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自出去暗访的情形,有很多是他们上午没有观察到的。
听后慕容天宸和唐静都敛起笑容沉默了,许久慕容天宸才开口,“看来疫情比奏折所说更严重。”唐静也赞同的点点头,“当务之急是要阻止疫情的蔓延,不能让它危及其他县。”
慕容天宸摇摇头,“谈何容易呀!百姓人心惶惶都只顾活命逃到其他地方,怎么阻止呀?”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慕容天宸信步走进,轻轻丢下这么一句,轻松到仿佛在告诉他们晚上吃什么一般简单,丝毫体会不人命的重要。
唐静冷冷看着他,他怎么可以轻易说出这样的话,弃百姓的性命如芥草呢?她深深怀疑这么一个人怎么配作一国储君呢。
“不行!”唐静坚决反对道。
慕容天宸也不赞同,“杀了桐城县的百姓不难,不过听说也有很多百姓已经逃到运城,那么是不是你连父皇也要杀了?”悠闲的表情淡淡的话语,却透出冰寒的迫人威慑。
慕容天赐愣住了,他没想到慕容天宸会这么说。“那你说该怎么办?”
慕容天宸端起茶杯轻轻啜饮,接着说道: “虽然该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过总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当日我记得有人在父皇和满朝文武大臣面前信誓旦旦保证会在三日想到破除瘟疫的办法,我觉得你该去问问那个人。” 说完直直盯着慕容天赐。
慕容天赐眼睛咪了咪,他才发现他这个弟弟还有这等口才,冷哼一声,“看来你不相信,那好本宫告诉你,本宫三日之内就找出破除办法,让你心服口服。”
“不用三日,我今日就能给出办法。”一直未出声的沈风铭开口道。“风铭?”唐静也开口,阻止他继续往下说,“现在可不是逞能的时候。”
察觉到唐静眼中的担忧,沈风铭安慰的笑道:“我已经给那些百姓诊过脉了,自然有信心给出药方。”
“可是……”唐静还想再说什么,“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沈风铭淡淡望着她,嘴角勾起浅浅的笑容,显然对唐静的关心还是很受用的。
“这不是相不相信,只是人命关天的事你了仔细想清楚。”慕容天宸看到两人若有若无的互动心里有些吃味,也出声质疑。
“启禀王爷,草民的家乡曾经也发生过这样的疫疾,染上疫疾的脉相和桐城县百姓的百姓脉相相同,当时的药方草民还记得。所以草民十分有信心!”
“好,本宫信你!来人,笔墨纸砚伺候。”慕容天赐大手一挥,立刻有人呈上笔墨纸砚。
沈风铭也不含糊,立刻拾起笔蘸着浓墨在宣纸上洋洋洒洒的写上药方。字如其人,刚劲挺健中透着几分洒脱不羁。
很快写完递给唐静,唐静看了看递给慕容天宸,慕容天宸瞥了几眼递给慕容天赐,慕容天赐接过来立刻吩咐手下人去抓药。
“且慢,还是先给几个百姓熬药吧。”唐静建议到,又转身对沈风铭说:“不是不信你,只是实在是人命关天马虎不得。”
沈风铭眸中含笑点点头,“我懂,仔细点好。”
慕容天宸也点点头,得意的望向慕容天宸,用眼神向慕容天赐炫耀,看看我的王妃多细心。
慕容天赐愤恨的瞪了唐静一眼,把药方扔在桌上挥袖离去。
☆、对峙
慕容天宸瞧着他远去的背影,满面春风地捡起桌上的药方递给易天,“去找几个疫疾较重的百姓抓药给他们服下,切记一定要在他们服药派人好生看管他们,不要有任何闪失。”
易天发现他家主子说这话时虽然很严肃,却也是从未有过的……嗯……和颜悦色。
唐静看到慕容天赐离开,疑惑的问道:“他怎么走了?”慕容天宸歪头想了想,“大概是去找人了吧。“找什么人?”唐静更加不解。
“找一个让他称心如意的可人儿。”说话间慕容天宸起身施施然离开,只剩唐静和沈风铭面面相觑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走到门口见唐静还没跟上来,慕容天宸转头:“兰儿,还不走?”“走去哪儿?”唐静还没从刚才的事情跳出来顺口问出来。
