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牡丹跟着这叫芸儿的姑娘进了屋子,屋子收拾的还算干净,这姑娘笑道:“几位贵客请坐,我去厨房热些饭菜好给贵客食用。”说罢,就出了屋子。
几人都坐了下来,只有阿正站在一旁,等芸儿姑娘热菜的时候,那妇人已经进来了,面上笑眯眯的,“夫人,我家男人姓赵,大家都叫我赵婶,我家男人和儿子在镇上做工,你只管在屋子里住下就好,家里还有两件房子,够你们住的了。”
牡丹忙道:“多谢赵婶了。”
很快那芸儿姑娘就把饭食热好了端了上来,阿正端着饭碗蹲在门口吃,牡丹三人坐在房里吃了,过了会阿正又进来跟牡丹道:“王妃,我已经托人去打探迟大哥他们的消息,你也莫要担忧,好好休息才是。”
牡丹点头,“我晓得的,这一路舟车劳顿的,你也早些休息去吧。”
阿正点头,这才出去去了村头的马车上睡了一夜。
之后三人也随意梳洗了下就睡下了。她们虽然睡下了这户人家的两母女却还在房里头说着悄悄话,芸儿姑娘颇有些不屑,道:“娘,你干嘛要让这些人寄宿在家中啊,咱们又不缺那几文钱。”想来也是,寄宿一晚上,能给几个银钱啊。
赵婶把方才得来的珠钗拿出来给自家闺女瞧了一眼,满脸都是掩不住的兴奋,傻闺女,你瞧瞧看这是什么首饰,恐怕一辈子都没瞧见这么精美的首饰吧,只怕这一个珠钗都要几十两的银子……”
芸儿也有些动容,这珠钗确实漂亮,不由从赵婶手中接过了这珠钗,道:“娘,她们到底什么人,出手这般的大方。”
赵婶面上更是难言兴奋之情,凑在闺女耳边小声道:“傻闺女,你晓得娘方才听见那男人喊那大肚子的夫人叫什么吗?喊她作王妃呢!”
芸儿已经惊呆了,这辈子莫说王妃了,见过最的的官儿也不过是县城里的县太爷,这突然来了个王妃,她疑惑的道:“娘,不会是假的吧。”
赵婶道:“瞧那夫人周身的气度,绝对不是假的,咱们老赵家真是幸运啊,还能有幸碰见一位王妃……”
赵婶还在说着,赵芸却起了别的心思,王妃……那岂不是殿下的妃子,殿下啊,该多大的福分啊……耳畔再也听不见母亲说的话了,只沉在了自己的思绪当中。
翌日一早,沈牡丹三人就醒了过来,赵婶煮了米粥,家里的腌菜,还炒了两个小青菜,沈牡丹他们吃了早膳就打算跟赵婶子告辞了。她们正吃着的时候,赵婶子还在嘀咕,“奇怪,我家丫头跑哪儿去了……”
吃了饭,牡丹三人就告辞离开了,刚走到村头,几人就瞧见那赵婶找的闺女赵芸正亭亭玉立的站在她们马车旁边。几人惊讶,只瞧着那赵芸已经走到了沈牡丹面前,红着脸道,“夫人,我……我不想待在村子里头了,我爹……我爹想把我嫁给一个大我好些岁数的人,我……我实在不愿意,求夫人救命,我愿意做牛做马的伺候夫人。”
沈牡丹站在那里看了赵芸几眼,最后冲身边的雁蓉和宝秋道:“走吧,我们赶紧上车,今日还要赶路,希望晚上能进城找个落脚的地儿。”说着已经绕过那赵芸,踩着小杌子上了马车,身后施宝秋和沈雁蓉也跟着上了马车。
阿正更是看都不看那姑娘一眼,直接到了马车前头,赶着马车驶远了,只留下赵芸一人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不明白为何这看似和善王妃为什么不愿意收留了她。
马车上,沈雁蓉也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道:“牡丹姐,那姑娘真是好笑,为了跟着你竟然扯了这么一个谎言出来,瞧着那姑娘穿着不错,定是父母疼爱着,父母如此疼爱她,为了跟着你却说了这般的话,当真是……”后来的话沈雁蓉也没继续说了,只又道:“也怪了,那姑娘怎么想要跟着牡丹姐了,莫不是晓得牡丹姐的身份了?那姑娘也真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牡丹笑道:“好了,别瞎想了,总归是没什么交集的人,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不过那姑娘家的说了这番话该是晓得了我的身份,只怕是昨夜阿正说漏嘴,待会跟阿正说一下,日后可千万要注意着,这一路还不知会怎么样……”
当天晌午休息的时候,牡丹就跟阿正说,让他日后喊牡丹姐就好,莫要再喊错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好在阿正也长了记性,每次都是叫的牡丹姐,而且之后的日子也都尽量赶到城镇里找客栈住下,如此又过了好几日,还是没有迟宁沛跟冯君泽的消息。
这日正歇在客栈里头,因为夜里牡丹没人照顾,所以三个姑娘都是睡在一间屋子里头,这会子也不例外,大半夜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沈牡丹当下就醒了过来,旁边两个也都醒了,三人面色都有些变了,刚把衣裳穿好,外头就想起了震耳欲聋的敲门声。沈牡丹咬牙去开了门,外面站满了穿着盔甲的侍卫,当头的正是面色阴狠的卫安景。
一瞧见卫安景,三人就只有一个感觉,完了,这逃了这般久,没想到还是被他追上了。想想也是,他一个亲王,手下的兵多有多少,如何是迟宁沛跟冯君泽能抵挡的了的。到了这会,三人反而不惊惧了。
施宝秋看着景王阴狠的眼神没有多想,下意识的拦在了沈牡丹的面前,嘴唇抖了抖,终于道:“殿下,奴知错了,求殿下原谅了奴,原谅了宴王妃,求殿下放过了宴王妃……”
卫安景冷冰冰的扯了扯嘴角,“施宝秋,你不觉得现在晚了吗?当初本王求你不要走,说你只要不离开本王,本王就饶了宴王妃,可你真是让本王太失望了。”
施宝秋脸色有些不好,道:“都是奴的错,求殿下饶了奴这一次……”
卫安景却是不为所动,冷眼看着她们,半响后,沉声道:“把她们全部给本王抓起来!”
