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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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本良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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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想,他们其实真的没有什么。

只是南宫琉璃既然相信,甚至因此邀她,威逼利诱,她也不妨演一场戏。哪怕能让她有半分难过,她心头也算解了一些遗恨。

可出了门,心里空落落的,说不清道不明。

“姑娘……”书墨畏缩,小声在她耳边道。

她一顿,抬起头,便看见有人立在楼梯扶手边,冷若冰霜。还为靠近,已经全身冻僵。

英俊的脸沉着,嘴角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不知是笑别人还是笑自己。偏着脸,没有看她。

索渊屏着气站得远远的,等书墨看过来,对她耸耸肩,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阿祉是习武之人,她们刚才说话又没有压着声音,这样的距离,这样的神情,想必是听见了。

她脸上有些燥热,像是说人坏话被当场抓住,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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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我见青山多妩媚(三十一)

他忽地嗤笑一声,偏头看了她一眼,转身朝楼下走。

“姑娘!快……”书墨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推攮着她。

厢房里的南宫琉璃似乎听见动静,隐约响起桌椅晃动的声音。小楼脑子里一懵,等反应过来,已经追着出了酒楼。

阿祉方才走得脚下生风,可她凝目一瞧,他还在不远处。

“阿祉!”她大叫,他恍若未闻。

她心里一急,也顾不得是在街上,几步跑过去攥住他袖口:“阿祉,你听我说……”

他一顿,转过头,黑眸毫无遮掩地看着她。没有说话,没有反驳,似乎在等她。

她话到了嘴边,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说什么呢?

刚才那些都是她心里所想,本以为即便当着他的面,她也能说得面不改色。可看到他转身而去的那一瞬,却奇异地慌乱。

张了张唇,目中闪现困惑。

阿祉终于是等得不耐烦了,手一挥,撇开她的手。

冷笑:“你要说什么?云儿姑娘?”

眸光冰冷,一时间将她满腹的慌乱都压了下去。

仿佛冷风过境,叫她浑身冰凉,连脑子都渐渐清明起来。

她低下头,笑了笑,再抬起时,已恢复以往的浅笑:“你怎么会在这里?是和南宫小姐约好的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云淡风轻。

他气极,凤目微眯,充满了危险。

“好,好……”他忽然冷笑,“你好样的!”

言毕冷哼,透过她肩颈看了一眼后面的索渊:“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走!”接而气呼呼地拂袖离开。

她愣愣站在原地,看他气冲冲地拐过街角,消失在视线里。

“姑娘……”书墨尴尬,“他们是不是……是不是生气了?”

她自己都迷惑。

刚才说不清,现在更想不清了。

“那他们会不会再也不去醉笙阁了?”书墨有些落寞,语调低低的,“要是再也见不着……”

“多想什么?”她笑起来,毫无破绽,“你操心这么多,不如跟着去好了。”

“姑娘!”

“好了,”她摆摆手,“回去吧,站都站乏了。”

脚下一动,微有虚软。她深吸一口气,走得极慢。

书墨咬着唇,再看了一眼索渊离开的方向,这才低头跟上。

之后半日小楼都有些魂不守舍。

熬到了天黑,晚饭也吃不下。

书墨担心,知道她嘴上虽然不说,但还是对于今日的事耿耿于怀,于是便假意指着屋外花灯,与她道:“姑娘,我望着快到大赛,阁子里连装扮都越发喜庆了,不如咱们出去瞧瞧吧。”

小楼索然无味。

书墨狠心,硬拉着她出去了。

两人沿着院墙一直走,既安静,风景又好,也不会被人打扰。

微风轻拂,难得的惬意,连带着沮丧也好了许多。

不知不觉快走到前院,小楼停住,“咱们回去吧。”

书墨应了声好,眼角一闪,扭过头,瞧见月洞门外一道人影闪过,怀里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那人却一无所觉。

“哎!哎……”书墨叫了几声,那人早已走远,哪里听得见。

她小跑出去,俯身去捡,却是一块玉。色泽通透,触手温凉,她虽不懂,也晓得是好东西。

“姑娘,这怎么办呀?”她有些犯愁,这样名贵的东西,又不能随便让人认领。

小楼意兴阑珊,看她着急,不得不走过来:“我瞧瞧。”

书墨乖乖递上,她接过手,借着月光一看。

温润的玉色,一丛兰花雕刻精致,栩栩如生。她一愣,全身的血似乎都冲到了脑子里,一时头晕眼花。勉强定了定,将玉翻转过来,深深浅浅一个“意”字,跃然眼前。



☆、第一百二十二章 若待得君来向此(一)(1/2)

“姑娘!”

书墨的呼声被抛在脑后,她只晓得跑。

风声呼呼,鬓边发丝飞舞。

他回来了?

她等了七年,他终于回来了?

