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这样站着,然后眼睛渐渐模糊,有热的液体从眼眶中滴落,在脸庞上留下湿的痕迹。
外面的英老夫人听到她这样的回答心内暗暗欣慰,感激她没有让英霁痛上加痛,可看赵晔,静静的坐在那里哪怕没有露出特别悲伤生气的样子也让人难受。
房中,英霁依然没有回应。
“元旦过后就要开春了,你以前说汴梁城无论是清明还是别的时节都有许多卖花的,可我过来这些时日只偶尔见到有女孩儿在街上卖梅花,到春天了是不是就有卖牡丹的了?还有各色兰花,芍药,海棠?”
他不是当初来自汴梁的英官人,她也不再是当初的拿了铲子采野花的沐家小娘子。
“云止,其实一切都可以像以前一样的,你的腿会好,你也可以回到枢密院,你的前程依然可以很好,还有……你的亲事……若一切和以前一样,那吴尚书家……”
“云止,难道你准备就这样什么也不留恋地离去么?你可知道你并不能算作大不幸,汾州曾经的山崩都是无人生还的,你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而且我听人说你的腿也并非完全不治的,你为什么就不愿努力?”
听然有就。英霁一动不动,那像并不知道云止是谁,她又在唤何人。
她问了那个她疑惑了很久的事:“为什么你会出现在汴州,为什么你会在杜鹃坡下?云止?”
她停下了步子,花了仿佛好几个时辰的时间来看床上的那人,来辨别那是不是英霁。
“其实当初,我是偷偷跑来汴梁的,我瞒着家里说去姨妈家,却与二郎一起到了汴梁。我太没见识,以为有些盘缠,以为小心些、扮成男子就能过来,结果路上却遇到许多许多的事,最后我们碰到了劫匪,被抢了钱与驴,到汴梁时身无分文还因没有路引而被官差押下,要送去官府……那时候,我碰到了赵晔。”
看看你有多清白
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41 本章字数:3505
英霁仍是以之前的样子睡着。
她接着说道:“他带我去见了你,然后又送我回汾州,没想到我一回家就被人绑到了公堂,原来娘已在汾州替我订下亲事,而那男方人知道我无故离家,以背夫偷汉的罪名告我。这个时候,赵晔为了救我,说出我是随了父兄,同他一起来汴梁相媳妇,后来,我们就成亲了。”
这些话让人理解起来就是她嫁赵晔是被逼无奈,她心里爱的依然是英霁。她知道已嫁了赵晔,无论是出于为人妇的礼教还是心里对赵晔的敬重,她都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是为了让英霁能好起来,她只能这样说。
英霁依然是毫无反应,甚至也没有什么问题。
她觉得无奈,觉得心痛,想立刻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开口,让他有些生机,可脑子里却怎么也想不出好的办法。
赵晔还在外面,她不知道自己选择向他坦白再让他陪同是不是选择错了,当她进来,而他留在外面时她就觉得心痛,只想着快点看看英霁,然后快点出去。可是现在面对英霁,她怎么能不顾他的安危就这样离开?
正在她无奈时,英霁眼中有小小的泪滴漫了出来,停在眼角泛着晶莹的光芒。
她看着他,心想若当初伤的是自己,成亲的是英霁,当英霁过来看她,对她说自己当初成亲并非自愿时,她会有什么反应?不会……总是他已经成亲了,他就是选择了别人而放弃了她,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要听的,是实质性的希望,比如……一切只是一场梦,一切只是一个误会……
沐景看向身后,只间房中木制的双开门关着,床头屏风围着墙面透雕着花纹,有纱罗糊着,能隐隐看到那一边房间的厚重书架。
她有些紧张,也有些忐忑,犹豫好久,终于伸手握住他的手,相触那一刻,能感觉他微微一震。
“云止,其实……我与赵晔,从来就没有圆房,我……还是清白之身。”
英霁蓦然睁眼,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眼中终于绽放出最初见她的光芒来,那光芒一直停留,让她仿佛看见了昔日白衣英霁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想到曾经,想到他,她无需努力就能湿了眼眶,接着说道:“来你家中,我已知道了你的苦处……你要好起来……答应我一定要好起来……”
说完,她掩面起身,当手从他手上慢慢滑落将完全松开时,他突然反手握住了她。
沐景不知该如何应对,抽出手开门离去。
她给了他希望,这希望便是,只要他好起来,只要他们努力,他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她没同赵晔有过什么关系,而且她已理解他的无奈,无论做妻做妾都无怨无悔。
