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愕然。
是这样吗?和我暗中揣测的完全不搭界啊。
“两千两百年前,我叛反天庭,却付出了代价。”他的目光移到悠远处,似乎回忆起旧时光,“我身负重伤,寻了一处连霍炎和阿流也找不到的地方修养生息,足足一千两百年才出关。然而我出关之日,被寻了我一千两百年的代天者算计了出来,引了天雷劈我。哼,若是往常,莫说天雷,就算神雷、劫雷又奈我何?只是我重伤初愈,真气团存于灵台紫府,不能擅用,只得避在妖居地附近。徒时,你是一只才成形的小狐狸,恰巧从妖居地出来,见我受伤,不知深浅的就来救我,结果为我承了那道雷。”
天哪,怪道胡姥姥和三哥说我还没到劫数被天雷劈。原来……
“你本应形神俱灭,但因我在旁施法,天雷威力大减,但你仍被轰得只剩下一根狐毛。”他继续说,“你的母亲……真是了不起的女子。
她曾轻也是能改天换地的人物,却为了赢得救活你的一线希望,甘愿散尽一身法力,毁掉绝世容颜,保住了你的灵识。但自洪荒界关闭了通向人间的大门,断绝了人间的供奉和烟火,灵气已大不如前。为此,你母亲求我帮她把你送回人界,毕竟你有一半人类的血统,在人间才容易存话。我允了,于是你便回到人界,耗费千年,才于二十三年前成形,恢复了真身。以前种种,我待你好也罢,坏也罢,只是还你当日相救之恩。如今,也算是两清。此一战后,你我再无瓜葛。你要好好活着,不辜负你的母亲那番感天动地的舔犊之情。”
我傻了,一时无法反应,没想到是这般原由。随即,我心头和眼中都充满了热流。
我知道我妈多么爱我,为我付出了多少,但没想到,原来她生命中全部的光华,早就完全的给了我。
所谓母亲,就是如此吧?解我饥、解我忧、晴时遮阳、雨时送伞,在我疲惫时给我依靠,在我害怕时给我安全,在我寒冷时给我温暖,为了我的生命,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可如个她在哪里呀?我再找不到她的讯息,只能努力的活着,不枉费她全心全意爱我。
但是,我跟忘川的生命交集就只是这些吗?他单纯的只是为了还情报恩才出现在我生命里?不管是在付而旦、杨脂玉两个贱丄人欺侮我的时候,在我面临困境的时候,逼迫我勤奋修行的时候,为我保护肉包,替我治疗心疾的时候,幻化出一个梦境,亲身教导我修炼的时候,真的真的真的……只是为了还情吗?
那为什么,他变成梦中人时那般温柔?为什么我总是不断的回忆起一个巨大的山洞,他的声音和他的影子?
如果他这样说是为了断绝的我感情,为了让我在即将到来的大战中能毫无牵挂的转身就跑,那他就真是笨蛋,太不懂女人的心思。不管前世如何,这一世我与他之间已径有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怎么能轻易割开?或者他可以做到太上忘情的境界,可是我不能。
但我什么也不问了,早晚我能想起来在那个山洞中发生了什么。
而我妈曾说过有一位天神不惜性命帮助过我们穿越到人界,如今我已经知道此人是谁了。他不欠人情,要报答,我也是啊。
心即安定,我迈步就走。他倒来问我去哪里?我还能去哪儿?我回神火居去修炼。纵然先天罡气罩随时会破掉,但多修一分便是一分。
为了我来之不易的重生,为了我妈耗尽的心血,也为了关键时候可以帮助忘川,我分外努力。
一连七天,我不眠不休,因为有哮天陪着肉包,我倒也不提心。
有几次,我觉得内息走岔,却真是那块玉佩夜馨令我重新平静下来。
还有,不知是不是忘川跟我说了我们前世纠葛的关系,那些半真半假,不能今人尽信的括,却对我有奇效,似乎令我的身体内焕发出了什么无形的东西。
如果说我以前的修行是一日千里,最近几天简直就是奇迹了,我居然把那集佛道两家之成的功法练到了第九重。听忘川说过,要突破这最后四重,普通人至少要十年,资质差的要几十上百年也说不定。那么.在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最让我开心的是,人形与妖形自由变幻法术的精微之处,我深有体会,第七天时我的尾巴能动了,虽然只是其中一条而已。
可惜,我对外物的控制还不能达到化外之身,一变出狐狸体,衣服必定全部脱落于地,再变回人身……“就是裸体,除了那个储物荷包。
大概因为它也是一件法器,所以我变为妖形时,脖子上就挂着那个荷包,变成人形时,光不出溜的腰间也系着这个荷包。
那形象,众位想想吧,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然后在得意中我发现,我只修内,却没有修外,用武功的层次来解释,就是我内功有了一定的基础,可招式却一点不会,有点像《侠客行》是的大粽子。
