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墓云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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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卿墓云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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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夜怔住身子,转目凝着她的脸,白萧萧异常的平静,一身的寒气如常。沐夜正要开口回她,却不料一旁有人扯了下她的袖子。沐夜一侧目,只见云川对她摇了摇头。
沐夜微启的唇又缓缓合上。
“是晗苍洞的谁?”白萧萧提声又问了一句,这次,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杀意。
沐夜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告诉她,抬面间正要开口,只听耳旁“嗖”一道风过,接着感觉有人将她狠狠向后一拉。
“噔!”一声。
沐夜再抬头时,只见云川已移位到她的身前,而白萧萧不知何时也冲到了她的身前,云川挡下了白萧萧的一只手,纤细的五指间正捏着四根铮亮的银锥。场面不止于此,白羽英也搀在其内,他一手握着白萧萧的另只手,那手里也有针,一只手隔在云川的肩上。
这就是高手间的对决,一切,似乎就发生在一瞬间,甚至就是沐夜一个喘息之间的事。
“放开,我只是要试试她的武功。”白萧萧冷冷说道,她将一只手从白羽英的手间狠狠抽出。云川却将身子侧了一步,将沐夜挡的更严。
“师妹,都十几年了,晗苍洞现在已是黑道第一大派了,那么多人,不会偏偏就是他的。”白羽英说着,又向着身后的白掌门发出个求救的眼神。
“萧萧,你静下心想想,他根本不可能会收徒弟的,你太冲动了。”白掌门沉声于她说道。
白萧萧吸进一气,缓缓轻吐出来,微微松下紧绷的身子。
沐夜还未搞清楚现状,只听云川声音又响起在她身前:“师父,师叔,沐姑娘曾经救过我一命,刚刚弟子的行为,还请师叔见谅。”
白掌门摆了摆手,直道:“行了,你身上的伤还没好,你,先带着两位客人回去吧。”
云川躬身一拜,接着示意沐夜先行。沐夜回头又看了白萧萧几眼,转过身,走向院中,云川跟在她身后。沐盼盼莫名地四下瞅瞅,一一作揖,接着跟在了云川身后。
“师妹啊,他们都是一群孩子,你和他们较什么真。”白羽英放下手,卸下了身上的防备。正当他要再说两句时,白萧萧脚下一道风起,她竟又冲去了院中。
“不好。”白羽英喊道。白掌门见状,也赶紧施展追仙人闪身追去。
白萧萧眼盲,其他的感官却是常人的数倍,他奔向院中在距离沐夜还有数丈的时候,闻息辨位,抬手便将指缝中的四根银锥打了出去。
沐夜转身的时候,云川先她一步,眼见一排银锥射来避已不及,纵身掩在了前方。
“云川!”白掌门疾声呼道,人却是追不上那排银锥的速度了,他急速拔出身上的佩剑正要扔去,却,还是迟了。就在那短暂的一瞬间,银锥距离云川不过一丈之时。
“叮!叮!叮!叮!”一道清脆的声音,四根银锥被截下。
沐夜惊眸看向云川,还好,他安然无恙,再看看那地上,又是一惊。那四根银锥的周围,还散落着十根细小的银针,而那银针,正是沐夜最熟悉不过的。
“有什么就冲我来,欺负我徒弟算什么?”一道低沉的声音携着内力似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白萧萧一双盲目,此时却是杀意四射,浑身都在颤抖着。
正这时,一抹青衣,翩然而落……
作者有话要说:白泥去哪儿了?提示:时间过去五天了,苏子鹤都赶到崇华来了,白泥为什么还没到达,没错,俩倒霉蛋儿遇事儿了。
