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倾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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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倾谢-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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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教人寝食难安,知道了太多的事,颠覆了太多的观念,让人一下子难以接受。王子伦不知道要怎么面对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更不知道现在的他要怎么做。
皇甫熙越谋反篡位,是他亲眼看到的事实,可是找不到证据,就定不了他的罪。他带走了皇上,并且送回一个“假皇上”,想通过禅让名正言顺地登基,这也是事实。可他虽然不辩驳,但依旧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是他设计的,这个时候,要查到他谋反的证据,恐怕已是无望。皇上的消息,也无从得知,真教人束手无策。
在书房里转悠了半天,王子伦的眉头拧成了疙瘩。
三日之后,王子伦按照皇甫熙越所说,到关山马道第三棵榕村下等候,才等了一盏茶工夫,就看到一道白影落在面前。
此人武功颇高,能够在他捕捉不到声息的情况下出现在他面前,这让王子伦不得不警惕起来。毕竟皇甫熙越诡计多端,对他说的话,无论何时都要保持五分怀疑。
“大将军……就是你吧?”荣世朝笑嘻嘻地围着王子伦转了几圈,见他点了头,才说,“跟我来吧。”
王子伦还没回话,他已经飞上树了。
紧紧跟在他身后,王子伦发现这个人行事作风实在让人讨厌。
仗着自己武功高,使轻功的时候,极尽羞辱地保持着一种王子伦很难跟上的速度。待王子伦追得气喘吁吁,他又欠揍地回过头来道一句“哎呀,忘了你了”,而后稍稍放慢速度等他。等王子伦差不多追平,他又开始加速……如此反复,戏耍着王子伦。
王子伦心里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
就这么带着气飞了半天,荣世朝终于落了地。
“到了?”王子伦大汗淋漓,张望着四面破败的小屋,十分担忧地问。
“还早呢,让你歇歇,省得到时候直接掉下来。”荣世朝笑看着他,好像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让人讨厌的话。
忍忍忍!王子伦告诉自己不要跟他置气。
果然走了一会,讨厌的家伙又开始飞。
折腾了两个时辰之后,王子伦几乎已经精疲力尽,他毕竟病了,体力不支。好在荣世朝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说:“到了。”
王子伦抬眼一看,一片竹林出现在面前,蜿蜒的小路不知通往何处。
走进竹林,一片阴凉。王子伦开始有时间思考刚开始就存在于心里的困惑:楚浣是皇甫熙越的心腹,为何不是楚浣带他来,而是这个陌生人?
想而无果。
没多久,荣世朝终于停在一间茅房外。
“她在里面,你自己接走吧,不奉陪了。”说完就闪,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子伦没空理会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一个女子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床板。她背对着王子伦,让他看不到她的脸,王子伦却从这个背影中,看到了深深的落寞。
这个背影,王子伦再熟悉不过。
“卿容!”王子伦跑到她身边去抓住了她的胳膊,冷不防一只冰凉的手向后一扭,用力抓住了王子伦的手臂!
“大将军,你找错人了。”陌生的脸出现在王子伦面前,沈千鹤冷冷地看着他,手上猛地一使劲,王子伦的手臂“咯”地一声脱了臼!

第一百四十五章:我要当爹了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
“恩。”
“那属下先告退了。”
“等等,还有一件事,你务必做好。”
“什么事?”
两个月之后的朝堂上,贾祢向太后禀报审查皇甫熙越的结果,太后听闻皇甫熙越并无谋反之象,当即大喜过望。忙宣皇甫熙越觐见,令他说清楚皇甫熙烈的所在和为何皇甫熙霖会在他府上。
皇甫熙越久久不答,着一身囚衣跪在阶下,没有抬头去看太后和太后身旁的皇甫熙霖。
事实上,皇甫熙霖也不知道袭击自己的人是谁。被带走之后,皇甫熙霖更没有见到过皇甫熙越,也不能肯定罪魁祸首是皇甫熙越。
朝堂上掀起了新一轮的争执。宰相罗程认为,皇甫熙越虽无谋逆证据,但他绑架皇上致使皇上现在都下落不明、生见未卜,并且用一个假皇上假传圣旨,想要继承皇位,实在大逆不道,罪该论斩!
文武百官支持与反对各占一半,以阮子衿为首的官员们认为现在局势不明朗,这些事情说起来也是理顺的,但没有绝对证据证明就是皇甫熙越所为。何况皇上一日不回,皇甫熙越就一日不能杀,否则谁知道皇上会遇到或者说将会遇到什么?
