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收拾完,店小二就敲门了,“客官,打扰了,饭菜给您端上来了,您开下门。”
李明琪忙应了一声,松散的头发也顾不得梳,开了门,接过小二哥手里的托盘,道了谢。
小二哥走的时候说道,“小的晚些来取餐具,祝您用餐愉快。”
李明琪回屋侧身关门,就是这一错身的功夫,迎面来了一个红衣白发的男子,男子还朝她露出了一抹感兴趣的笑容。
李明琪一惊,赶紧低下了头,关门落锁,动作一气呵成,她将托盘放下后才发现自己的手是抖的。
李明琪当然认识那个红衣男子,只是不是很熟悉。那人叫风浅影,说不上嫉恶如仇,但是绝对心狠手辣,被他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食不知味的对付了晚饭,也不等小二来取餐盘,就熄了灯,和衣躺在床上。她一个人在外,心神本就紧绷,眼下更是难以入眠,一直折腾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入睡。
李明琪要是知道红衣男子就住在她隔壁的话,估计她会一夜不眠的。
“浅影,你可是看上了那个假书生?”说话的是一个青衣男子,面目儒雅风流,斜斜的倚靠在软榻上,单手支头。
“去,别乱说,爷的性向很正常。”红衣男子很认真的把玩着手里的事物,听见好友的话甩了一记眼刀子过去。
“哼,一块死人皮有什么好看的,你也不怕晚上做噩梦。”
风浅影好像没听见,专心的看着手里薄薄的一张皮,慢半拍的说道:“苏衍,你能不能不这么讨人嫌,你杀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做噩梦。”
“爷杀的都是该杀之人,问心无愧。”苏衍冷笑一声,他长了一张很是欺骗人的娃娃脸,嘴角还有对酒窝,笑起来清俊可爱,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人最是冷酷无情。
“你们两个总这么斗来斗去的,很有意思吗?彦卿离开快一个月了,在过几日就是月圆之夜,在此之前若是找不到他,我们三个就不用回去见师父了。”
“哼,他命硬的很,不会有事的。”苏衍嗤笑了一声,但是很快就安静了下来,眉头也皱了起来。
“君儒,你说该如何?”风浅影也收起了玩笑表情。三人中君儒居长,风浅影老二,苏衍行三,沈彦卿却是最小,四人一起长大,情同手足。
“也许他去了上京。”君儒想了一会,突然想起来他的家在上京城,北冥山庄被灭门后,他一次都没回去过,此次说不得是去祭拜父母亲人去了。
三人六目相接,均觉得大有可能,“如此,我们三人明日就启程赶往上京。”
第十章 遇见偷儿
李明琪第二日起的有些晚,头隐隐有发热的迹象。这些日子舟车劳顿,白天浇雨受了寒,晚上又没休息好,不病才是奇事。她知道昨日那三人与沈彦卿是同门师兄弟,前世她没有过深接触,每次三人都不给她好脸色看,总是问她为什么不离小师弟远一些,问她为什么不去死一死,搞的大家都很痛苦。
“客官昨夜休息的可好?”店小二看见李明琪下楼,笑呵呵的打起了招呼。
李明琪脸上带着面具,一点也看不出她其实已经烧红了脸,她冲店小二礼貌性的笑了笑,“还不错,麻烦小二哥,帮我准备一些路上吃的干粮,我一会要带走。”她在思考这三人出现在这里,沈彦卿是不是也在这里?如果在她要不要去找他相认?隔世在见,他会不会把她当骗子看?毕竟上赶子倒贴的总是让人轻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什么结果她都无所谓就是了。
“好嘞,客官放心,包您满意。”
李明琪没有心情多留,早饭只是简单喝了些米粥加一个煮蛋,出门的时候特意询问了一嘴,“小二哥,我和你打听点事,昨日那位红衣公子是什么人?”
“这个小的也不知道,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天,今儿早上天未亮就退房了。”店小二挠了挠头,对那三位客人他也算是印象深刻。
李明琪听后挑了挑眉,这么急着离开是去哪里了呢,“我瞧着那位公子样貌清崎,有些好奇,并没有恶意,你可知道他们去了什么方向?”
“嗯,看方向应该是去上京了,客官不用解释,那三人个个都是练家子,哪里有别人找他们麻烦的余地。”
“谢谢你,这个还请收下。”李明琪被小二哥一说先红了脸,她的解释真是有些多余了,不过她的脸上可看不出一点不好意思来。
“不用了,客官留着路上用吧,下次路过此地,多光临小店几次就好了。”店小二突然又说道:“客官应该是外地来的,此地多扒手,你要留心被偷。”这位客官看起来实在是太实诚了。
李明琪出门在外,头一次遇见这么良善的人,看着小二哥憨厚老实的脸,不由万分感激,越发觉得小二哥和蔼可亲起来,“我晓得。”
外面的天还有些发阴,太阳时隐时现,凉风阵阵,李明琪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衫,举目无亲一人在外的煎熬她已经充分体会到了。
路过市场的时候被人一把拉住胳膊,李明琪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招牌,上面写着铁口直断。
“哎呀呀,公子,你的命格好生奇特,老夫看相这么些年,头次遇见您这般的。”
李明琪明知路边算命的多半是坑蒙拐骗,但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紧,“这位居士,我身上没有钱。”
“咦,谁说要你钱了,小子莫恼,我见你眉宇行间尽是愁苦,如此这般可不是好兆头,要知道人生重来一次可不容易,我劝你还是哪来回哪去,不然喜忧参半,大不妙啊。”
李明琪这下可真有些惊了,这人难不成真是高人不成,“居士可有办法破解?”
