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小皇"叔" 作者:乱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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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小皇"叔" 作者:乱鸦- 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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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势。

秦燕归的心思似乎并不在那棋盘之上,那棋局如何,也再不是他所关心的事,他也并不在意自己在最后一子的失误,起身,拂袖,他看也未再看那棋盘一眼,只蓦然地闭上了眼睛,那一瞬间,眼底有无奈,有疲倦,也有……一丝极致的嘲弄。

他好像对这个结局早有所料,又好似真的是在他意料之外,这反应太复杂了,复杂得,连就在他面前,近在咫尺的寒衣,都未必能猜得透……

“圣旨到!”

好像是为了符合寒衣的那一句话所言不假,一声长鸣,是自宫里来宣旨的公公来了,随从的,还有御前金刀侍卫,手捧着调控四十万兵力的虎符,与一身建帝亲自赐下的,全新的铠甲战袍。

这高雅如谪仙一般的宣王秦燕归啊,谁都知道他在十四岁那年便震惊世人的生死一战才为他搏来了这个王爵与母妃的册封圣旨,然则他太过优雅了,优雅到……人们已经忘了,这个淡漠从容有如谪仙一般的宣王,其实是个手段多么狠辣,多么令敌人闻风丧胆的人物,人们忘了,即便是拼命四郎的沧四爷,又是为了什么,才会死心塌地地追随着宣王,唯宣王马首是瞻呢?