罗程虽是宰相,但年事已高,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已经有些不足,此刻又没有王子伦帮他,一时间竟无法力压朝臣,将自己的想法贯彻落实。
心里实在郁闷,下了朝,罗程就直奔将军府,想探望探望这个一病就病了两个月的年轻人。
两个月之前,王子伦突然不再上朝,太后说他有病重之势,已命他在家中好生修养,等彻底好了再上朝。此后,罗程在朝堂上愈发孤掌难鸣,总觉得自己突然势单力薄了许多。原本大片支持自己的人,突然改变了立场;原本保持观望的人,突然坚决反对起他来。这让罗程好一阵苦恼,这才意识到王子伦的话分量有多大。
“宰相大人,将军患的是传染病,已经下令谢绝一切访客。”在门口就被拦住,下人毕恭毕敬地说。
“无妨。且让我见他一面便可。”罗程道。
那下人见他一脸坚持的模样,忙进去通传,没过一会,他又一溜烟地跑了回来,道:“宰相大人请——”
罗程面上一喜,跟着他左拐右拐,到了王子伦卧房外。
将军府布置简洁而又大方,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东西,王子伦自己住的地方和经常去的书房,都是硬朗大气的风格,让人深刻地感觉到这是一个将军的府邸。
罗程在门外等了一会,就听得门“吱呀——”一声开了,一张苍白至极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带着厚重的戾气,令人难受。王子伦比两月前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都垮了一般,脸色极度难看不说,昔日有神的双眼也变得没有光彩,伸出手来竟是皮包骨头,看得怪渗人的。罗程心下直叫不好,迎上去握住他的手问:“将军,你如何病得这般厉害了?”
王子伦咳了两句,示意他进房说话。
掩上门,他才虚弱无比地说:“宰相大人,自己生病,自然病不成这样;歹人要你生病,自然就……”
罗程马上就变了脸色:“啊!是谁!是谁害你?是皇甫熙越?”
王子伦没答话:“宰相大人此次前来,必定是朝堂上发生大事了?”
“没错,贾大人找不到皇甫熙越谋反的证据,对于如何处置他也发生了激烈的争执。现在是两方意见支持人数各半,我无法取胜,没办法将皇甫熙越立即处死。”罗程忧心忡忡地说,“你若在还好,现如今你不在,我一个人孤掌难鸣,竟然有些束手无策。今日想来与你商量对策,奈何你竟病重如此,实在,实在……”
王子伦笑了笑,因为消瘦,笑容也看着很虚弱,他说:“宰相大人,想和皇甫熙越打赢这一仗,就务必要耐心。你现在就想扳倒他,绝无可能。如今他的羽翼未除,暗中做什么手脚我们也无从预防,你道应当如何?”
“照你这么说,我们该怎么办?”罗程虚心请教。
“自然是断他羽翼,将他的左膀右臂先斩了。他人在狱中,只要一日不出来,主动权就一日掌握在我们手中。现在,一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王子伦说得很是流畅,想必已经思考许久,“宰相大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要谋反,该做的那些事,自己不去做,那该怎么办?”
“这种事不自己做风险太大,你的意思是,他找别人做?”罗程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他的手下行事如此谨慎,竟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王子伦摇摇头:“你想错了,如果他把这些事全部交给另一个人呢?”
“此等谋逆大事,竟敢交给别人去做?”罗程有些不敢相信,“将军。你如何想到此处?”
“我已经派人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皇甫熙越的手段不能以常人来论,他此前远在离阳,自然要找一个替他做事的人。这个人,一定就在我们眼前!”王子伦说着,眼中一道锐利的光芒一闪而逝,看得罗程心中有了底,当即道:“既然将军如此有把握,我就等着好消息了。只是,现在我该当如何?”
王子伦沉吟片刻,道:“你继续在朝堂上强烈要求将皇甫熙越处死,看看谁反对得最激烈,谁悄无声息地倒戈,就要特别关注那人。跟他们拖着,比时间。反正皇甫熙越没那么容易被放出来的。”
“好。”罗程被注入了一剂强心针,心里有了底,说话都底气十足。
王子伦微微一笑,命人将他送出府去。
罗程前脚刚走,王子伦脸就垮了下来,愁眉不展地坐在床沿,一遍又一遍地思考对策。
他是个将军,只管战场上杀敌便可,这种朝堂上的阴谋纷争,实在不是他的长处。要跟这样一个聪明绝顶、心机深沉的家伙斗,王子伦实在是无力至极。
可是,不斗不行。
正想着,一个黑影从窗户翻进来,正是蒋学瑛。
“将军,事情有眉目了。”是激动的神色,“礼部尚书简离行踪诡异,我派人调查他这几年的通信和人际往来,发现他常常与一个女子会面,商谈什么却无从知晓。但简府的管家赵杰说,简府最近有王爷府的人出没。属下怀疑,王爷在狱中不便行事,便将事情交给简离了。几番探查之后,属下在简离书房发现了这相。”
王子伦接过那书信,展开一着,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可是没多久,他的笑容就僵了。
内容是很大逆不道的,但字迹却并非皇甫熙越本人的,而且,这个字迹王子伦还有印象,一时半会却想不起来是谁。
看来简离确实是有问题了,但究竟后面还隐藏着什么,只能等待进一步的调查。
简单交代几句,蒋学瑛领命下去了,王子伦还在卧房里转悠,来来去去,去去来来,毫无睡意。
不知过了多久,罗颖来敲门:“夫君可睡下了?”
