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慕翎闲闲的在一边看着,越发觉得暴发户和世家,差距还是太远。
墨砚同苏顾然商议了一下,直接指了苏家陪嫁过来的一个中年汉子当了管家。
王慕翎看尘埃落定,打了个呵欠,不去找苏顾然,也不找墨砚,直接回了自己房睡下了。
正迷糊着要入睡了,感觉床上躺下来一个人,一伸手揽在了自己的腰间。她勉强的睁了眼看,却是苏顾然。
他静静的看着王慕翎,神情清冷认真。王慕翎心里一疑惑,倒醒了大半。
“怎么了?”
苏顾然静了片刻,淡声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好?”
王慕翎一惊,全醒了神,惊讶的看着他:“怎么这么想?”
苏顾然露出一个思索的表情:“嗯,我不会管家,不会赚钱,还不让你多娶。”
王慕翎闻言倒笑了,反手也搂住了他的腰:“你都做得很好了,方才不是把那些下人给吓得全招了么?一个家里,总有人唱红脸,有人唱白脸。再说了,谁说你不会赚钱了?糕点不是做得很好么?我都不如你。我原也没想过要娶小郡王,以前我总是想着,要多多益善,但自从有了墨砚和你,就觉得只怕对你们都爱不过来,那里还能多娶了?”
苏顾然微微移开了眼神,闷声道:“那么,你怎么不来我房里?”
他们这一路,从路州城回到国都,再往返乡下,几乎都在路上,也是很久没有缠绵了,苏顾然倒心里奇怪王慕翎怎会回了家,还一个人摸着睡了。他虽然冷冰冰的,却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有了疑问便来找她问个清楚。
王慕翎看着苏顾然,虽然他是面无表情,她却愣是认为他有点羞涩了。
凑上头去亲了一口:“我累啊,赶了这么久的路,又不像你有武功在身,只想着先睡一觉养回神了。”
苏顾然嗯了一声,把她往怀里搂进了几分:“那睡吧。”
王慕翎贴着他的胸几乎快要睡着了,又听得苏顾然冒了一句:“但上次我们从国都刚到路州城,你晚上却去找了墨砚。”他的意思是,一样的赶路,车马劳累,你怎的那时就能让我听了一夜的活春宫了?
王慕翎把头埋在他怀里闷笑,她家顾然的醋劲真大,一碗醋吃了好几个月。要不要告诉他,是因为自己累得没有力气去压他呢?就怕他知道以后再不肯在下,但她真的很喜欢骑在他身上,俯看他隐忍动情的样子。嗯,就让他继续憋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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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点本身,就有极大的优势。在现代也有许多人爱吃,在古代凭借其新奇,和秋家强大的商业运作,想不成功都难。
王慕翎的第一步,站稳了脚,成功的和秋家搭上了线。
接下来,她便想好好研究下蒲台家的生意,她相信,就算自己不是顶聪明的人,但在现代耳濡目染,有比古代超前数千年的眼光和意识,一定能从中找不足和可以改进的地方,把这些提供给秋路隐,相信他会十分乐意扳倒生意上最大的对手。
拿定了主意,她便开始留意蒲台家的各项生意。
蒲台家几乎各行各业都有涉及,丝绸,瓷器,钱庄,酒楼客栈是他的主营项目,其中丝绸和瓷器是他的强项,年年都直接供货给大内。
酒楼客栈这一项,却和秋家拼得最凶。
王慕翎四处看了看两家的几处酒楼,装修的豪华程度不相上下,酒菜口味也各有千秋。