再次,关于内容提要里的“宅斗斗不倒四小姐,作孽做不过苏子鹤”。我提配角干嘛?!沐盼盼虽是个反派,她娘被宅斗斗倒了,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在一群恶婆娘手中活下来了,所以,这个人物今后也会出来溜个几次。大家好多不喜欢她的,呃,忍忍吧,后面剧情需要啊。“作孽的苏子鹤”我就不多说了吧(祸害了多少人?),这里要交代的是,他是个贯穿了整个小说两代恩怨的重要人物,至于他最后炮不炮灰,容我想想吧……

、萧萧·子鹤


“师父!”沐夜惊见从天而降的苏子鹤,脱口喊道。
苏子鹤翩然落下,衣阙飘飘,眉目淡然。他看也未看沐夜,目光直凝在白萧萧的面上。白萧萧那黑色的身影映在苏子鹤的双眸中,那影像似是蒙上了一层黑雾,模糊不清,阴明难辨。
“好久不见。”苏子鹤缓缓吐出二字。
白萧萧无神的双目微合,冷笑出一声。“我早已看不见了。”
苏子鹤浑身震了一下,惊眸看着她,却不料白萧萧一个移形换位手持着银锥朝苏子鹤攻了过去。
苏子鹤连佩剑都未出,徒手挡下她手中的银锥,白萧萧一个翻身又将另只手中的银锥朝着他的面门攻去。
白萧萧眼虽盲武功却是极高,苏子鹤只防不攻,十几个回合下来,二人谁也未伤到谁半分。
“云川!”三师叔白羽英远远朝着云川这边唤了一句。“你带着她们二人先回去。”
谈话间,院子里又围上来了数十个持剑的崇华弟子。苏子鹤本就是黑道中人,又在光天化日闯进了崇华山上峰路,即便现在众人一团围上将他拿下也不为过。一群弟子虎视眈眈的直盯着苏子鹤,似是下一刻就要齐冲上去。 
沐夜看见周围渐渐走进苏子鹤身边的一圈崇华第子,又见师父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白萧萧的身上,她毅然走上前来,正面迎着那些手持武器的崇华第子。
“沐夜,你做什么?”沐盼盼吃惊的看着她,只觉得她此时的举动简直就是在送死。
除了正在打斗中的二人,众人的目光都转向了沐夜的身上。沐夜眼看着脸前进逼的一群崇华第子,提声说道:“即便你们救了我,于我有恩,可他是我师父,凡是想伤他的,就是我的敌人。”沐夜眼中满是坚定,她扫过眼前众人的脸,却,独独没有看云川,也不知是略过了,还是不敢看。
“我们崇华岂会做那以多胜少之事。你们都退下……”白掌门挥了挥手,一众持剑的弟子果真退散了开来。:
沐夜闻言,心中算是落下颗重石,转身再看身后的二人时,只见白萧萧右手又打出了两根银锥,势如闪电,苏子鹤侧头闪避开,白紧疾身向前一纵,咬着牙关愤怒中扬起了右手,苏子鹤正要再避,却见她那手中空无一物,就在这思量间,“啪”一声重击落在了他的左颊上。
“师父。”沐夜大惊,抬脚正要冲去苏子鹤的身边,身子一怔,再次被云川拦下。
沐夜回目间对上了云川柔和的眸子,只见他微摇了摇头,沐夜身上的杀气骤然松下,她咬牙正要挣脱他的手,却听云川轻声说道:“我师叔的身手绝不止于此,她刻意手下留情,她没想过要取你师父的命。”
沐夜微怔,转身再看,白萧萧果然不动了,而师父就笔直的立在那里,半个脸颊红成个掌印,可他的嘴角,居然缓缓扬了起来,垂头不语。
沐夜从没见过师父那样的笑过,那一瞬间,连她也惊住了。
“你是不是在笑?”白萧萧紧攥着右手,高扬着脸,黯淡的眸子里却微微泛着红。
苏子鹤低头看向她,笑依旧停驻在他的嘴角,带着那一抹笑,他缓缓点了下头。
“你是不是在点头?”白萧萧的肩头开始颤抖。
苏子鹤凝着她的双眸,那里面却瞧不到自己的面庞。他依旧点点头,脸上的笑却染上了一抹苦涩。
“可是我如今已经看不到了……”说罢,两行泪水从她的眼角滑出,泪珠悬在她瘦削的面庞下,摇摇欲坠。
苏子鹤垂下脸不再看她,愣愣的站在那里。沐夜看着师父那半个红肿的脸,也不知是不是白萧萧的力道太大,师父的鼻尖,和他的眼,也有些红。
“苏子鹤!”白掌门缓缓走了过来,他的眉头皱的很紧,脸上满是怒意。“当初我师妹她抛下一切,宁背负一生骂名也要追随你而去,你那时是如何说的?你将她害成这样,这么多年了,你有说过一句有来看过她一次吗?你怎么还敢出现!”