“没有。”王子伦给她开了门,想接过她手中的水盆,被她躲开去。王子伦道:“这些事情交给丫鬟来做就行了,你如今管着一大家子的事情,每日疲惫至极,何苦还要做这些端茶送水的粗活计?”
罗颖此刻一身干练打扮,头发不做修饰地绾起,衣袍素净,连朵花也无,看得王子伦一阵心疼。
“夫君病重,颖儿亲自端茶送水伺候左右,是应该的,哪能假手他人呢?”罗颖将手中帕子的水拧干,对王子伦笑笑,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两人婚后相敬如宾,日子过得倒是舒爽,王子伦也愈发喜欢这个伶俐果决的女人,她有足够的韧性,可以和他一起撑起这个家。
王子伦敬她重她,对她千百般的好,在睢洲传为美谈。
“夫君,妾身有一事与你说。”罗颖将那帕子又放进水里揉洗,说话时语气却颇为认真。
王子伦看着她道:“只管说便是。”
罗颖放下那帕子,扭头看他:“妾身……有了身孕。”
王子伦直愣愣地看着她,半天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等到明白过来,罗颖已经含笑看了他许久。
“真的?”又惊又喜,一下子跑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大手在她还平坦的小腹上摩挲,仿佛此刻就能感觉到孩子的震动。
“今日张大夫亲自诊断的,想必不会有假。”罗颖看着他,笑中带着几分甜。
王子伦几乎是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喜色溢于言表,整个人好像一下子神采奕奕起来,病态也去了不少。
“如何突然有了身孕……上天待我不薄,哈哈,上天待我不薄,我要当爹了!”王子伦大笑开怀,搂着罗颖的手都在颤动。
罗颖看着他整个人精神焕发,心中也安慰不少,不敢表现出什么来扫他的兴,只与他一同高兴,一同庆贺。
夫妻两人就这样久久地拥在一起,一同分享这独一无二的时刻。

第一百四十六章:我命由我不由天
痛,全身都痛。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似乎都叫嚣着疼痛。无休止、无限制、无法摆脱的疼痛!
自己身处何地……为何如此冰寒彻骨?深入骨髓的冰寒,教人难以忍受。
天地间都是温柔的黄色,金光一点也不刺眼,可是……可是为何那光芒里不带一点温暖?为何让她受尽这样的折磨?
又冷又痛,却无法发出声音。嗓子好像也没事,可是努力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样的痛苦折磨,还要到何时?
不知是不是听到她心中的呼声,那金色的光芒渐渐撕裂,有了一小片白光,闪烁着,闪烁着……
渐渐地,白光扩散开来,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却依旧不刺眼。
白光渐渐成了人形,只不过是倒着的……那个人本身就是一个光源,他缓缓地走到她面前,面带笑意,如天使一般纯净!
真奇怪,她明明,明明看着他是倒着的,为何却能如此没有违和感地看到他的笑容?
对了,这场景……不就类似于她重生之前吗?
那个画面,她记得很是清楚,可是当时的感受,与此刻并不相同。时隔多年,她已经很少想起那个画面了。
还是那个人,还是那个声音,极富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你怎么了?”
你怎么了?
她怎么了?
是啊,她怎么了?怎么会,和那时候一样,心如死灰,激不起半点波澜了呢?怎么就……
她怎么了?
卿容自己也在问自己,怎么了?可是,得不到答案。
或者说,是不想明明白白地告诉自己答案。
他似乎是笑了,笑得温暖明亮:“勇敢一点。”
勇敢?要怎么勇敢?作为秦惜月的时候,她是一个丑女,从小受尽白眼,好不容易以为自己寻得了真爱,却被狠狠地报复,打击得心如死灰。作为秦曦月的时候,她是一个美女,却因为身份被人利用,以爱的名义,来获取她的真心,最后又将她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难道,她就注定如此吗?如此凄苦,如此无助,如此苟活!
“因为后世的遭遇,带着强烈的戒备走进前世,你如此做,又奢望得到什么呢?你觉得自己被伤害被践踏,但你又付出了什么呢?真心还是信任?没有付出,就谈不上被伤害。”好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还带了几分遗憾之情。
卿容愣了愣,尽管心里在不停叫嚣着,反驳着,但自己却明白,根本无从反驳,这是事实。
是啊,他在利用你,在算计你,可你呢?还不是时时防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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