她挠着头,努力的回忆现代的酒店经过千年演变出的先进酒店管理,想要总结出来交给秋路隐。无奈她读得不是工商管理,就算想起来,也不过是些表层的东西,酒店管理真正的内容,她还是不得其门而入。
苏顾然对于她和蓝裴衣的事情并不完全了解,墨砚却是从头看到尾。自然知道她这样拼命是因为心中的那个结打得有多深。
他从来不会反对王慕翎想做的事情,只会温柔乖巧的支持,常默默的熬了汤来,又站在王慕翎身后,帮她揉着太阳穴。
王慕翎自是感觉到了墨砚的脉脉温情,想不到法子的焦躁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便也决定让自己放松几分。
扔了手中糊涂乱画的纸,想起要到西点店去转上一圈,免得再遭秋路隐埋汰。
墨砚正在厨房同厨师商拟中秋的菜式单子,苏家的几个正老仆拉着苏顾然,苏老夫人生辰也近了,几个老仆恨不得让苏顾然将王家所有的财产当作贺礼送上去,一个一个的在苏顾然耳边拿着礼单轮番唠叨。
王慕翎瞧着苏顾然面无表情的坐在中间,不发问不回应,只低头雕着手中的印章,就觉得好笑,同他们打了声招呼,就自出门去。
到了西点店,一切正常,王慕翎照例同大师傅问了几句话。便拔腿准备走。
大师傅突然想起了同她说:“王小姐,昨儿个,秋掌事还让我问你,中秋节可否想个法子做个应景的糕点出来。”
王慕翎啊了一声,她倒没想到,秋路隐那么大个掌事,还能顾到这么小的事情。
大师傅看出她的惊讶,微笑道:“秋掌事其实极爱吃甜点,只要他在楼里,我便会让人每日给他送上一份点心上去。昨儿个正好我得空亲自去了,他也就顺口问了一句。”
王慕翎想了想,这边的月饼,多是酥皮五仁的,她最不爱吃这种味道。
西点铺有现成的牛奶和奶油,锦香楼各式的材料也齐全,锦香楼下还有个储藏食物的大冰窖,倒是可以尝试做一做冰皮月饼,保管新奇好吃。
她想起来就挽了袖子,叫大师傅打下手,做起冰皮月饼来,这也不难做。
糯米粉,粘米粉,小麦粉按一定比例调合就是冰皮粉了,掺上牛奶和糖,油一起蒸熟。
馅呢她倒是乱配了一下,还掺了果酱和奶油。另一种馅却调合了黄油和鸡蛋。
把馅包在冰皮里搓圆了再压在模子里成型。最后送到底下的冰窖里冰了一刻钟,拿出来和大师傅一人切了一小块尝味道。大师傅连呼好吃。
王慕翎也十分得意,大师傅砸了砸嘴道:“这个月饼定会受欢迎的,王小姐不如送个给秋掌事尝尝。”大师傅是个实在人,直让王慕翎去邀功。
王慕翎倒没想到秋路隐现在也在锦香楼。想了想巴结下他也好,顿时端了盘子往上去了。
迎面碰上锦香楼的小二,倒是认识她了,看了她端着盘子,便道:“秋掌事在墨菊阁呢。”
秋家的酒楼,雅间全以菊命名。秋家在国都也有府邸,但秋路隐只要在国都,常常便窝在墨菊阁中。
王慕翎也来过两次了,认得路,一路走了过去。
待近到门边,就听得秋路隐在里边说道:“裴衣,你放心,我决没有让她吃亏。”
王慕翎心里就像被锤了一锤子,惟恐自己听岔了,忙轻手轻脚的贴得更近。
果然里边传来蓝裴衣低沉悦耳的声音:“你说话,自是算数。我不过想你多提点提点她。”
秋路隐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何苦。”
第44 章 情断情伤心黯然
王慕翎也来过两次了,认得路,一路走了过去。
待近到门边,就听得秋路隐在里边说道:“裴衣,你放心,我决没有让她吃亏。”
王慕翎心里就像被锤了一锤子,惟恐自己听岔了,忙轻手轻脚的贴得更近。
果然里边传来蓝裴衣低沉悦耳的声音:“你说话,自是算数。我不过想你多提点提点她。”
秋路隐冷笑了一声:“你又是何苦。”
蓝裴衣一阵没有出声,半晌才道:“嗯,我这是何苦?”