宣王领兵四十万,剿灭周郡区区十二万叛军,杀无赦,斩立决,持秦无邪首级回朝……呵,真是让人惊喜啊。

正文 118 他的迟疑
118两人对峙

无邪坐在一幅庞大的山河地图面前,周郡位处的地势,乃山中平原,南方多丘陵,周郡所占据的地形地势,却是难得的养兵屯兵之地,但眼下看来,整座郡城却是三面暴露于对方的视野之中,并无攻守的优势。那山河图之上立满了红黑两色的旗子,红旗聚集之处,正是象征着如今周郡所拥有的兵力的状况,黑棋逼近,与红旗对峙,数目是周郡所拥有的兵力的三倍有余。
“朝廷派来的兵马?”无邪的反应很镇定,口中说出这话时,颇有揶揄讽刺之意:“领兵之人……”
“是秦燕归。”卫狄的回答言简意赅。
“哦……宣王。”无邪笑了,却又没有再继续多说下去。
这屋子之中,唯有卫狄与周伯勇两大无邪的心腹大将尚未退去,卫狄的性子自是不必说,那周伯勇却是个心直口快的粗莽大汉,昔日无邪来此,他二话不说便奉上虎符归顺,他看上去,虽是年过半百有余,但论个性之爽快与热血,丝毫不亚于秦沧那般的年轻人。
此刻卫狄的神情凝重也是无可厚非,周郡三面环敌,已经受困三天了,那秦燕归所率领的燕北军的数目,是他们所拥有的所有兵力的三倍之多,即便城中粮草充足,长久地受困下去,也总有弹尽粮绝的一天,就算开城门迎战,周郡虽适合养兵屯兵,可这十来万的人马,恐怕并非燕北军那等战功赫赫且曾是秦燕归亲自带出的大军的对手。
“他***,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什么道理!”周伯勇看着那山河图上展示出来的两军局势,就不禁两眼冒火,那燕北军已经将他们围了三天了,他们早就做好破釜成舟,背水一战的觉悟,可偏偏人家只将你围困着,也不挑衅你,也不朝你动手,两军对峙,他们周郡的兵马就是再有骨气,这么耗下去,面对着宣王秦燕归亲自率领的四十万燕北军,都要毛骨悚然了,这他***压根不是打战,简直是在故意吓唬他们!
他二人,一人神情凝重,一人两眼冒火,反观无邪,她的反应却平静得有些出乎人意料之外了,这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却能有这样的好胆识,这也是当日他周伯勇在见到无邪之时,为何会做出这样惊人决定的原因了。
无邪神情平静,微微含笑,坐在椅子上,那双漆黑的眼睛,也只是静静地扫过了这局势一眼,仍旧略带了稚气的面庞上,从容淡定,就是周伯勇都要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还是不进攻?”无邪的口气有些漫不经心,对于眼前这局势,她有些意外,却又更像是早有所料那般,弥漫起笑意的嘴角边,也缓缓地勾勒出一抹嘲讽来。
周伯勇身形壮硕,虎背熊腰,双目嶒亮,瞪得圆圆的:“他奶奶个熊!他们燕北军悠悠闲闲地在咱们家门口札了营,咱们的弟兄却跟龟孙子一样躲在城中不敢出去,真他娘的窝囊!”
秦燕归围了她那么多日,却没有丝毫动作,这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可那人是秦燕归,比起质疑他,人们更情愿将他当作神邸一样膜拜,他的每一项决策,竟能让人毫无条件地服从,甚至连作为他敌人的他们,都不敢轻易忽视他的每一个举动,总是绷紧了神经,揣测着他的每一个决定。
他动了,他们觉得危险,他只是围困着他们又并不动他们,又令他们觉得更危险。
无邪扬唇一笑,若有所思,像是说给周伯勇与卫狄听的,又像只是纯粹的自言自语:“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那个她从小到大便仰视追逐的男子啊,无邪闭上眼睛,脑海中便浮现出她幼年时,那道大雪纷飞之中,牵着她的小手,缓步走在她前方的高大背影,他总是衣冠胜雪,她还记得,她看他时,总是得仰起头来,就像叩拜神佛一般虔诚地仰视他,那时的他,走在她的视野里,衣袂翻飞,形容高雅,他庇护着她长大,分明离得她很近,却又遥不可及。
她又想到了,他曾那样居高临下,冷漠地看着她,对她说过的,此生永不相见,若是再见,又会是怎样一番情景呢,他到底,想做什么呢……
无邪自问,与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她从未看懂过她,一如今日,她还是不知,堂堂宣王,领着那道“杀无赦,提叛军人头”的圣旨,他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见她呢?莫不是,他就连与她动手,都是不屑的,困而不发,是等着她亲自出城,一如当年总是仰望着他的她一样,站在他面前,向他低头?
“卫狄,你领兵四万,从后方出城,攻俞城。”无邪站起身,看向卫狄的目光,微微含笑:“一切小心。”
那俞城,乃南方如今仅有的几座城池之中,唯一不肯归降无邪的,无邪对它似乎性质缺缺,但要拿下它,也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无邪下令,他本不该多言,可眼下周郡正被四十万大军包围着,对方随时可能会有异动,无邪在这节骨眼上,却要拨给卫狄四万人马去攻那无关紧要的俞城,如此一来,城中便只剩下不足八万人马,岂不是要将自己往死路上逼?
知卫狄心中所想,无邪笑了笑:“你莫担忧我,我如此安排,自有打算。只是于这节骨眼上,我又令你去俞城,着实冒险,但愿你不会怨我。”
既然无邪都这么说了,卫狄自然不会在这等决定之上忤逆无邪的意思,他那双赤红的眼瞳,定定地凝视着无邪,良久,这才郑重地点了点头,退了一步:“我很快便会回来,你别冒险。”
还真是护短呢……无邪无奈地摇了摇头,卫狄将她保护得太好了,她这叛军之首,实在是有些没有成就感呢……
卫狄走后,那周伯勇实在按耐不住了,一方面,他也质疑无邪在这节骨眼上调走四万人马去攻那无关紧要的俞城,一方面,他私心里却是对无邪充满期待的,总觉得这小子看着懒散稚气,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想必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呢:“那我们怎么办?”
无邪看了周伯勇一眼,站起身,似笑非笑:“你且整顿兵马,听我命令便是。”
周伯勇在无邪这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没辙,他虽然好奇无邪心里打的到底是什么算盘,可人家不说,他又有什么办法?只好乖乖听命便是了。