听了李明琪的话,这位居士眼睛一亮,心想有门,“办法嘛,是有的,只要公子肯表示出诚意来,老夫就帮你指一条明路,如何?”
李明琪听后有些恼怒自己的有病乱投医,也不在理他说什么,“抱歉,小生真的没有钱。”
说完赶紧后退,没曾想后面撞上来一个歪戴帽子的小地痞。李明琪不防,身上的包裹被撞到了地上,小地痞眼明手快抓了就跑。
李明琪又是急又是怒,包裹里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那块凤玉,这要是丢了,麻烦事可就多了。顾不了许多赶紧追上去,哪知那个小地痞拐入一个胡同就不见了踪影。李明琪垂头丧气的直想挠墙,这下可如何是好?她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去找那个偷儿?没有玉佩做信物她该怎么和他说?说了他会信吗?
“这位兄台是第一次出门吧?”集市上有一个说书的秀才,见他目光有些呆滞,多少有些同情心。
“这位大哥,你可知道那个偷儿是谁?住在哪里?”
“我劝你还是息事宁人的好,这个偷儿叫顺子,背景很不干净,莫招惹,熟话说吃一堑长一智,一个人出门在外,钱财可不能专放一处,这个集市上的偷儿可不少,你自己当心些。”
顺儿昨天夜里输了不少钱,早上回家后被老娘抽了一顿耳光,心情很是不爽。他心情一不爽,也不想让别人爽,别人不爽了,他的心情就能好很多,话说这是转移法?顺儿出了勾栏院,一路进了市场,一眼就看见一个白衣书生,看背影很瘦弱,这意味着很好欺负,又是从松鹤楼出来的,身上一定有不少银钱,这下小爷的赌资有着落了。
顺儿驾轻就熟的顺了包裹,甩脱了失主,到没人的地方,打开包裹,里面只有两件换洗的衣物,一分钱没有,顺儿开始满嘴骂娘。
刚要把衣服扔到地上踩两脚,突然觉得衣服里衬有些咯手,两手一撕,露出一块栩栩如生的凤玉来。顺儿的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这玉可是宝贝,价值连城。他把玉抬高,借着微弱的日光,在细看,玉佩上的凤好似活物,活灵活现,顺儿生生咽了好大一口口水,“娘的,这下发了。”
顺儿左右看看,见没人赶紧把玉佩贴身放好,一溜小跑回了欢喜楼,他那骚包老娘正在调教楼内的姑娘,顺儿顾不了许多,拉了娘亲就上了楼。
“你小子,活腻歪了吧。”翠娘一早上就气不顺,被丫头打碎了自己心爱的花瓶,自家的倒霉儿子又三天两头给她添堵,让她大叹上辈子造孽,这日子没法过了。
“老娘,你看看儿子给你带回来什么好东西了。”顺儿的皮已经被打的实了,不怕疼,掏出玉佩在老娘面前一晃,笑的极其恶心。
翠娘也是识货的人,一看就双眼放光,这么个好东西若是卖了够他们娘俩挥霍无度的过完下半辈子了。在往细里一想,这样的玉佩可不是简单的人家能有的,自己的儿子可不要偷了不该偷的人,“说,你小子又上哪里骗人去了?这玉你哪里来的?”
“娘,你听我说,这块玉是我顺了一个白脸书生的,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有什么身份地位的人。再者说,在这临沂的地界,他能奈我何,只要这玉佩脱了手,他想找也得找别人去不是?”
“就你小子心眼多。”翠娘转了转眼珠子,心想有钱不要王八蛋,只是这块玉脱手不容易,看来还得找那县衙的姘头说上一说。
第十一章 强制带走
李明琪丢了玉佩,心里丧气,又无计可施,没了信物,这个无尘宫是没办法去了。看来她有必要去一趟凤岭,只是这样一来,大哥一定会把她押解回家,到时再想出门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李明琪赶了一天的路,高热越发严重,去药铺抓了几副药,选了一家客舍,将药给了店小二,又给了些银两,让其帮忙煎熬。
晚上的时候整个人已经烧的有些迷糊,喝了药,早早就睡下了。
第二日醒来,浑身无力,今日怕是赶不了路了。
店小二知道住这间房的公子生病了,又见早上没有下楼,这才上楼来看看情况,“公子,你的病可好些了?用不用小的给您叫大夫来看看?”
