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花弄月挑眉一笑,说道:“不过,我也劝解辰妃娘娘一句,人在做,天在看,您就觉得今日的事情会天衣无缝?若是我猜得不错,风焕之应该也是中毒了,为了我的一条命,不惜搭上自己的儿子,尽管解了毒,您就不怕会有什么后遗症?”
双手撑在床上,慢慢的移动着自己的身体,用尽了残存的力气,终于坐直了身体,看着眼中闪过了一丝赞赏的辰妃娘娘,面无表情的说道:“下在喜服上的?”
“是,残心是粉末,不溶于水,最好的就是通过血液下毒。”辰妃娘娘慢慢的解释道。
“是不是只要有一点点的小伤口,都会中毒。”花弄月的心中忽然一抽,想到梅云修补喜服的时候被扎了一针,神经莫名的紧张起来。
辰妃肯定的点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是。”
仅剩的力气全部被抽光,花弄月重重的叹出一口气,眼中带着祈求,有气无力的说道:“你的目标是我,只是我,梅云是无辜的,给她解药,我答应你,我死了不会有人找你的麻烦。”
“你倒是好心,梅云,是你身边的那个丫头吧,可惜了,本宫倒是好奇她怎么也会中毒。”辰妃浅浅的笑着,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好,有个人下去继续伺候你,你不应该感到很开心吗?至于你背后的那些势力,本宫还不看在眼里,解决起来虽然麻烦一些,但并不是无计可施的。”
“是吗?”花弄月冷冷一笑,追问道:“你确定你清楚我身边的任何一人吗?”虽然气力不在,但是气势却依旧不减,咄咄逼人。
辰妃看着花弄月唇畔挂着的一抹冷笑,忽然有了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难道真的错过什么了吗?眼中若有所思,刚想开口,却是听到了门外的声音:“母妃,孙院判来了。”
了月不九雍。辰妃慢慢的站起来,转过身体,不再看花弄月一眼,边走边说:“孙院判是御医中的个中翘楚,焕之能将他请来,倒是颇为的看重与你。”
花弄月看着辰妃娘娘的背影,心中一阵阵的压抑,残心,她倒是听说过,只可惜,这份毒药独一无二,连着,解药也是独一无二,刚刚也只是为了证明,早已经到了风焕之的身体里,当真是回力无天吗?
她与人为善,不想祸害别人,就换来这种下场吗?心中悲凉无比,看着走到床边的孙院判,视线越过,后面跟着的人就是风焕之,他那么聪明,定然是能够想通其中的关节,只是,辰妃是他的母妃。他会如何?两行清泪慢慢的淌下,冰冰凉凉的,似乎也在提醒着她,人情冷暖。
就在孙院判放下纱绢准备把脉的时候,花弄月却是慢慢的收回了自己的胳膊,移动着脖子,看着不断轻轻晃动着的五彩琉璃帐,轻声说道:“退下,本宫想一个人好好安静一会儿。”
风焕之闻言,俊眉一皱,一把抓着花弄月的胳膊,寒声道:“把脉。”心中却是奇怪不已,若是花弄月不愿意,定然是会反抗的,绝对不会如此的顺从。
孙院判这才伸出手,轻轻的摁在了花弄月的手腕上,眉头拧得紧紧的,不断的摇着头,过了好半响才慢慢的站起来,对着风焕之说道:“王爷,请外面详谈。”
“有什么本宫不能听的吗?”花弄月抬起眼睑,冷冷的看着弯着腰的孙院判。。
孙院判有些犹豫,看到风焕之点点头,才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从脉象上看来,王妃身子并无大碍,老夫倒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了喜脉,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
花弄月慢慢的闭上双眼,冷若冰霜的说道:“你糊涂了,必然是错了。”她怎么可能怀孕,她的命还不知道还能有多久,怎么可以怀孕。
对于自己的医术,孙院判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时间实在是太短,他真的是不能够确定,只能是折中的说道:“再过十天就应该能够确定,到时候老夫再前来请脉。”不过这样的脉象,除了是有喜了,他当真是想不到别的任何原因。
风焕之倒是脸上露出了笑容,乐呵呵的说道:“那就劳烦孙院判了。”听到花弄月怀孕的消息,一时间心花怒放,只是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根本就完全的是一场阴谋,他躲闪不了,只能承受的悲痛……
第一百零一章 噩耗连连
“阁主,外面的日头还毒着,您回屋坐着吧。”后面的黑衣女子一脸的焦急,但是又不敢打扰身前的人,只能是轻轻的说道。
过了好半响,站在溪边的一身白色衣裳的人才慢慢的转过头,声音微微的有些沙哑,却让人感觉很是舒服:“我想去看看梅云。”
“阁主,安静求您了,不要再这个样子,梅云已经死了,您的孩子也没有了……”安静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汨汨流动的溪水很快的将她的膝盖沾湿,只是完全的不能压制住她心中的悲痛。主的过但裳。
这儿是处于穗城外围的一个小镇子,表面上,与别的小镇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儿并不是一个可以随意踏步进来的,到处暗藏着杀机,若是一般的人路过,没有可疑的行为,离开就好。但是一旦出现打探消息的目的,那么,注定的,黄土就是他们的归宿。