周伯勇领命告退了,这屋子之中,便只留下了无邪一人,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又在那山河图前站了许久,一言不发,神情高深莫测,直至那一帘之隔的里屋传来了低低的咳嗽声,无邪才猛然回神,抬步,朝那里屋走去。
那一帘之隔,却是浓浓的药香,无邪一进入,便见到那只有十七八岁的少年的容颜的男子,正伏在桌沿剧烈咳嗽着,他似乎并不大想惊动她,因此这咳嗽声,是被刻意压低在喉咙里的,他的身形消瘦,便是那一身衣衫,也如披在一副骨架上一般,襟口衣袂,显得空荡荡的,那一头长发,也随之披散了下来,遮住了他的大半容颜,无邪见状,忙推了那她近日才令人制出的木制轮椅,推至他身后,扶着他坐下。
此刻的晏无极,形容憔悴,即便是站着,也是勉力撑扶在桌沿才没能让自己跌倒,无邪上前扶他,他也只好由着她去,让她将他扶着坐了下来。
“可好些了?”
晏无极的面色苍白,可纵是如此,他的神情依旧温柔,他闭着眼睛,消瘦憔悴的清俊容颜之上,毫无血色,那发白的嘴唇,却一如既往地轻轻弯起,是温柔慈悲的微笑:“我又吓着你了……”
晏无极在说这句话时,有些自责,有些慌乱无措,他总是为自己这副模样时常吓到无邪而愧疚,他本是想着不惊动她的,可近来,他的身子总是不大听自己的使唤……
无邪摇了摇头,随即又想到他是个瞎子,看不见,便开口道:“是我无能,总是治不好你。你别担心,待我寻来更好的大夫,定能医好你的身子。”
她虽承了卫狄和轩辕珏的情,保住了晏无极的一条命,可惜日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加之他的身子本就不好,能有如今这状况,已是不易了……
晏无极那等再世诸葛一般的人物,又岂会不知自己的身子是副什么状况?可他似乎并不大想让无邪伤心,便扬起嘴角,这张少年的面孔上,露出的是这世间再圣洁单纯的温柔笑意:“好。”
无邪也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便又道:“你莫不信我,纵使这天下没有那样好的大夫,可你知道,我有一至交好友,亦兄亦友,他能将我自鬼门关拉回来,自然也能医好你的身子。只是他为人洒脱,不受拘束,旁人难以寻到他罢了,我已命人去寻他下落,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晏无极笑了笑,那只苍白发凉的手,执起无邪的手,指尖搭在了她的腕上:“你如今已无内力,与寻常人无异,凡事三思,莫要冒险。”
无邪一愣,终是有些哭笑不得,到底是什么也瞒不过晏无极:“我会小心。我既是决定了,便是有万全的把握,你别担心。”
晏无极好像知道无邪心中的郁闷,便温和一笑:“无邪,你忘了,我肉眼虽盲,心目却要比常人灵敏些。你也无需瞒我,我并不会阻拦你,只是……万事小心。燕归他……”
他久久未有动作,恐怕也是自己心中有所犹豫与牵挂罢了,他那等铁石心肠的人,这世间唯一的不忍,恐怕也惟有对她吧。
顿了顿,晏无极到底没有再说下去,他面有倦色,大概是坐得太久了,说得太多了,又有些乏了吧:“罢了,也没什么,你既做了决定的事,我也不好多言,小心便是。”
……
除却每日去探望晏无极一番之外,无邪似乎的确没有太大的动作,卫狄已领着四万人马离城一日一夜,周伯勇听了无邪的命令,令城中将士整顿完毕,可却仍旧没有得到无邪的任何命令,这让周伯勇有些坐不住了,一脸纳闷:“这他娘的得耗到什么时候啊?男人打战,怎么跟婆婆妈妈的臭婆娘们学起来了。”
对于周伯勇的心直口快,无邪似乎早已习惯,也不在意,她站在城墙之上,负手而立,双眸微眯,静静地望着那将他们围困住的四十万燕北军,不禁笑了:“是啊,这样下去,好像不大好……”
一天都没听见无邪说话,乍一听她这么说,周伯勇愣了一下,可看无邪的神情,那样的讳莫如深,周伯勇不禁有些心虚了,他一年过半百的大男人,在无邪面前,竟然有些像小孩起来:“嘿嘿嘿,俺老周说笑的,这么耗着,挺好挺好……”
开玩笑,他们总共只那么十几万人马,她还在这时候拨了卫狄四万人马,就这周郡里的虾兵蟹将,出去和人四十万燕北军作对,这不是以卵击石排队送死嘛?
无邪的反应却不像在说笑:“我和宣王,总是该有个了断的。走吧,随我率军出城。两军相对了这么多日,总该碰碰面了……”
无邪说着,便任由下人为她披上战甲与披风,转身往下走,只留下周伯勇一人,目瞪口呆,怀疑是自己听错了,忙追着无邪而去,罢了罢了,打就打,都到这一份上了,送死也要送得英勇悲壮一些,宁可死得威武,也比当个窝囊废强!
号角奏响,战鼓擂动,谁也不曾想到,落差如此之大的两军对峙,最后率先发出挑衅的,竟然会是无邪。
那燕北军,显然也没有把这看上去不过区区几万人的阵势放在眼里,即便对手挑衅,但没有宣王的命令,他们仍然不肯轻举妄动,只那么不屑地看着无邪与她的大军,大概就等着宣王的一声令下,便可令叛军全军覆没。
无邪就在大军前方,她身后是周伯勇,无邪的座下,是那匹令所有爱马之人看了,都要惊叹不已的神驹追月。不知自何时起,这心高气傲的追月,竟已是待无邪十分温顺,可如今这在任何人面前都是眼高于顶,唯独在无邪面前,才肯听话的追月,此时此刻,竟然无端端有些暴躁了起来,它的脚下不断踱步着,两只耳朵也竖了起来,鼻子里呼哧呼哧喷着气,模样十分不安与兴奋,看得离无邪最近的周伯勇简直是胆战心惊,生怕两军还没打,无邪就先被自己的战马给摔死了。
身下的追月开始反常,无邪眼中却并无太大的意外之色,她的嘴角微微抬起,伸手摸了摸追月脖子上的鬃毛,像是与老朋友话家常一般,口气无奈:“追月,你看,我早就说过了,我与他再见时,必是彼此对峙为敌的时候,如今,可是令你为难了?你到底……是他送给我的啊,会偏袒他一些,也是情有可原……”
似乎听出了无邪口吻中的无奈之意,暴躁不安的追月,终于有些安静下来了,大概是不忍心让无邪伤了心。
无邪笑了,抬眸看向那遥远却又近在咫尺的熟悉的身影,她好像极少见到他这副模样,一身的银色铠甲,墨发束起,高高地坐在马背之上,与他平日相比,仿佛换了一个人一般,唯独那张淡漠的俊容,依旧是她所熟悉的,高高在上,不可攀附的宣王秦燕归。
此刻他正驾马站在大军前,深邃的星眸,幽不见底,不起一丝波澜地朝她淡淡地扫了过来,他清俊的眉间微皱,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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