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夫人有意将‘未卜先知’四个字咬得极重,显然已将事情真相猜了个**不离十,而场其他夫人太太们又有哪个是蠢?也多多少少瞧出了几分来,便都顺着严夫人话说道:“是啊,君夫人,好歹今儿个宁平侯太夫人寿辰,您这样喊打喊杀,委实有些不吉利!”
还有人道:“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发生这样事,原是意外,非人力可扭转,君夫人又何须气成这样?横竖方才这位救人公子也说愿意对令千金负责,待回去禀明其父母后,便会上门提亲,我瞧这位公子生得相貌堂堂,心地又好,君夫人不若就答应了这位公子求亲罢?如此一来,这位公子与令千金因水而结缘,也算是佳话一段了!”
杨氏已经被气死了,闻得这话,兜头便冲那说话之人啐了一口,冷笑道:“呸,什么意外,我女儿分明就是被人陷害!还有这个登徒子,这里可是我姐姐家内院,他一个大男人,也不知到底是怎么摸进来?这样一个人品低下登徒子,也想娶我女儿,做梦!曲夫人这般卖力为这个登徒子说好话,难道这个登徒子是曲夫人什么人不成?”
说得那曲夫人一张脸胀成了猪肝色,愤愤说道:“我原是出于一片好心,所以才多了几句嘴,不想好心却反被君夫人当做驴肝肺,还胡乱攀咬起我来!好,既然夫人不领我情,那我便问夫人一句,方才夫人还一口一个‘公子’叫人家叫得亲热,说人家仗义,怎么这会子一瞧得落水是自己亲生女儿,便转而叫起人家‘登徒子’,还骂起人家人品低下来?难道君夫人一开始便认定落水那个一定不是夫人亲生吗,这是什么道理?大家伙儿说是不是?”
其实曲夫人说这些,场众人都是心知肚明,只不过当着杨氏面儿,不好明说出来罢了,这会子听曲夫人竟明白说了出来,便都纷纷点头道:“是啊,瞧方才君夫人样子,竟似一早便认定落水那个一定不是她亲生一般,这到底是何道理?”
直把杨氏说了个面红耳赤,一时间竟找不到话来反驳,万幸大杨氏及时赶了过来,一过来便冲场众人笑道:“前面画舫上搭了戏台子,瑞祥班扈老板待会儿将亲自登台,我这便着人引众位夫人太太并小姐们过去可好啊?再迟了,可就要误了开戏了!”
严夫人因当先笑道:“宁平侯夫人来得正好,方才君夫人还说也不知这个登徒子……哦,不是,是这位公子,”说着,一指旁边早已被突如其来变故弄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寇冲,“君夫人方才说,这里是侯府内院,也不知这位公子到底是怎么摸进来,宁平侯夫人不如这便打发人四处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人也进了尊府内院?毕竟今儿个来未出阁小姐姑娘们实不少,万一再出个类似事,可怎么样呢?”
此时此刻,大杨氏生吞了严夫人心都有了,不由十二万分后悔起不该请严夫人来,但她后悔,却是当初不该杨氏哭求下,答应今日自家算计君璃之事,这才真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但将君琳亲事和杨氏名声赔上了,亦连她这个宁平侯府当家主母亦难脱干系!
但无论大杨氏这会儿心里有多后悔有多恼怒,面上却是丝毫不能表露出来,还得笑着团团给众人赔礼:“都是我疏忽,让众位夫人太太并小姐受了惊,我这便打发人仔仔细细四处搜寻一番,一定不会再让人混进内院来,还请众位只管放心去看戏,待晚宴时,我再自罚几杯,好生给众位再赔个礼可好啊?”
又命跟来丫头婆子们:“还不好生服侍了各位夫人太太小姐们去戏台那边呢!”
众丫头婆子忙屈膝应了,上前恭恭敬敬请起人来,而众人见大杨氏这个主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不好太不给她颜面再留下,横竖她们该看都看得差不多了,于是便由着那些丫头婆子们领着,三三两两离开了小竹桥前。
余下杨氏瞧得众人终于都走光了,再也忍不住“哇”一声哭了出来,赶着大杨氏鼻涕一把泪一把叫道:“姐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呜呜呜,可怜我琳儿她这会子都还没醒过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救过来……还有东阳侯夫人那里,方才她虽没有随那起子唯恐天下不乱长舌妇们一块儿来,但事情终究是会传到她耳朵里去,也不知她还肯不肯聘琳儿为媳……”
哭着说着,忽一眼瞥见那寇冲还,立时没了好脸,骂道:“你个登徒子还站这里做什么,难道还真等着我把女儿嫁给你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肖想我女儿,还不离了这里呢,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
亲们,月色《重生之郡主威武》,珠珠《上校涩涩小妻》,今天,你看了吗?都比较肥了,俩货也都正疯狂万中哈,亲们没看过,赶紧去看哦,表错过了,~
、第七十四回 自咽苦果
章节名:第七十四回 自咽苦果
“……你个登徒子还站这里做什么,难道还真等着我把女儿嫁给你呢?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也敢肖想我女儿,还不离了这里呢,等我回头再找你算账!”杨氏一想到君琳婚事一多半要因方才之事而生变,便气得浑身直哆嗦,因见始作俑者寇冲还,想也不想便将气撒到了后者身上,浑然忘记了寇冲原是她自己招来,君琳有今日无妄之灾,她这个当娘是“功不可没”!
