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看到蓝翎羽的表情极其震惊与恐慌,一把将李朝朝抱在怀里,迭声问道:“朝朝,你怎么了,怎么了?”
李朝朝脸色苍白,形容惨淡地捂着肚子,一副随时快要咽气的样子,哆嗦着嘴唇,缓缓道:“我……我我……肚子……”
不用听完她说什么,就看着她的动作和卷曲的身体,也能猜出几分她的异样。
这个情形别说蓝翎羽担心地慌了神,就连静文看到平时和善吃斋念佛的三少奶奶露出如此痛苦的神情,她的心也揪成了一团。
静文小步跑过去查看,“奶奶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怎么会突然肚子痛!”
蓝翎羽急得睚眦欲裂,通红着双眼吼道:“我怎么知道!”
李朝朝拽了拽蓝翎羽的衣角,低声道:“别难为……旁人……”
静文被蓝翎羽吼得四神无主,平日里对下人温润的世子爷怎么会发这么大的脾气,她低头看了看李朝朝,也不敢再计较什么,忙道:“世子爷还是先把奶奶抱回紫苑,奴婢这就去告诉太夫人一声!”
“先去请大夫!送我的帖子请忠义公来!”
静文忙不迭地称:“是是是,奴婢这就去!”
府上谁不知道世子爷最疼的就是这位新奶奶,以前她还不信,今日这情景,傻子都看出来世子爷的深情厚谊了。
真真是让人既羡慕又嫉妒。
静文不敢耽搁,又重新回了二门,请前院的人去请忠义公来,然后又神色匆匆地回了静心堂。
几个主子呆在静心堂里,屋子里又闷又热,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除了小丫鬟替主子扇风的细微动静,其他人面色都不太好看,但也没人开口说什么。
倪氏忽然小声地叹了声,坐得近的蓝政锦听见紧跟着一哼,“怎么还不到?该不会是那臭小子又耍了什么花样不成!”
“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太夫人不满道:“每日就小子小子的喊,他也是成婚的人了,说不定过几日就有了孩子,你也快要当爷爷,如何能再如此喊他!没个长辈的样子!我不许你再如此喊他!有话就不能好好说?”
蓝政锦只不过嘀咕一句就遭了太夫人一顿责骂,心里正懊恼,但有气也没处发,只道:“母亲,那……羽儿现在越发不像样子,你瞧瞧他病好了后的性子都成什么样了,性情大变,一点也不如从前!简直让人恼怒!”
“我怎么不觉得!”太夫人瞪他:“他哪里性情大变了?我只听到下人说他对枕边人多疼爱,从不在外惹是生非,他简直和你一个模子刻出来,只专宠一个人,哪有什么错!”
蓝政锦不服,“母亲,您是没见到那小子耍浑的样子,自从娶了这个新妇以后都不一样了!”
他是一千个一万个瞧不上李朝朝!
“我是没瞧见,只听说你打了他,还把棍子给打断了!”太夫人哼了声,“别以为我不出这院门就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他不听我的话!”蓝政锦道:“他就是不娶正妻,我如何不动怒!那个女人有什么好!”
一旁的大夫人见倪氏嘴角挂着浅笑,忽然插嘴道:“其实朝朝人很不错的,对夫君体贴,对老人家也孝顺,前几日还来我这坐了坐,我俩相谈甚欢。”
倪氏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没想到大嫂和这样一个门第的女子能聊到一起去,大嫂的心真是宽和。”
“我宽和也比有的人小心眼强。”大夫人也不甘示弱。
太夫人不说话,对于蓝翎羽婚事她既然说过交给倪氏就绝不会插手,反正孙子娶一个什么样的正妻对侯府来说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在她眼中一切都是不悲不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她要做的是让各房达到一种平衡的状态,至少在她活着的时候,侯府不能垮也绝不会容许让这些人搅乱这种看似的平衡。
老人家上了年纪,就喜欢要一些表面的功夫找心里安慰,她才会觉得过意的去,到百年以后可以到下面早逝的人有个交代,虽然太夫人什么也不管,心里却明镜似的。
大家见太夫人不说话,屋子里忽然有了一种压抑的沉默,静文突然气喘吁吁地跑进屋里,来不及行礼,太夫人就已经让她免了,“怎么就你自己回来?”
