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后,韩陵微微一顿,接着笑道:“不知道为什么,当日我在破庙借宿之时,一见你们二人,就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
陈如风讶道:“原来你曾在破庙中见过我们俩?”
韩陵点头道:“老实说,你们的睡相确实不太好……总之我在你们身上找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你们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像古玉般纯朴,光洁无暇,让人心中对你们没有任何芥蒂和警惕。我就觉得你们是我失散多年的兄弟一般!”
两人听后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动,道:“既然如此,我们三人不如在此结为生死兄弟,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韩陵哈哈道:“好提议!对了,我还不知你们二人姓名?”
陈如风才想起了一直以来从未自我介绍,略带尴尬道:“我叫陈如风,他叫江晟天。”
“好!今天我韩陵在此,就和陈如风和江晟天结为生死兄弟,以后肝胆相照,荣辱与共!”韩陵一派豪情道,三人举杯畅饮一翻后,便各自回房就寝了。
“当今江湖,是以位于大唐腹地的千剑门、江南的赤魔圣坛、长白山的冰墓三大门派为主,众多大帮如惊海门、碧血轩为后起之秀的局面。”一大清早,陈如风和江晟天便向韩陵请教江湖局势,平时他们也只是从宁州过往的江湖人士之中略为获知江湖之事,所知的自然是九牛一毛。
“三大派之中,又以千剑门声势最为盛,赤魔圣坛次之,冰墓最尾。而其余的大帮之中,惊海门最近风头正盛,有着与三大派并称四大派之势。帮派之间的斗争剧烈,大大小小的兼并每天都有发生。”韩陵耐心地为他们这两个未涉江湖的黄毛小子介绍着,两人托着腮聚精会神地听着。
“嘿嘿,如果我们能建立起一个属于我们的帮派,想必凭借我们兄弟三人的力量,一定能横扫众帮,傲视群雄!”陈如风美好地遐想道。
江晟天一手拍到他的后脑勺道:“少痴人说梦了!我们武功都不会,凭什么去江湖上争霸呢?”
“哼哼,等我们拜得良师后,学成盖世神功,到时还不名震江湖?”陈如风不服气地答道。
韩陵打趣地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插话道:“假若你们二人他日建帮立派,我韩陵必当倾力辅助!哈哈!”
“这个当然啦!”陈如风像早已当上帮主一般,一副老大模样拍了拍韩陵的肩膀。
只听旁边的一食客对着另一食客闲谈道:“听说今天宁州的衙役过来贴了一张通缉令,悬赏一千两黄金通缉三个骑劫贡物的人啊!”
另一食客答道:“是啊!据说实情是他们都是得罪了一些厉害的人物,才惹祸上身。天羽帮已经展开天罗地网在宁州方圆百里搜寻他们的踪迹哩!”
三人听后心中一震,心中做贼心虚地知道所通缉的人正是他们。
村中的公告栏前,陈如风和江晟天鬼祟地低下头,只见公告栏上的通缉令,中间画着韩陵蒙面的模样,两旁则是被画师狰狞化了的陈如风和江晟天,似乎绘画之人誓要将他们描绘成十恶不赦的大盗一般。
“哇,居然连奉给皇上的贡品都敢劫走,还真是胆大包天。”围观的人之中一位大婶惊叹地说。
陈如风和江晟天连忙疾步奔回客栈。
“想不到那么快就发通缉令了,鬼府的效率果然迅速。”韩陵苦笑道,“接下来,恐怕我们要亡命天涯了,那一千两黄金的诱惑力可是非同小可的,再加上可在鬼府面前邀功,可能连四面八方的江湖高手都会参与到追捕行动来。”
听罢陈如风和江晟天两人已是脸露惶色,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陵镇定道:“你们放心,我会亲自去解决这件事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既然是我韩陵一人劫宝,我必不会要两位兄弟跟我同负罪名。”
两人不禁为韩陵的讲情重义之豪气拜服。
“当务之急,就是你们要迅速找一个地方暂避,等我解决了这事后再出来。”韩陵续道,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和那劫来的金丝锦盒交给陈如风。
“你们往南走,到黔州的‘缥缈庐’找到一名叫‘朝虢’的人,把我这封信交给他,他就会明白的了。我已请求他向你们教授武功,到时你们就在他那处边作暂避,边学武艺,待我完满解决这一事我便会去找你们的。”原来韩陵一早已是安排周到。
陈如风把信收进怀中,却打量着手中沉甸甸的金丝锦盒道:“为什么这样东西都要交给我们?”
韩陵正色道:“一般人都会认为这东西必定是我亲自携在身上,便会把注意力都放在我这一边,这样一来贡品放在你们那里是最安全的。但你们切记千万不要打开这个锦盒,里面乃魔道邪物‘黑元石’,对于常人有何影响,我实在是不敢担保。”韩陵怕二人会一时好奇心作祟,打开锦盒,便干脆道出其中之物,向两人详陈厉害。
陈如风把锦盒塞进江晟天怀中,按了一下以示稳妥。江晟天则不安道:“万一我们被人盯上了怎么办?”