苏子鹤低头看看白萧萧,只见她衣着单薄身形瘦削,像是河边风吹过的蒲草,一吹就倒。苏子鹤涩涩说出一句:“后来,我听闻你嫁人了。”
“是。我像你一样,大婚那天,逃掉了。”
苏子惊讶的目光看着她,只见白萧萧脸上的泪水越来越多,他凝着那些晶莹的泪,却只是看着,未将它们擦去。
“我来找我徒弟的。”苏子鹤说道。
白萧萧的唇角微微一颤,泪水滑进她口中,那泪似是苦胆一般,搅得她心苦涩无比。“找到了,赶紧滚。”她阴狠的说道。
“嗯。”苏子鹤轻轻应了一声,缓缓转过身。
白萧萧微微闭目,又一道泪水滑下,她紧攥着手间那最后一根银锥,此时射出,如此近的距离,只要一瞬,银锥便可穿过那人的头骨,这样的场景她在梦中看到过无数回了,可是,直到这一刻,她才觉得指间的那根锥像是长在肉里的,就是无法出手。
“云川。”苏子鹤对着沐夜身旁的云川微微点头。“我徒弟当年为救你,受我一针,如今看来,她那痛倒是没有白受。”
云川笑着,对他躬身。他心知苏子鹤有话要对沐夜说,于是转身走去一旁。沐夜似是还沉浸在刚刚的震惊中尚未脱离,苏子鹤已恢复了从前那一脸的严肃,对她说道:
“我不是来寻你的,不过,看见你无碍,算是有些收获。”
沐夜赶紧问道:“师父,承恩还活着吗?是你带走他的吗?”
苏子鹤点点头,沐夜瞬时眼中一明,似是有一道暖流涌入了心间,他咬着唇角,狠狠点了下头,重复道:“活着,承恩还活着。”只是为了等待这一个肯定,她像是等待了一生那么长久。
“师父,那承恩呢?”
苏子鹤眸光微暗,摇头说道:“只怪我棋差一招,出了些纰漏。”现在想想那个小丫头,明明就长着一张办事不牢靠的脸,要不是当时形势紧急,他断然不会将承恩托给她的。“没事,我就去和他汇合。”
“我和你一起走。”沐夜说道。苏子鹤继续摇着头:“带上你累赘。”说罢,苏子鹤抬起头来,这一个抬目正对上了沐夜身后不远处云川的双目,只见那双眸子射月流星,澄净如水,苏子鹤又道:“沐夜,云川的身份,你知晓了吗?”