而寇冲原便是个浑不吝,今日这遭又是其父以‘若不从命,便当没有这个儿子’威逼他来,早憋了一肚子火,如何还忍得杨氏这样对他?
当下也不管杨氏身上有几品诰命,大杨氏这个其父上司夫人也还,径自便冷笑回道:“夫人说我肖想你女儿,夫人几时看见了,莫不是夫人忘了当初你们是怎样求着我来了?若不是夫人非要求着我来,我认得你女儿是谁啊?明明是你自己这边出了问题,如今倒怪起我来,还骂我‘登徒子’,说不会把女儿嫁给我,当你们君家女儿多尊贵似,你不想嫁,我还不想娶呢!”
一席话,直把杨氏气了个倒仰,“嗷”大叫一声,“你个登徒子,坏了我女儿名声和姻缘,还敢说这些风凉话,我打死你——”便要扑上去厮打寇冲。
“一个个儿还愣着做什么,姨夫人魔怔了,还不扶住她!”却被大杨氏厉声喝命身边仅剩三四个心腹中心腹婆子给拉住了,随即笑向寇冲道:“舍妹瞧得女儿生死未卜,一时间伤心糊涂了,说了什么话只怕她自己都不知道,还请寇公子看我面儿上,不要放心上好!时辰不早了,只怕外院戏也早开了,寇公子出去看戏罢,——我听说寇公子可是崔老板数得着戏迷,错过了就不好了!至于今日之事,事后我见了令堂,自会给她一个交代!”
又命婆子:“好生送了寇公子出去,不得怠慢了!”
好说歹说将寇冲给弄走后,大杨氏沉下脸来,正要开口教训杨氏,不想杨氏已先尖声叫道:“姐姐为何对那个登徒子那般客气,他才坏了琳儿名声,姐姐却不说教训他一顿为琳儿出气,反倒还对他这般客气,难道琳儿不是姐姐外甥女,反倒那个登徒子才是姐姐外甥不成?”
大杨氏闻言,脸色不由越发阴沉,冷斥道:“你还有脸对着我大呼小叫,不但你自己和琳儿脸,连带我脸也要被你丢光了!我来问你,明明一早便筹谋得天衣无缝之事,为何事到临头却变成了这样?琳儿沉不住气结果狗鸡不成反蚀把米也就罢了,到底还年轻,你为何也那般沉不住气,听话只听个开头便迫不及待往外跑,还什么话都敢人前嚷嚷?你是惟恐旁人不知道你原本是要算计继女,后却害人反害己是不是?还说什么琳儿不是我外甥女,那个姓寇才是我外甥这样怪话,既然你已这么说了,那我便再不管你们母女事便是!”
“姐姐不要生气,我也只是一时气急了,才会说了这些混账话,实则我心里并没有这样想!”说得杨氏一脸慌乱,忙上前几步扯了大杨氏衣袖,哀求道:“姐姐可不能不管我们母女,不然我就真只有带着琳儿一起去死了……”说着,哀哀哭起来。
大杨氏见妹妹哭得可怜,又心生不忍起来,但语气仍有些不善,“你也是三十几岁,做当家主母十几年人了,怎么也不想想我为何会对那个姓寇这般客气?别说他,连他娘素日里我面前都恭恭敬敬,我犯得着对他一个一无是处小杂种这般客气?还不都是为了你和琳儿!”
“为了我和琳儿?”杨氏一脸不解,一时也顾不上哭了,“这话怎么说?”
大杨氏见杨氏还没明白自己用意,一脸恨铁不成钢,“你也不想想,发生了这样事,东阳侯府又怎么可能还会聘琳儿为媳?东阳侯夫人眼里揉不得沙子可是众所周知!不但东阳侯府,只怕京城里好一点人家都不会聘琳儿为媳了,除了远嫁外地和嫁进寇家,琳儿已无第三条路可走,‘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若不对姓寇客气一些,万一琳儿将来真嫁进了寇家可怎么样……”
“姓寇做梦!”话没说完,已被杨氏尖声打断:“我就是让琳儿去死,也绝不可能答应让她嫁进寇家!那寇家是怎样破落户,那姓寇又是怎样渣滓败类,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同意这门亲事!姐姐好狠心,琳儿可是你嫡亲外甥女儿,身上流着一半与你相同血啊,姐姐竟也忍心将她推入火坑!”
