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绵道:“就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啊?”说完她对流庄呲牙一笑。流庄看懂了她笑容中“我就知道你会这样问”的意思,想了想才道:“这个问题确实比较难回答,如果先有鸡,那鸡是哪里来的?呵呵……”
蕙绵打断了流庄继续要说下去的话,问道:“你今日怎么不留在你师父那里了?”流庄被问住了,顿了顿才道:“今日回家里有些事。”
蕙绵又问道:“你每天都会去你师父那里吗?”流庄摇了摇头,道:“我如今在朝廷中挂了个闲职,三五天中有一两天里去师父那里。”不过这几日,他却是整日整日地待在那个作坊小屋里。
流庄许久没有听到她接话的声音,回头时才发现她已经落在了自己身后,正有些愣愣地看着路边的明霞茶楼。流庄走到蕙绵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了琼玉王的侧脸渐渐消隐在二楼。
看着面前女子眨也不眨的眼睛,流庄心中竟有一种突然间空空的捞也捞不住的感觉。不过他很快就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压了下去,问已经回过神的蕙绵道:“绵儿,你刚才看什么呢?”
蕙绵笑道:“刚才那个茶楼里进去了一对男女,我看得太入神了,特别是那个男人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温润的玉。”其实她自从来到这个朝代见多了各色各样的优秀男子,但那个人却是最不像人的一个。
夏香连忙对蕙绵道:“小姐,那就是琼玉王爷和黎小姐。”蕙绵听了笑道:“怪不得呢,果然名不虚传,就像美玉,不过我觉得他倒更适合穿白色衣服。”
夏香笑道:“琼玉王爷穿上白衣太过飘渺了,让人总是担心他会突然间就乘风飞走了。”蕙绵想象再想象,终于想象不出那种感觉,便缓缓道:“这会不会太夸张了?”
此时流庄道:“一点都没有夸张,我九岁时见过一次,王爷名唤若庸也是因为皇上希望王爷能不那么完美。”他的声音此时只是平静的似读旁白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和呆气。
蕙绵这时笑道:“这个我知道,皇上是不是怕他太完美了不长命,所以才……”剩下的话都被流庄的大手给她堵回到了肚子里,蕙绵用力推开他的手,道:“你想憋死我啊,我只是一时忘了那什么忌讳嘛。”
流庄道:“绵儿,这样的话传到皇上那里就是舅舅也救不了你。”他严肃的神情和对四周警惕起来的眼神都让蕙绵知道了刚才事情的严重性,便道:“我记住了,以后不再瞎说了。”她的声音里也透出些后怕,这毕竟不是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
流庄此时又安慰道:“你别害怕,刚才的话不会被旁人听到。”后面早有些腿软的夏香听了这话才恢复了些力气,蕙绵刚才的一句话也真地吓到了她,要知道琼玉王爷可不止皇上一个人宠着,另两位王爷以及这伯皇王朝的百姓们哪个不知王爷之名。被人听到,她们还不遭围攻啊?
离开了的三人并不知道从一出现这条街开始,他们就成了明霞茶楼三楼雅间上一桌客人的谈资。
这一桌客人也不过是朝廷大员们的子弟,有四五个人,其中就有萧悦行和邱中材。邱中材最先看到了远处的蕙绵,于是他拍了拍身旁的一人然后指了指窗外,满口嘲讽道:“怪不得楚大小姐能做出那么好的诗,原来如今又缠上了‘诗绝’流庄了。”
其中一个满脸书生气的公子不屑道:“诗好也不能说人好,还不是恶女一个,满京城数得上名门庭怕没一户愿意娶她进门。”
另一个满脸脂粉气的人接道:“就是说,这样的在大哥娶亲当日就要拿毒酒去毒自家大嫂的毒女人,就是倒贴给我,我也不要。”
萧悦行向来不和这几个闲逛消永日的人在一起的,今日也只是无事被常去他家的邱中材给拉了过来。如今听到这几人的讨论便更觉无聊,起身告了一声就要下楼去,只是接下来邱中材的一句话使他停住了脚步。
邱中材道:“楚大小姐向来狠毒,听说她可把那姐妹两折磨的不轻。如今她缠上了琼玉王爷,也不知道还会想什么毒计毒害黎小姐呢。”
脂粉气反驳道:“这可不同,王爷可不是步惊风。再说了黎小姐什么样天仙般的人儿,也是那姐妹两能比的?”
邱中材有些八卦道:“谁能大义献身地娶了楚大小姐,那才是斩草除根的好办法。你们觉得流庄会不会娶了那女人?”
