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兴北朝?你还真是满腔宏图大志,不过我告诉你,如今大家都各怀鬼胎,互相牵制,凭你一人之力如何振兴?而且天下不是北朝一家说的算的。”卫羽坤听她提即此事顿时有些恼怒。
“难道让老百姓都有衣穿有饭吃,没有战争,各国和平相处,自由贸易真的这么难?”女子看着他无比严谨的眸子,似乎很是确定。
“你以为要达到你说的这些很容易?几十年根本就不可能做到,而且就算你北朝一国如此,其他国家又怎会眼见一个这般强大的对手崛起?”男子一边感叹,一边夹了两夹青菜,越吃越觉得好吃。
“不管能不能做到,至少努力过,不是吗?”女子嘟嚷道。
“龙啸桀就没有想过,把你一个女人放在这个风口浪尖,你会成为多少人的目标?让你承担多么大的风险?”男子一脸严肃,丝毫没有玩笑的意思。
“他会保护我的!”女子不屑的反驳。
“保护?如果他真的能万无一失的保护你,那你现在还会坐在这里么?”
“你干吗总是泼我冷水?我又没有得罪你?就不能说点积极的话?”女子有点愤怒,这个男人怎么又开始神经发叉了,她说什么他就反驳什么的?
“别管那些破事,原本就与你无关,如若他爱你,自然会娶你,那么你就安心做好他的女人。如若他不娶你,那么就离他远远的,皇族的争斗是永无止境的,总有一天你被人吃了,还不知道是为了什么。真是蠢!”男子死死的盯着身边的女子,清澈的眸子染上了几分微怒和无奈。
“不和你说了,你这个人真的很无趣。”女子有点无语,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对自己发什么脾气。
“我不吃了!”女子将碗一推,也不顾旁边的男子是什么感受,起身就离开了大厅。原本相当和谐的一顿火锅宴,就这样莫名其妙的不欢而散了,两个人仿佛心里都堵得慌。这反到成全了那一帮宫人,见主子都走了,吃得更加热闹了起来。
卧房内,呢喃斜斜靠在软塌之上,轻轻捂着胸口抱怨着。好心没好报,伤口都还疼着,就帮他做了火锅宴,虽然材料比较简陋,但也是自己的一番心意啊,谁知道这个男人不但没有谢意,还诸多不满。
她穿着一身祥云流彩暗花长褂,随意的梳了根辫子就那么久久的靠着,衬着银白色缎子的狐裘被丢在地上,带着未散的寒气。
“郡主,殿下吩咐宫人准备了热水,请郡主梳洗,明日好早早出发。”
“知道了。”女子心中突然有了几分忐忑和不舍,是啊,明天就要走了,真的要离开了,一直都打算今天好好陪他吃个晚饭,为什么又闹脾气了呢?这些日子,她还真是贪恋上这里的闲暇了。她是怎么了,心里不是都被啸桀填得满满的吗?为何,居然总是想着卫羽坤?他的一举一动那么轻易的就牵动着自己的情绪,还真是让自己苦恼不已。
第五十一章 政王戏凤 上
“喃儿?你怎么了!”马背上的男子低眉试探着唤了一声。
女子回过头来,蹙着眉头,迷离的眸子直直的看着他,两人距离极近,她感觉到他从口中呼出的滚烫的热气喷在她冰凉的脖颈之上。
“路上遇到了刺客,中了一剑,所以耽搁了几天。怕引起两国嫌隙,所以写信骗了你。”女子则过头去将脸埋在龙啸桀的颈边悄悄的说。
“伤哪了?我马上正带你回宫,让太医瞧瞧?”见她说话男子立马问道。
女子没有马上回答,只是疲倦的将脸轻轻的蹭过他的颈项,低低喃道,“孙先生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先回大漠皇宫去吧”。
遥遥的已经可以看见断肠关的城门,男子扬手一挥马鞭,马儿长嘶一声后,甩开四蹄便以更快的速度狂奔而去。两人的长发在风中放肆的飞扬。
大漠皇宫正门,龙啸桀跳下马后便转身便将呢喃也抱了下来,想了一想,他又将身上的袍子脱下罩在女子身上才抱着她急匆匆的朝楼上奔去。
“把北朝最好的大夫都给我找来!”男子心急如焚,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之色,这下她才发现她额头的红砂蛊宝已然出去,双瞳居然又恢复了曾经的琥珀之色。
“怎么会伤成这样?”男子咆哮的声音从五楼直接传到了一楼,房间里顿时慌乱的跪了一地的医官。
“不碍事,只是刚才骑马可能撕裂了伤口。”女子勉强着支起身子,宽慰震怒的龙啸桀。
“都怪我,好端端的骑什么马?真该死,要是我早知道就让你坐马车回来了。”男子顿时觉得愧疚满怀,他这才明白为什么刚刚卫羽坤一直提醒让她乘车,原来这中间还有这些渊源。
“刺客是什么人?”