大杨氏气得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几时要推琳儿入火坑了?我只是想为她多留一条后路罢了!今日之事,那么多人都是瞧见了,根本瞒不住,只怕等不到明日,整个京城好一些人家都知道了,你以为他们会接受一个众目睽睽之下被陌生男人抱过女人为媳不成?那琳儿便只剩下远嫁一条路可走,可就算是远嫁,难道那些人不会事先打听一下琳儿人品?而不计较这些,又会是什么好人家?只怕连寇家还不如呢,寇家好歹还有个五品官位,又是京官,果真琳儿受了什么委屈,你当娘还能为她出头撑腰,她要是远嫁后受委屈,岂非只有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了?!”
一席话,说得杨氏怔住了,认真一想,便发现大杨氏说是事实,君琳除了远嫁,且还不一定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以外,确只剩下嫁入寇家一条路可走,当下不由悲从中来,大叫了一声:“我苦命琳儿,都是娘害了你啊——”扑到地上仍昏迷不醒君琳身上,大哭起来。
杨氏哭是声嘶力竭,大杨氏一旁见了,心里也十分不好受,对君琳这个外甥女,她是真喜欢,当亲生女儿一般看待,因上前劝她道:“罢了,如今事情不出也出了,还是先把琳儿抬到就近厢房里,只怕说话间太医就该到了,无论如何且先把人救过来,至于如何善后,等琳儿醒过来后咱们再来商量也不迟。”
说完,忙使了人去抬春凳,又向一旁似是早已吓傻了君珊道:“好孩子,你母亲方才也是气急了,实则从未想过要卖了你姨娘,你别放心上,——回头见了你父亲,你该知道怎么说罢?”
君珊闻言,方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忙结结巴巴道:“我知道母亲也、也是气急了,不会放心上,姨、姨母只管放心,见了爹爹我不会乱、乱说。”
大杨氏想着君珊婚事及周姨娘后半辈子都还捏自己妹妹手里,倒也并不是很担心君珊见了君伯恭会乱说,不过是把丑话说前头有备无患罢了,见君珊这般识趣,很是满意,点头道:“你是个好孩子,你母亲将来势必不会亏待你,一定会与你择一门好亲事,让你风风光光出嫁,到时候我这个做姨母,也必定会与你添一份厚厚嫁妆。”
说得君珊满脸通红低下了头去,声若蚊蚋:“大姨母说笑了……”瞧着就有了几分小女儿娇态。
看地上仍抱着君琳抽泣杨氏眼里,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个贱人,若不是她语焉不详,没有把话说清楚,她琳儿又怎会等不及丫鬟及众家小姐跟上,便先独自来了小竹桥边,继而被害成现下这副模样?还巴望着她给她择一门好亲事,让她风风光光出嫁,简直就是做梦,她琳儿后半辈子不好过,别人也休想好过!
念头闪过,杨氏拔下髻间长簪,猛地站起身来,便向君珊扑去,嘴里还骂着:“我把你个心肠歹毒,不安好心小贱人,你为什么不把话说清楚?你心里是不是巴不得琳儿倒霉?琳儿倒霉了与你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老爷便会因此而高看你和你那个下贱娘一眼,我便真会与你择一门好亲事了?做你娘春秋大梦!我今儿个便划花了你这张脸,看你还敢不敢再成日想着害你妹妹,嫁入高门!”
一边说着,一边扭着君珊乱打乱戳起来,好几次都险些戳中了君珊脸,若非她躲得,十有**就真要被划花了脸,毁去所有女子都意容颜了!
一旁大杨氏见妹妹闹得不像了,忙上前想要阻止她,杨氏却跟疯了似,力气又大得不得了,让大杨氏及她剩下两个心腹婆子根本奈何不了她,只得另辟蹊径,试着拿话来劝止她,“妹妹你冷静一点,这又与二外甥女儿什么相干?她不过就是帮着跑了个腿传了个话罢了,你若真要怪,也该怪那真正罪魁祸首,那害了琳儿人才是啊……”
大杨氏说着说着,忽然后知后觉想到,为何落水不是别个,而恰恰是君琳?君琳明明一早便知道整个计划,照理她不该这么轻而易举便被算计了去才是;再就是她安排人,可都是她心腹中心腹,应该不可能轻易便被人收买了去才是;还有本该落水君璃,为何会好巧不巧,偏就君琳落水之前,据君珊说来‘一个不慎跌下了台阶,将头给磕破,流了好多血’?君璃这会子又哪里?自君琳落水至今,她根本就没出现过,谁知道她是不是真磕破了头?还有君珊,之前离开群花洲花厅里,她可是跟君璃一块儿,之后她便传了两次似是而非话,只怕今日之事,她十有**也脱不了干系!
这般一想,大杨氏才发现疑点实有够多。她随即又猛地想到一件事,就开席之前,她心腹婆子还曾悄悄与她说到处都找不见夏荷,亦即那个她安排去泼君璃菜汤丫鬟,只不过当时她忙得晕头转向,并未将此事放心上,只吩咐婆子重再安排一个丫鬟去便是,——如今想来,只怕就是当时,君璃已识破了她们计划,然后将计就计与君珊联合起来,反将君琳算计了去。
可是,君璃到底是怎么识破她们计划,又是怎么让婆子之后派去丫鬟为她所用,反将君琳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