……
萧悦行回头透过窗子看见了楼下正和流庄谈笑的蕙绵,流庄伸手捂住蕙绵嘴巴时,萧悦行轻蔑一笑——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比得上她?在他看来楼下的那个女子就是再优秀十倍,也不能和她相比,更别说能入琼玉的眼了,她也不过一株没有什么威胁的弱草之流。
想到此萧悦行不再理会后面四人的嬉笑,快步下楼离去。下楼时正看见了和伯皇若庸一起上楼来的黎莫如,那个他早就决定终生守护的女子。掩下内心想法,萧悦行给若庸见了礼,抬头后对她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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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章 打扰
蕙绵到府时还不过午时,于是她便先回自己院里放好了茶具。令夏香留下歇息后,蕙绵便带着冬香出了院门直接去了飞云轩。
路上碰到离乱时她照例上前“调戏”一二,此时离乱对于这个大小姐的调戏已经很不在乎了,静静地听完一系列“阿离你要注意身体啊,什么时候再带我飞一次”,“阿狸好不好”,“阿离这么热的天了你还穿着铁甲,热不热、累不累”?等等。如今他也能分辨出他口中的“阿狸”和“阿离”,因此上他简短的应答也不像前两次那样混乱。
蕙绵仍是在离乱第三次说出“属下告退”时才放他离开,因为事不过三嘛。
蕙绵到时云飞卿正在作画,不过她一才进门他竟问道:“今日还是和流庄一起出去了吗?”蕙绵走到云飞卿身边看了眼他笔下的画才道:“嗯,今天和桩子也是画画去了。”
云飞卿笔尖有不太明显地停滞,道:“是吗?”声音里有他自己都不能轻易察觉的在意。蕙绵回道:“是啊,我让桩子帮我画了两个卡通娃娃,我很喜欢,不过我看他却是很不满意的样子。”
云飞卿没有说话,蕙绵又很有精力地解释了两个卡通娃娃的造型,以及她这两天一直在偷偷做茶具要向宫挽月道谦的事。
待她说完了云飞卿才道:“你如今改变得真多。”蕙绵忙问道:“真的吗?那三哥喜不喜欢我这样的改变。”
云飞卿点了点头,蕙绵有些高兴,有些忘形道:“三哥,你怎么不回答我?”云飞卿这才淡之又浓道:“喜欢”。蕙绵此时倒又不满意起他总是简短的回答来,笑道:“三哥你以后不要这样一个一个地往外蹦字好不好?我会以为你语词贫乏的。”
蕙绵说过之后又立即捂上了嘴巴,她现在终于知道得意忘形、得寸进尺、得陇望蜀是说谁的了。
云飞卿有些不习惯她这样跟自己说话的语气,不过稍顿他仍是道:“好”。蕙绵听着他又是一个字的回答便忍不住笑了起来,云飞卿看着她放肆而又毫无顾忌的笑容也不禁勾起浅笑。不过这次他淡淡的笑意被蕙绵捕捉到了,因此她更加过分地影响云飞卿的作画进程。
午饭以后蕙绵没好意思再跟着云飞卿去飞云轩,不过她却是对云飞卿道:“三哥,以后我每天上午都要去打扰你了。”
素秋、素景两个都微微皱眉,看小姐的样子是赖定了自家少爷,那自家少爷以后还有清净的时候吗?
云飞卿只觉得心像被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捏了起来,这样的感觉令他微微皱眉,为什么这几次和她相处都会有这样的感受?特别是那日作画之后。
蕙绵见他轻皱的眉头,直抱怨这人脾气的变化不定,明明上午那会儿就相处的很好啊。想了想蕙绵便道:“你如果不喜欢我天天打扰你,那我隔三差五去找你总行吧?”通过相处她也稍稍知道这人不论心里有多么不愿意,却都不会对自己这个楚大小姐说出拒绝的话的。
她话音才落,云飞卿就立即道:“不用。”蕙绵真的被他这两个利落的字眼震得有些委屈,如今自己都这么,这么低三下四了。有雾气悄悄在眼中聚集,这样一直讨好别人却一直被别人厌烦的感觉可真不好。
云飞卿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眼中的变化,似乎大串的泪珠已经在他眼前飘落,云飞卿忙道:“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每天都可以去我那里。”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过像今日这样带着些微慌乱,他真有些害怕她会像那日一样大哭。
这“一大串”话让蕙绵有些愣怔,瞬间笑道:“那我明天再去拜访三哥”,随后转向素秋道:“素秋你明天要给我多准备些各式各样的糕点。”
撂下这句话蕙绵就扬长而去了,素秋对着她的背影应了一声“是”。回到书房,云飞卿对素秋道:“那日让你收起来的面人呢?”正倒茶的素秋眼中闪过惊异,倒好茶递给云飞卿之后她才道:“奴婢这就去给少爷拿来。”
云飞卿到嘴边的“不用了”又退了回去,只轻轻掀了掀茶盖,并没有说话。
接过素秋递过的面人时,云飞卿眼中又闪过一丝笑意。耳边突然响起了她上午时的问话:“三哥,我没有摔坏过你的什么东西吧?”看了看那个白白的小雪人,如今他心中倒有那么一丝丝希望她曾经也弄坏过自己的什么东西了。
三十八章 我算什么?