“大夫就不用请了,我这有张方子,劳烦你帮我跑一趟药铺,余下的钱就当是小费。”李明琪头晕目眩,耳鼻发痒。她从小身子就弱,病呀病的也都习惯了,简单的头疼脑热也会自己开方子。
李明琪在客栈停留了五日,第五天头上她觉得身体应该养的差不多了,这才上路朝凤岭走去。
刚出北城门就被两名女子拦住了去路,李明琪心里直谷欠骂人,她今年怎么如此不顺,流年不利?不就是离个家吗,犯得着阎王小鬼都来寻她晦气么。
“两位姑娘,还请让让。”李明琪不知来人何意,先作了一个揖,又向另一边走去,这下可好,一刀鞘直接横了过来。李明琪心肝乱跳,这是要她的命吗?这才明白过来所为来者不善善者不来,道理讲不通,一打二的胜算有多大?翻了个白眼,她还是脚底抹油,先跑了再说吧。只是没跑出多远,就被一前一后堵住了路,“哼,小贼好胆,本以为你是个无用的书生,没想到却是身怀武艺,如此便跟我们走一遭吧。”
“两位姑娘,青天白日的,我与二位素不相识,怎么开口就说我是贼。”李明琪心里别提多无奈了,要说害怕还真没有多少,看这二女的妆扮很像无尘宫的宫女。
“现在多说无用,留不留你的小命还要听阁主的发落。”二女说完不在废话,拿了李明琪的软穴,一边一个架起她就朝城北的方向飞掠而去。
李明琪头一次觉得原来自己这么没有用,她望天唯有泪两行,谁能告诉她到底哪里错乱了?
二女带着李明琪上了北山,一路走过风景秀丽,环境十分宜人。可惜李明琪无心看风景,她心中有些乱糟糟的,总觉得有些事情开始失控了。
山腰上有一座庄园,门外守了两个佩剑的清秀女子,见面说道:“敏姐,颖姐,你们可回来了,爷在里面等的有些不耐了呢。”目光放到李明琪的脸上好一通打量。“这就是那个偷玉佩的贼吗?”
“明玉,你可不要小看了这个小贼,油滑着呢,若是你去抓,可不一定带得回来。”明敏笑着接了一句。
“敏儿,你带人进去吧,我去后山看看。”明颖回来后有些神不守色,一脸的担忧。
“嗯,离洞门远些。”
李明琪一路被拖到了前厅,明敏一松手,李明琪就摔坐到了地上,她抬头看向堂前坐着的人,她在熟悉不过了,大脑来不及运转,话已经冲口而出,“怎么是你?”
“哼,你认识我?”苏衍等的正不耐烦,被她没头没脑的一句问,心情更是糟糕。
“不……不……不认识。”李明琪脑袋摇的溜圆,要是可以选择,她是怎么也不会选择去认识这些人的。
“哼,爷的心情很不好,问你什么,你答什么,爷不听谎话,不听废话。”
李明琪当然懂,也清楚这人的性情,所以她没打算说谎话,她也想顺水推舟,如此便能如愿见到那人了吧,“爷问。”
“这块玉你是从什么地方得来的?”
“敢问爷,这块玉您是从什么地方得到的?”
“嘿,是我问你还是你问我?”苏衍眯起了眼睛,每当他有这个表情就证明他有些生气了。
“这块玉是我的,前些日子在市集上被一个叫顺儿的贼抢走了。”李明琪想要站起来,奈何手软脚软,浑身无力,只能被人俯视着。
“哦?”苏衍眯紧了眼睛,他的眼睛很大很圆,这样眯起来有些可爱,有些惹人发笑。可是李明琪笑不出来,这人的外貌有多纯良,他的内心就有多险恶。
李明琪的心砰砰直跳,还没等她整理好言词,外面进来一个红衣男子,不是风浅影还是谁,“咦,怎么是你。”
李明琪内心焦躁,恨不得一掌拍死他,她就是不喜欢他,没有任何理由。
男子的长相分外漂亮,对,就是漂亮,一双丹凤大眼勾魂夺魄,真是比女人还妖孽。
李明琪看了一眼,赶忙收回自己的目光,慢慢将头低了下去,打算沉默以对。
“我正想着去哪里寻你呢,你把你脸上的面具给我,我让苏衍饶你一命好不好?”男子走到雅座旁落座,自己倒了一杯水,满足的喟叹了一句,“真是渴死我了。”
“面具可以给你。”李明琪一下子就抬起了头,眼睛认真的看着风浅影,“但是我想知道那个贼现在在哪里?这玉佩明明就是我的,我怎么就成了窃玉的贼了。”
“咦,咦,你真肯给我?”
李明琪不打算在搭理他,看向苏衍,“你们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没道理与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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