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见寇珠脸色不好,虽然心急,却通情达理地没让她继续,想了想说:“原来素素婆婆的房子还在,你先去把衣服换了,我这就让人过去帮你收拾出来,你就暂住那边吧!将臣他们可以住剑庐。”
临济热心地邀请寇珠去王宫里住,寇珠拒绝了,觉得还是住素素婆婆的房子自由点。
巴尔做事雷厉风行,不到一顿饭时间就让人收拾好了,他亲自带寇珠过去。
路上,寇珠向他打听了寒潭的事。
巴尔说:“那寒潭是冰川的一条分支,流经逻冥最低的地方就形成了一道独特的地形,我们的族人都是崇尚水葬的,这寒潭能保持尸体腐烂的速度减慢,所以最早的族长征得族人的同意,就把这个寒潭定为水葬之地,将神庙也建在了附近。每年祭祀的时候,也可以祭祖。
神庙?寇珠隐隐觉得这个字眼很熟悉,有什么想法一闪而过,却抓不到具体的想法。
“神剑出炉也要祭祖,等明天我带你去神庙先拜拜,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感觉铸剑呢!”
巴尔三句话离不开自己的宝剑,说着就顺便问道:“刚才你对神剑有没有什么感觉?”
寇珠耸耸肩说:“那块铁真的是宝剑吗?我怎么觉得像一堆杂乱的羽毛啊!纹理都像羽毛上的毛刺一样,除此之处,我还真没什么感觉!”
“杂乱的羽毛?”巴尔有些傻愣,自己一块难得的神铁被寇珠说成是羽毛,这也太打击人了!像吗?哪里像啊?
他对着神铁几年,都没找到感觉,被寇珠这样一说,深受打击,难道自己看错人了!其实寇珠根本没素素的灵气,根本帮不到自己?
寇珠也不管他怎么想,到了素素婆婆那,就被这座小院迷住了。小院周围全是说不出名的花草,院墙是青色的,里面有株开满紫色花的树,风一吹,就把花香摇曳着送过来,沁人心脾啊!
☆、男人都薄情☆
巴尔悻悻然地转回去,边走边想着寇珠的话,却找不到一点感觉,他沮丧地摇头,站在路边呆呆地看着田间,田里才秋收过,还有些谷子散落在田间,有很多小鸟在欢快地觅食。
巴尔童心未泯,就捡了一些谷子放在手心,引那些鸟来自己手间啄食。一开始没有鸟敢靠近,后来见没有危险,小鸟们就争先恐后跑来啄食,啄得巴尔手心疼痛,他恶作剧地将内力灌注在手心上,那鸟就被吸住了,飞不起来。
小鸟拼命地挣扎,翅膀扑腾着,可是就是飞不起来。
“啾……啾……”小鸟冲着巴尔愤怒地叫,巴尔呵呵笑起来,小鸟的翅膀扑腾得更厉害了,翅膀尖刮过巴尔的手心,巴尔突然看到自己的手心一道道的红痕,有一条都被划开了,隐隐露出了血丝。
巴尔心一动,就注意看小鸟的翅膀,那羽毛上参差不齐,都是由尖尖的小刺组成的,尖头很锋利嫦。
巴尔想起寇珠的话,说那神铁像杂乱的羽毛,额,如果那神铁的本质像羽毛,那自己把它打成一把神剑就少了许多威力,神器之所以是神器,就在于它的独特性,如果能做成像羽毛一样的剑,威力会不会更大呢?
巴尔不是墨守成规的人,可是一想到自己如果做出这样一把很另类的武器来,那还叫剑吗?
可是如果寇珠看到的真是羽毛似的武器,那自己照传统做出来,不是浪费这块神铁吗燃?
