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上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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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上仙山-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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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花城在禁地里闷得慌,一脚踢向山洞中的一处冰壁。
“喀喀喀……”不知是小花脚劲儿太厉害了,还是这处冰壁太脆弱,居然就这么碎了,露出了个小洞,可供她钻入。
好奇心驱使着,花城披上被子,费力地顶在头上,她毫不迟疑地猫了进去。感觉还是一样的冰洞,她打开火折子,四处观望。这里明显比花城刚刚待的地方要大多了。
地上很滑,都是冰。四周的冰壁上有放油灯的支架,还有多余的油灯,花城打着火折子点燃了两盏放置得较矮的油灯,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费力,她还小,非常的无可奈何。
冰洞里环境一下子明亮了不少。花城竖耳倾听,似乎有条小溪流淌,与雪水融化的声音截然不同。
这么冷的地方竟有溪流不结冰?!
花城很奇怪,那小溪流一直延续向前,一直到她脚程二十步以外。尽头处的冰壁有些奇怪,她被一个黑乎乎的阴影部分吸引了过去。
她慢慢举着油灯靠近,一下子照亮了那块地方。那儿的冰很透明,可以看到杂质,令她吃惊的另有其物。
冰封包裹下,一个黑色的椭圆形物体跃入花城视线。
像是个蛋!
但是哪有这样丑的蛋!冰苔缠绕,显得脏兮兮的。
花城厌恶地一脚踹了过去,冰碎了,里面像蛋一样的东西也碎了。“吱吱咯咯”地裂开,经过几次反复,有个不明生物从蛋里头蹦了出来,甩掉蛋壳。
花城立马双手接住,触手之处一片粘湿,还毛毛的,十分恶心,惹的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借着火折子照出的光线,小花看到这怪异生物原来是只鸡,一只没长几根毛的鸡,毛色很奇怪,有点暗淡的五颜六色,应该是这么形容的吧!
真是天降馅饼,花城肚子又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此刻“小鸡”颤抖着,眼睛奋力地想要睁大,搞的花城也跟着紧张。一紧张,泛滥的口水流了出来,正好滴到它的大眼上,润了下那只怪鸡的眼。这一下促使那只鸡睁开了眼,只一下的功夫又闭上了,它又开始奋力地想要睁开,反复了三、四次,它终于如愿以偿。
小鸡见到了它心目中的“娘亲”,虽然他们一点儿也不像,但它认定了她。
而花城也认定了它———这一顿总算能吃顿热菜了,还不用自己拔毛,那毛就扑哧哧地往下掉。
花城满意地裹着“鸡”准备退出冰洞,一个踉跄后站稳了,眼睛瞥见蛋壳底下那片位置的异样,她好奇地上前,拨开了几块碎蛋壳,小心翼翼地清理干净。
“又有什么东西啊?我还以为在仙山的任何地方放个屁都能变仙气,原来这么没劲。老头肯定是把鸡蛋放到这里来骗我……咦,这是什么?”在一片粗糙的手感中,花城摸到了那枚凤凰蛋底下一层黑色膜的一角,她脑袋凑得更近,发现黑色其余大部分都嵌在了冰里,一时半会儿恐怕取不出来。
是什么稀奇的东西么?
花城凭着十足的好奇心和耐心,用蜡烛滴蜡,油灯加热的方法总算取出了黑色膜。但她功课不好,大字不识几个,根本不认得上边五花八门的字符。花城前前后后仔细看过一遍,勉强认得“凤凰”两个字,另外那只画得变型了的鸟,她可不敢想象它代表着凤凰。
作为收藏品,花城将这一卷两个巴掌大的膜纸收进了口袋,似乎觉得不够安全,又掏摸好一阵子,塞到了绣花鞋垫儿底下。
手捧一只漂亮“鸡”走出洞穴。
鸡被摆放在石床上,下面铺着被子,这时它正闭着眼养神。而花城迅速垒砌灶台,临时搬了几块砖头垫着铁锅,开始为着这顿饭忙碌起来。
这一顿上天赐予的野味,是饿晕头的小花的救命福星。她想着要不要请小虎师兄一起品尝,虽然个头很小,但小鸡肉嫩,只为尝尝鲜。
火堆还没有燃旺,一阵凄惨的叫声在禁地中响起,花城吓得立即停下手上撕经书的动作,惊觉地环顾四周。
“谁?”
禁地内升起一阵怪风,慢慢汇聚到一个中心……忽然,禁地中央凭空出现了一面圆圆的铜镜,镜子两边还有两根细条子似的手。
手?
花城吓了一跳,骇然地坐倒在地。

第12章 吃特供餐的贱人

只见圆滚滚一物,然后变得光芒四射,花城只感到眼睛都不受控制起来,双手不由自主高高举起挡在了眼睛的前面,而单薄的身子更是瑟瑟发抖,倒不是花城胆子小,而是那种光的刺透性太强,小花的头几乎要裂开,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在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尽量挣扎中……
“这孩子还挺有韧劲的呀!”