纯白的衣裳,瀑布的发丝随意的放下,随风飘舞,美人妖娆,只是那眼中的空洞却让旁人无法不心酸。
“我就是想去看看,不可以吗?”虽然是艳阳高照,但是她的心中却是悲戚无比,凉透了心。
安静抬起头,望着花弄月,那不久前得到的消息还是没有忍住说了出来:“阁主,花夫人死了,死在秦倾挽的手上。”
花弄月死水般的面容终于出现了一丝波动,蹲下身体,看着安静躲躲闪闪的双眼,摇着头说道:“你在撒谎是不是,你在撒谎。”
“没有,属下没有撒谎,今天早上刚刚到的消息,当时辰妃娘娘也在场。”安静双眼中噙满了眼泪,抓着花弄月皮包骨头的胳膊,痛心疾首的说道:“阁主,那些人那样的对你,不为梅云,您也该为您没有见过面的孩子想想……”
“闭嘴。”花弄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慢慢的站起来,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缓缓道:“我要知道事情具体的经过,还有,通知楼听风,还有——”声音顿了顿,才继续说出口,“我哥。”
“属下遵命。”快速的站起来,抢在花弄月的前面,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四合院走去。
双腿犹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距离她中毒,已经有了一年多的时间,肚子里的孩子没了,梅云死了,就在她准备于南宫影成亲对付辰妃娘娘的时候,却被风尘仆仆赶回来的南宫烈告知,自己居然是南宫影的亲妹妹,同父异母的血缘,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她如何能够承受?
离开富家山庄,回到了夺命阁,就此一蹶不振,只想平平静静的活下去,为何,为何这些人还是不愿意放过自己。步子一步一步的挪着,草地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的脚印,犹如印章一般,刻在了她的心中。
回到屋子的时候,楼听风与南宫影一左一右坐着,满脸挂着的都是担忧。看到走进来的花弄月,连忙都站了起来,异口同声的说道:“弄月,你还好吧。”
许久不见变化的脸上忽然展露出一丝笑容,慢慢的说道:“我挺好的,坐着吧,我想知道事情的经过。”
这一忽如其来的变化,却是让屋子里所有的人吃了一惊,空气僵硬了一会儿,最先反应过来的还是南宫影与楼听风二人。
“阮竹,你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说吧。”楼听风慢慢的坐下来,对着一旁的阮竹说道。
阮竹向前走了一步,说道:“南宫小姐,属下夜里得到的消息,清王爷与秦倾挽的婚期就定在了八月十五中秋节,前几日,辰妃娘娘与秦倾挽一同出城上香,碰巧遇到了花夫人,花夫人心直口快,说了几句大不敬的话,之后就……”
“我不是派了人保护我娘的吗?”花弄月粗粗的喘了几口气,眼中厉光闪闪。
阮竹的头深深的埋下,无可奈何的说道:“当时辰妃娘娘,清王爷,秦倾挽都在,身边的高手很多,我们的人试过了,死了八个人,却依旧没有能够救下花夫人。”
“风焕之当时也在场?”花弄月的目光一片的空洞,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阮竹点点头,说道:“是,清王爷过来接辰妃娘娘回宫的。”
“婚期定在八月十五?”机械般,问出这个问题。
“是。”赶紧利落的回答。
“准备一下,我要回京城。”站起身来,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身上的忧伤忽然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狂风暴雨肆虐,天空一片阴沉。
京郊,一片空旷的地方,一座碑,一个坟墓,两个人,一个跪着,面无表情;一个站着,打着伞,满脸悲戚。
任由雨水从脸上滴落,任由狂风肆掠着自己的肌肤,任由腾起的水雾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就这么静静的跪着,似乎天地间什么都不重要了,只需要这么跪着就好。
“阁主,雨下这么大,您还是先回去避避,等雨停了再来吧。”安静用力的撑着雨伞,看着跪着的花弄月,心痛无比。
花弄月凄凉一笑,将脸贴在了石碑上,忧伤的说道:“我还有人帮忙撑伞,但是娘亲没有,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地底下,她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就是心直口快,他们身份尊贵,就可以肆无忌惮的要了别人的命吗?”两行清泪慢慢的淌下,看着雷鸣电闪的天际,大声的吼道:“我绝对不会放了你们的,一定不会,血债血偿,我要你们身败名裂。”
“主子,有人来了。”安静脸色一变,视线落在了渐渐走过来的黑影,四周都是有人看守着的,这个人是怎么过来的?
