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余光瞥见妖娆面色一怔,心中暗忖:妖娆,你当日为了他那样狠毒无耻的待我,我这样说,你是否心中也要嫉恨的要死?
沧奚蓝眸深邃,看着我微笑开来:“桃花姑娘,最擅长弹奏什么曲子,本王洗耳恭听。”
我一怔,沧奚此刻的眼神,竟让我不解了起来?我忙垂眸,依着方才心中所想:“多谢殿下,桃花自小喜欢歌谣,虽无美丽的歌喉,却很想为殿下弹唱最喜欢的曲子。”
“桃花姑娘,要弹奏什么曲子?”妖娆适时浅笑的看我,似乎与沧奚很是伉俪情深的模样,她那娇媚的眼瞳却在阳光下折射起了水晶般的光芒。
我等着你问哪,妖娆!“回王妃,奴婢的曲子名为《桃花谣》,王妃可有听闻?”
我说完,却发现沧奚那样深邃的在看我,他湛蓝的眼眸似乎比白云上方的苍穹还有无边!我也看到了妖娆那样的怔愕,我强让自己不去管他们的莫名情绪,当下定了定心神,指尖撩动,轻轻吟唱,眸光微转……
这是我第一次把音乐拿来做恶,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一首歌曲可以有这样的妙用!?
我指尖流露的琴音必然是动听的,我不住的吟唱这一首《桃花谣》,曲子中有着那么多的‘桃花’!妖娆,你可听清了吗?你可有恼恨,可有将我大卸八块的心?
曲落,琴音依然缭绕,我恭敬站起身,对沧奚和妖娆道:“奴婢献丑了。”
沧奚定定的看我,直到妖娆清喉娇转道:“殿下,桃花姑娘的曲子真是不错呢!”
沧奚方回神,但听他那一句怔怔的声音道:“桃花美桃花艳,开在那三月间……心上香梦中缘,千万里剪不断?”
妖娆似乎也被沧奚这低喃的一句,怔愕住了!她的目光从沧奚身上转过来,看着我幽深难测,却又难掩冷意。
沧奚这样直接的重复,连我也是一愣,但听沧奚莞尔的道:“桃花姑娘,后面那一句是什么词?”
我忙垂目,不知道他怎么会留意歌词?我唱这首歌,纯粹是为了让妖娆心里难受的罢了!我忙道:“回殿下,后面一句是‘迎风迎雨向太阳,盛开了一年一年。’”
“一年又一年……”沧奚淡笑着,慢慢收回停留在身上的目光,看向了妖娆:“王妃,南音国的曲子果真动听至极,却是草原上难得听闻的了。”
妖娆此刻早已没了异常神情和恨意,那么娇美道:“殿下应当赞扬桃花姑娘琴艺出众,这曲子确实别致呢?妾身也是不曾听过的,今日有幸听到,还要感谢桃花姑娘献艺。”
沧奚复又看我,我垂眸道:“殿下和王妃过奖了,奴婢不敢当。”
心下却是想着,原来她的演戏能力不是一般的强啊!不过也是,能够瞒过冥无戈,能够端坐西岑王妃,能够全身而退,能够迷得花吟团团转,她岂能是一般人?是我小看她了!
“桃花姑娘过谦了,姑娘如此盛意,实在让殿下和本宫感激不敬,”妖娆笑的温婉,转而对沧奚道:“殿下,咱们快要回西岑国了,否则要好好感激桃花姑娘才是呢!”
沧奚看着妖娆的贤淑,微笑着:“王妃有什么好的提议?”
妖娆侧首娇嗔道:“妾身随殿下匆匆来得南音国,到今日,也没什么好的礼物可赠送了!不如这样吧,昨日太后赏赐咱们的绿荔糕,不如赐给桃花姑娘?”
我一怔,绿荔糕?妖娆真是大手笔啊,传闻这绿荔是三年开花,三年结果的水果,一株只有三颗,南音国也不过三株而已!我初次听闻这种水果时,就想起现世的挂绿荔枝,却不知是不是类似的水果了,反正现世的挂绿荔枝曾被称为“世界上最贵的水果”而载入吉尼斯记录呢!
绿荔制作成糕点,更是难得的很,却原来淳太后赏赐给了沧奚?如此难得名贵的糕点,想来太后也是为了表示对西方大国的重视,才割爱赏赐的吧?妖娆,你可是为了在沧奚面前展示你的贤淑和胸襟?可真是难为你这样善妒的女人了!
