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努力，都是值得的。
纠正了记忆之后，老爸老妈关于柳小小的记忆也恢复了过来，当日我被她附体以后晕倒，然后就送往了医院。
之后，发生了许许多多的事情，怕是几天几夜都讲不完，可惜，我已经没有几天几夜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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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昕晨，你一定要去吗？”老妈很不舍地看着我。
“妈！”我低下头，“对不起，我太自私，可是我怀了孩子，我想见我的孩子！”
老妈叹口气：“我也是做妈的，我当然知道做妈的心情。好在，小小那孩子，也挺乖的，你放心，她会孝顺我的！”
没想到，老妈养了我二十四年，我有一天终于也做妈妈了。可惜，她见不到她的外孙女，要不然她不知道会有多开心呢。
如今，外孙女见不着，连女儿都要失去，我真的是天底下最不孝的女儿啊。
“妈今天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菜，好不好？”老妈强颜欢笑地站起来，叫哥哥道，“亦然，进来帮我洗菜，帮你妹妹饯行！”
“……好！”哥哥深深看我一眼，起身走去厨房。
屋内，只剩下我和爸爸。
“昕晨啊，在古代不比现代，做女人很难，有什么事情不要强出头，那里毕竟还是男人的世界！”老爸教育着我，他才学渊博，自然比我懂得要多。
我点头：“我记下了，爸，你放心吧！”只是，在那个时代，我早就已经强出头过了，最后却落得了一个被休的下场。
可是，我并不后悔。毕竟我现在是自由身，至少我可以决定我肚子里孩子的将来的。
那个世界中有多少不公平的人，不公平的事情都无所谓，我只要我的孩子在那里，就一切都满足了。
晚饭，有些食不知味，但是我依然笑着吃完了，大家的脸上，都是微笑，没有一个人把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表现出来。
我知道，他们心中，其实和我一样，都是依依惜别之情。
时钟在一点一滴地转动，想到要和他们分别的时候，我恨不得它转得慢些，再慢一些。想到我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我又恨不得它转得快些，再快一些。
我在这种矛盾的心情下过了一天一夜，全家人都陪着我不曾合眼。
第二日的晚上，终于到了我和冥王约定的离开的时刻，那一刻，老妈没有忍住，终于哭了，拉着我，死死不肯撒手。
哥哥抱住我，那样温暖的怀抱，以后我再也享受不到了吧？
但是，我可以把我温暖的怀抱，传递给我的孩子。
我已经想好，我的孩子，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的名字都叫“亦然”，柳亦然。
穿往另外一个世界的门已经打开，我看到，那一边柳小小正睡在床上，周围围了一群人。还没等我看清楚他们的容貌和神情，一股吸力已经将我吸了过去。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我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于是不慌不忙地任自己的身子撞到了柳小小身上。
顿时，一片黑暗袭来。
“妈妈……”
谁啊？
“妈妈……”
我睁眼，周围还是一片黑暗，黑暗中一点光亮，那里站着一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小女孩，两条羊角辫一颤一颤的，提着个灯笼正朝我招手。
“你是谁？”我地下头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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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种很奇特的熟悉感觉在心头萦绕，好像认识她很久一般，很亲切的感觉。
“妈妈……”她还在叫。
我疑惑：“你是……在叫我吗？”
“是啊，你是我妈妈啊……”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有你怎么大的女儿，我的女儿还在肚子里没生下来呢……”我失笑。
“我真的是你女儿！”小女孩斩钉截铁地说道，“但是我现在要走了！”
“走？”我愣住，忽然好舍不得，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为什么要走？”
“冥王说我来的不是时候，让我回去呢！”小女孩说完，忽然转了身，慢慢往前走，隐入了黑暗中。
我急了，伸手：“哎，你别走啊，别走啊……”
“小小……你睡了三天了，也该醒醒了……”
“你给我滚出去！”
“柳兄，他是王爷，别这样！”