或许等他真正好的时候她与赵晔都有了孩子,他会觉得世事无常,也会怪她骗了他,但那个时候他已好了,人在突然遇到打击时会万念俱灰,可在渡过那段时时期,习惯了那打击时就再不会怕。等他从低谷里走出来,就算再遇到坎坷也不会怕。
她在最后那道门后擦干了眼泪,然后开门,只见赵晔与英老夫人静静坐在外面,她唤道:“老夫人。”
英老夫人站起身来,看了她好久才道:“九娘子。”
沐景走到赵晔身旁,“对不起老夫人,我劝了许多他也没开口说什么话,不知情况到底如何。”
英老夫人看看赵晔,然后有些不自然地泛出一丝笑来:“要他开口是有些难,不管如何,谢过九娘子了,还有九郎——”
她看向他,缓缓道:“对不住九郎。”
赵晔这时才从椅子上起身,动作极缓,然后声音低沉道:“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那……保重。”英老夫人竟有些口吃起来。
赵晔点点头,往门外走去,沐景快速朝英老夫人万福,立刻跟上。
回去时,采月与车夫一同坐外面车板上,而沐景则与赵晔坐车内。
赵晔看着前方随风拂动的厚重车帘,心中从未有过的悲凉。
那个时候,屋中很静,他与英老夫人都没有说话。里面,一人是他的亲婚妻子,一人是她最疼爱的孙儿。
当自己的妻子对另一个男人说她还是清白之身,当自己的妻子与另一个男人筹谋未来,当他在外面一字一句听着,而对面坐着的还是那个男人的祖母……
这一世,他从来没受过这样的侮辱。
这一世,他从来没犯过这样的傻气。
那一夜红烛摇曳,他吻她,而她手心冰凉,泪流满面,身体瑟瑟发抖,他放开了她,也在日后的许多次都害怕再面对这样的她,所以他说,等她。
当他自以为有把握时,她却告诉情人,我还是清白之身,等你好后,我们便在一起。
她把他当了什么?
沐景侧头看他,发觉他神色冰冷,嘴里要说的话又退了回去,也看向前方。
骗她说去看了英霁的事她本是生气,可想到他让她单独见英霁自己等在外面又觉得内疚,又生不起气来,想说好话,却也没那好情绪说出来,最后也是沉默着一声不发。
至于她在房中有意给英霁希望的事,她也不想坦白了,因为她突然觉得也许有些时候还是瞒着的好,不发现,就当从没发生过,发现了,在以后说也比现在两人都不高兴时说的好。
远处的相国寺一角从车厢壁的镂空处透进来,沐景贴在轻纱上看了看,侧头问道:“外面有没有智贤大师的消息?相国寺有没有将东西送到官府去?”
赵晔目光依然视着的前方,脸也不侧一下。
沐景见他不回话,便也再不说话了,自个儿去看外面的街景解心中郁结。
回家后,赵晔径直往房中走,情绪似乎真的很不好,沐景跟在他身后到正房中,想了想,给采曦说道:“有炖着的甜汤么?送两碗来吧。”她想喝点热热的甜汤,赵晔心情应该会好点吧,如果他心情好了,她要不要问他为什么骗她?
采曦回道:“有银耳汤,炖得正好,我这就去……”
“都出去。”脱了幞头的赵晔突然说道。
采曦愣住,沐景也愣住,连要放幞头的采月都愣住,夏妈妈更是心神不宁,猜测着他们这势头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听见这突来的一声身子都颤了一下。
“我说——”赵晔转过头来,面色阴冷道:“都给我滚出去!”
一行人都二话不说地出去,沐景看着赵晔,不知道自己在不在那“滚”的人之列,她想似乎不在,可其实她也有点想出去,他现在的样子,她还从没见识过,倒有些害怕了。
待采月一行人出去带上门,沐景才朝赵晔走近一步,疑惑道:“怎么了?是因为去英……”
“你进来。”赵晔说着,往里面卧房走去,一边走一边脱外衣,在沐景踏进卧房时,他正将外衣甩在地上。
“你……”她此时已能确定,他不是普通的情绪不佳。
赵晔回头看向她,缓缓道:“脱衣服。”
沐景再次愣住,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
他又说道:“没听到吗,脱衣服!”
他的声音很大,她能确定外面好几丈远的人都听得到他的话,一时觉得又羞又怒,不悦道:“你这是发的什么疯,喝了酒么?”话音未落,他突然冲了过来,一把扯开她的小袄,咬牙道:“不脱是吗,不脱我来脱!”
沐景立刻拦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怀疑他不再是他:“赵晔,你做什么,你放手!”
当景他也。“做什么?”赵晔脸上竟泛出一丝笑来看向她,“你不知道做什么?不做什么,就看看你的衣服里面是什么样子,看看你倒底有多清白!”说完,手上猛地一扯,只听“哧”地一声,她里面穿着的中衣就从上裂到下,竟是被生生撕开。
“夫人,九爷,九爷,怎么了?”外面传来采月的时间,声音不是从大门处传来,而是从仅与卧房隔一堵墙的外边传来,很明显下人们发觉了里面的反常,都跑过来听着。
沐景只觉羞愤,她无法想象当院子里、外面都传她在大白天里被丈夫强行撕衣服行房会是怎样的丢人,也无法想象赵晔为什么突然间怀疑起了自己的清白,一个女人被怀疑了这个又是怎样的耻辱?