正犹豫是不是找忘川提点我两下,霍炎却来找我了。
“我怀疑你是不是天神之体了。”他上下打量我,“知道你这几天用功,一直没来找你,没想到你昨时抱佛脚,效果很不错啊。”
“我这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我跳下床,到镜子边照了照。
七天没梳头洗脸,我以为会看到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毕竟我本身就只是清秀之姿,算不上漂亮。在这种条件下再不梳洗,肯定见不得人,也亏了霍炎做出惊艳的神色来哄我。
可没想到的是,我发现自己居然变了样儿,同样的五官身材,却忽然动人起来,连眼睛都水汪汪的。咦,难道狐狸精的姿色真与修为有关?怪不得我妈散去一身修为,相貌就变得普通,甚至是庸俗了。
但在我心里,她永远最美丽。
“找我有事?”我见霍炎直盯着我,有些羞涩尴尬,连忙发问。
他神情一闪,郑重地道,“罡气罩已经破损,有银雨渗漏,但雨势也弱了不少。看来,忘川的判断是对的,银雨和罡气互为表里,相辅相成,看样子很快就要一起灭亡。忘川已经传今布阵,要你快去他身边。天兵,随时会攻过来的。”
这么快?我暗想,心头一阵乱跳。没经过这种大阵仗的我,紧张得要死。
霍炎看出我的不安,上前一步,握紧我的手,那总是火焰一般的眼神此刻化为暖阳,徐徐在我身上流动,温柔莫名,还有些哀伤似的,“这种时候,不管我多么不服气,我也得说,你跟在忘川身边是最安全的。所以,我把你交给他,不跟他枪。但倘若我不死,六六,你就是我的,我艳对不会放弃对你的争夺。不管是因为你的狐狸媚术,还是因为……总之,你动了我的心肝,就不能不管我。”
他在这个时候表白,令我心头悸动不已,好像这是诀别,不禁很害怕,回望着他道,“你……不要死。”
第十章山雨欲来
“除了忘川,等下所有人都会融入八荒六合乾坤阵里,我和阿流守着最重要的阵眼,所以我想死,忘川也不会答应哪。”他开玩笑,“我死,阵就破了。至于撤阵以后,我要护着他的左翼,阿流护着他的右翼,跟天庭的龟孙子们干他妈的一场。不过随后我会找时机带队遁走,你也一样,忘川让你跑时,你便跑,知道吗?不然就会拖了他的后腿。为了躲开天庭的监视围捕,可能有一段时间不能见你了。但是我们十四山还会重新崛起,我要你等我,在此期间,不能爱上别人。”
我听他说得乐观,不想带给他不良信息,更不想让他因为担心我而分心,所以故意说道,“那你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才行,不然作为你的未亡人,考虑到我们狐妖的脾性,我随时会跟别的男人走。别忘了,我还是魔主亲口许下的魔主夫人呢。”
“放心,我还没答应与你和离,所以咱们还是正经的夫妻,容不得他人想染指你。”他哈哈一笑,豪气干云,“只是你放机灵点,不要弄到伤残或者毁容,那样我可就倒霉了,以后要天天面对丑八怪。”
他没说我残疾或者毁容就不要我,令我心头忽的一软,又忽的想起魔童,“魔主大人不会有事吧?可惜很少人见过他的真身,若被误伤了。可怎么好?”
霍炎无所谓地摆摆手,“担心你自己吧。那死小子的法力虽然没办法跟我们三兄弟比,但除了我们,整个十四山就数他本事大,性格又奸滑得很,自保完全没问题。误伤?他不在我们背后捅刀子就不错。
“不会啦。”我摇了摇霍炎那双抓紧我的手,“他虽然小,虽然坏,可却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会背后对人动手的。甚至,我觉得他会暗中相助十四山的,因为他想手刃仇敌,不想让天庭抢了先。”
霍炎不以为然地哼了一声,还没说话,魔童就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对我笑得见牙不见眼,“还是我老婆了解我,这话都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死老头,你可太也小看了人,你这种人怎么可能得到我老婆的青睐,她离开你而选择我是对的。”
在十四山的范围内,所有人的戒心和警惕心都很小,因为一千多年来,此地都是最安全的,周围的人都是兄弟手足。因此,霍炎和我都没有注意到魔童是何时到的。
但他这席话把霍炎气得火冒三丈立即骂道,“小兔崽子,我先拍死了你再说,免得你碍手碍脚的惹麻烦。”
“怕你吗?”魔童摆出架式,手心里涌出一个黑色光球,在他身外盘旋不止。
我连忙劝架,说道大战在即,不得自损内耗的话。唉,这都什么情况了,还在争夺我的归属,也太不合时宜了。
不过我心里,也小小的虚荣了一下。唉,女人劣根性啊!
