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呼之欲出,可急忙之间,又说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凭直觉知道不好,稍有不慎,自己便极有可能被算计了去!
不由瞬间打点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着痕迹向杨氏和大杨氏看去。
可杨氏与大杨氏表情却是丝毫看不出破绽,姐妹二人正说得亲热:“……说来咱们两家虽只大半个时辰车程,却因你我姐妹都要留家里主持中馈,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像今日这般,清清静静聚一回了!”
君璃又不着痕迹往稍远一点君琳和君璇脸上看去。
君琳正微笑着与杨家几位表小姐说话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引得杨家几位表小姐都是一脸笑,她自己虽也笑,那笑却明显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矜持。
君璇则凑到了大杨氏跟前儿说话:“大姨母,您为什么没有带浅菡表姐来?”
引得大杨氏捏了她脸,笑道:“怎么,我们小璇儿想表姐了?那回头不如跟了姨母家去,不就可以天天见着你表姐了?”
杨氏也笑,“她才不是想表姐了,她分明就是想炫耀才从我那里软磨硬泡得了去步摇!”
说得君璇不停跺脚,不依滚到杨氏怀里撒起娇来。
母女三人看起来都与平常别无二致。
然君璃却是半点不敢掉以轻心,暗暗拿定主意,待会儿只要一见情况不对,自己立马便撤,无论如何不能让杨氏姊妹母女算计了去!
好不容易熬到吃过午饭,杨氏因笑命君璃与君琳:“我与你姨母舅母嫂子她们打一会儿牌,你们小姑娘家家只怕不耐烦留下来,不如去花园里水榭投针,我已命人准备好投针要用东西了,待投罢针,你们姊妹还可以说会儿体己话,整好水榭那边凉!你们两个既是主人,又是姐姐,我可把你妹妹们都交给你们了!”
竟是直接把君珊当做了空气。
若是换做平常,君璃还会拐着弯儿驳一驳杨氏话,为君珊出一出头,但眼下她自己都满心烦恼了,如何还顾得上君珊?因只与君琳一道屈膝应了杨氏话,便带着众人一道去了君府后花园水榭,打定主意只水榭待一会儿,便借口天气热,要回去换件衣裳,躲回流云轩去,待晚间用饭氏再到前头去不迟。
水榭里,果然如杨氏所说那样,已摆了一张用来祭拜黑漆镶梅花纹四方桌,其上摆着用青花海水纹碟子盛了各色巧果并掐丝珐琅描金三足小鼎。桌子正前方,还一字排开摆着四个盛着清水大面盆。
此情此景看众人眼里,杨五小姐先就笑着赞道:“二姑母考虑得好生周详!”
君璇一脸得意:“那是,我娘主持中馈都这么多年了,准备这些东西,还不是小菜一碟儿!”
惹得君琳笑骂:“五表妹不过顺口客气一句罢了,你倒是会顺着杆子往上爬!”
杨五小姐胞妹杨六小姐笑道:“四妹妹本就说是大实话,哪里就至于是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大家说说笑笑,十分热闹。
一时祭拜完毕,大家投了针,果然如君璃之前与晴雪说话时所想那样,十个人里有九个针都浮了起来,于是大家情绪越发高涨,索性命丫头拿了果子酒来,行酒令玩儿。
君璃早已不耐至极,遂玩了一轮后,故意将酒洒到衣裳上,然后借口换衣裳,与众人告了罪,领着晴雪径自往流云轩行去。
并未注意到身后君琳她离开后,盯着她背影露出浅浅别有深意微笑。
君璃与晴雪一路分花拂柳,很便走到了花园另一边,再过一个穿堂,走一段路,便可以回到流云轩了。
不想前面月亮门前却忽然人影一闪,走出一名男子来,一见君璃便自认风度翩翩拱手笑道:“敢问小姐是君家哪一位表妹?我是你杨家继昌表哥,我方才外院坐席时,因不注意多吃了两杯酒,打算出来清醒一下,谁知道竟迷了路,不知道表妹可否与我指一下路?”
男子约莫二十几岁样子,着一袭紫色锦袍,身量挺拔,五官精致,以君璃现代见惯了美男眼光来说,是个万里挑一帅哥。
只可惜帅哥眼神太过灵活,一双桃花眼是随时随地不忘往外放电,譬如此时此刻,不知道,还以为他眼睛抽筋了呢,让君璃好笑之余,倒是约莫明白杨氏到底打什么主意了!
美男两个字居然都是禁词,真是我勒个去!
、第五十九回 彪悍一脚
章节名:第五十九回 彪悍一脚
眼前这个自称叫杨继昌男子一看便知是个情场老手,再把方才发生事串起来一想,君璃还有什么不明白?当即便冷笑起来。
杨氏真当她是养深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辈子能见男人除了父兄以外,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古代女人不成?呸,她现代见过帅哥美男多了去了,眼前这个杨继昌是有几分姿色,可又算得了什么?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没有穿来,前君璃还活着,也不见得就能瞧上这个杨继昌啊,须知单论外形气度,远不说,就说汪渣男,已足以甩杨继昌几条街了,杨氏可真瞧得起自己侄子!