“卫羽坤已经解决了,你就不要再追究了。”女子满脸憔悴,似乎什么都不想再作计较。
“那卫羽坤怎么回事,他的武功那么高也能让人近你身?”龙啸桀一改往日的冷静,居然开始埋怨起来。
“先让大家都下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会。”女子也不解释,只是淡淡的说道。
“好,你们都先下去。”男子慌忙遣散了众人,小心的将女子扶起来靠在床案之上。
“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人丢在南朝,对不起。”男子很是自责。
“说什么呢?当时的情况,摆明了人家是容不下我,否则也不会如此仓惶的在合欢海就动了手。你能安全回来才是北朝的大幸,我的安危只是小事。”女子握着男子的手,小心的安抚着,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大好,但由于旅途的疲倦,呢喃也没放在心上。
“桀,他知道我的身份了。”女子嗓音里带着一丝悲痛,令龙啸桀的手跟着颤抖了一下。
“哦。是吗,那他应该很高兴吧,他是不是压根就不想你回来?”男子突然没头没脑的冒出一句。
“傻瓜,你这是叫在吃醋么?还是嫌我伤得不够深,再刺激我一下?”
龙啸桀伸手将女子搂进怀里,一脸的心痛,哪里还有什么君王风范:“不是不是,我只是怕,怕你呆在南都不愿意再回我们北漠了。”
“胡说,难道在你看来我就是那么一个见利忘义的女子?”呢喃板着脸故意很生气的模样。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担心,现在只要你好好的,怎么都可以。这些日子我每天都在想,你若真的不愿回来,我该如何是好?等回了桑奇我就把所有事情都放下,好好陪你休息,以后你手上的事都别再管了。我仔细估摸了一下,女子家还是不要掺合这么多的政事为妙,和你的安危比起来,其他都不重要。”男子感慨的表态,好似经历过一场深思熟虑。
“不要,说了我们要并肩作战,要振兴北朝。我怎么舍得你一个人辛苦。”女子带着纯情的笑意看着他,她知道他是在乎自己的,所以她不该乱了他的心神。
“不行,我不能让你再经历如此的颠簸流离,更不想你再为了我或者北朝受到任何伤害。”男子紧紧的搂着女子,丝毫不愿放开。
“真是个呆子,我现在把该吃的苦该受的伤都提前预支了,未来的几十年,咱们俩不就是顺顺利利了吗?到时候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的过我们的二人世界,那不是更好?”女子轻舒了一口气,用手指来回的抚摩着男子的手掌,宽慰的说。
“只要你别再出事,怎么都好。最近我一直在想,我把皇位传给则文如何?”
“则文?传位?我可不敢参合这等大事,那可是北朝一等一的大事,你不该问我。不过世袭制虽然有利于国家的统一,但弊端却相当多。”女子闭上眼,靠在男子的胸前,她没想到这样事关重大的问题他也居然来征求自己的意见,她只能按照自己的见解缓缓的道来。
“何谓世袭?”
“世袭制就是君王下台或者去世后,将君王的位置转给自己的儿子或者直系的亲属。世袭制就是名号、地位、身份以及财产等按照血统关系世代传承。”
“那为何不好?大家不是都这么做的?”
“也不是不好,只是弊端太多,历史上的传统皇位继承制原则就是在窄狭的世袭范围内选择接班人,但这样就不可能保证君王素质的优化与高低,转来转去就是那么几家人,可这几家人中并不是人人都是英明神武能治理国家的最佳人选。但世袭制就是这样,统治者永远都是统治者,被统治者永远是被统治者。无论被选中的接班人是好是坏,百姓都得无条件的尊从,所以这并不见得是好事,也不利于国家的发展,让人民觉得有违公平。”
“那该如何才算公平?”