沧奚剑眉微扬,对妖娆微笑道:“王妃的提议不错!听说这绿荔对活洛经血的效用很好!就赠给桃花姑娘吧!只是委屈了王妃,无法尝到这稀世美食。”
妖娆笑的那么娇柔道:“太后是赐给殿下的,殿下疼爱妾身,妾身已经心满意足了!桃花姑娘是客,更是黯冥宫的人,自然要好好感激人家才是。”
妖娆笑看着我,对身后的丫鬟道:“言儿,去我房里将绿荔糕拿出来。”
“王妃,绿荔糕太过名贵,锁匙在您身上呢!”言儿恭敬道。
妖娆似乎有那么一丝想起了,点头道:“殿下,都怪妾身太宝贝了,容妾身亲自去取来吧。”
沧奚微笑着点头,妖娆聘婷翩跹的携着言儿朝内庭走去,临走前还对我甚是客气的说:“桃花姑娘,稍坐片刻。”
我真真是被她的演技给震住了,直到她远去了,我才对上沧奚的蓝眸,福身忙道:“如此名贵,奴婢承受不起……”
“桃花……”
我一怔,豁然抬眸,发现沧奚的蓝色眼眸越加深邃,却见他很快收敛了这令人恍惚的眼神,浅笑道:“你的曲子很美,让本王想起了很多事情。”
辰引用了《桃花谣》谭晶版。
正文 第二百63 用我的容貌 换你的代价
我心中一紧,福身略慌道:“奴婢……”
沧奚扶住我的手臂,轻道:“你的脚扭伤,不要行礼了!”
我抽回手,退开一步:“奴婢为殿下弹奏只是奉命而为,万万不能受如此重礼的!”
“千万里剪不断……盛开了一年一年,如今看来,果真是桃花的习性!过了三月,她便远离了……”沧奚忽然轻幽道。
“奴婢多谢殿下赞美,这曲子是奴婢小时候听闻的,”我为何感觉他话里有话?我忙转移道:“听闻,殿下明日便要回西岑国了,可是真的吗?”
沧奚的蓝眸流光溢彩,凝视着我:“是的,桃花……可喜欢西岑吗?”
我心中愕然加剧,身旁的雨露只是静默垂首,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注意,反正我是听得心惊了!硬着头皮道:“奴婢未曾去过西岑,想来那是个很美……很特别的地方,一定与南音国不同。”
我不敢看沧奚的蓝眸,只听他静默了一会儿,浅笑道:“是啊,西岑和南音国是不同的,那里有一望无际的草原,那里有如仙境般的蓝湖,那里有叫‘长江七号’的狮子……”
我心中一紧,为什么?沧奚,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我害怕惊慌起来,难道他真的感觉到了吗?
脑海里浮现他当日要出征时的一幕幕,‘真的要我取名字……那不如,就叫长江七号吧!’犹记得沧奚当日蓝眸闪亮,‘长江七号?为何是七号?’
我心中悠远了起来,忙意识到此刻的处境,豁然回神却对上沧奚的蓝眸,我复又垂目,掩饰心中的不安:“那想来是个极美的地方了!”
“桃花……”沧奚蓝眸深邃不已,那样隐忍的看我,我一时不知所措了起来,却听他那么苦涩轻喃道:“……为何她要离开我,离开草原?”
我心如响鼓敲击,颤道:“殿下?”
沧奚若有所思,沉静的看了一眼身后琴几旁的雨露,自嘲一笑:“桃花姑娘,是哪里人氏?”
我心里忙镇定下来:“奴婢雷国人,因为国亡家破,流落到北真国,后遇到尊主,才辗转来到了南音国。”我不知不觉竟然动用了当日龙浪对冥无戈的说辞?
沧奚定定的看着我,让我心里颤动,却又无可奈何……但见那婀娜翩翩的身影再度出现在中庭,她那样温婉动人道:“殿下。”
沧奚回眸看她:“王妃,回来了。”
妖娆明眸柔顺似水,对沧奚点了点头,对身后的婢女道:“言儿,快将这一匣绿荔糕赠送给桃花姑娘。”
言儿应声称是,我看着这精美的食盒,无法推却道:“奴婢多谢殿下和王妃赏赐。”
。
“夫人,您说什么?”天蓝带起笑意道。
我装作很不经意道:“也没什么,我小时候很喜欢采集花露,见这初见宫里有很多美丽的花,我听人说有些花儿也是有毒的……天蓝,有没有验证毒物的东西?”
天蓝一愣,随即又笑开了:“这很简单,用银针就可以了。”
我心下一喜,妹妹啊,我当然听说过银针试毒了!装作惊奇道:“真的吗?哪里有银针?”
“夫人忘了?奴婢谙熟医术,自然有银针的了,夫人现下便要吗?”
我点了点头:“既然有,就先给我吧,没得到时要用了,又要你去拿。”
“好,夫人等一会儿,奴婢即刻去取。”天蓝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我见天蓝走远,才慢慢静下心来,回首看向梳妆台上的那个精美食盒,绿荔糕吗?除了名贵稀有,妖娆,它还有什么呢?
我沉思的看着它,直到天蓝将一卷银针包放到我手中……
遣退了天蓝,我关上寝宫门扉,深深吸了口气,打开了那食盒,里面的绿荔糕如此精美,如此晶莹剔透,简直是一块块稀世绿玉,而不是供人食用的糕点了!
难怪妖娆如此宝贝了!我将银针一枚枚插入这美丽精美的绿荔糕,静待银针变黑……
却是一阵惊愕,银针依然银白!我这一刻有着失落,真的,我心中竟然是失落的?她没下毒!清晨雨霏和芍药的对话映入我脑海,‘妹妹,她赏赐你胭脂时,可有人见到?’