掌心里攥着的玉烫得灼人,好像将那一块细嫩肌肤都化了开来,绵密地,缠绕着说不出的心事。

一路向前院,人渐渐多了起来。

调笑声、丝竹声、呓语声……几乎将她淹没。

她忽地停住,无措地看着四周。咬着下嘴唇,瞪大了眼。繁华喧嚣因为她的闯入而有了片刻的停顿,但不过转眼,自有惯于风月的女子将话题引了开去。

“云儿姑娘?!”正在奉酒的侍女乍然瞧见她,吓了一跳,“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周围都是些孟浪之人,若是哪个冲撞了她,只怕又有一场慌乱。而且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几乎是从不涉足前院。今儿个却是反常。

小楼一个瑟缩,手一动,已是紧紧抓住那人的手臂。双眸急迫地看着她:“你方才可看见一个穿白衣的人往这儿来了?”看侍女一脸不解,她慌里慌张地说道:“就在刚才……”

“姑娘别急,你仔细说说,穿了什么衣裳?大概什么模样?”

“穿……”小楼语塞,她刚才根本没注意着周围,连那人影都只是模糊一眼。

“大概这么高,身量……”身后书墨喘着粗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解说。

侍女听了,偏头一想,随即笑道:“记起来了,那位公子俊秀得很,我还多看了两眼呢。”抬手一指:“将将进了夏阁,好像是漪染姑娘房里。”

“多谢。”扔下这么两个字,她又闷头闷脑进了夏阁。脚下一软,头撞到了门柱,惹得庭院里的人们大笑。

书墨脸涨红,“姑娘……”去拉她,却被小楼拂开手,毫无所觉般闪身进了门。

那些喧嚣热闹,立时都被隔绝,唯有清淡琴音流转。

夏阁是漪染专属,没有她的同意,便连木姐都不得轻易进来。

她的躁动被那乐音一点点安抚,慢慢静下来。步子忽然变得迟缓,上楼梯的时候手微微颤抖,她紧紧掐着扶手,指甲倒戳进肉里,刺痛不觉。

好不容易上去了,门敞着,里面有说笑声。

她心里发虚,近情情怯,想来说的就是这个。

书墨远远跟着,今日小楼失常,她从未见过,因此不敢轻易触犯。只在琢磨,到底是什么人……

“呀!”屋内一声轻呼,随即门一开,一道影子就这么冲了出来。

半路停住脚,歪头看着小楼手里攥的东西。

那人一身白衣,头发乌黑浓密,仔细束在脑后。面若新月,黛眉修长,其下含着一双明亮的眼眸,轻飘飘一眼,仿若能看到人心里去。

忽地拍手,笑道:“你是给我送东西来的么?多谢!”说着朝小楼摊开手。

小楼一顿,条件反射地退了一步,将手背在身后,警戒地看着他。

“咦?”那人蹙眉:“那是我的东西,你为什么不给我?”

身后书墨赶忙几步,凑到小楼耳边,小声说:“小姐,确实是他,我方才瞧见了的。”

小楼没有回应,一双美眸打量着眼前的人。

“楚郎,”屋内柔柔呼唤,“怎么了?”眼前一闪,已是漪染走了出来。瞧见小楼,有几分不悦,“未得我允许,你如何擅自进来?”

被唤作楚郎的人对她摆摆手,“是来给我送东西的,你别生气。”说完又对小楼道:“可以给我了吗?”

小楼愣愣,将他全身打量了一遍,耳边听得书墨的话,又见漪染似乎生气,犹豫半晌,慢慢拿出手,将玉放在他手心。

“这玉是你的?”她忽然问。

楚画愣了愣,随即笑开,颇为自得的模样:“自然是我的。”顿了顿,画蛇添足,又加一句:“一定是我的。”

小楼全身僵得没有知觉,呆呆看着他,那模样,仿佛遭受了什么不可置信的打击。

楚画被她看得发怵,不得不正视起这个小美人儿:“你……”

小楼睫毛一动,眼里忽地冒出一些水雾。

众人皆是惊愣。

楚画敛了嬉笑,皱眉:“你……”

“姑娘,”书墨慌得手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拉着小楼:“我们回去……”

“他死了么?”她问,眼睛睁得大大的,那些水雾全部藏在里面,掉不出来。只有睫翼上沾染了一些,仿佛晨露晶莹,脆弱得叫人心动。下嘴唇上已经被咬出了牙印,泛着血丝。

“你说什么?”楚画站直了身子,手一动,将玉揣进怀里。

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不敢眨眼,”这块玉的主人……他死了么?”

若是活着,他必不会让这样贵重的东西离身的。

这是他们相认的凭证,是娘亲交付时的一片慈爱……

他看得比命还重。

她得了上天恩赐一般在醉笙阁里捡到那块玉,一路寻过来,却不是他。

所以……他死了么?