她紧紧捏住他的手腕,愤声道:“赵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去看他你就在外面坐着,难道我还能在里面做出什么来吗?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这样的人?”
赵晔轻轻松松反过手来,拉了她将她一把甩到床上,然后甩鞋,扯裙子,狠狠盯着她:“在我眼里你就是个虚情假意的婊子!你不是说要同我圆房,要给我生孩子?那来啊!”他跪在她身体两侧,猛地扯下她早已被撕裂的中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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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大伙儿是不是很爽,是不是想九哥早就该这样了?可怜滴小景……
关于更新啊,一般是最低两更的,如果有特殊情况要少更,我一定会在留言区说,如果会特别晚,我也会说,特别晚大概就是晚上十点之后吧……所以如果我没说,那就是会更的,只是有事情延误,亲们不要怀疑
和离
更新时间:20121214 19:03:41 本章字数:4598
“啪”地一声,沐景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赵晔,若你觉得我不清不白,大可休了我!”
“休了你?你想得美!”他再次动手,将她腿推开,扯她中衣留下的布片,撕她最内里的衬衣。
“啊——”
“你放开,放开……赵晔……”她恼怒,羞愤,害怕,拼命去挣扎反抗,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他的力气这样恐怖,她用尽全力只被他轻轻一挥就将手打开,完全没有能推开他的可能。他冷眼看着她,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去扯她衬裤。
沐景惊慌,手伸到床边去摸到了瓷鸭香炉,却不敢砸他的头,只往他扯她衬裤的手上打去,瓷香炉的方形底座角砸到他的手背,瞬间就破了皮。
他一手捏住她手腕,一手夺了她手上的香炉,猛地摔到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响。
外面听到里面这样的动静早已吓傻了,采曦连声问采月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可采月亦是无法,她不知出了什么事,刚才又听到了什么圆房的话,心中更加匪夷所思起来。
“赵晔,你放开,要么你休了我!赵晔,你这禽兽,骗子!”
“你凭什么这样对我,放开,放开!”
……
里面继续吵着。
夏妈妈与采月几人不同,她比她们知道得多一些,知道汾州的事,知道英霁的事,她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两人去英家除了那玉佩的事被拆穿还能发生什么事,而正好,她听见沐景喊骗子。
果然是发现了,果然是因为这事,里面终于传来赵晔的声音:
“放心,我会休你,待会我就休你!”
休……
夏妈妈再也忍不住,立刻推了门进去。
房中,赵晔正拿碎衣绑着沐景的手腕,沐景蹬他,打他,抓他,将他胳膊上抓得条条红印。
隔了一道帘子的外面传来夏妈妈哭泣的声音:“夫人,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们不要闹别扭,不要这样……”
沐景犹如遇到了救星,立刻道:“妈妈,妈妈救我……”
“滚出去——”赵晔朝外面吼,随后一手撕裂她抹胸。
“啊——”她惊叫一声,用绑起来的双手去打他,却被他按到头顶。他伏在她身上,一字一句地说道:“沐景,上万贯的聘财,只陪我睡一夜,你赚了。”
他又说:“沐景,你知不知道英霁为什么去汾州却没见到你,因为被我拦住了,他拿了你们的定情信物让夏妈妈交给你,约你在老地方见面,被我收下了,你放心,我等会就写休书,我睡过了不要的女人,谁愿要谁要!”
“不是……夫人,不是……是我,是我拿了玉佩没给你,不关九爷的事,你们好好的,不要这样闹……”外面传来夏妈妈哭诉声,又传来采月拉夏妈妈离开的声音。
沐景愣愣着赵晔,想着他的话,终于明白了之前一直未明白的……
英霁会去杜鹃坡果然是要等她,亲迎前一天早上夏妈妈和绣儿的神情都怪怪的,原来是英霁那天早上就去了,交了东西给夏妈妈,可东西却被赵晔拿了,所以英霁一直在杜鹃坡等着,等了一整天,又等到半夜,然后遇到暴雨,遇到山崩,被砸断了腿……
原来他会有今天,全是因为她,是她害得他一夕之间前途尽毁,是她害得他绝望……
她眼中泪水弥漫,模糊不见赵晔的脸,可哪怕不见,她能得感受到他眼中的得意,他说起此事的冷漠。
为什么,他是这个样子……他还曾与英霁是好友……
“好……”眼水泪水滑落,她得以多看清一点点,她直直看着他,说道:“你要做什么做就是,等做完,我们就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