君璃心念电转之际,杨继昌已不知从哪里掏出来一把折扇,“刷”一声打开,自以为很风流潇洒继续说起来:“让我来猜猜表妹是君家哪一位表妹?祖母和母亲家里常称赞二姑母家大表妹和三表妹生得好,天仙一般,真正一对儿姐妹花,表妹恰恰生得天仙一般,应当正是其中一位。但我又听祖母说,三表妹今年才行笄礼,应当没有表妹这样气度,所以表妹应当是大表妹,不知道我猜得可准不准?”
说话间,一双桃花眼还对着君璃不停眨呀眨,同时心里暗想,原本还以为这君家大小姐就算不至于貌比无盐,势必也好看不到哪里去,不然何至于沦为下堂妇?若非是看她有丰厚嫁妆份儿上,他是绝不会走这一趟,外面不知道多少大姑娘小媳妇儿正等着他垂青呢,他又何必一定要屈就这个残花败柳?
却没想到,这君家大小姐竟生得如此貌美,比之飘红阁里头牌惜惜姑娘亦是毫不逊色,且还有丰厚嫁妆傍身,他真正人财两得,赚大发了!
眼见杨继昌一双眼睛不停眨呀眨,手上折扇还不停摇啊摇,君璃差点儿就没忍住笑出声来,这货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活宝啊,大大娱乐了她一回,让她已郁闷了大半日心情,这会儿总算好了许多。
只是,她若真任由杨氏将她算计了去,那她以后也不用混了!
因冲杨继昌微微一笑,道:“原来是继昌表哥!只是这里并非说话之地,前面有座假山,不如,我们去那里……”
这么主动上道?杨继昌大喜,又冲君璃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暧昧道:“表妹有命,继昌焉敢不从?表妹请!”
君璃仍是微笑,只不过这回带上了几分羞涩:“还是表哥先请!”暗中却差点笑破了肚皮,暗想这货再这样眨啊眨,不知道眼睛会不会抽筋?
杨继昌对自己魅力还是很自信,见君璃一脸娇羞,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与自己一块儿走,想着这样事,女儿家确不好主动,还得他们男人先来,遂自命风流一甩扇子:“既是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当先往前面假山行去。
方才便一直扯君璃衣角,却见君璃始终没有反应晴雪一见杨继昌转了身,便忙拉了君璃手杀鸡抹脖使眼色,用仅够二人听得见声音急声道:“小姐,您不能去,您这一去可就再说不清了……您可万万不能中了她们计……”
显然她也看出这是杨氏耍手段了,不然方才不会一再提醒君璃。
君璃知道她担心,拍拍她手,也用仅够二人听得见声音道:“你放心,我心里有数。”见晴雪仍是一脸焦急,只得稍稍透露了一下自己计划,“前面假山处不是有一条小溪吗?”
说完见杨继昌回过头来冲自己眨眼,也顾不得再与晴雪解释,低着头一脸“娇羞”跟了上去。
后面晴雪见状,虽心下仍觉得不妥,到底不放心,还是忙忙撵了上去。
一前一后走了一小会儿,君璃眼见杨继昌已走到假山前了,因后面娇声说道:“杨表哥,我不叫你回头,你可万万不能回头哦?我有惊喜要给你……”
杨继昌被她说得心痒痒,暗道想不到这个便宜表妹还挺知情识趣,果然嫁过人就是不一样,比那些黄花大闺女可有味道多了,也不知道待会儿她要给他什么样惊喜?这里看起来人烟罕至,又有假山做天然屏风,难道她是想……这里与他成就好事?说来他还没试过与女人光天化日之下欢好呢,尤其对方还是真正千金小姐,想来必定别有一番滋味!
杨继昌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用压低了自认很有磁性声音应道:“表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无有不从,只是一点,表妹可别让我等得太久哦……”
放心,老娘不会让你等太久,这就送你丫下去喝溪水!
君璃暗自冷笑,嘴上却仍是一派娇柔:“放心罢表哥,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说话间,一边撩起裙摆别腰间,一边深吸一口气,然后拿出百米冲刺速度,冲着杨继昌背影猛地助跑过去,飞起一脚,便见杨继昌如一只断了线风筝一般,“噗通”一声,栽进了面前小溪里,溅起一阵水花。
“救命啊,救命啊——”杨继昌水里沉浮了几下,随即便杀猪般嚎了起来。
君璃充耳不闻,只是拍了拍手,然后对一旁早已是目瞪口呆晴雪道:“还愣着做什么,走吧!”
“小姐,您……”晴雪明显一副受惊过度样子,眼睛不停君璃脸上和别腰间裙摆上打转,半天才结结巴巴挤出一句,“小姐您真好、好厉害……”
其实你想说是“彪悍”吧?君璃暗想着,拍了拍晴雪肩膀,低笑道:“别太崇拜你家小姐我哦!”然后转身就走。
依杨继昌叫得杀猪一般声音来看,只怕很就有人会闻声赶来,她可得赶紧离开,不然被抓了现行,待会儿想要抵死不认账,可就有难度了!