“胡说八道!”楚画生了气,“你才死了呢!”恶狠狠骂了一句,转身拉住漪染进了屋子,重重将门关上。

她站在楼梯口,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吹得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姑娘……”书墨急得跺脚,她还没哭,她便先哭了。

哭音浓重,“到底怎么了?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小楼身子一软,瘫倒下去。

“姑娘!”书墨紧紧抱住她的腰,好不容易才将她稳住,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姑娘你别吓我!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早知道就不出来了……”

她脸色白得诡异,嘴唇蠕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书墨吓得六魂无主,连叫人都忘记了。

不远处“吱呀”一声,白衣公子拉开门,大步走了过来。

他蹲下身,拿住小楼手腕一把,松开后并起两指,在她脖颈处一点。小楼身子一阵酸麻,毫无力气地全然靠在书墨怀里,双眼无神。

“你认识他?”他问,眸光深沉。

她不言语。

他想了想,还是告诉她:“你说的那个人没死,这玉是我偷来的。”

她眼里倏地闪出一道光,小火苗一样燃着。凝聚起一点精神,望着他。

“他在哪里?”嗓音干哑急迫。

他鼻间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是谁?”

她连呼吸都困难,还是一字一字认真告诉他:“他是我很重要的人……我一直在找他……”怕他不相信,她手一拽,将脖间戴着的那玉扯了出来。红色绳子细致,肌肤细腻洁净,那玉剔透明亮。仿佛还带着她身上幽然的香气,迷惑人心。

“你看,我也有一块……”

楚画脸色有些不好看。

小楼没有注意到,她是真的太着急了。扯着楚画的手,拼了命让她看。

两块玉几乎一模一样,除了上面雕刻的东西。一是兰花,一是梅花。

看楚画不言不语,小楼喘着气,胸膛起伏剧烈,“你相信我……”

“我不知道,”楚画忽然道。

小楼愣住,呆呆张着嘴。

他继续道:“我们江湖游历时偶然遇见,我见他身上戴的玉漂亮,向他讨,他不给,我一时生气便偷了来,之后便走了。”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她眼里的光一瞬间暗淡下去,手松软,红绳往回缩,玉石掉落,温凉地贴在她锁骨上。

鬓边汗水折射着烛光,虚软得厉害。连呼吸,都浅了许多。

书墨握住她的手,用力捏着她的掌心,像是要给她安慰。

楚画似乎有几分不忍,别过脸,声音低低,“你别难过,若有一日我见着他,我……我定会告诉他,有个故人,在这儿等他。”

不知是不是书墨的错觉,她竟觉着他的话语中有几分落寞,还有几分歉然。

小楼转过头,脸埋在书墨襟口。

她隐隐“嗯”了一声。

后来还是楚画开口,漪染才发了慈悲,让婢女送她回去。

楚画站在楼台,一直看着,她们走出了老远,烛光点点,在暗夜摇曳。

风大,吹得他眼睛酸涩。

漪染从屋里出来,给他披了件披风,忽然道:“她要找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第一百二十三章 若待得君来向此(二)(1/2)

楚画拢了拢衣襟。

漪染道:“可是你告诉我的那个人?”

他等着那点烛光消失了,点点头,忽然道:“漪染姐姐,我要走了。”

“为什么?不是才来,怎么就要走了?”漪染蹙眉,不解道:“是因为那个云儿?你要是生气,我让人去给你出气。”

他急忙摆摆手,声音落寞:“别、别……漪染姐姐,你别伤害她。”

漪染轻笑:“什么时候心肠这样好了?你爹爹这么些年便是这么教你的?”

不理会她话中的嘲讽,他双手环在胸前,低低道:“那玉他是最宝贝的,我既偷拿了,不过多久,他一定会找来。我……我不想……”他没说完,可漪染仿佛明白似的。

轻轻颔首。

“你……你照拂些她,就当是……替我赔罪了。”

隔日小楼去夏阁赔罪,才知晓那位楚公子已经走了。

漪染倒是客客气气,请她坐了,亲手倒茶。

她失魂落魄,喝了几口,起身告辞。

书墨问她:“姑娘,你要找的到底是谁?”

她边走边出神,忘了回答。

接连几日,都过得索然无味。

赵超自那夜之后再没出现过,阿祉和索渊也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过,或是只是不想见她。

她那日说的话,应当很叫他生气吧。即便他心中如她一般,也没有想过将来会有什么,可男人总是要面子的。这些话他说得,她却说不得。

半月晃眼便要过了,宸州热闹起来。

木姐特意给她们几个支了银子,让置办一些首饰配件,好让自己在比赛上更为出彩。

小楼已不是处子之身,按理是不用参加的。可因这比赛一向是宸州所有青楼楚馆未挂牌的姑娘都要参加,木姐一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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