“在我的家乡,人们实行民主选举制,由人民自己投票,来选出心目中理想的领导者,票多者当选。一般是四年一选,如果这次选的领导者大家不满意,让国家经济文化生活没有得到发展,那么下一个四年,或许大家就不会选他,就会选另一个人来坐这个位置。这样的方式不光很好的遏制了一家独大,也体现了朝廷本就该是为人民服务的本质,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人民才有权利决定国家的未来。”
“这个方法还真是新鲜,听来也不错。”男子听她细细道来,还真是觉得见识非凡。
“世界很大,我们太渺小了,自然不能尽善尽美,北朝要走到这步估计还真是很难,慢慢来吧,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好。”女子庸懒的靠在男子的怀里,沉沉的睡去。
过了很久很久,阳光透过窗花打在女子的睫毛之上,她突然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她看到一旁靠在床案边熟睡的龙啸桀,嘴角似乎挂着一抹笑容。昨日接她的时候到她睡前,他一直都是皱着眉头的,可是现在他连睡着也是微笑的,到底有什么事情让他可以在睡梦中都感觉安心甜蜜呢?是因为自己又回到了他的身边么?还是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放弃掉手上的包袱与权利?女子痴痴的看着他,很真是入了神。
啸桀,若不是遇见你,我想我此生都不会有现在的困惑,你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身份和人生,曾几何时,你是我活下去的全部理由,为了你,为了你爱的北朝我努力的活着,我竭尽所能的奉献着我的精力与青春,强迫着自己遗忘曾经的生活,努力扮演好呢喃郡主这个角色,究竟是对还是错?
东岳,天策皇城
“她哪里招你碍你了?你就那么容不下她?”皇座前的男子愤怒的拽着一封信函,啪的一声丢在白胡子秃头的脸上,震怒之余眼神里全是怒气腾腾的杀机。
“皇上,老衲本就是方外之人,跟了皇上这么多年,皇上为什么不想想老衲为何愿意拿起屠刀,愿意草芥人命,愿意森林涂炭?”白胡子秃头一脸悲壮。
“皇上是天命的真龙天子,他日必定会一统天下,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且不能妇人之仁,毁在这个女子手里。”
“她如何毁我?她现在人在桑奇,在龙啸桀的身边,怎么毁?我想人家毁我,人家还不屑一故,你多什么事?”箫如然咆哮的声音,在偌大的大厅里回荡,四周安静得如同死寂。
“此女子来历不明,思维奇异,眼界不同寻常,造势能力非凡,你看她在北朝短短几年,让北朝的经济文化农业军事都一跃四国之首,这样的人,如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他日必定成为统一路上的大患,皇上欣赏她老衲明白,但如果她在天下大路之上成为皇上的障碍,那老纳就有责任帮东岳除掉她这个祸水!”白颜一脸委屈。
“祸水?你连一个女子都容不下,如何容天下?”
“当年若不是因为他,皇上早就开始讨伐大计,就因为她的诈死,皇上内心愧疚了这么多年,老衲内心很清楚?皇上现在根本就不舍得再去打扰她。”
“愧疚?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臣子,你有什么资格来揣测我的心思?”箫如然越发的激动,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一向敬重的国师就那么的容不下她。
“皇上不必激动,老衲身份卑微,皇上要杀要剐随时都可以,但老衲是助皇上得天下的人,也曾答应过先皇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帮皇上除掉其他三国。熟轻熟重皇上自己去衡量,女子这天下间多的是,且那女子还并非完壁,要说匹配,她和皇上压根就不是一路人,根本就配不上你的帝王之尊。”白颜并不势弱,仿佛算准箫如然不会将他如何。
“你?!”高台上的男子前所未有的震怒,但他只是死死的看着他。
“如果还有下次机会,老衲依旧丝毫不会犹豫的下令将她除掉。当然,皇上若是不满也可以下令将老衲除掉。”白颜猛的看着这个被他叫着皇上的男子,他知道他很愤怒,但他也知道他不会舍得失去自己。
“滚出去!”怒极攻心的男子再也忍受不了。
“以后再也不要给我讨论这个问题。”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草药的味道,一连数日,整个旎香殿到处都萦绕着这样的气味。
“郡主该吃药了。”鬼大娘小心的端着药盏站在床前,溺爱的看着床上半卧的女子。
“可不可以不吃了?”女子讨好的试探。
“那怎么行,太医说了,要想伤口恢复得好,那就必须吃,连续吃上三个月!”
“三个月?把我当罐子吗?”床上的女子痛苦的挣扎着,生怕接过那盏汤药。
“郡主,政王殿下来看你了。”通报的宫人小声的回报。
“则文来了?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我先见他,等会再喝。”女子如释重负,飞快的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就要出去。
“鬼丫头,看我晚上不告诉主上去!”老太太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慈爱的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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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政王戏凤 下
身着华服的龙则文似笑非笑的走到女子的面前仔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又打量。
“听说姐姐受了伤?”
“看上去倒也与常人无异啊”不知道是打笑还是故意,呢喃总觉得这次回了桑奇以后,这个政王殿下就变得感觉怪怪的,说不出哪里不对,却始终不如龙啸桀那般亲近。
“已经不碍事了,有劳政王殿下挂心。”
“不碍事就好,免得哥他心痛。”男子边说边伸手一把关怀的抓住女子的手就要来回的抚摩。
呢喃瘦小的身子猛的顿了一顿,什么情况?对于他的举动她很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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