‘就她身边的丫鬟言儿……’
‘这就是了!妖娆郡主早就算计好了,你就算是说出天去……她只要一口否认,你有什么法子说是她给的胭脂,她害得你?’
是我太蠢了,妖娆怎会如此名目张胆的下毒与我呢!这一点连雨霏都比我明白!可见,我这人也是笨得很!
如今看来,妖娆此番割爱赠绿荔糕,纯粹是讨好沧奚的心了?我想让她难受,却让她趁机利用了!沧奚怕是更难知悉她的阴暗了吧?
明日他们就要启程回西岑国了!我该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她这样回去?就算不能很快的让妖娆得到报应,也要让沧奚看到她的狠毒一面,她怎么可以如此优雅的离开?我轻咬下唇,唯有不甘心和恨意……
我刚刚踏出寝宫,天蓝迎了上来:“夫人,尊主快回来了,您去何处?”
我吓了一跳,心中忐忑着:“……他要回来了?”
天蓝泛起笑意:“是呢,尊主清晨离开时说要回来和您一起用晚膳的,奴婢都已经让人在备了,夫人若走远了,尊主回来定然担忧您。”
他说要和我一起吃晚饭啊?我心中竟泛起幸福的感觉:“他什么时候回来?”
“怕是半个时辰左右吧。”天蓝浅笑道。
我目光触及天蓝身后的夕阳,心中却又一沉,强扯出一抹笑意:“芙韵公主那边,我还没说过,我现在过去说一声,马上回来。”
天蓝点头道:“嗯,那夫人快去快回,待回了公主,今后就不要再去了,奴婢再去看看饭菜备好了没?”
天蓝说完依然是笑意盈盈的走开去,我看着她窈窕的背影,心中泛起复杂的情绪,冥无戈,我这样做,你可会嫌我心机太绝?我很想报仇,可是三年前的事了……我找不到证据!妖娆曾经,是否也是你的恋人?
断肠崖上,你将那些人渣都杀了,可是妖娆,她才是我噩梦的初始!她是南音国的郡主,西岑国的王妃,如今更是死无对证,花吟远在北真国,他更不可能供出她!既然如此,我就要用自己的方式,让这个陷我于深渊的女人不好过……
。
此刻,我忍受着面颊上的痛痒,是否我太狠了?搽抹那胭脂,‘效果’还真是明显呢!
我伏在梳妆台上,看着铜镜中越加明显和可怜的脸,本就不是什么美人,这样一来就更加悲惨了,早上在人家脸上发生的惨剧,没想到到了傍晚也变成了我的悲剧!还好我没有全部抹上,不然准是个大‘猪头’!
天色渐黑,我紧咬下唇,在时间流逝中一遍遍告诉自己:南宫妖娆,我一定让你连本带利的还!
终于,听到天蓝的声音在寝宫外响起,我心中一阵紧张,他终是回来了?他终是要见到我此刻的模样……
随着天蓝手中的碗碟‘哐当’一声跌落在桌上,随即是她在冥无戈身后惊呼的声音:“夫人,你怎么……”
他凤目如一汪深潭的看着我的脸,绝代的容颜那么的无法置信!
我瞥开目光,原本想好的说辞,竟一下子无言了,心却真的酸涩了起来,眼泪已经落了下来!竟是满腹的委屈和心酸?
我双臂一紧,被他困入怀中,他那样深深地看着我,墨瞳幽深地映着我的泪容,温柔颤抖地捧起着我的脸,声音那样幽冷道:“告诉我,谁做的?”
我咬紧了下唇,不敢看他不舍心疼的夜眸,冥无戈将我紧紧的拥入怀中,下颔抵着我的青丝:“疼吗?让天蓝看一下……”
“不要,不要……”我慌忙摇头,紧紧埋在他怀里,他更加柔情的拥住我,天蓝在几步开外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好,先不看……谁做的?”冥无戈再一次柔声问我,似是怕吓到我?
我心里那么疼,那么涩,原来他真的是不在意我容貌的!我此刻的脸,过敏得到处是红癍一片,他眼里却只有无止尽的心疼和不舍,连对我说话的语气都疼惜不已!而没有丝毫的厌恶?我不禁恍惚起来,他不是有洁癖吗?不是对事物都是追求无瑕的吗?
我禁不住哽咽道:“我如今这样,你为何不讨厌我?”
他将我搂的更紧了,那样沉醉疼惜道:“你真是个傻瓜……”
良久,他冷道:“天蓝,夫人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天蓝忙道:“回尊主,夫人清晨便被芙蓉宫的宫人传唤,到得傍晚才回来,方才夫人去芙蓉宫之前还好好的……”
“是芙韵做的?”冥无戈声音冷冽起来。
我听着天蓝的回禀,在他怀中沉溺良久,终是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和温存,眼眸低垂却是慢慢清明起来:“不是公主……”
冥无戈温柔抬起我的脸,万般不舍的看我,我不敢这样被他注视,忙转过身,不敢让他直视我这充满‘悲剧’的脸庞!双手绞握在前,背对着他,闭目道:“公主听闻西岑殿下要回国了,让我去天丰宫为殿下弹奏曲子,我便去了……”
我定了定心,强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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