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莫小白的声音清流仍旧没有动作，将视线转到莫小白身上，清流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出一股悲伤的感觉，他究竟怎么了？
“这里有你想要的答案”似是发现清流的疑惑，莫小白将手中的羽灵朝清流递的更近。
清流看着触手可及的东西，终于鼓足勇气抬手握在自己手中，这羽灵本就是他炼造的，他没有必要恐惧不是吗？
掌心传来一阵阵湿意，清流低头去看却发现那跪坐在地上的女子满脸泪水，而他手上的湿意便来自她，“你和我究竟有什么关系？”清流不知为何心口一痛倏地开口问出声，可开口后他又后悔了，他怎么可以向一个妖孽问这些东西，妖孽说的话能有几分真。
“你可以自己打开来看”见清流终于接过羽灵，莫小白眼泪流的更凶。
低头看着手中的羽灵，清流脸上带着疑惑与纠结，这羽灵中究竟装着什么？
莫小白见清流动作缓慢也没有催促，这么长的时间她都等了，何必在意眼前这几分钟，她能隐约感觉到他的不安，可是，她的不安又由谁来抚慰呢？
压下心中的不安，清流一只手托着羽灵，另一只手则抚在羽灵周围试着打开它，看着那原本封闭的羽灵在自己的手掌中渐渐露出一角，连清流自己也未曾发现那不经意颤抖的双手。
白色的点点光芒不断从羽灵露出的一角涌出，清流看着那白点光芒断断续续进入自己的体内，而充斥而来的记忆令他的身子有些发抖，眼角传来温润的湿意，清流看着跪坐在自己身前的人几乎呜咽出声。
那一天，他从昆仑山讲道回来路过思浮山，在那里，他发现一只有趣的草儿，他将她带回九重天，赐她名小绿，收她为徒，从那后，他和她相依为命，他再不是那个只知修行孤家寡人的清流上仙。
生活变得从未有过的精彩，修行似乎也变得比以往不知有意思多少，他原以为这般幸福的生活下去会是他和她的结局，可是……有些事情无法预测。
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的龌龊心思，他借着匡扶正义消灭魔界‘正大光明’忘却了她，他原以为在他背负所有的不幸后她可以得到幸福，可是他还是错了。
他究竟做了些什么啊，想到自己曾亲手将碧青剑刺进她的胸口，想到自己曾亲口义正言辞喊着她妖孽，清流只感觉自己的整颗心被狠狠揪住，那痛苦的感觉让他连呼吸都是痛的。
双腿发软，清流一个没注意竟是整个人滑坐在地上，就这样两人坐在地上面对面。
莫小白看着这般模样的清流嘴角露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她知道他醒来了，她在等一个解释，一个可以让她不再恨他的解释。
“小绿”清流张了张嘴巴喊道，他的声音还有些干涩，可能是受伤还未痊愈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底悲痛难以清晰说话的原因，总之这声音在莫小白听来全然不是以往常听见的那种温润之感。
“你都想起来了？”莫小白并没有应他，只是看着他干干的问出这句话。
“恩”清流微微点头，“都想起来了”清流说这话的时候鼻音很重，脑袋缓缓低下避开莫小白的视线。
她就这样看着他，无奈中带着痛恨又带着欢喜，那般复杂的目光灼伤他的整颗心。
“你没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吗？”见清流这副‘鸵鸟’的模样，莫小白苦涩一笑开口问道。
事情发展成现今这般模样，他已经恢复了记忆，却连个解释也不给她吗？
“我……”清流张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能说什么呢？说他喜欢她，说他爱上了她，说他想和她厮守终生，不……他不能说，缓缓摇了摇脑袋，清流满脸痛色，“我不知要说些什么”
“不知要说些什么？那便由我来问你好了！”莫小白微微一笑努力压下心底的难受，他和她之间竟是到了这般陌生的地步吗？
清流没有应声，似是默认莫小白的提议，莫小白见他这般抬手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道：“这羽灵中装着的是你对我的记忆？”
见莫小白哭的伤心，清流抬手刚想为她擦去，却见莫小白轻轻撇头避开了他的触碰，心中难受压抑，清流低低应声道：“恩”
“你自己装进去的？”见清流承认，莫小白急忙追问道，她多希望他的回答是别人强迫他所为，可是，见他醒来这般模样她便知道不可能，可她心底还存在一丝侥幸不是，不然她也不会这般急着问出口。
“恩”清流声音低低的，见她难过，他比她还要难过。恨我吧，比起你的厌恶，我宁愿你恨着我。
虽然莫小白心底做好准备，可听他亲口承认，整一颗心几乎好似破碎般让人揪着发痛。
“呜呜……”莫小白双手紧紧捂着嘴巴不让自己痛哭出声，可那鼻尖仍传来压抑的捂住哭泣。