“王爷？王爷又怎么样，我好好一个妹妹交给他，现在搞成千疮百孔的回来，王爷，王爷做错了事情就不该受到惩罚了吗？”
……
好吵啊，吵得我好烦。
人好累，好像想要翻个身都很困难，手脚都是酸软的，完全没有力气。
“哎呀，亦萱你怎么有跑出来了，这里让王爷一个人守着就行了，你跑来瞎捣乱什么？”这次换个女人的声音，一样的熟悉。
“蓝公子，麻烦你帮个忙带亦萱出去好不好？”
……
终于安静了。
“小小，你就醒醒吧，只要你醒来，打我骂我杀了我，都可以，不要这样折磨我！”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怀孕了，要不然，我绝对不会同意皇兄这个计划的！”
“我和陌陌一点事情都没有，她是怀过孩子，但那绝对与我无关，因为那是在她嫁给我之前，她之所以要四月才入门，是因为打仗的时候她就已经怀了六个月身孕了，只是用布条缠着，衣服又厚，别人看不出来而已。”
“她怀孕的烟雾是我放出去的，这样可以转移母后和皇兄的注意力，他们就不会逼着我写休书了，等事情真相大白，我想你会回到我身边的！”
“小小，我知道那天你被劫走的背后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所以我装傻扮痴，假装不知道，就是为了要引那个幕后黑手出来。”
“小小，早知道我说什么也应该提早告诉你，怕有人听，我可以用‘传音入密’把声音汇成一线传到你耳朵里，就像现在这样。我怎么那么傻呢，我是天底下最蠢的混蛋……”
……
一声声，一句句传来，我的脑子越来越清晰。
所有的记忆都清晰了起来。
对，我在石板桥上和依湄儿和林妃退攘，结果一个不小心我从桥上滚了下去。我记得，我的身下流了好多好多血，意识都开始涣散，我以为我快要死了，却看到了沐漓澈的脸。
当时，我真的以为那是死前的幻象，可是却那么真实。
我记得他焦急的语调，说要去找大夫。
找大夫？
糟了！
我一下睁开眼，却全身无力根本就坐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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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孩子怎么了？”我伸手拉住身边男人的手，也不管他是睡，只是着急地问。
“小小……”他吓一跳，忽然又冲过来，“你醒了，你终于醒了？”
他抱着我，一边喃喃自语：“我以为你会一直睡下去，我以为再也不能听到你的声音，再也看不到你的笑容了！”
他的胡渣扎得我脖子上又痒有疼，是几天没刮胡子了吗？
可是，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
“我的孩子怎么了？”
抱着我的身子一僵，然后缓缓松开了我。
“怎么了？”我忽然有不好的预感，我那么费尽千辛万苦地回来，到底老天给了我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他不说话，直愣愣地看着我。
“说话啊，到底怎么了？”我侧着身子，想要坐起来，却是一阵头晕。
“小小，你先躺下，慢慢说……”他扶着我，我甩开他的手，身子却一软，倒在了床上。
“告诉我，孩子呢，到底怎么了？”我开始摸我的肚子，里面好像空了一块，全身像被掏空了一样。
“小小，你先冷静一下听我慢慢说……”
“快点告诉我，孩子到底怎么了？”我快要发疯了。
……
一阵沉默。
“小小，孩子……我们以后会有的！”
像是一声闷雷在头顶炸开，我被炸得换头转向，人像个木偶，也不动了，也不再挣扎地要起床，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小小，你别这样，你养好身子，孩子我们以后会有的！”
我忽然很想笑，孩子没有了，那我千辛万苦地跑回来做什么？这是我回来的唯一目的啊，老天爷你太会耍人了，不，是冥王，他为什么不告诉这些？
我想起了梦中的小女孩，是的，那确确实实是我的女儿啊，她在向我告别。而我，居然傻的以为她认错人了。
“小小，别伤心，孩子还会有的，我们都还年轻……”
“不会有了！”我没有转头，冷冷地打断他的话，“沐王爷，你好像还欠我一封休书！”
什么叫心灰意冷，心如死灰？这一次，我全部都感受到了。
有一种被全世界遗弃的感觉，为什么，我连最后一点珍贵的东西都保不住？
父母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丈夫已经不再是我的丈夫，连孩子都要离我而去。难道我生来不祥，注定要孤独一辈子的吗？
“小小……”他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你是不是还在生气，我解释给你听，那些事情……”
“我已经全部听见了！”我再次打断他的话，“沐王爷，你的计划很伟大，可以造福万民，惩奸除恶，很好，我会把你当神拱着，敬仰你一辈子的！”
“小小……”
“我不是柳小小，从一年前就不是了！”
“你说胡话！”