慕容天宸难得见到她迷糊的样子,好笑的说:“自然是去用膳。难道你不饿?”“好。”他这一提醒唐静还真感觉肚子咕咕作响,起身追上慕容天宸。
慕容天宸拉着她的手相携离开,只剩沈风铭在前厅徒悲伤。
次日清晨
唐静醒来身边人已经不在了。唐静也不在意起床梳洗后打算出门去找慕容天宸。
刚要出门,一个府小厮领着一个花容姣好的姑娘走进来。小厮走进来马上屈膝作揖,“奴才保全给王妃请安。”“免礼吧。这是?”唐静盯着那个一旁胆怯的少女问道。
“启禀王妃,这是太守找来服侍您的。快给王妃请安。”听了保全的话,那个小丫头从他后面走上前福福身子,小声的说:“给王妃请安。”细弱蚊嘤的声音唐静好不容易才听清。
“抬起来头让我瞧瞧。”唐静声音也放轻许多,生怕吓着这个胆小的小丫头。那个小丫头怯生生抬头,察觉到唐静审视的目光立刻低下头。
“你叫什么?”“……”兴许是被吓着了,所以小丫头直接不开口了。“回王妃,她叫王彩梅,是我们家老爷的一个远方亲戚。这几天她负责您的饮食起居。您叫她阿梅就成。”保全也是个脑子活泛的,彩梅不说话立刻把话接过来。
“好,真是有劳薛大人了,替我和你家老爷道谢。”唐静真诚谦虚的回道。
这两天她在府里几乎就没见几个女眷,大概都逃离桐城县了。慕容天赐他们来时也没给安排贴身服侍的丫头,其他人还好说,只是唐静一个女子什么都要亲自动手慕容天宸实在放心不下。所以一大早就去找太守让他给唐静找一个粗使丫头。
可想而知仓促间能找到一个满意的丫头多么不易,尤其是桐城县大部分人都跑光的情况下。她猜想太守也是费了很大劲才找到这么一个小丫头,所以唐静也不能拂了这番心意便大方的应承下。
“还有回去告诉你家老爷,既然人留在我这里他就放心吧,我断不会委屈了她。”“是是是,那奴才就告退了。”保全说完要离开,阿梅扯扯保全的衣角不让他走。
保全尴尬的笑笑,“在这里要好好服侍王妃,王妃不会亏待你的。”很显然最后一句是说给唐静听的,唐静不可置否。
阿梅听了保全的话慢慢的松手不舍的放他离去。“好了,人都走远了不要再看了。”听她这么一说,阿梅收回目光又低下头拘谨的站着。
唐静也不知该和她说些什么,平日在府里春玉会无声无息的把什么都打理好,她从来无须过问。“你一直都住在太守府里吗?”唐静拿出再温柔不过的声音问道,“不是。”说完阿梅头低的更低。
“不要总低着头,我又不会吃了你。”唐静无奈了,怎会有如此胆小的人。
听她这么说阿梅慢慢抬起头,明净澄澈的眸中透出点点害怕,纤长的睫毛忽闪忽闪,不知在想些什么。“既是刚来府里,那这半日就不用服侍我了,你让保全带你在王府转转熟悉熟悉吧。”
见阿梅点点头,唐静也没再说什么推开门前去前厅了。
还没走进去唐静便感受到低冷的气压,进去后看到每人人脸上都是乌云密布愁眉不展。唐静慢步移至慕容天宸旁边,轻声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还不是你的好朋友沈风铭的药方,现在那几个百姓都口吐白沫,疫情更加重了。本宫倒是好奇他到底是为了救人还是添乱。”还未等慕容天宸开口,慕容天赐冷冷开口埋怨中染着淡淡嘲讽。
“怎么会这样?”唐静柳眉蹙起亦是不解。
“不可能,不可能,明明是这样的。”沈风铭满是懊恼,反复重复着不可能,不肯相信这一事实。
“哼,事实就是事实,可由不得你信不信。看来还是等着本宫两日后找到破解办法吧。哎,你……”还没等慕容天轩说完,沈风铭风一般的冲出去。
“风铭?”唐静想追出去,慕容天宸眼疾手快拉住她,“还是让他静一静吧,你追上也于事无补。”
“来人,去把那几个疫疾加重的人找个偏远的地方埋了,免得传染更多的人。”慕容天赐吩咐下人。 “不要!”唐静大声反对,“不要?那传染给更多人怎么办,你担这个责任吗?”慕容天赐咄咄逼人。
“我来担!”慕容天宸沉声道,“伤及无辜百姓的性命你能心安吗,这个储君之位你坐的心安吗?”犀利的眼神如刀锋利刃直至刺入慕容天赐的心间。
“我、我……”慕容天赐被问的哑口无言,“我是为了更多百姓的性命。”憋了好久才吐出一句。
“哦?你确定杀了他们的至亲,他们还会领你的这份情?把他们惹急了官逼民反也不是不可能。”
“他们敢?”慕容天赐一脸鄙视,“就凭他们也有这能耐?”