秋路隐又道:“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有什么长处,尊国的两大美男,一个嫁给她,一个在暗处为她伤神,就连我那天不怕地不怕的宝贝弟弟,也为她乱了心神。”
蓝裴衣顿了顿,声音有些生涩:“你弟弟?这可不妙……”
秋路隐哼了一声:“自然是不妙,蒲台宗敏爱玩猫捉老鼠,失手让她存了一命。我母亲可不爱这些花样,只信斩草除根方是干净。”
说罢他又笑出了声:“看你紧张得,没这么严重,我已经在母亲面前似真似假的透了点风,她自然不会再让事态发展到要灭口那一步。何况那小丫头也不喜欢我弟弟。”
蓝裴衣声音略松了松:“她太易冲动,若真喜欢上令弟,事情还真不好收场。”
王慕翎在外间,一时想到蓝裴衣初时的狠心绝意似乎另有内情,一时想到他如今已经身份有别难以再续前缘,一时想到苏顾然的直白墨砚的柔顺,一时心里对蓝裴衣的喜欢又死灰复燃。
但她终究不能再那样任性直闯,就是不顾自己,也得顾顾蓝裴衣,想想苏顾然和墨砚,几番思量纠结在心中,生生的将心疼成了一团,寸寸成灰。
她听了一阵,倒走开了几步,走到楼下,拉了个糕点铺的伙计,把盘子塞给他:“我想起件事急着要走,你拿上去送给秋掌事吧,可别说是我塞给你的,就说是你们大师傅叫你送的,我怕秋掌事给我排头吃。”
那伙计笑着应了。
王慕翎一转身,就急急的坐了马车回家。
到了院子里,看到苏顾然和墨砚还在忙着,便自己回了房,窝到了床上。她蜷成了一团,咬着被角。想起蓝裴衣修长的眉眼,水汪欲滴的瞳,时时含笑的嘴角,雌雄莫辨的妖冶风情,两人曾十指相扣翻滚在他白色的地毯上,他一动情,眼角便会嫣红,低低的浅叹声有如大提琴声。想着想着,她便愈发难过。他既并不是绝情绝意,那么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她么?她简直不敢往这方面想,难道是因为她的任意妄为,冲动行事,才让一切糟到这种地步么?
王慕翎想着想着,全身绷紧,直紧到轻颤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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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夫人四十岁大寿,办得也极为热闹,苏家在国都,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一向又不与人交恶,上上下下的达官贵人都会给个面子。
王慕翎身为苏家长媳,自是要陪同苏顾然到场的。
一入苏家园子,王慕翎就觉得有几千瓦的灯光照在自己身上。
苏顾然的美名传遍了国都,但许多人还只是第一次看到他,他美得有如清风皎月,让众人纷纷赞叹看不够之余,又遗憾他怎么嫁了这么个妻主。
王慕翎只当没感觉到那些讥讽的目光,对苏柳眉阴沉的脸也置之不理。
倒是苏夫人和几位夫君,对她态度和气了几分,总归儿子已经嫁了,还能怎么样?
王慕翎也奉上了厚礼,总算没叫旁人看轻了去。
苏顾然被苏家人拉到内堂去说话。王慕翎便在外间随意找了个席位坐下。
刚坐下来,就被人从后面用胳膊勒住了脖子,勉强回头一看,却是孔水笙。
王慕翎反伸过手,在她腰间的嫩肉上掐了一下,她尖笑着松了手窜开,倒引得别人都看向了这边。
王慕翎眯眯一笑,唤过位仆人,让找个没人的地方。那仆人忙得脚不沾地,心里对这位大少奶奶也不太待见,但总是明面上不敢违备,将王慕翎和孔水笙带到小花园的一角,正有个凉亭石桌。
王慕翎和孔水笙坐下。
孔水笙一等仆人走了,就翻了脸:“你怎的来来去去都不打声招呼,我找你好几次都落了空。
王慕翎打趣她:“又看上了谁家公子?”