小花终于抵不住回明镜的影响晕迷了过去,此时,观镜的身影也显现在了石洞里,他看着侧卧在一旁的小花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这是一场测试,观镜特意用乾门中的禁闭来测试小花与道是否有缘,现在小花找到了禁闭中的凤凰蛋,说明她与道是有缘的,可是却对凤凰蛋以及里面的生物如此无亲和力,这又是为何?
与其在这里想东想西,观镜放弃了思考,决定静观其变,抬手间,回明镜再次光亮闪烁,这回他把小花对于凤凰镜的记忆全部消除,以免把禁闭中的秘密泄露出去,然后带着回明镜与小雏凤转身离去。
张小虎好不容易把两大碗端着高高菜的饭碗端进乾门,就见师傅站在门口:
“小虎,你把饭送过去给小花吃了就带回来吧!”
“小花可以回来了吗?太好了!”小虎很高兴,一手举起一碗饭便向着禁地跑去。
观镜道人这一脉,在五行八卦中位于乾卦的方位,又叫乾门。
观镜是乾门第四代掌门,和他同个字辈的观音道长也在乾门居住。不过观音一心专研道家音律,并不理会其他琐事,只顶着“协理掌门”的名头在乾门白吃白喝。
花城只见过观音道长两次。初见时,那观音一袭白袍随风飘曳,唇红齿白,面容较好似女子,不由得惊为天人。第二次见到他,是在观音上妆前,当时半张脸已经涂了脂粉,剩下半张长满麻子的脸未动,那场面吓得花城差点呕吐。
“小花,师叔替你画一笔,如何?女孩子,总该打扮自己……”观音被人撞见化妆,十分尴尬,但见来人是花城,倒是放心了不少,挑了一只眉笔凑了上来。
“别别别……”花城一叠声拒绝,忙端着枣茶退后几步。
“平日,都是你的小虎师兄来送的茶,今天怎么变成是你来送?”观音道长故作镇静,掩在碧蓝色道袍下的双手紧了紧:观镜不是只让张小虎服侍饮食起居,别人一概不准插手的么?!
花城显然惊魂未定,那飘飘如仙的观音道人形象一朝破灭,她还真难以接受。她小胳膊小腿轻轻颤抖着,知道自己撞见了不该见的东西,正怕观音一个不爽,手指勾弦,用琴音对付自己。
“你出去吧。”观音道人慢悠悠的搁下眉笔,换上一盒浅色胭脂。
花城如蒙大赦,端着茶转身要走。
“等下。”被人忽然喝住。
如此,花城又在观音道人的房里乖乖呆着,听了半天吩咐,她得令离开时,已经到了午膳时间。
张小虎今天奉命出去送请柬,说是观镜那个老不死的三日后要在乾门设宴,同其余七门的道长商议降妖大计。
“山下有什么厉害的妖怪?”花城端着空饭碗,往人堆里一扎,奋力挤了进去。
同门师兄们见她来,纷纷让道,自觉地地空出一个位置让她站着添饭。
“坎门的几个师兄上回在屠城剿灭了一众妖孽,没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这次来了个噬人心血的怪物,传说只吃小孩的心。”不知道是哪个没嘴德的人开口道。
花城撅着嘴,一手捂住胸口,暗骂道:这么变态。
随后满屋子人又围绕这个吃人心的怪物展开了激烈讨论。
“我还是先吃饭吧。”花城扫兴,诸位师兄饭碗一搁,连二连三退出了饭堂。
今天花城来得晚,大伙儿基本都吃饱了,就剩她一个人,在饭堂里掰着饭,筷子和碗沿的敲击声,成了她吃饭的唯一伴奏。
照例,师兄们不用给迟来的小花留菜,饭桶里倒还剩了大半热气腾腾的白米饭。花城一碗一碗地塞着饭,一边喝水润喉,可惜没什么滋味。
“咿呀……”饭堂的门被人推开。
花城叼着满嘴的饭猛地回头,脖颈发出轻轻的“咔”声,她伸了伸舌头扭扭头,疑惑道:“谁还没吃饭么?那边还有一些饭。”说完举手向身后的饭桶一指。
一个玄色的身影闪入花城的视线。
“谁?”花城警觉起来,现在四下无人,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童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门外玄色人影倏然逼近,停在花城旁边的一张饭桌旁。
那逼近的瞬间,带起一阵凉风,花城的碎发竟然飘了起来。
“谁啊?”花城依旧处于花眼状态,她再次问道。要是这一次来人还不说话,她绝对会使出看家本领——尖叫。
眩晕感渐渐淡去,花城好不容易看清了旁边落座的男人。
宝蓝长靴,一袭玄色直裾,明黄腰封十分醒目……衣襟有些松散,敞开露出里头一点春色……
“看什么?”男人漫不经心地拨弄着碗里的各色果子。
花城忙吸了吸下挂的口水,小拳一握,用力在桌上敲出声音:“你是谁?!”手上的痛楚让她牙关痒痒。
“……”男人一直侧脸相对。
视线落在他的碗里,又对比着自己碗里单一的白色,花城抱怨起待遇不公,握住筷子敲了敲碗,嚷嚷道:“不是乾门的人,来这里干嘛,砸场子么?”气势总要装出来的。
“哼……”男人轻蔑的笑出声,他偏过头来,露出绝美的脸庞。
至于他后文说了什么,花城实在没留意,被那张精致的脸所吸引,陷入痴呆状。
“我说完了。”他似乎说了很多,最后总结道。
花城的神游也到此为止,她一直以为老爹是世上最美的男子,难得今天也遇到了和老爹同一个档次的美男。她故意咳嗽两声,垂下眼睑,面对微凉的米饭做起激烈的思想斗争。
是装天真可爱呢还是野蛮霸道?