巴尔想来想去左右为难,纠结得直扯自己的白眉,一会他一狠心,一跺脚,飞跑回去,剑庐里的人还在议论刚才寇珠的奇怪,就见巴尔飞一般地跑了回来,哗地一下把自己的衣服脱了,赤。裸着上身吼道:“临济,来,你帮我拉风箱…”
他一一安排着,兴奋地走到一个炉子前,从里面拉出烧得通红的一块铁,放到案板上,“呸”地吐了口吐沫在自己手上,就挥起大锤。
巴尔已经很久没亲自做这种体力活了,周围的徒弟看到都兴奋地围了过来,帮忙的帮忙,看热闹的看热闹。
他们都知道,能让巴尔这样的大师亲自操作的,一定是他想到了什么新的点子忙着实施,所以都跑过来见识。
可是众人看着巴尔乱打,都糊涂了,大家都是铸剑的人,虽然不都是像巴尔这样的大师,可是哪个手下不是制作了很多把剑的人啊,看巴尔越打越离谱,根本不像剑,众人都面面相窥,互相看看,都不懂巴尔在做什么。
巴尔却不管他们的想法,按照自己心目中小鸟的羽毛一样飞快地打着,一会一支有菱形轮廓的剑成型了,巴尔放回火炉淬火,一会又拿出来修饰一下。
众人看着这支古怪的剑,都不以为然。临济代替众人问道:“师父,你怎么做出这样一支剑啊?这是剑吗?”
如果巴尔一开始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剑,那么他越打越确定这是剑。谁规定剑一定要是常规的形状啊,有一点改变都在剑的范畴里,所以它不是别的东西,是剑。
巴尔现在期待的是这羽毛剑的威力,希望它不会让自己失望。
巴尔的剑庐一夜灯火通明,等凌晨时,巴尔终于红着眼从砾石前站了起来,他手中举着被自己磨得发亮的剑,迎风一挥,剑光一闪,只见落叶纷纷掉落,从中间有条锯齿状,竟被他毫不费力地划开了。
巴尔看着满地的落叶,被惊住了,他刚才没花多少力气随手一挥,谁知道竟然有这样的威力,原来这羽毛一样的剑竟然能节省内力,达到事半功倍的地步啊!
“哈哈……哈哈,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巴尔大笑起来,笑完才对愕然的众人说:“大家全去休息,三天后我们给神剑出炉。”
说完巴尔吩咐临济好好招呼寇珠他们,自己就跑去睡觉了。他要好好睡上三天,宝剑一出炉后他要一鼓作气地铸出这支神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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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尔去睡觉,寇珠还不知道他已经得到灵感了,睡了一晚,做了一晚的梦,醒来后头痛欲裂,心情和不好,她起身,出去转转。
没走多远,就见到临济带了封奕和晏殊来找她,晏殊老远就叫道:“寇珠……呵呵,我们一来就听说你在,就赶紧来找你了,来来,给我抱抱,好想你啊!”
她蹦到寇珠身上,说是抱寇珠,事实上却是让寇珠抱她,一纵就抱着了寇珠的脖子,将两条小腿缠在寇珠身上。
寇珠很无语,只好托住她的臀部,转向封奕,封奕含笑看着她,似对纵容晏殊有些内疚。
寇珠一时不知道和他说什么,自己和莫玄战闹翻了,他即是自己的哥哥,也是莫玄战的哥哥,帮哪边都不好啊!
还是先说遥暮风的事吧!
她抱着晏殊,招呼着封奕进了素素婆婆的小院,进去后,晏殊也和她一样,对这小院喜欢得不得了,高兴地蹦到树上,摘了一把紫色的花就给自己编成花环戴在了头顶上,还歪头问寇珠和封奕好不好看。
封奕宠溺地点头:“好看。”
寇珠冲她翻了翻白眼,暗骂:“卖萌!”一把年纪的人还装嫩,真不知羞耻!