孔水笙却吓得直缩脖子:“快别说这话,让我夫君听到,当面不会对我怎么样,背后可会整治我。”
王慕翎倒奇怪了:“你怎么连你娘的一成本事都没学到?”
孔水笙叹口气:“就是说么,我娘娶了两位皇子都照样摆得平,我娶了一位皇子,后院就不安宁了。他倒是把我那几个小侍压得不敢多言,偏偏一个个用哀怨的眼神盯着我瞧,好歹都是我宠过的,瞧了我心里也不舒坦。”
孔水笙的小侍,身份也大多是官家的庶子,并不是小倌戏子之类,就这样被晾在一边,怎么也说不过去。
她眼巴巴的盯着王慕翎,指望她能出个主意,让十二皇子不要管得那么严,独霸后院。
王慕翎两手一摊,没谱。她自家的苏顾然,虽然容得下墨砚,那也只是因为墨砚比他先入门,而且墨砚这个人,天性柔顺不惹人厌。对小郡王和蓝裴衣,苏顾然却表现得相当激烈。自家都摆不平,还怎么去给别人出主意?
孔水笙整个都蔫了,王慕翎也可以想象,她家那位十二皇子,颇有城府,行事又果决,是军中历练出来的,又有身份背景,自然不是好相与的。孔水笙这次可不是踢到铁板了么。
当下忍不住偷笑。孔水笙怒了:“你还幸灾乐祸,我看你色心比谁都大,将来内宅比我好得到那去?”
王慕翎正色道:“胡说,我再没别的心思了。”
孔水笙一愣,一双杏眼瞪得更大:“你把我堂弟往那里放?”
“谁是你堂弟?”
“小郡王,秋水湛!”
王慕翎苦笑:“怎么闹到你都知道了?”
“他知道秋路隐要来国都,怕秋路隐为难你,巴巴的派人给我送了信,叫我照看着你,要是有什么不对劲赶紧送信给他,他便要在路州城拼个鱼死网破,这可是他的原话。”
孔水笙斜睨着王慕翎,抱了臂冷哼一声:“我说你个死丫头,可别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堂弟,可是一般皇子都比不上的。”
她见王慕翎仍是一张苦瓜脸,凑近她耳边道:“你捡大便宜了知道么?要说,秋水湛的爹爹,我堂伯当年,可是风华绝代,风头比之现在的苏顾然蓝裴衣之流,绝不会弱了去,说起水凌澈三个字,都会让国都的女人发一阵愣。当年女皇还是皇太女的时候迷他迷得要命,但那时女皇的父君一切以她登上皇位为考虑,强让她娶了颜家的男儿,迫散了一对鸳鸯,我堂伯这才不得已嫁了秋家。这么多年,女皇一直未能忘情,自觉负了我堂伯,移情到秋水湛身上,对他宠得比自家儿子还厉害,就算女皇不待见秋家,秋水湛要什么她却给什么,不然你以为他还怎么能得个小郡王称号?”
王慕翎叹了口气:“我对他实在无意,他一番真情,我又怎么能只考虑到他的权势地位?他嫁了爱他的人,自然更幸福。”
孔水笙忍不住从下边踢了她一脚:“你无意又怎样,婚后还能不被他捂热啊?那么多男儿都听从父母之命嫁了人,照样也好好的,我府中至少有三个夫侍,在抬进来之前,我都没见过呢。更何况水湛他对你一心一意,能嫁给你他就会觉得比什么都好。”
王慕翎摇摇头:“我总要对得起顾然和墨砚。”
孔水笙自然是偏帮着小郡王:“他自幼和我投缘,你们的事他都跟我说了,你敢说你没招惹他,若不是你劫了他,他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为情所苦?又没叫你休了苏顾然和墨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