抽,最后还是尉司隐让龙修把剪秋送到鬼卿的毡帐里,让他救治,而她则被他抱回了御帐。
为了一株草药险些丧命,剪秋,你这又是何苦呢?想必,你真的很需要我替你完成一个心愿吧!
唉!心里又多了一份沉重了!面对无时无刻不拿命在帮她的剪秋,她有愧,为了不辜负她的付出,也为了自己的目的,无论如何,她也必须走到权倾后宫的那一天!
“皇上,鬼卿御医已经把药都捣好了。”须臾,龙修已经把捣好的草药送过来,而尉司隐也才刚把白苏放下来,扶她坐在榻上而已。
“龙修,剪秋她……”
“回娘娘,鬼卿御医已经施针为她解毒,她没事了。”龙修恭敬的道,难得看到她对他不是满脸恨意,估计是担心剪秋而忘记了要恨他吧。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看起来狠辣十分,骨子里却是那么心软。
“把药放下,你可以退下了。”尉司隐不悦的挥退龙修,那双斜视的眼让他很不舒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