静文大道:“太夫人,那个……”
她不知道怎么称呼李朝朝,虽然她的名分没定,大家都是称呼她一声三少奶奶的。
但三少奶奶并不代表是蓝翎羽的世子妃。
“到底怎么了?”蓝政锦也不耐烦了。
静文有了这个认知,就快速道:“三少奶奶肚子痛,被世子抱回了紫苑,已经派人去请忠义公了。”
大夫人忽然哎呀一声,笑吟吟地看向太夫人,“母亲,该不会是朝朝有了吧?”
她说完有乜了眼倪氏,就见她的脸六月飞霜啊……大夫人心里一阵得意。
更得意的是蓝翎羽,把李朝朝抱回房间先让人打热水,然后就把大门一关,抱着李朝朝就进了浴室,两个人开始浪花朵朵地折腾地天昏地暗。
足足一个时辰都被蓝翎羽抱在怀里折腾,李朝朝就觉得自己快散了架。
李朝朝连声求饶,“我的世子爷,我知道您体力旺盛,如狼似虎,可奈何小女子实在不是你的对手,您就饶了我这回吧。”
天天吃都吃不够的啊啊啊啊?
李朝朝内心狂吼。
不知怎地,蓝翎羽就从李朝朝眼睛里察觉到她的内心,笑着一把抓住她的腰,一路攀岩向下,触摸着那片让人心神荡漾的花蕊,在水中绽放,不忍抽身退去。
李朝朝也就由着他,她趴在浴桶边上喃喃道:“义父怎么还没来?”
“估计是什么事耽误了,也没关系,正好给了我们时间恩爱。”蓝翎羽得瑟地在水中掀起一阵阵涟漪。
蓝翎羽一把搂住李朝朝的脖子,与她扭过头接吻,李朝朝觉得脖子都要断了,可是即使这样蓝翎羽的进攻也没停下来,反而把动作放大,从后把李朝朝圈进自己的怀里,他最喜欢在水里,也喜欢这个姿势,曼妙的滋味实在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总归是吃不够,也吃不腻。
李朝朝的身体轻颤,嗓子里似哭非哭地直哼哼,“你……你……轻点,我……我快……等下这木桶就坏了。”
正说着,就听砰地一声好像什么断了,紧接着哗啦一声,浴桶里的水迅速退去,李朝朝紧张万分,可是蓝翎羽却死死地抱着她不动,更加疯狂地掳走她的热情,她受不住木桶断裂的刺激,一紧张全身战栗,直接与蓝翎羽攀登上了云端,可是两个人却坐在只剩下一片木板的地上,两个人奋力激吻着……
李朝朝呜咽了声,捶打着蓝翎羽,“木桶果然坏了!”
“那说明我功夫好!”
蓝翎羽大笑着把抱起李朝朝回到屋里,赤裸地滚在床上,然后拿起准备好的毯子给李朝朝裹住,又下地拿了帕子给她擦头,“你怎么知道那些人得知你肚子痛不会过来?”