呵呵,虽然是这样想,她却不真的这样认为,晏殊能保持这样的心境是好事,她自己就学不会。
拉了封奕,她简单地把自己和遥暮风的事说给封奕听,自然也没瞒封奕遥暮风和成霜的事,还把自己给遥暮风吃了忘忧草的事都告诉了封奕,听得封奕愕然不已,连晏殊都不住摇头。
“你做的对,不愉快的事忘记了也好”!封奕感叹地说。他也想遗忘,行吗?
寇珠又把自己帮巴尔看到寒潭里的人也对封奕说了,封奕一听那寒潭里的人有可能是莫南,就兴奋地叫道:“寒潭在哪,我们去看看。”
寇珠也正有此意,和封奕起身就要走。晏殊拦住了他们,说:“这寒潭应该是逻冥祭祀的圣地,你们不知会逻冥王去,只怕会惹怒了大巫师,还会处罚逻冥的百姓,依我看,先和临济说一声吧!让他带我们去,这样安全点!”
寇珠刚才就觉得晏殊和临济像早就认识的朋友,听她这样说,再想想晏殊的遭遇,觉得听晏殊的话没坏处,就同意了。
晏殊出去找临济,好一会才进来说:“已经和临济说好了,午膳后我们就过去!”
三人正在闲聊,将臣来找寇珠,见到晏殊和封奕,吃了一惊。晏殊好奇地看着他还包扎着的肩胛,问道:“怎么受伤了?”
寇珠一听就看向将臣,将臣淡淡一笑说:“不小心伤到的,没什么!”
晏殊就意味不明地看看寇珠,寇珠有些心虚,垂下了头。
晏殊呵呵一笑,哪壶不开提哪壶,说:“寇珠,你怎么不和莫玄战一起来啊,我听说他现在得了金矿,东陵皇上都眼红,派兵围剿他呢!我还以为你们还要过些日子才能来呢!”
寇珠冷冷地说:“以后别把我们相提并论,他是他,我是我,我们已经各走各的了!”
“啊,怎么回事啊?”封奕惊讶地问道。一个是自己的弟弟,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他自然是希望两人好的。
寇珠摇摇头说:“我不想说他!封奕,我知道我们不和让你很为难,没事,你谁也别帮就行了,我不怪你的!”
“怎么不和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封奕焦急地追问道:“你总要让我知道理由啊?”
寇珠为了争风吃醋就害将臣受了伤,哪有脸再说,就是不说。封奕也不知道怎么哄女人,求助地看向晏殊。
晏殊呵呵笑道:“小叔叔,你和将臣大哥出去看看临济来了没有,我和寇珠聊聊女人家的闺房话,你们别听着!”
封奕只好起身,和将臣走了出去。
寇珠见两人走了,没等晏殊开口就抢先说道:“别套我的话,我不想说。我就告诉你,一年后我走定了,这样正好,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帮我吧!”
晏殊叹了口气说:“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你不说就不怕误会越滚越大吗?到时候伤害造成,就无法弥补了!”
寇珠冷笑:“伤害?你看到将臣的伤了吧!那伤是箭伤!你知道将臣的武功有多高吗?这天下有几人能伤到他?”
晏殊疑问:“难道是莫玄战?他为什么要射将臣啊?”
“那箭不是射将臣,是射我!只因为我想杀他的小女人,所以他对我射了这支箭!将臣帮我挡了!晏殊……一个会对你射箭的人,就算是误会,你还会要吗?”
寇珠撇嘴一笑说:“所以我走定了!你什么都别劝我,我要让他后悔,然后就走!”
晏殊很聪明,一点就通,笑道:“那你是要和莫玄战为敌了?跑来逻冥是想断了他的武器供给?”
“哼……他想要江山,那也要看我同意不同意!”
寇珠懒懒一笑,自负地说:“我要让莫玄战后悔,不该为了一个女人背叛我!”
晏殊笑道:“莫玄战现在实力越来越强,齐天佑都不是他的对手……对了,说到齐天佑,他本来想跑去苗疆找七修蛇,哪知道这蛇早被莫南和遥素素早十几年就拿走了,结果没去成,又折了回来。我听说他和谢碧萱闹翻了,哈哈,你知道为什么闹翻了吗?”
