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撇撇嘴,道:“放心好了,他不会怎么着你的。”
“我倒是有什么能让他怎么着啊。”一没钱二没势,就只有这一条小命,白玉羽要取便取了去罢。人家都说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没有钱还的时候,岂不是就也要偿命了?
“嗳,对了小白,白玉羽说那个东西是不能多用的,你吃了那么多……你没反应?”对啊,白玉羽说一只不剩,可是那天他明明还跟自己讲过这金引是不能多服的,否则她早就从那里再向白玉羽讨两只了,只是为何这小东西却没事?
莫不是白玉羽为了不忍痛割爱,在诓自己?
那自己岂不是亏大发了?
本来还想着自己吃了一条就那么大效用,若是再问白玉羽讨几条一起用了岂不是锦上添花,结果那厮跟自己讲不能多吃,会吃死人的,她一想也是,凡事都不能太过不是,遂也信了他的话,既然自己用不着那就不讨了。可是方才她才想起来,那天她去看的时候虽未近往洞里看,可是看那一团金光,再加上看了个模糊的轮廓,不说上百,少说也得几十。白玉羽说一只不剩,可是为什么小白把那么多全吃了却一点事都没有?
小白理所当然道:“人类如何能跟我一样?”
“那你吃了那么多,有没有感觉浑身精力充沛啊?”
小东西摇头:“没有。”
“哦。”也许效果没那么明显,自己当时也是什么都没察觉到,就只是腿能动了,后来去找西齐看自己是不是零隼者,这才无意间发现原来服过金引之后有这么大效用。
再说了,这小东西自己都讲了,人类如何能跟麒麟一样,也许说不定这东西搁在人类身上是件宝贝,到了小东西那儿也许就是吃食也说不定。
“你倒是真吃得下去,那跟你可是一家的。”苏七小声嘟囔着,她就奇怪了,这小东西看上去也挺可爱的,特别是现在一开口那标准的娃娃音,就让自己觉得,跟在自己身边的,简直就是个活宝,可是她只要想到活宝抓着一条条金色虫子往嘴里塞的样子就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当时她吞的可是一颗颗的丹丸,就那样还是机缘巧合之下才得了这一身灵气,若不是当时千祗璃非要来跟自己争抢,她也不会一着急就把一整瓶全都吞了下去,不过也算是因祸得福,她那样的服法,倒让自己意外得了好处。
不过也还好是丹丸,要是让她直接拎着一条金光虫子往嘴里送,她还没那么大的勇气。于是,她越发佩服起小白来。
苏七轻叹一口气,“啧啧,小白啊,茹毛饮血就是用来形容你的。”
小白的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两只眼鄙视地看着她,苏七把眼一瞪,小东西又讪讪收回目光。
于是,审问也用不着了,事情都明明白白的,全部都是小白搞的鬼,却要她来背黑锅。
晚上睡觉的时候,苏七还一直在心里默念,自己这是作孽啊。
第二天便是以极度不开心的心情醒来了,一睁眼就在想白玉羽要是今天再黑着脸过来找自己,自己改怎么跟他讲。
把小白供出来是万万不能,可是那又明明不是自己,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管凶手是谁,都跟她脱不了关系,这是白玉羽昨天自己讲的,那就是明摆了要让她赔钱吗。
本来赔钱的危机都被她一句话化解了,白玉羽自己也讲了他不缺钱,可是小白也太狠了,它把白玉羽所有金引都吃了,那白玉羽就是有再多金子……他就是想喂也喂不出来了啊。
白玉羽说他的第一条金引是在这谷里寻到的,可是……再凭空寻一条的几率……苏七只觉一阵头痛,心里把小东西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个遍。
“小姐,你怎么了?生病了吗?”小叶的脸近在咫尺,还伸出手来在她面前晃了一晃。
苏七一挥手把小叶晃在自己眼前的手打掉,叹了一口气:“唉,小叶,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怎么没法儿过了?小姐,你怎么看上去病恹恹的?”
苏七又是一叹气:“我说没法儿过了就是没法儿过了,白玉羽要坑害我。”
小叶神色一紧,道:“白公子?为什么会坑害你?到底是怎么了?”
“没事,我们要尽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小叶,我们过两天就出发,然后我就带着你回南方。”再继续呆在这里难保不会出事,要是白玉羽准备让她一辈子都住在这个破山谷里她还要不要活了。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那三个人她就不管了,此刻大概也已经回京了,毕竟南昭使者上京的事情可是耽误不得,一个闪失便是国与国之间的纠纷,再加上这次西凉犯境,南昭派使者上京也说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意图,为何南昭小公主也来了?