“小绿……不要为我哭泣，我是个混蛋，彻彻底底的混蛋。”双臂伸展开来，清流倏地将莫小白抱进怀中，一双眼睛瞪着周围的黑色发红，他是混蛋，他怎么可以这么伤害她，他宁愿替她抗下所有的悲痛，只求她一生幸福就好。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趴在熟悉的怀抱中，莫小白哭的更凶，双手紧紧揪着清流胸前的衣衫，莫小白不停追问着。
鼻尖倒吸了下，清流清了清嗓音努力镇定道：“我以前告诉过你，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找到原因不是吗？”
莫小白不愿意相信清流这番解释，在他怀中不断摇着脑袋，莫小白声音满是祈求，“求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原因吧，至少让我有个死心的理由。
小绿……不要在追问这些了，我不可以告诉你原因。
见莫小白不愿放弃继续追问，清流虽难过却依旧心中坚定，只见他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冷声道：“你若想知道我也可以告诉你”缓缓将怀中的人推开，清流直直站起身子。
低头俯视了地上的人一眼，清流倏地又将视线转到石室门口方向，“你在昆仑山害我差点丢了条命，我自那之后便厌烦了你，每每见到你，我心烦到难以静心修行，所以我求旨将你嫁给冥王，好让快些离开清流宫，离我远些我便可好好修行，这回答你满意吗？”
莫小白抬头瞪着一双眼睛写满不信，“你这话在清流宫已说过一次，你将圣旨给我时说我扰了你修行，要把我嫁到冥界，如今，你说你烦我烦到一想起便心烦的地步，所以才选择丢掉与我有关的所有记忆，可是……世人敬仰的清流上仙竟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吗？我不相信。”
“由不得你信不信”清流拂去莫小白拽在他衣袖手继续开口，“你惹人的烦本事你自是知道，不然龙纨神君他们也不会一百年了，见到你的时候还是会嫌你烦，如今，我也受不了，我也觉得你烦了，不行吗？你还要我说什么？”
莫小白看着空空的手掌眼角的湿意更盛，“你厌烦了我，每每想起便心烦难以静心修行，所以你丢掉了所有关于我的记忆，可是……”莫小白倏地站起身子，一双眼睛狠狠盯着清流，“你做的错事总是要承担责任，念在你曾照顾我一百年，你对我的伤害我可以不计较，但是你杀了喵喵，我不能放过你。”
双手凝聚那几乎微弱为零的法力，莫小白不顾鼻尖淡弱的呼吸一双眼睛写满痛色，杀了他吧，等救了喵喵替他还了罪孽，她便选择自杀也是好的，这世上再没有什么可以留恋，只求下一世她在不要遇见他才好。
“哈哈”想到这里，莫小白昂首苦笑，怎么忘了呢？她这种人根本就没有来世，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来生是否还能遇见他。
清流听莫小白笑的绝望，忍住抱住她的冲动，见她双手的动作，清流自是看出她的意图却是没有准备逃避，这样也好，等他死了，一切便都结束了，什么天界安危，万物幸福，大道为民，所有的一切再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想到他以后在没有机会见她，他的心总会阵阵发痛，她是他唯一的不舍，他去了后，还有谁会照顾好她，她现在整日和那些妖魔为伍能保护好自己吗？
“你可有什么遗言？”看着手中微弱的白光，莫小白冷冷开口，清流现在只是没有法力的凡人之躯，她现在虽法力薄弱，可是，杀他绰绰有余。
作者有话要说：敢不敢给个评论？～～～～
第一百四十四章
“你可有什么遗言？”看着手中微弱的白光，莫小白冷冷开口，清流现在只是没有法力的凡人之躯，她现在虽法力薄弱，可是，杀他绰绰有余。
收起脸上的悲伤，清流对着莫小白微微一笑：“你与妖魔为伍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这世间邪总不能胜正，你还是快些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好。”
鼻尖冷哼一声，莫小白略带嘲讽道：“果然是世人敬仰的清流上仙，这般危急时刻还不忘劝人向正，可是……”
莫小白顿了顿继续冷声道：“可是你忘了我是为何会走到这一步吗？既然这世间的正道容不下我，我便只能沦入你口中的邪道，其实邪道也没你想的那般可怕，不如这样可好？”
莫小白妖媚一笑，双手在空中无聊的滑动起来，而此时那掌心中的莹莹光点没有一点消散的现象，“不如你随我入了这邪道，我可以考虑放你一命。”
清流无奈一笑摇摇头，“谢谢魔尊好意，清流一心向善自是不会与邪魔为伍。”
莫小白动作一滞，他喊她魔尊？避开着清流的方向深呼吸一口气，莫小白裂开嘴巴嘲笑道：“既然清流上仙去意已决，那本尊就成全你。”
莫小白说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倏地变得冰冷，是啊，往事如风早已消退不见，而现在摆在眼前的一切才是事实，她是魔界的魔尊，他是天界的清流上仙，他们注定是此消彼长的关系。