蕙绵回到自己住处就扑到床上抱起枕头睡了,临睡前又抬起头对夏香道:“二哥回来时若我还没醒,你一定要叫醒我。”夏香笑了笑,道:“是,小姐,奴婢遵命。”
蕙绵将头埋在宣软的枕头中,同时也将思想埋入前世的回忆中。不过不到一刻钟她的思想就埋入了梦乡,夏香轻轻地拿过薄毯给蕙绵盖上才悄无声息的去了外面。
蕙绵却是没等夏香叫就自己醒来了,可能是因为她惦记着给宫挽月送茶具的事吧。她可是很期待到时宫挽月脸上吃惊,而又感动的表情的。
夏香听到动静便走了进来,看见自家小姐虽有些睡眼朦胧却带着笑意的脸庞,她笑道:“小姐,您才睡了还不到一个时辰呢。”蕙绵道:“可是我觉得都睡了很长很长时间了,二哥还没有回府吗?”
夏香扶着蕙绵来到水盆架旁,回道:“依奴婢看二少爷就是回来也要到天黑了,小姐不必这么心急的。”蕙绵一边撩起一捧水泼到脸上一边不承认道:“谁心急了,我只是怕二哥一直惦记着我的惊喜不能用心谈生意呢。”夏香道:“是,是奴婢说错了”,随后把毛巾递给蕙绵。
然后夏香又很有很有耐心地要给蕙绵把发髻重梳一遍,蕙绵倒是怕麻烦道:“我看着一点都不乱,别费事了。”
夏香一边拿起木梳一边道:“小姐一定要梳妆的整齐些才好把惊喜给二少爷送去,不是吗?”蕙绵笑了笑也不再反驳,停了一会儿才猛然问道:“二哥他在外面是不是经常会和那些歌姬、妓女……?”
夏香正灵活盘头发的手顿了顿,小姐这问题都是怎么想出来的?没有正面回答,夏香道:“二少爷打理生意,自然会经常出入那些地方,不过二少爷为人正直。”
蕙绵想了想,又问:“二哥怎么如今还没娶妻?”夏香回道:“二少爷在外面的宅子里倒是半年前纳进两个侍妾,老爷也催过二少爷娶了正妻,可是二少爷总是说不急。”
蕙绵倒是想起了前次夏香跟她提到过那个二哥喜欢柳儿的事,于是也不再问。收拾好出门以后,蕙绵才发现那三香都在那一个挨一个地走平衡木呢。她一出来那三人立即跳下来,冬香率先问道:“小姐您怎么起来了?”
蕙绵暗笑:这三个倒是对平衡木表现了出比自己还高的热情。没有回答冬香,蕙绵问道:“夏香,怎么你对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夏香煞有介事道:“奴婢老胳膊老腿了,还真怕摔了。”
她一句话引来满院子的笑声,冬香笑得最为夸张。止了笑,蕙绵道:“夏香,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会说笑话了?”夏香微低头,笑了笑没有回话,只是她心里想或许是受小姐您的影响吧。
蕙绵凳子上没坐一会儿就起身道:“我们去花园转转去。”然后就率先走了出去,身后跟了四条尾巴。
一直到了花园木桥边蕙绵都有些东张西望的,冬香见了便道:“小姐,如今这个时辰离统领怕是去了住处歇息呢。”蕙绵瞪了她一眼,道:“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阿离,再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在歇息呢。”
冬香有些顽皮地笑了笑,她就知道自家小姐每次在府里逛都要找离统领的。
蕙绵又朝前走了两步,然后回头道:“我们去侍卫们住处找阿离去。”夏香不同意道:“小姐,咱们去那里不合适。再说了离统领也不会歇息太长时间的,咱们还是去亭子里等着吧。”
蕙绵转了转眼珠,对冬香道:“你去花园入口处等着,见了阿离就把他拉过来,你就说……”蕙绵敲了敲脑壳儿,眼光落到那清澈的水波上时,有些兴奋道:“你就说小姐掉池子里了,让他快来救。”
冬香点头,忽视了夏香递给她的眼神,一溜烟儿就跑出了蕙绵几人的视线。
蕙绵则倚了桥栏杆而站,不时地向花园入口处望上几眼。夏香自知说什么也是白说,便只好默默无言地时刻注意着自家看着水面发笑的小姐。
一刻钟后远远地传来了冬香的声音:“小姐,您一定要坚持住啊,离统领马上就来救您了。”蕙绵听见声音笑了笑,好个机灵的丫头。然后她就灵巧的越过栏杆,脚蹬着栏杆间的空处背朝水面站了。
不理三香的一阵惊呼,蕙绵一手抓着栏杆,一手放在放在嘴边,大呼:“阿离,快救命啊。”声音充满慌张,眼里却是闲闲地笑意。三香惊愕——小姐,您这表情真绝。
离乱早见识过大小姐如今的鬼灵精怪,其实他本来是不信这个传话的小丫头的,大小姐若真掉进池子了她能那么镇定?可是听了那边传来的一声呼救,离乱立即几步快跑,瞬间如鹰展翅。
那个“挂”在栏杆边的身影冲入眼帘时,离乱更加快了速度。瞬间就将那个异常柔软的身体揽入怀中,直到此时他才惊觉,一直以来他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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