本来南昭就是小国,在西凉和天盛之间生存,按道理来说不易才是,可是这么几百年下来了,南昭还好好地屹立在两国之间,并且仿佛越来越发展地昌盛。
天盛和西凉都不敢轻易对南昭动兵,其中很大一个原因便是天盛和西凉本来就不合,如果说一国对南昭动兵,另一国便可跟南昭联合起来,那先动兵的那一国就岌岌可危了,所以这么多年来南昭就这么矗立在两国之间。天盛和西凉都想要拉拢南昭,可是南昭王就是不表明态度。
也亏得了常夏王未表明态度,否则,一旦南昭与一国联合,那哪一国便是有恃无恐,即刻便可下令攻打另一国,那到时候,岂不是民不聊生。
所以,这么多年来,南昭其实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南昭是小国,却使得两大国都不敢轻举妄动。
这一次西凉竟然侵扰天盛边境,也不知道西凉的君上是怎么想的,本来天盛跟西凉实力相当,便毫不畏惧,可是战事进行到一半时南昭突然也出兵了,于是天盛便是有些力不从心,谁知道到了后来南昭又突然撤兵,并且还派了使者上京,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缘由,反正这件事情肯定不一般,要不千祗翊也不会那么急着就要回京。
南昭小公主,常夏菁。
常夏菁也要进京。
南诏王这个唯一的女儿甚是得他心,这次派使者来天盛派哪个不好,为何偏偏派了常夏菁来?
她就只想到一种可能,那就是和亲。
若不是要把女儿嫁到天盛来,以南诏王的性格以及对常夏菁的疼宠怜惜,是万万不会舍得让常夏菁跋涉长途跑到天盛来。战事么,其实也好说,不过就是两国统治者之间交涉一下,便可轻松控制,可是自古以来那么多的战争就还是因为那些统治者或者说统治家族的野心。
常夏菁若说是来议战事的,好像也说得过去,只是以南昭现在这种状况,天盛和西凉都想巴结,实在是没有必要自己出使的同时还派出一个整个常夏朝最尊贵的人来。
这么说来,就还是和亲了。
可若说是和亲好像又有些说不过去,南昭既然帮着西凉一起打天盛,为何又会半途变卦反跟天盛和亲呢?
再说了,和亲……去找谁和?
千祗璃和千祗翊有没有兄弟她不知道,自己也没问过那么多,平常也是因了父母亲的嘱咐绝不多关心皇族的事情,于是除了自己接触到千祗璃和千祗翊以后对皇家有了那么些许的了解之外,就真的是一无所知了。所以当今皇上到底是有多少个皇子她还真的是不清楚,若是多了还好说,若是少了……那千祗璃和千祗翊,作为最得宠的瑂妃和惠妃的皇子,便是要担起这个重任的。
南诏王么,傲娇不已,条件差了他自然是不会让宝贝女儿屈膝下嫁的。
可是这么说来,千祗璃和千祗翊就又要倒霉了。
、苏绾 第二十一节 人言可畏就是这个道理
南诏王么,傲娇不已,条件差了他自然是不会让宝贝女儿屈膝下嫁的。
可是这么说来,千祗璃和千祗翊就又要倒霉了。
千祗璃是绝对不行的,千祗璃跟玉婉那可是公认的一对,满朝文武皆知的青梅竹马,更何况皇上怎么也得给柳丞相这个面子不是,若是把常夏菁嫁到千祗璃那里去,那玉婉和常夏菁的大小可是不好排,得罪南昭王和柳丞相都是要不得的选择,所以千祗璃这一遭算是躲过去了。
如此说来,就是千祗翊了。
千祗璃她倒想得明白结果,可是千祗翊到底要怎么做她还真摸不准。
依她看,千祗翊为了柳凡琏守身不娶与以社稷为重遵守皇命的几率各占一半,谁让这家伙总是阴晴不定的,也就不好说。若是换了她,她宁愿选后者,毕竟这桩买卖也不亏,不但能让皇上对千祗翊的态度缓和一点,千祗翊自己还因为常夏菁就得了南昭王这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的事情。
不过这些也不是她该操心的,杂七杂八的事情就让他们皇族自己去操心吧,她还是该想想自己要马上带着小叶小白回乡的事。只不过,刚才自己讲出来的话,好像小叶有些不太乐意。
苏七淡淡瞥了一眼小叶有些不情愿的表情,问道:“怎么了小叶,不想回去么?”