——*——
锁灵塔中阴风袭袭，潜渊追着莫小白急急跑来，只刚踏进塔中便看着离妖一脸笑意迎面而来。
“见过潜渊大人”离妖微微弯腰行礼，可从那一脸傲慢的表情却看不到丝毫的敬畏之意。
潜渊见她这般也懒得理会她，脚下步子加快走过离妖身边。
“潜渊大人是在找魔尊吗？”看着潜渊急匆匆的身影，离妖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问道。
“她在哪？”一个旋身回到离妖面前，潜渊双眼写满威胁，双手更是有些蠢蠢欲动，那意思很明确，离妖若是敢说一句不得他心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给她一个‘适当’惩罚。
那个莫小白究竟是谁？竟能让潜渊这般慌忙无措？压下心中的不解，离妖收起脸上的傲慢道：“魔尊现在锁灵塔二层渺凡的房间，至于他们在做些什么事情，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离妖这话故意说的很模糊，见潜渊脸上升起怒容，心底藏着一抹得意，渺凡，潜渊的怒气估计够你受的吧。
“我知道了”双手紧握隐藏在衣袖中，潜渊的脸上几近有些扭曲起来，又是渺凡，你都已经堕入了轮回，为何还要这般阴魂不散。
“天界的王母不在这锁灵塔，你且带人去寻找。”压制怒气，潜渊冷冷开口，转身便朝锁灵塔二层的方向走去。
“是”拱手应声，离妖看着匆匆离去的身影嘴角笑意越浓，渺凡与潜渊，你们鹬蚌相争，那得利的便是我咯，一想到自己最恨的两个人能有悲惨的下场，离妖便感觉心情愉悦。
——*——
“既然清流上仙去意已决，那本尊就成全你。”耳边传来莫小白的声音，潜渊脚下的步子一顿，清流上仙，这名字好熟悉，对了，清流好像是她现在名义上的师父，联想到离妖口中的渺凡，潜渊心中恼怒加后悔，原来那日来思浮山的清流便是渺凡的转世，他竟眼睁睁看着他带走她。
“嘭……”抬手捶在身旁的石壁上，潜渊整张脸满是痛恨，自己打的如意算盘竟是一步走错满盘皆输，这一世他还是输在了先机上。
不过，他还有机会不是吗？现在占着先机的是他。想到这，潜渊原本有些变形的脸恢复往日的笑颜，只是那笑却没有任何的温热之感。
“谁？”听见石室外传来嘭的一声，莫小白忙转头大声呵斥问道。
“我”潜渊迅速应声，轻抬脚走进一旁的石室。
莫小白听是潜渊的声音有些诧异，他怎么会来这里，想到是自己在清流宫的时候抛开他独自跑开，莫小白有些自责，也许，潜渊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还算真心待她的人，而她呢？
她不在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绿，现实告诉她没有人有责任要对你好，而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善待那些对她好的人，“潜渊，对不起”莫小白低着脑袋不敢看向来人。
“你又没有做错事，为何道歉？”潜渊微微一笑走到莫小白面前，双眼打量着眼前的‘渺凡’，见他还以往那般一身白衣，面容美艳，潜渊脸上的笑意更深。
伸手在莫小白头上轻抚几下后，潜渊很是熟练的将莫小白揽进自己的怀中，“怎么把自己弄的这般狼狈？”见莫小白呼吸微弱，潜渊有些责备开口，可那话说出口潜渊才发现这话中的宠溺比责备还要味道浓厚。
“没事”莫小白轻轻应声，本就双腿发软现在有潜渊依靠，她干脆便借机靠在潜渊身上免得自己再次滑落跌倒到地上。
清流站在一旁忍住呼吸，小绿身旁的男子是谁？他为何与小绿关系看起来这般融洽？而方才那男子将小绿揽进怀中的一幕令他胸口刺痛，那是他以前常做的动作才是。
想起莫小白方才喊他潜渊，清流张了张嘴巴不知该如何开口，他竟对这个叫做潜渊的男子一无所知，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人的法力修行极为深厚，先不说他现在修行全废，即便是他修行最盛时也一定不会是他的对手。
似是感觉到清流的心思，潜渊微微撇头对着清流的方向明媚一笑，那微笑除了挑衅还包含很多其他莫名的东西，有小孩子偷吃到糖的得意，也有一丝丝的炫耀之意。
“小绿……光天化日与男子这般搂抱成何体统团？你一百年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双手背在身后绞在一起，清流看着眼前的男女冷声开口，那声音除听起来是愤怒，可是仔细听听便可发现里面浓重的醋味。
“清流上仙莫不是忘了？”莫小白浅浅一笑，“我们妖魔邪道可从不在意你口中所说的那些礼义廉耻，没有这些东西的束缚，我的日子过的何其自在逍遥。”
莫小白嘴上虽这般说，可身子却是微微离潜渊远了些，只是黑暗中，清流看着的那两人仍是紧密靠在一起的样子，潜渊看出莫小白的动作，心中一痛双手用力将她朝自己的怀中又揽近了几分。
似是感觉道潜渊的生气，莫小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