渐渐的,看清楚了,不由得吃了一惊,低着头在花弄月的耳边说道:“阁主,是花老爷。”
花弄月的身体一僵,连忙爬起来,摸了摸脸上的雨水,慌张的说道:“我们赶紧走。”可惜,已经来不及了,花斐君的声音已经在背后响起——
“你们是什么人?”不等她们回答,自顾自的走上前来,将篮子里的水果摆在了坟前,苦笑着说道:“我做官做了一辈子,结果在别人看来,还是不值一文,连自己的夫人孩子都保不住,可笑啊可笑,不过有你们来看……”声音戛然而止,视线落在一脸哀伤的花弄月的脸上,立即就向后退了几步,手上的伞就这么的落到了地上,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弄月,你没死,你没死?”
匆匆的走上前,抓着花弄月的双手,感受着那温度,松了一口气,感叹道:“你没死就好,你没死就好。”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喷涌而出,就此跪在花斐君的身前,哑声说道:“爹,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娘,要是我能够早点儿将你们接走,娘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花斐君摇摇头,浑浊的眼泪就此落下,摇着头自责道:“都是我不好,如果不是我一心想着要升官的事情,坚持留在京城,你娘就不会碰到那几个畜生。”说到伤心处,情绪分外的激动。
用力的跺着脚,捶胸顿足,痛苦不堪。
“爹,我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娘当时生下来的是个男孩,对不对?”花弄月犹豫着说出口,心中纠结不已。
花斐君的动作就此僵住,眼中震惊无比,嘴唇翕动,慢慢的移过头,跪在了花夫人的墓前,沧桑的说道:“你都知道了?”
花弄月跪在花斐君的身后,低声应道:“辰妃以为我会死,把一些事情告诉我了。”
花斐君用衣袖擦着墓碑上溅上来的泥点,苦笑不止:“当初大夫就说了,你娘的体质不好,不容易生养,儿子生出来的时候已经没气了,正好听到门口有孩子的哭声,我想也没想就让人给换了,只是回头看的时候,儿子的尸体已经不见了。造孽呀,这是。”
“爹,那个男孩没死,被辰妃带走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我的身份她也是知道的,可惜,她不肯告诉我。”南宫烈也不肯说出她的亲生母亲究竟是谁。花弄月也抓着衣袖,用力的擦着墓碑上的泥点,只是,雨势太大,刚刚擦干净,转眼间,就又脏了。
“你说什么,孩子没死,他现在在哪?”花斐君忽然恢复了生机,转身抓着花弄月的肩膀,欣喜若狂的说道,“孩子在哪,你能查到的,是不是?”
花弄月努力的扯出一个笑容,说道:“辰妃并没有透露很多,爹,你能不能告诉我,他的一些特征,身上有没有什么印记?”
“有,有,他一生下来我就看到了,他的胳膊上有一个黑色的胎记,就在手肘的位置。”花斐君连连说道。
花弄月点点头,说道:“爹,我会想办法去找他的,有了消息一定告诉你。”
花斐君开心的笑笑,忽然看到花弄月脸上表露出来的失落,心中也是无奈一片,询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当初清王府说你是暴毙而亡,而且第三天就下葬了。你娘亲说你的身体一直很好,不会生病,差点儿就闹到清王府,我好不容易才拦住,只是不想,还是让他们撞到一起了。”
花弄月看着墓碑上的字,暗念道: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吗?只是她的命已经捡回来两次了,与人为善没有好结果,她并不介意,换一种方式重新杀回来……
(有关梅云的去世,还有变为南宫影的妹妹的情节,在有关的番外当中会写明,不影响正常阅读的。)
第一百零二章 喜庆大婚
坐在迎风楼临街的雅间,窗户大大的打开,看着越来越近的仪仗,那火红色的队伍越来越近,伴随着奏乐,一片喜气洋洋。
脸上闪过了一丝冷笑,樱唇微启:“风荣轩还真的是烂泥巴扶不上墙,才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被风焕之完全的打败,西边的那块蛮荒之地,听说可是有很多未开化的蛮夷。”
绿绮重新斟了一杯茶,推到了花弄月的面前,说道:“太后去年八月十五回京之后,清王爷的势力就快速扩张,而且辰妃娘娘将手中的势力也全部的转交到了他的手中,皇后虽然经营的时间也不短,但是有了太后的搀和,又怎会是他们的对手。”
轻轻的抿了一口差,冷笑一声:“居然能够说得动太后,辰妃果然不是一般人,皇后以为自己将辰妃送走就能够在后宫中大展拳脚,最后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真的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怪只怪风荣轩太没有脑子,居然被风焕之骗了过去。”坐在对面的南宫影不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