“呵呵,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么浅显的道理你怎会不懂,父皇真要好好想想要不要把这江山交给你。”慕容天宸一脸恨铁不成钢,就差耳提面命的教导他。
“你、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慕容天赐“噌”的站起来,被慕容天宸气的气喘吁吁。
“好了,现在不是你们逞口舌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办法解除瘟疫。”眼看着两个人将要吵起来唐静赶紧出面调停。
“还能有什么办法,还是等着我两天以后找到解决办法吧。”慕容天赐不耐烦的说。
“你……”“我什么,难道你有现在有方子来解除瘟疫?”慕容天赐恶狠狠的盯着他,眼睛瞪得和灯泡一般大。
慕容天宸和唐静面面相觑,如今确实没有什么好办法。他说这话时有什么在唐静脑中一闪而过,唐静来不及细想已经消失。
见他俩沉默不语,慕容天赐哼着小曲得意洋洋的离开了。
慕容天宸和唐静四目相对,“他真的能找到解法吗?”唐静怀疑道,慕容天宸摇摇头,“按理说如果他在找人研究方子我们不会一点察觉不到,除非~”
一个可怕的想法在他们脑海中形成。是了,唐静终于明白刚刚闪过什么,昨天慕容天宸赐说三日,今日二日,那就是已经有确定的时间拿解方了,如果真是配药时间上怎么会把握的如此精确。
可是这是他慕容家的天下,伤及这么多百姓的性命对他又会有何好处。
思及至此唐静笑笑驱除脑中那个可怕的想法,怎的会有这么愚蠢的想法。
“许是我们想多了,他再残暴无良也不会拿这么多人的百姓当儿戏。”唐静瞧见慕容天宸脸庞闪过几分不安出声安慰道。
“自古以来上位者都是践踏着无数白骨才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区区几百条人命又算什么。何况慕容天赐向来不是什么向善之人。”
“可是这里的百姓对他的皇位没有威胁呀。”唐静还是不相信,在她心里还是人性本善。
慕容天宸看着唐静天真的眼神,笑道:“我也不想相信,可是风雨楼近来给我传来的消息,慕容天赐和星狼国三皇子走的很近。”慕容天宸悠悠叹口气,只怕这慕容天赐为了皇位不惜任何手段。
联想到桐城县处在两国交界的咽喉地带,慕容天赐从这里下手只怕只是个开始,以后还会有更大的血腥。
“兰儿,我们一定要赶在太子之前找到方子,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阴谋得逞。”不知想到什么慕容天宸急声对唐静说,“兰儿你可能办到?”
“赶在他之前?”唐静凝声重复着,“那岂不是明天就要想到方子?”
垂眸打算了一番,她在前世研究过禽流感的疫苗,看过风铭的方子大致只是几味药用的不当,若再反复斟酌稍微改动还是可行的。
唐静淡淡出声:“那我去和几位太医商量商量。”当时陪他们随行来桐城县的还有几位颇有威望医术高明的太医。
“不,不能让他们知道你也在想方子。”慕容天宸阻止道,见唐静浮现不解之色,慕容天宸解释道:“这几个太医大多是太子的人,我们惊动他们会引起太子的怀疑。这件事只能你和沈风铭私下里去办。”
唐静了然点点头,“那我马上去找风铭。”“好,只是……只是辛苦兰儿了。”跟着他在运城隐忍,离开运城又是奔波。
“夫妻之间还要这么见外!”唐静淡然浅笑,眸波微动情意流转。
“如此,我也要休书一封向皇兄说明这里的情况,顺便看看运城最近的局势。”
商量过后两个人皆离开前厅开始分头行事。
沈风铭匆匆跑出太守府,在门口随意找到几个步履蹒跚赶去就医的百姓,吓得那几个百姓连连后退。沈风铭也顾不得解释,抓起他们的胳膊为他们诊脉。
脉相确实不假,那他开的药方为何会不管用?沈风铭百思不得其解间撇到几个神色匆匆形迹可疑的陌生人从偏门进府。沈风铭眯起眼睛细细打量打头的那个灰衣瘦高个子男人,竟然是他。
☆、喜从中来
沈风铭快步赶到偏门,皮笑肉不笑地对灰衣男子说:“这位公子好像我的一位故交,能否借一步说话?”
灰衣男子看了他一眼,神色变得有些古怪,转身对身后的人吩咐道“你们先进去吧,记住切勿惊动其他人。”其他几个人听了他的话悄声往府里有去,他看看四周跟着沈风铭走到偏静处。
灰衣男子刚要行礼,沈风铭出声阻止他:“出门在外无须讲究,我就问你一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您在说什么,小人听不懂。”灰衣男子仰起脸问道。“还在装?!”沈风铭如鹰般锐利的眼神瞪着他。听了这话灰衣男子脸上一片挣扎,虽然沈风铭没有详说,显然灰衣男子明白他在说什么,但还是守口如瓶,“奴才只能说这是主子的意思。”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你们主子的意思。为什么药方不管用?”
“这……”主子说过万不得已最好不要让他知道,灰衣男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说!”沈风铭恶狠狠瞪着他,“现在你家主子又不在,我的手段你也清楚,你看着办吧!”。
慑于沈风铭的威严,灰衣男子只好吐露实情:“是主子说、说你一定会管的,所以多在里面加了一味药,这样你察觉不出,不然……不然会耽误主子的大事。”
“所以我开的方子会不管用?”弄清原委,沈风铭恍然,不是方子的问题。
“这是又来找天煜的太子?”沈风铭松口气。灰衣男子点点头,沈风铭也不再细问,他这个哥哥向来有自己的打算。“回去告诉阿哥,他要怎么做那是他的事,还是我上次说的那句话,无论他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