小叶缓缓地摇了摇头,道:“倒也不是,只是想到突然要离开这里,竟然无故有些伤感。”
“小叶,有些东西终究是要失去的,还是提前做好心理准备为好。”苏七轻叹了一口气,也难怪,小叶这丫头生在兰州长在兰州的,如何能舍得。
小叶的目光微微一滞,转而又笑了笑,道:“小叶知道了,小叶会的。”
“嗯。”苏七点点头,这样就好了,这丫头是不蠢笨,大多时候是稍加提点便可明白的。
于是,那天与小叶说了话之后她便开始过每天的安稳日子,小白也是整天神出鬼没的,估计又是去谷里寻些什么它自己用得上的东西,她也不拦了,反正都赔不起了,还不如多占些便宜,便也任由小白去了。白玉羽自从那日之后也没再来过,也省了她整日上愁如何去应付这厮,于是日子便也过得舒坦。
她自己也没数日子,只觉得,在这世外桃源,有小白小叶陪着,没有白玉羽来烦,日子过得真是安逸。
待到脚上和腿上的伤全好了之后,她就又在谷里蹦跶了几天,顺便去那个山洞观望了一下有没有被小白遗漏掉没吃的金引,结果就是连根骨头都没找着。
呃……也许金引是没有骨头的。
总之来说,她算是确定了自己真的是摊上大罪过了,站在山洞前一阵痛心疾首之后,又欲哭无泪地回了屋里喝那隔了夜的茉莉花茶。
这茶是自从看星星那天才有的,白玉羽每天都让小叶送来,只不过每次都是中午送来,所以她每每上午喝的都是隔夜的茶。
隔夜不说,每天还就一壶。白玉羽这茶跟别的茶好像不太一样,但是她也说不出来哪里不一样。不过即使再怎么不一样,她也就喝得到一小壶,所以每天都是喝得干干净净、
到了出谷的那天也没敢再去找白玉羽一趟告个别,她自己带着小叶怀里藏着小白偷偷摸摸地就出去了,走之前还没忘了在那木屋里给白玉羽留了封信。
信上内容其实不过那些她感谢白公子救命之恩,改日有机会定会相报,不辞而别实则是怕打扰公子诸如此类等等好听不已的话,却一句都没提那金引的事。
出谷后苏七就得意洋洋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为自己过谷口时看星星那晚见的那些个恶心的东西竟然都不在高兴了一把,好生庆幸原来那些东西都是晚上才出来的,还好他们是天刚亮的时候走的。殊不知,一白一碧两个身影做贼似的往外跑时,不远处的山峰顶处,一袭玄色身影静静而立,眼若寒星,此刻正默默注视着谷口身影。
苏七怕是永远都不知道,那是白玉羽替她铺平的路。
出去的时候到了个从没去过的地方,苏七就凭着扔树枝的方法跑到了个还算繁华的城镇,一打听,原来再往前转就又转到兰州了,她这才顿悟,记得无悲大师跟自己说过,魂涯距兰州不远的。
于是这次不用扔树枝就找到路了,一只麒麟两个活人就直直奔去了兰州,在兰州雇了马匹车夫,这就浩浩荡荡踏上了归乡的路。
一路上听人说了不少那南昭小公主常夏菁的事情,皆道是美若天仙,才华横溢,就没点儿新的形容词,她大多时候听完撇撇嘴就算完事,这些人把南昭小公主说得天上有地上无似的,可是他们有哪一个是真的见过常夏菁?没见过就能说得好像自己跟常夏菁做了八百辈子的夫妻姐妹亲戚似的,万一是个丑到不行的呢,万一目不识丁呢,看这些人到时候还会不会说这南昭小公主跟神仙转世似的。
人言可畏就是这个道理,能把假的都说成真的。
虽然她不觉得这是假的。
常夏菁要是没有一点资本也就不会惹得南诏王那么宝贝了,这便是另一番道理,叫做无风不起浪。
可是这一浪卷一浪的势头也太大了些,唉,现在的这些人啊。
小叶也在跟她念叨南昭小公主,这丫头好像就是对南昭使者有特别大的兴趣,自己在灵音寺时就不停念叨,那个时候南昭使者上京的消息尚未传出来小叶就知道了,结果没几天皇上和惠妃就赶回京了,后来在西齐的府邸住了一段时间,又在楚府住了一段时间,这南昭小公主要来的事情才逐渐被人知晓,战事情形的变化也是微妙不已。
她一直在奇怪小叶为什么似乎知道这些事情比皇上和惠妃知道地还要早些,可是她问的时候小叶就总是回答说她也是道听途说来的,于是最终她就把小叶的这项独特能力归结为这丫头太八卦了。
还有一件事也说不上是好是坏。
那就是她本该每月十五发作的郁仙散一直都没有反应,本来在魂涯的时候她还有恃无恐,算日子也是该在魂涯发作,顺便在养脚伤的同时把郁仙散发作的后遗症给休养回来。魂涯是没有西齐的寒玉床,可是魂涯有白玉羽在,她也就不那么担心,可是一直到了她的伤好,偷跑出谷,都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高兴的同时又是担忧不已,她又没有设么特别动作,只是在魂涯呆了那么两个多月而已,难道她也集魂涯众多生灵之灵气了?然后就把郁仙散的毒性给压下去了?抑或是化解了?所以她就没事了?虽然这个想法很离谱,但是她也想不出什么其他的可能性了,要不就是郁仙散犯抽了,说不定就等着哪一天一举反攻直接把她的小命给夺了,所以就是越想越担心。
小叶问她怎么愁眉苦脸的,她社么也没多说,嘱咐了小叶一句,要是她在路上死了,就把她的骨灰送去峪州苏府梅画园的夫人手里。小叶连忙哭丧着脸问她为何要说这样的话,她只是叹气不说话。
她怎么知道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