身后的侍卫正想上前,不想施宝秋突然拔下头上的钗子刺在了自己的颈子处,“殿下!求求你放过了宴王妃她们……”说着她的手竟然往前刺进了几分,白皙的颈子瞬间有红色的血珠滴落下来。
景王脸色大变,沉声道:“施宝秋,你这是作甚!”
沈牡丹和沈雁蓉慌忙拉住了施宝秋,牡丹沉着脸道:“宝秋,你这是作何!”要真是用伤到她的性命才能救下她们,她们如何能安心,倒不如就这样被景王抓了!
施宝秋却是不为所动,钗子又往前刺进了几分,血迹越发的多了,牡丹和雁蓉再不敢拉着她了。
卫安景脸色都变了,喝斥道:“都退下!”身后的侍卫哗啦啦的又全下去了。卫安景看向施宝秋,“你先把钗子放下,有事好商量。”
施宝秋神色不变,只道:“求殿下放了她们离开。”手中的钗子也握的更加紧了。
卫安景跟她僵持了半响,看着她开始苍白的脸色和低落在衣襟上的大片血迹,终于先投降了,咬牙道:“施宝秋,算你狠……”又看向沈牡丹和沈雁蓉,“还不赶紧走!莫不是等着本王抓了你们!”
沈牡丹不搭理他,转头看着施宝秋,“宝秋,你可想清楚了,你这是何必。”
氏宝秋却是突然凑在她耳边轻声道:“牡丹姐,你还不明白吗?景王对我是有感情的,如今我还能威胁的了他,牡丹姐,你们快走吧,他不会为难我的。牡丹姐,只盼着你好好的,日后咱们姐妹还好想见。”她悄声说着又低头看了眼牡丹挺起的大肚,伸手轻轻抚摸了下,笑道:“也盼着孩子能平平安安的出生……”
沈牡丹也终于冷静了下来,看了施宝秋一眼,不再多言,拉着沈雁蓉下了楼。
客栈外围了不少侍卫,阿正已经被侍卫抓了起来,又听见京王在客栈里喊道:“放了他们,让他们离开!”
侍卫这才松开了阿正,阿正忙去驾了马车,带着沈牡丹和沈雁蓉离开了。
一口气赶了大半夜的路,直到天色微亮,景王的人也没追上来,这会子沈雁蓉实在担忧不已,“牡丹姐,宝秋姐不会有事吧。”一想起宝秋这般,雁蓉心中就担忧的不行。
“宝秋不会有事的,景王是真的对她有情。”沈牡丹如今到不担心施宝秋,看的出来景王对她是真的有情,只是宝秋这样子,他们到底会如何?沈牡丹真觉得这糟心不已,这都是些什么事!