沐夜疑惑的目光看着他,只见苏子鹤眸光幽暗又深远,轻声道:“为师也不知道把你留在这里是好还是不好。他们名门正派做事光明磊落,我与他们的恩怨倒是不会波及你,现在外面风声紧,你在这里最安全;只是,有些事,怕是你早晚会知晓……”
“师父是何意?”沐夜问道。
苏子鹤缓缓直起身子,默然间向着身后的白萧萧看了一眼,又摇了摇头。
沐夜也看了看白萧萧,觉得师父的意思似乎是怕被白萧萧听到这边他们二人说的话,于是,也不敢再多追问。
“等我消息吧,徒弟,此地我不能久待。”
沐夜点点头,眼看师父正要转身离去,沐夜猛拽住了他的衣服。苏子鹤转身,却闻沐夜低声说道:“师父,这些年,你为了教导我和承恩,为了保护我们,受了许多累。这份恩情……沐夜此生铭记于心,定不敢忘。师父,此去,望多保重。”
苏子鹤愣了一下,他眨几下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脸前的沐夜。半月未见,虽不知这些时日里她经历了些什么,只是感觉她变了,像是……身上多了些人味,而且,面上也有了些生气。总之,似是比沐夜在墓园的时候,更像个活人了。
苏子鹤点点头,不自觉的又看向了远处的云川,那时云川也笑着对他点了点头。苏子鹤心中暗忱:或许把沐夜留在这里,是对的。
苏子鹤转过身走了几步,脸前只剩白萧萧那微白的面庞,泪迹还在,她一身单薄满目萧然的立在那里,那一幕竟是说不出的寂寥。
“你要走了?”白萧萧涩声问道。
苏子鹤点点头,明知道她看不见,却还是点头。苏子鹤一直都是个话多、话狠、话又毒的人,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克星,便是不羁如他苏子鹤,狠绝如他苏子鹤,总有个人,是能叫他狠不起绝不起的。
“我走了。”苏子鹤吐出一句,起脚欲去。白萧萧一个移位,一手抓住了他的右臂。
她这一握,正卧到了苏子鹤腕间那支“射月”,白萧萧亦颤了一下手。手指摩挲过那皮革和针槽的纹路,她冷笑:“我这辈子最引以为傲的作品,却又最恨之入骨的作品,如今就戴在我最爱又最恨的人身上。你说,这有多讽刺。”
“这是你那支,还是我那一支?”
苏子鹤没有回头,侧脸回道:“我的。”
“我的那一支,送人了吗?”
苏子鹤点了点头。那瞬间,白萧萧的手微微颤了一下,颓然滑落下来。一并滑落的,还有一行泪水。
“苏子鹤。”她的声音很轻,轻到,一触就要散去一般。
“苏子鹤,你这辈子最喜欢折磨人,喜欢将人玩弄在手掌之间叫他们生不如死,你看尽他们的挣扎他们的痛楚,最后才要了他们的命。十五年了,你瞧瞧我,你折磨我十五年了,我每一天都像活在地狱里。就因为喜欢着你,爱着你,忘不掉你,我已经生不如死了,你到底为什么,是为了什么……要这般对我?”
苏子鹤轻轻拨开她的手,他移开眸子,没有看到她那绝望的脸。
“我走了。”青衣一纵,消于原地。如来时一般,翩然而去。
白萧萧空了的手掌,却始终无法收回。当年,他也是留下这三个字“我走了”,然后,留下她一人,为世人所笑,为铺天盖地的黑暗所困。
或许,这就是她的宿命了。爱,爱不到;留,留不住;杀,杀不掉。眼看不到了又如何,如果是心死了,那该多好。
纵使相逢应不识,惟有,泪千行……
一抹青色的疾风略过崇华的顶峰,身旁青草依依,绿树成荫,花香正浓,可是这一切,都进不到苏子鹤的心底。他低头,腕间露出一截射月,就在那皮革的一角,烙着一个发白的火印子。
简简单单的一个“萧”字,那一小块皮子,似是久经摸索,颜色已有些灰黄。
…… ……
沐夜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玄玉已经侯在门口了,她一眼就瞧出沐夜的脸色不好,问道:“沐姑娘,宴会如何?”
沐夜坐在桌边,玄玉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水。
“不怎好。”她想了想,又道:“不过,也算得到个好消息。”
玄玉不太懂,正想坐下听她细说,却不料门外走进一人,两人回头去看,竟是沐盼盼。
沐盼盼主动为她们解惑道:“白掌门叫我一同搬上来住,与你做个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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