只是让君璃没想到是,她才走到方才那个月亮门前,又是人影一闪,又是走出一名男子来。
与方才惟一不同是,这名男子勉强算得上是熟人。
章节名神马,真好难起啊,话说,过不了几天就可以V了哈,到时候争取万,让亲们看开心,~
、第六十回 冤家路窄
章节名:第六十回 冤家路窄
眼前男子逆光而立,长眉星眸,薄唇轻勾,嘴角那一抹弧度似冷似讽,乍看之下,竟无端生出一股子风流来,不是别个,正是不久前才与君璃有过一面之缘,不,应该说是有过一面之怨公孔雀,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只不过公孔雀今日只穿了一袭墨绿稠衫,腰系同色绣银纹锦带,佩了一只双蝠如意珏,较之那日花团锦簇,实判若两人,却也顺眼得多。
君璃乍见公孔雀,还疑惑了一瞬间,这货怎么会出现这里?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大杨氏既嫁给了公孔雀他爹做填房,那大杨氏便算是他母亲,君家也算是他亲戚了,他来亲戚家做客,可不是再正常不过之事?
先是杨继昌,再是公孔雀,难道今儿个不是乞巧节,其实是渣男联欢日?
君璃暗自撇嘴,直接对公孔雀视而不见,绕过他便要穿过月亮门。
不想彼此方要擦身而过瞬间,一个嘲讽声音却响了起来:“我之前还以为你这个女人只是阴险狡诈,如今看来,你不止阴险狡诈,还心狠手辣!”想也知道,声音正是公孔雀发出。
君璃听罢公孔雀话,一下子便反应过来他是将方才情形收眼底了,唯今之计,便只能来个抵死不认帐了,因一脸无辜看向公孔雀,讶异道:“呀,这不是……容家表哥吗?这里可是我们家内院,容家表哥怎么会到这里来了,敢是迷了路不成?”
转头吩咐晴雪:“你与容家表哥指指路,看能不能半道遇见个婆子或是媳妇子,让她们务必将容家表哥送到外院去,省得容家表哥再迷路!”
说毕冲着公孔雀福了一福,道:“请容表哥随我丫头去罢,恕我就不奉陪了,毕竟男女有别!”然后抬脚欲走。
公孔雀却长腿一伸,挡了她前面,满脸嘲讽道:“装,继续装,我倒要看看,等下人们闻声赶来把那个被你踹下水倒霉鬼捞起来,再告到长辈们面前去后,你还装得下去装不下去!”
果然将方才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君璃暗忖着,面上仍是满满无辜:“容表哥这话是怎么说?什么‘踹下水’,什么‘倒霉鬼’,我不知道容表哥您说什么!”
见君璃明明被自己撞破了坏事,且明文说了出来,却依然装糊涂抵死不认账,公孔雀容湛就一下子想到了那天自己大街上被她坏了好事且摆了一道之事,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只觉眼前这张写满了无辜姣好面容怎么看怎么可恶!
因挑眉冷笑道:“你真不知道我说什么?那我只好去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细细与长辈们禀明了!”
尼玛,竟敢威胁老娘!
君璃当即恨得牙痒痒,却也知道果真任由他去把事情前因后果都禀告与杨氏等人后,自己别说抵死不认帐方才之事,只怕还真会如了杨氏等人愿,被逼嫁到杨家去,毕竟方才她与杨继昌虚与委蛇是事实,将杨继昌踹下水也是事实,杨继昌彼时一定恨她入骨,若再加上公孔雀作证,她岂非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说不得只能换上一脸笑容,看向公孔雀有些谄媚道:“哎呀,容表哥,其实我方才只是跟您开玩笑,您大人大量,就不要跟我一般见识了吧?对了容表哥,不知道您今日大驾光临,究竟所为何事啊,可有我帮得上忙地方?若是有,您可千万不要吝于开口,我一定会竭全力!”
这个女人是变色龙吗,变脸比翻书还……容湛嘲讽道:“你倒还挺识时务!”
君璃大言不惭,“那是,我是俊杰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她接受他赞美!
容湛什么样女人都遇见过,就是没有遇见过像君璃这般脸皮厚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了,只得抿唇保持沉默。
君璃可没那么多时间跟他这里大眼瞪小眼,见他不说话,自顾打着哈哈说了一句:“既然容表哥没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那我就先走了哈,容表哥好走!”便再次绕过他欲离开。
奈何却被容湛再次一伸腿,挡住了去路,挑眉道:“你这样就想走?”
君璃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面上却不好表露出来,只得停下来强笑着问道:“不然呢?敢是容表哥还有什么话吩咐?”你妹,老娘给你三分颜色,你还真开起染坊了,再敢唧唧歪歪,别怪老娘踢你下去跟杨渣男做伴!
——当然,君璃只能心里这样想想,过过干瘾,并不敢真再将公孔雀一块儿踢下去,一个人说她她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