这次景王倒真是说话算数,一连上十天的时间都没有追来,沈牡丹她们也离关卜城越来越近了,只明日就差不多到了关卜。
连夜赶了一夜的路,翌日一早,关卜的城门就在眼前了,等到马车行到了城门口,所有人都要下车检查。马车渐渐的驶到了城门口,立刻有士兵上前来盘查。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小两口就能见面啦,这小两口甜甜蜜蜜,另外一对就可怜啦~
117、
沈雁蓉扶着沈牡丹下了马车;阿正也已经走到那守城门的士兵身边,那士兵瞧着沈牡丹一个大肚子,先上前查探了一下马车里头;又扫了沈牡丹跟沈雁蓉一眼;也没多说什么,就放人进城了。
如今关卜已经被宴王拿下,城内到处都能看见佩戴兵器的士兵;这些士兵没有骚扰城内的老百姓们,而是四处巡逻着,里面的百姓们看样子也都过的很好,面色安详,街道上也是热闹哄哄的,各种商铺都开着,还有小商贩沿街叫卖着。
阿正把马车停在了一巷子里头,三人下了马车,沈雁蓉跟沈牡丹去了旁边的茶摊子上要了三碗茶水,阿正跑去跟守城门的侍卫打听宴王军营在何处。两人喝着茶水,看着阿正朝着城门走了去。
沈牡丹的肚子已经七个月了,很大了,路人都偶尔会瞧她两眼,毕竟她的气度不像是普通的妇人,大概大家都在想着哪家的夫人这般大的肚子还在街上走动。牡丹倒没注意四周的打量,她的面色微微有些潮红,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宴王就在关卜了,她距宴王已经很近了,想着已经半年没有瞧见宴王,也不知如今他如何了,可瘦了,可有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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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沈牡丹他们一行人顺利的去了关卜,景王那边自从她们走去,景王立刻带着施宝秋去了医馆里头,所幸只是外伤,止了血之后擦了一点膏药就差不多了。施宝秋并无大碍,景王当下也不想再这边逗留,立刻带着施宝秋回了咸邯。
一路上他为了陪着施宝秋也跟着坐了马车,只不过施宝秋自上了马车之后一路都在睡觉,他也实在不好打扰她休息,一日之后,施宝秋还在休息,哪怕她醒着也只是躺在榻上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卫安景忍了这一天,觉得自己越发暴躁了,他看着躺在榻上的瘦弱女人,二话不说,一把捞她起来,抱入怀中,看她看了自己一眼,又闭上了眼,他心中气急,怒道:“如今都如了你的愿,你还想本王怎么样?”
施宝秋哑着声音道:“殿下多虑了,奴只是不舒服想要休息会,殿下能放过宴王妃她们,奴感激不尽……”她说着忽然就睁开了眼,看着卫安景,抿了下唇,问道:“殿下,迟大哥跟冯侍卫长他们了?殿下可是把他们关押了起来?殿下既然都放过了宴王妃,不如也把他们也放了吧。”
“你是不是只有求我放人的时候才肯对本王好脸色?”卫安景简直有些气急败坏了,他都不知晓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温和脾气为什么一碰上她就消失殆尽了。
施宝秋又道:“殿下多虑了,不是如此,不管什么时候奴都不会给殿下脸色看的,是殿下误会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说的也很慢,显然是一说话就会扯到伤口。
卫安景见她难受的样子,气道:“都伤成这样子了,还说什么话!本王放了他们就是了!等回了府中本王在找你算账!”反正他也没打算怎么着那些人,如今只想着赶紧抱她回去养伤口过日子,皇位不皇位的他根本不稀罕。
施宝秋心中有些茫然,不懂景王为何对她如此的好,只因为如今还没厌烦她吧,若是厌烦了,只怕她的下场就跟之前和牡丹姐一起去安阳的时候碰见的那个女人一样了吧。一想起那时候景王让人把那妾氏给扔出门外,她的心就忍不住寒蝉了起来。
一路快马加鞭的回了咸邯,一回到王府,太皇太妃得知他回来,立刻跑过来问了怎么回事,他一撇嘴,道:“母妃,能怎么回事,我对那皇位没兴趣,就回来了呗,七弟比我更适合那位置。”
太皇太妃觉得整个人都快昏了,她的身子晃了晃,脸色发白,幸好身边的嬷嬷扶住了她,“六儿,你傻了不成,你可知那是什么位置,那位置谁人不稀罕啊,你就这样……就这样不争一争?你……你太伤母妃的心了。”
卫安景不耐的道:“都已经如此,母妃还想我如何?好了,这里没什么事儿了,母妃也赶紧回自己的院子里休息去吧!”
太皇太妃气的开始哆嗦了起来,眼前阵阵发黑,最后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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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阿正从城门处回到茶摊子的时候,牡丹把茶碗推到了阿正身边,道:“先喝口水吧。”
阿正端起茶碗一饮而尽,这才道:“牡丹姐,都打听出来了,殿……主子这会子不再关卜……”他的声音低了很多,凑在牡丹耳旁小声道:“殿下这会在攻打京溪,不过好些士兵还驻扎在关卜……牡丹姐,咱们这会子如此?”
牡丹也犹豫了一下,想来也是,这都过去了快两个月的时间了,宴王自然不可能待在关卜了,关卜距离京溪,快一些要两三日的路程,这会子宴王定不会再关卜了,只如今也不晓得那边的情况,这样冒然的去找宴王肯定是不成的。
如今只能先在关卜城内找了个位置住了下来,先让阿正去打探消息,没两日阿正忽然就带了迟宁沛跟冯君泽过来了。瞧见他们,沈牡丹这才彻底的松了口气,看来景王的确没打算为难他们,不然也不会放了迟宁沛他们了。
既然大家都没事了,沈牡丹的打算是回去平陵,不让宴王知晓这件事情了,不过其他人却不同意,她肚子都七个多月了,在有两个月就生了,这会子天气都炎热了起来,王平陵赶的话路上太过颠簸,天儿太热,也怕牡丹扛不住,且一路至少需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到平陵,到时她的肚子都快九个月了,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最后一致决定迟宁沛跟冯君泽带人去京溪通知宴王,看看宴王是如何打算的。
第二日迟宁沛跟冯君泽就带人去了京溪,一连着几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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