李朝朝被折腾了一番,正是累得不行,蔫蔫地让蓝翎羽伺候自己,闷声道:“自从侯爷上次被我甩脸之后,他见我就躲着,恨不得把我扔出去,怎么可能还会踏进紫苑一步,大夫人不方便来,太夫人对我的态度不明朗,如果来了就会被人看出她重视我,也不想让倪氏多想也不会来,至于倪氏……她若是来了会惹人疑,在她心中我只不过是个没名分的小妾,她又是要面子的人,肯定不会主动关心,她现在一定在院子里等消息呢。”
蓝翎羽竖起拇指,“你分析的不仅对,而且准。你的小脑瓜里到底长了些什么。”
李朝朝白了他一眼,“至少不是淫蟲上脑,不像你白日宣淫。”
蓝翎羽被逗笑,知道李朝朝嗔怪自己,反正他吃得很饱,李朝朝就是骑在身上把他当牛做马,他也无怨尤。
蓝翎羽屁颠颠地讨好李朝朝,伺候她穿衣后,又让只让春丽和紫东进来把浴室收拾了,两个丫鬟看到浴室里一片狼藉,连木桶都四分五裂,两个人的表情十分的微妙。
李朝朝躲在被子里不冒头,觉得活了三生三世了,这是最最最丢人的事了。
蓝翎羽只当她是不好意思,然后还把紫中叫到门口吩咐,“去找人做一个大点的浴桶……”
李朝朝听见,忽然抬起头道:“顺便把浴室的格局也改了。”
蓝翎羽挥了挥手,等屋子里的人都出去,问道:“你想怎么改?”
李朝朝指着浴室里一片狼藉,无语道:“水都排不出去,我怕你下次又来这招,不如把浴室的地面弄个排水系统,既然你要订做浴桶,不如再弄个进水的循环系统,直接可以通到屋里,既然你这么喜欢洗澡,也省得他们出出进进,另外浴桶设计成长型,不要木桶的形状,很不方便,长形与人体高度差不多,还可以躺下……”
李朝朝看到蓝翎羽一脸兴奋,挑了挑眉,“干嘛露出饿狼般的眼神。”
“朝朝?”蓝翎羽抬手揉了揉李朝朝的头发,“我忽然觉得你好像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一样,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他把李朝朝经常说的一些奇怪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总觉得其中有一定的奥秘。
李朝朝神秘一笑,“我其实是外星人来着。”
“那是什么?”蓝翎羽不解。
李朝朝笑道:“我们现在生活的是个球星的星球,而我来自像月亮那么远的星球,所以我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蓝翎羽眯着眼看她,“天上来的?”
李朝朝点点头。
蓝翎羽的眼神里有些意味深长,“难怪你和别人不一样。”
李朝朝抽抽嘴角,“你还真信了?”
蓝翎羽宠溺地搂着李朝朝躺在床上,“你说什么我都信。”
李朝朝翻身支撑着头看她,“你就不怕?”
“怕什么?你会害我吗?而且你的与众不同足以让我相信你是天上来的。”
李朝朝笑着点了点他的眉心,“不是天上来的,而是另一种文明之地,但我和你们也没什么不同,就像重生一样,我在重生成为李朝朝前,是另一个身份,那个世界上不是现在这种封建礼教的文明,而是自由的,解放的,但我现在又是李朝朝,我必须遵守这个地方的游戏规则,我什么也没有,只有你,其实我很满足。”
李朝朝想,怕是换一个穿越的人即使对最亲密的人也不会说出自己的身份,哪怕是同床共枕的夫君爱人,可是她和蓝翎羽不一样,他们经历了生死重生,信任依赖彼此,这番惊世骇俗的话蓝翎羽也许会震惊,但不会不相信。
蓝翎羽确实是吃惊不已,他深深地望进李朝朝的眼睛,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女人与众不同,无论是天上来的,还是另一个世界,他们相遇并相爱了,这就是上天的安排。
他且行且珍惜着。
到了夜里云锋才到紫苑,见到蓝翎羽时,李朝朝已经睡了。
蓝翎羽说李朝朝是装病的,两个人就去了书房说了几句话。
云锋沉默了一阵,道:“听到慕雪衣似乎插手了你的婚事,我打听到倪氏和礼部尚书家的女儿换了庚帖。”
蓝翎羽的神情与之前略有不同,沉冷中带着肃杀,低声道:“看着像慕雪衣是想破坏我和朝朝的好事,其实他是想把我拉下水。”
云锋嗯了声,“宁家看着与你门当户对,但是礼部那地方只是个好听的差事,一点本事也没有。宁家老爷子要从尚书的位置退下来了,他家儿子又是个没本事的,若真把自己的女儿嫁进来,你一无仰仗,二来那些人会来找你的麻烦,慕雪衣还把你引入局,实在是个阴招。”
他见蓝翎羽不说话,转过头看去,“你打算怎么做?”