“我是梁昕晨，只是借用了柳小小的躯壳而已。你可以去打听一下，柳小小会有胆量逃婚吗？柳小小会要求你高高在上的沐王爷独一无二吗？”
旁边的人一阵哑然。
163带我走吧
故事到讲完，我都没有看身边的人一眼。反正，这个故事，他信也好不信也好，我只想表达一种意思。
那就是——
“我不是柳小小，虽然身子是她的，可是灵魂不是，对你来说，我就是一个不相干的人。所以，你不需要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去遵守你父皇和柳老爷当年的那一纸盟约。我不是他们约定的王妃，你自由了，可以自由选择，没有人会说你背信弃义的！”
屋内有一段时间的静默，然后耳畔传来他一字一顿的话语：“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借了谁的身躯，我要你，我要的，就是你的灵魂，不管你长成什么样！”
看我的心，很轻很轻地被颤了一下，然后重新化作一滩死水，转过头，看着他若黑夜星子般的眼，我问：“你不怕吗？”
“怕什么？”他嘴角牵扯一下，眼神忽地飘得老远，“离奇的事情，我又不是没见过，如今再多见一桩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沉默。
渗“不管如何，皇上圣旨已经下了，王爷还是给休书吧！”
“昕晨，你醒了？”门口响起的声音，让我鼻子一酸，有了哭的冲动。
一样的憔悴，美玉般的脸上挂着大大的黑眼圈，胡子拉碴。比沐漓澈有过之，而不无不及。
他冲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好激动的样子：“昕晨，你终于醒了，我真怕你会这样一直睡下去！”
“蓝翎，孩子没有了！”我们的孩子没有了，蓝翎！
我眨眨眼，就是没有眼泪，明明，心如刀割，鼻尖全是酸酸涩涩的味道，可是，眼睛像是被筑起了防水的大坝，眼泪就是出不来。
有种全身的水份都流干了的感觉。
耳边传来蓝翎悠悠的叹息，他只是帮我盖好被子，深深看我一眼，却没有说话。
“小小，我的孩子，你可算醒了，吓死娘了！”那头，风风火火冲进一个妇人，一如当日我第一天来到这个世上被撞晕以后那般，情真意切。
是我娘，亦或该叫她柳夫人？
我能体会当初柳小小听到这个消息以后的绝望，幸好，她那时已经足够大，懂得去保守住这个秘密。
可笑这人世间，为名为禄终日忙，眼前的女子难道不知，她这样做可是欺君之罪，要诛九族，灭满门的吗？
看看她的表情，再想起我之前离府之前她跟我说的话，我又觉得，也许她的做法是错误的，可她对我，终归还是有点感情的，是真的关心。
“小小，你看王爷都亲自来看你了，等你养好了身子，就赶紧跟他会沐王府吧？”一句话，让我对她的好感度立刻降为冰点。
“回府？”我喃喃自语，似乎听到了一个很天大的笑话。
因为一个假孩子，我丢了我的真孩子，还要让我回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吗？那种地方，到底要我丢几个孩子才罢休？
不过，不会再有孩子了，再也不会有了。
第一个，就是最好的，我不想再有孩子了，撕心裂肺的痛苦，承受一次就足够，我想我没有勇气去接受第二次了。
不对，我连接受第一次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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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为止，我还是觉得我的孩子从来没有跟我离开过，她一直都在，就在我身边，或者，还在我身上。
“小小，女人家最重要的是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您看，王爷都亲自来接你回府了，那是多大的荣耀啊，咱们祈月，哪个女人受过你这样的优待啊。你这么闹了一场，王爷亲自来道歉了，你也该消气了，好好在家养着，过些天我就让人送你……”
“蓝翎！”我叫一声打断柳姓妇人的絮絮叨叨。
“昕晨？”他回应我。
“带我走！”我只看着他，对其他人的目光视而不见。
“小小……”
“小小！”
两个声音传来，一男一女。
是沐漓澈和我这个身子名义上的娘。
“带我走！”我坚持，看着蓝翎。
他也看着我，半晌，他回一句：“去哪里？”
“随你！”只要离开这纷纷扰扰的一切纠缠，不用再触碰这一切肮脏的真实，去哪里，都无所谓。
“……好！”蓝翎将我的被子裹紧，将我抱了起来。
“小小！”娘拦在我们面前，“小小，你不要再闹了，王爷错也来认了，道歉也道了，能做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你闹起来也要有个度才是啊！”
度？
是了，她是古代的女人。醋意大些的，顶多就是见到丈夫纳小妾大闹一场，到了最后，还不是得乖乖地跟着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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