“放心吧,只要你们沿山路树途走,避开大城,在一些偏僻村落中落脚,大多是不会碰上那些追捕我们的人的。”韩陵的话语一出,莫名其妙地有一种令人心悦信服的感觉,予人安全感。
“事不宜迟,我们要立刻离开这里,尽快逃离宁州一带。”韩陵道。
第六章:黑石异变
韩陵易容成一个面容苍白、文质彬彬看上去弱不禁风的病书生,领着陈江二人走到已远离骅村十几里的林荫道,一道分岔口展现眼前,三人止步于此。
“两位兄弟,就此拜别了!”韩陵抱拳告别道,陈如风江晟天连连照样施礼。
“下次重逢,又不知在何时了。”陈如风略略黯然道。
江晟天则道:“有没有性命能待到下次重逢,还是未知之数。”江晟天知道此行是凶险无比,生死未卜,尽管已避开诸多险道,但亦不能排除所有潜伏的危险。
狂风骤起,顶上茂密树丛竟生出一人影,仿似大罗神仙从天降至。
韩陵立刻生出警惕之心,病怏怏的俊容顿时紧绷起来。
来者是一背挂钢剑的剑客,鼻下胡须密布,好似故意蓄须一般,因其下巴十分干净,形成对比。脸上容光焕发,年纪看上去绝不过三十。
“在下‘独行剑客’李德拓,希望三位能跟在下前往衙门一趟。”李德拓礼貌施礼道,但眼中却是杀机闪烁,三人均知来者不善。
韩陵淡笑道:“既然李兄来意如此清晰明了,那就不必多言了,出手吧。”
李德拓见韩陵已摆出不愿束手就擒,立下右脚踩地腾起,背上钢剑自行出鞘,落到手中,破空一扫,灿如星火的烈芒甩剑而出,往三人刮去。
陈如风江晟天两人识趣退后,先前早已见识过韩陵实力的他们,知道他要挡下这一剑气必是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韩陵本来微弯的腰杆立时挺直,一拳直迎上烈芒,拳芒相碰一瞬,烈芒竟如折断之箭般分开两截化去。
李德拓心中大骇,自己得意的“虹阳剑气”竟被人轻而易举地击破,面前此人的身份虽然不明了,但其实力实在是不可小觑。
伴着李德拓暴喝一声,持着钢剑踏空向韩陵刺去。韩陵哈哈一笑,不闪不躲,反而踏前一步,自信洒脱。
刚刚李德拓一鼓作气被韩陵轻易破解,第二次进攻自然是气势大衰,而韩陵竟信心满溢地不作防守,反而前步作出受死之状,实在令人费解。
实则韩陵心中早有预算,自信可在剑击要害之时立刻作出反应。
李德拓心中已是大乱,当下攻亦不是,退亦不是,于是便决定狠心一拼,贯注全身气劲于剑上,剑尖锋芒变得更为寒人,有刺破天穹之势。
剑将刺穿韩陵胸膛,连旁观的陈如风和江晟天也不禁心惊胆战,他们均感到下一刻剑尖将从韩陵背上贯出。
电光火石一瞬间,韩陵两指竟蓦地夹住离胸前只有三寸的剑尖,李德拓顿时如遭雷击一般身体剧震。
韩陵却是潇洒自得,笑容依旧,似乎只是在书写一卷山水画。
双指一松,李德拓竟隔空被震退,倒飞数十尺后脚足插地,韩陵则依然立在原处,稳如泰山。李德拓眼中满载着难以置信。
两人功力差距之大,不言而喻。
韩陵只是抬起一手,作送客之状道:“请!”
李德拓自知技不如人,也不多言,气喘吁吁地瞥了三人一眼,转过身去,消没在茂密的树丛中。
韩陵这时才转过身来,对二人叹了一口气道:“恐怕以后也将有不少类似这样的麻烦找上门来,我们现在可是值千两黄金的。分手后你们要事事小心,机警行事。”
陈如风和江晟天违心地点了点头,心中则是想象着离开韩陵后遇上刚才李德拓这般的敌手,自己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
跟韩陵分道而行后,陈如风二人已是连续跋山涉水数十里。
他们刻意见城不入,遇人躲之,浪迹在山道林径之间,本来就补丁满布的衣衫也被野山树枝刮出一道道口子。穷山恶水,对于两个十五六岁的小子来说实在是超越其忍耐。
“妈的,怎么那么久也找不到一条可以落脚的村庄。”陈如风脱了鞋子,倒出掉进里头的沙石,望天埋怨道。
江晟天强迫自己沉着气,喃喃道:“很快就到的……很快就到的……”
斧头砍伐的声音从密林处传来。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大喜,不再多言,顺着这种有节奏的声音寻去,脚步谨慎,连碰撞树叶所发出的声音都几乎没有。
有樵夫的地方,便有村落。
果不其然,两人便看到了一中年樵夫在费力砍伐木柴。他们便躲在远处,待着他完事后好尾随至寻找村落。
两人百无聊赖地等到了太阳西下之时,樵夫才背上一截截柴,收拾起斧头,在夕阳辉映下落寞而去。
跟着樵夫走了半个时辰,已是入黑之时,月星跌坠,好不容易才跟到一条村中。
“我想,他们不会连村落都发布通缉令吧?”陈如风忧心忡忡地跟着江晟天走进了村口。
“最近的城镇也离这村有百里之远,恐怕也不会有通缉令会贴到这里吧?”江晟天更似在安慰自己。
进村后,两人战战兢兢地走了一段小路,没有发现异样,才安下心来,找了一间饭馆治理咕咕作响的肚子。
幸好韩陵在临别前赠给他们些许银子,要不然他们现在肯定是落魄飘荡,决不会在饭馆中大鱼大肉。
饱餐一顿后,两人便找了村中唯一一家客栈落脚。
“我觉得,这里跟我们住的破庙差不多。”江晟天点亮了油灯,光明霎时充满整个窄房。那个无窗的窗户,透着阵阵闪烁的星光,似在诉说无尽的奥秘。
陈如风懒洋洋地躺在床上,看着江晟天把怀中的锦盒掏出放在木桌上,心中蓦地一动,兴致勃勃地提议道:“不如打开看看吧!”