蓝翎羽冷冷道:“我绝不会让朝朝受半点委屈。”
云锋点点头,“此事不难办,这几日老皇上身体不好,醒着的时候不多,等他醒过来,我去求个圣旨就行,只是倪氏就想给你身边塞人,尤其是还要通过慕雪衣的手,这事就和狗皮膏药一样摆不脱,得想个万全之策。”
“舅父说的是。”
蓝翎羽刚说完,就听到隔壁的屋子里有声音传来,他和云锋几乎同时回头,“是朝朝醒了。”
“那我也先走了。”
蓝翎羽把云锋送出门,就见隔壁李朝朝掀开帘子走出来,“义父来了怎么也不叫我?”
云锋笑着去扶起李朝朝,这一摸脉心道不好,沉着脸看了蓝翎羽一眼,“你们俩打算要孩子?”
李朝朝和蓝翎羽对视,面上皆是一窘,三个人在院中也不好说话,就重新回到书房。
蓝翎羽问:“舅父这话的意思是……”
云锋笑道:“我方才摸了下朝朝的脉象,她体质偏寒,只怕要调养一阵时日。”
李朝朝近日看了些医书,知道些医理,明白体寒是不易怀孕,但见蓝翎羽脸色难看,就笑着说:“有舅父在肯定没问题。”
“是,吃几张方子就可。”
云锋见天色已晚,就此告辞,只是出门前把蓝翎羽叫上,两个人往外走,他忽然嘱咐道:“你也不要太操之过急,朝朝的脉象较弱,不要让她太劳累,知道吗?”
他是告诫这小子不要天天滚床单,就是铁打的身子也被他折腾坏了。
蓝翎羽这下子明白过来,脸上闹了个通红,回屋前想着朝朝不可能怀不上孩子,上一世都有了,他不可能这么没本事。
其实蓝翎羽迫切的想要个孩子,上一世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临死也没有个子嗣。
只是他又不想要李朝朝太累,那就一切随缘吧。
云锋前脚一走,就有人把此事告诉了倪氏。
只是紫苑现在的消息被蓝翎羽防得严严实实,也不知道李朝朝是用了什么手段,一点消息也传不出来,只有人守在院子外等他们出来才能见到人影。
倪氏心里不忿,不知道李朝朝是真病假病,还是已经怀上了?
她心中一阵焦急,借着出恭回到床上后,趴在蓝政锦身边诱哄道:“夫君,我刚才听人说忠义公来了,臣妾想着该不会……李氏真的怀上您的孙子了吧?”
蓝政锦瞪大了眼坐起来,“也不看看她是什么身份也配有蓝家的骨肉!必须尽快把羽儿的婚事定下来。”
“可是就怕羽儿不同意呢!”倪氏给他捏肩膀,“你也瞧见了羽儿对李氏宝贝得跟个什么似的。”
“不同意也不行,决不能让那个女人专宠独大,”蓝政锦哼道,“不管那女的怀没怀上,此事都不能拖下去,既然靖王世子给咱们保媒,现在朝中形势紧张,决不能得罪了他们,若闹不好就出了大差错。”
他们已经和靖王是一条船上的了。
倪氏笑道:“既然如此,妾身明日就去官媒那走一趟,把事情定下来,到时候羽儿就是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心里想着明日还是找人去紫苑探探虚实,如果李朝朝真的怀孕了,她也好做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