他们两个互哼一声,各自扭个头去不搭理对方,魔童却说要我和他一起,待会儿趁乱护着我开溜,不要被天庭误伤了“好人”。
霍炎眼神一闪,似乎有点赞同的意思。这是他和魔童第一次意见一致,大概是考虑到我的安危,但我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忘川?虽然他可能觉得我很麻烦。
“不行,两个人目标大,而且我还要带着肉包。”我找了个非带好的借口,“再说天兵如此之多,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他们的耳目可不是好瞒过的,被劫杀岂不冤枉?不如按原计划,等战事过半,天兵分散时再逃才最安全。”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不说话了,我赶紧转移括题,急急嘱咐了魔童几句,让他注意安全类的,然后就和霍炎出了屋。
屋外,也是一大一小在等我,却是哮天犬和肉包。拘是很敏感的动物,十四山的人各自奔忙,情绪紧张,肉包感觉到了,眼神显得很慌乱,看得我心疼。到底哮天犬是见过大阵仗的,这时候居然一脸懒洋洋的样子,沉着得很。
“我要去阵中了。”霍炎抬头望了望天,“哮天会带你去忘川那里。切记,有机会就快走,别回头。”
我答应,惦起脚在霍炎面颊上亲了一下,抱起肉包跟着哮天走。
这是很普逼的现代人礼仪,可霍炎却似乎很开心,志得意满的大笑着离开,好像我的吻能让他获得胜利。但我,却只想让他平安。
此时,天色已径变了,山雨欲来的感觉格外浓厚。本来就银雨霏霏,天光都被阻隔着,照不到十四山上,现在就加个更宇,似乎乌去之外还有乌云,层层叠叠得有如实质,山一般压在每个人的头顶和心头。
我被哮天犬带到忘川身边时,他身处半山腰的崖边,俯视着脚下空地上的从属们。那里,已经集结了十四山的所有兵马,约摸八九千的样子,被分成两大队和
不知多少小队,看似随意,但实则有序地站在一起。
场中,没有人说括,只有不安的马嘶和低低的风吼,但那紧张又兴奋,恐惧又渴望的气息却直冲上来,令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四肢瞬间冰谅,手心中也冒出了冷汗。
战争,这就是战争吗?让人热血凝固,又让人冷血沸腾的杀伐和争斗吗?
“过来。”忘川没有回头,却低低说出两个字,带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我紧紧怀抱着肉包上前,不知道他要怎样安排我,也不知道我要怎么和他在一起却不会成为他的累赘。
正要询问,他却一回手,一道神光立即降临我身。我瞬间感觉天地变大,肉包也从我怀中挣扎了去。再低头,只见散落的衣服。他,又把我打回了原形。
虽然现在的我不可同日而语,但他的修为高出我太多,我无法突破这加诸了法力的神光,再变回人形。实际上,我也不敢变,因为那样我会是光着身子在他马后跪着的形象,太可怕了。
接着,他凌空一抓,我发出狐狸的尖叫声,被他塞到马鞍袋之中,毫无反抗的能力。
那匹大马不安地扭动了几下,好像不喜欢我也在它背上。忘川伸掌安抚,嘴里却对我说,“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除非我叫你逃。”
吱吱咿咿……
“走时我会解开禁制,但你最好到无人处再恢复真身。记着,不要腾云。”
好吧,也只能这样了。我屈服地叹口气。想来,这是把我藏匿在他身边的最好办法。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鞍袋中放了件狐皮大警,在跟他对敌时,也没人敢分心抢他的衣服。
我在黑暗中坐了会儿,就奋力运用心法拄制术,把我唯一能调动的那根狐尾甩到头顶上,护着我的头,方便我从鞍袋中往外偷看。我安全了当然好,但我的肉包可怎么呢?
就在忘川的马旁,哮天静静地站着,后背上隆起一团,似乎是它变成罗锅儿了。但仔细看,却发现那是肉包不知何时已然昏睡过去,被幻化出的黑色皮毛包裹其中,牢牢缚在它的背上。
呼,我放心了。天兵天将也不是变态的恶魔,有哮天犬护着,谁会有那闲功夫去追杀一只凡拘?
“众将听令,入阵化形”忘干的声音在我头顶传来。
他伸出方手,五指放射出五色神光,激射到空中后化为五只九天玄鸟,飞临到众人的上空穿云弄风,飞舞不止,带起的罡风卷起地上的层沙,威势惊人。
我惊讶地看着,从没见过忘川上战场的英姿,更没见过他施法。
偷看了一会儿才发现,那些玄鸟们不是随意乱飞的,都各有一定的章法,御风的双翼下彩光万道,借以操控着忘川的部属们依凭这五行之光纷纷走位,片刻间就摆成了一个大阵。而当玄鸟鸣叫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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