江晟天抛出一个不满的眼神道:“韩大哥千叮万嘱我们千万不能打开,你那么快就忘了吗?”
“不看就不看啦!”陈如风兴致索然道,把头仰向天花,闭上眼睛。
江晟天走近笑骂道:“滚开点,我要睡里头!”陈如风哈哈一笑,作对地往里一滚,狠狠地贴住了墙壁。岂料江晟天却两手戳向他的胳肢窝,陈如风死穴被破,在床上呛着笑泪左滚右翻,江晟天瞄准了机会,一个跃身跳到床上靠内侧位置。
“算你狠!”陈如风笑声未竭,江晟天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夜色渐浓,桌上火光若熄若燃,不断地喷出黄光耀着那个华丽的金丝锦盒。
身旁江晟天的鼻鼾声逐渐增大,陈如风的眼睛则死死地停留在那个火光映绕的华盒上。
“那个所谓的魔家邪物,到底是哪种模样?”陈如风的内心在挣扎着,一方在抑制着自己打开那个锦盒的冲动,另一方则在不停地重复着韩陵的话语。
终于,陈如风还是敌不过好奇心,翻身下床,往锦盒走去。
他的双手轻放在锦盒上,拿起来细细端详。
锦盒上的金丝仿似是绣成一个奇怪的文字,陈如风看了半天也看不出是上面写的是什么,猜想大概是天竺国的文字。
再次犹豫了一会,陈如风咬了咬嘴唇,把手按到扣子上。
陈如风轻轻地打开了锁住锦盒的扣子,慢慢地把锦盒掀开。
一块黑色的方形石头静静地躺在红色的盒褥上。
陈如风眯起双眼,察看着这块黑石。黑石上竟镌刻着一些奇形怪状的花纹,类似道家黄符上的那些图案。
桌上蜡烛的火光忽而剧烈抖动,像乱窜的猴子一般。
黑元石如沉睡的魔鬼般,映在陈如风的双瞳中。
他开始感觉有点不能自控,似乎有一把声音不断地催促着他去拿起黑元石,他双目的神光被黑元石吸摄着,不自觉地,他一只手往黑元石伸去。
手碰到黑元石的一瞬间,异变骤起。
黑石上面的花纹竟渗出黑色的烟,缕缕上升,如地狱中的鬼爪伸出要把人抓往冥界一般。
陈如风的双眼蓦地闪出红光,黑色的浪花在他的眼球中不断翻滚。黑元石上的那团黑气像巨型黑鳞蛇似的往他的身体缠绕而去。
他想放手,想甩开这个忽然变得可怕的东西。
那条缠绕着他身体的黑蛇开始膨胀,欲把他的身体完全吞噬在内。
他的手好像已经跟锦盒血肉相连一般,无法松开手。他感到自己血脉中的每一处都在翻滚,从胸口至丹田之处,似乎有东西在疯狂地撑着,欲把他的五脏六腑撑破一般。
眼中红光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浓黑填满了他的眼眶。
一瞬间,皮肤变得灼热无比,若万蚁吞噬一般,撕毁着他每一寸皮肤,吸噬着他每一滴血,摧残着他的意志,却又不让他痛快死去,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黑烟已经覆盖了他全身,从他五官狂涌而入。每一个毛孔,都成了黑烟的入口,可怖至极点。
他想喊出来,却嘶叫无声,仿佛有人掐住他的脖子,锁住他的喉咙,让他只能张大嘴巴,却无力发声。
绕缠全身的黑气渐渐被他吸收完毕,只剩下一条黑蛇往他的嘴巴里狂钻。
最后一丝黑烟从他的口中灌进,陈如风终于脱开束缚,全身软下来,双眼一黑,晕厥倒地。
第七章:山中遇险
陈如风醒来之时,一束刺眼阳光令他眼睛生疼。
一旁的江晟天心焦如焚地把他扶起来,松了一口气而又责备道:“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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