那桌吃着果子的男人十分享受地发出阵阵“砸吧”声,像是故意吃出声儿来让花城听见。

第13章 卖弄

对于美味,花城毫无抵抗能力,她怔怔地望着行云的侧脸,他每滑动一下喉头,她也跟着咽一下口水。
“你碗里是什么?好吃么……”花城终究忍不住,一脸讨好地绕到行云的桌子前,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碗里最后那个红色心形果。
“圣心果。”行云长手一探,双指夹住那枚果子,往花城这方向递送过来。
花城张嘴要吃,哪里晓得果子刚到嘴边,又登时缩了回去。她扑了个空,抬眼时,行云正好把果子含入嘴里。
“……”花城咬牙,小腿一动,坐回自己的位置,狠狠掰了一口饭塞满整张嘴。
“你和我并不熟络,难道不怕我下毒?”行云抬了抬手,换了另一个坐姿,面向花城。
花城嘴上不能动,只用眼神抗议。
“观镜师叔今日可在?”
点头。
“……哦,我知道了。”行云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
花城慢慢咽着,端着水把饭一口口送下肚子。她自己也十分纳闷,每顿吃三个成年人的饭,却还是总感觉没吃饱,伙房那群胖厨子总找她的茬儿,说饭钱不够要另外交。本以为上山是白吃白喝的,哪里晓得衣食住行,到处都有开销。
“你很饿?”行云长袖一抚,右手在碗上一晃,闭目念着花城听不懂的术语。
“这些果子都是你变出来的么?”花城见过观镜道长这样变东西,不过人家变得是大件玩意儿,从来不变食物。
行云进行到一半的动作忽然停下,他定定地看向小花身后,手势一变,轻弹指一下,开了一点缝隙的窗户登时关上。外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嘿哟”声,花城蹭地站起来转身看窗。
行云却伸手搭住她的肩膀,亮着嗓子道:“我们坎门的弟子向来恪守本分,不会做出逾越之事。”像是对外头听墙根儿的人说。
花城竖着耳朵听外面动静,行云看似随意地把手搭在她的肩头,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站不起来。屋外细碎的脚步声渐渐走远,行云才收回手。
“看门的厉害吗?”
行云眉头一蹙,神情不悦。花城耳背到了这种地步,他倒是有些头疼。坎门弟子沦为看门弟子,就算是大院长那等修行、那等肚量的人,此时估计也要笑上一笑。
行云食指虚空一点,隐隐有些水珠附着在上头,他在桌上书写两字,最后着意把“坎”字多写了一遍。
花城从小跟着爹娘,没学会走路时已经认得一箩筐的字,她明白的点点头,又问:“你厉害嘛?”
行云似乎早就等着花城这个问题,十分傲慢地笑了笑,在自己桌上又变出杯、碗、碟子、筷子等玩意儿。
“别急。”行云筷子抢先一步,敲掉花城准备抢饭碗的动作,他空闲的左手不紧不慢地在各式大小的空碗上移动……各种美味随之出现在碗里。
“你有什么事情,只管问吧。”花城一直没等来她嘴馋的圣心果,有些着急。如果行云有事问她,她一定和盘托出。
行云闭上眼,凝神感触着周围的气息,确认四周无人。他的筷子在一碗红烧肉上停留片刻,低头轻声问:“你和乾门的诸位师兄关系怎样?”
花城塞在嘴里的肉还来不及吞下去,她左思右想,似乎很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她进来乾门不过几天,只认得云浩、张小虎两个师兄,其余人的名字和脸根本对不上号。
“很好。”
行云对这个回答报以一笑,他又出了难题:“比如?”
比如他们给我留饭?比如他们背我上下楼梯?比如他们帮我做功课?花城脑子里一水儿全装着自己偷懒的日常生活,她又不敢说,怕观镜老头知道了又要疯癫。
在行云的一步步诱导下,花城把入门前前后后几天所有事情都讲了一遍,当中有些事情她已经记不清了,语无伦次地描述了一通。行云过滤掉鸡毛蒜皮的小事,重点问了云浩的情况。
“他也很厉害。”花城的筷子被行云的绊住,急的眼睛一红,违心地补充了一句,“你比他厉害,他不会变东西给我吃。”
行云手上劲儿一松,花城赶紧抢了一粒狮子头肉丸放在碗里,她偷睨着行云一脸沉思的表情,把碗端到了桌子底下。
“这样啊……”行云忽然靠得很近,离花城的小脸只差一个拳头。他长袖在她面前一挥,立即撤走满满一桌的美食,留下空空的、干干净净的碗。
花城吓得赶紧低头看肉丸,幸好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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