“为什么?”寇珠虽然对齐天佑不感兴趣,可是现在她要对付莫玄战,能把齐天佑拉来帮自己,不是可以气死莫玄战吗?
“听说谢碧萱给齐天佑下了情蛊,让齐天佑对自己不离不弃,哪知道齐天佑从知道自己中了情蛊那天,就开始防着她。齐天佑不是和你们一起学过一段时间的医吗?他以前中过毒,为了不让自己再受制于人,手下秘密养了一帮制毒解毒的人。谢碧萱不知道,还傻傻地把他中了情蛊的事告诉齐天佑,结果齐天佑那帮谋士给他出了个计谋,让他给谢碧萱反下蛊,让谢碧萱心甘情愿地给他解了情蛊!”
晏殊说到这,忍不住叹道:“这谢碧萱也是个悲剧人物啊!她对齐天佑还真不是一般的痴心。这情蛊下了本来是不能解的,可是也不是没解法,这解法就是牺牲自己,用自己的血引出情蛊回到自己身上,这样她就会遭反噬,等情蛊啃噬完她的心,九九八十一天后就会失心而死!”
额……寇珠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死法,自己的心一天天被啃噬,会痛的吧!
“谢碧萱据说知道齐天佑做了这种事后,心灰意冷,和他大吵了一架后离开了,我听人说她好像还怀了孕!也不知道是不是齐天佑的,如果是,他也够狠心的,再怎么想摆脱谢碧萱,也等她生下孩子再说啊!”
晏殊感叹:“男人都是这么薄情吗?当年莫南能狠心让封琬打掉孩子,现在齐天佑能对怀孕的谢碧萱下手……你说,他们怎么就能如此无情啊!”
寇珠怔了怔,谢碧萱又怀了孩子?额,上次害她掉了孩子她是无意的,这次谢碧萱又有了孩子,却只能活八十一天,那是不是意味着这孩子也不能来到这世界啊!
想到她,难免想到自己和莫玄战那个失去的孩子,那是她前世今生唯一一次的怀孕,她都还没体验到做母亲的感觉就没了孩子。
谢碧萱两次知道自己有孩子,却不能拥有孩子,她的心情会是什么样呢?
一时,寇珠有些感慨,对谢碧萱的同情大于对她的恨意,女人最知道女人,那种痛苦不是男人能了解的。谢碧萱看着自己的孩子不能活,比自己死了更痛心吧!
不过转念一想,死了说不定也是一种解脱,没有像封琬一样把对莫南的恨迁怒到自己孩子身上,这也算为孩子做件好事吧!
晏殊看到她松懈的神情,大约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叹道:“寇珠,你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吗?你心里的恨太多了,把前世的怨也带到了这世上。这不好!你就没想过,上天让你重活一次,可不是让你来继续恨的,你就不能快乐地活吗?好好享受重活一次的幸运,发现其中的美好,这样才对得起这份幸运啊!”
寇珠怔了一下,连晏殊都看出自己不快乐吗?
她忍不住反驳道:“谁不想快乐,可是如果一夜一夜的噩梦缠着你,前世的遭遇让你看见肉就泛恶心,你还能快乐得起来吗?晏殊,别站着说话腰不痛,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经历了些什么!如果是你,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晏殊笑了,意味深长地说:“你说的对,我不是你,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可是你也不是我,你又怎么知道我没经历过你经历过的那些呢?寇珠,心情是自己给的,你想快乐,别人阻挡不住你快乐!而你想不快乐,给你再多的快乐你依然看不到!你想回去很简单,可是你想再回来,就没那么容易了!我是不想让你后悔,才给你一年时间好好想清楚!”
寇珠一时无言以对,想说自己不后悔,这话却重如泰山,说不出来。
晏殊语重心长地说:“想想你到了这里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