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魔白不死连看也不看胸口的伤口和奔涌而出的鲜血,厉叫着鬼影般跟进,灵蛇剑一抹虹气凌空射到。
银莲叟腰际欲断,见剑刃斜到,吼一声:“好狠!”拗肩扭体,倏滑几步,手中竹仗再次后击。
碧光寒影,暴射回旋,恍若日芒月晕,处处是犀利诡异的死气!
来去又是数十招,两人已成一双血体,各自伤口不下十处却仍然咬牙猛斗。蓦地,白魔脸上腾起一片红潮,手中灵蛇剑数颤,怒矢般飞刺对方左肩,碧绿杖一斜迎到。就在剑杖相撞的一瞬间,灵蛇剑宛如一根银绳软软地缠绞住碧绿杖,猛地一抽。银莲叟不防此招,只觉手中一轻,兵器已射回天空。一急之下,断叱一声,双掌十二成功力推出——灵蛇剑就在此刻又挟着鬼泣般的尖啸横削而到……
七袋长老蛇行者巨吼—声,向剑体扑来。这边玉面书生右手一挥,三片黑光朝蛇行者如影随形般跟到。
“啊!”数声惨叫。
人影分处,胜负立判。地上落着一对巨掌,鲜血染红了每一寸皮肉,看去宛如一堆模糊血肉。这是银莲叟的手掌。是被灵蛇剑削断的,令人毛发悚然地齐腕而截。银莲叟退在二丈外,直瞪瞪地望着断腕,象是发了呆一般。
活魔白不死似乎更惨,他恰好倒在兰霜夫人的脚边,胸膛下塌,胸骨全碎,口中大口大口地吐出血浆。敌手手掌虽断,但是劈出的掌力依然实实在在地击在他的胸口。他完了,内腑全然破碎,此刻只在垂亡之时。他的双眼还睁得很大,一眼不眨地望着心上人,象有许多话要说又说不出。
蛇行者的掌力稍后一点推开了灵蛇剑。灵蛇剑被震得飞入半空。然后他情急之中忘了防备,被一枚铁扇骨刺中左臂。不幸的是,玉面书生的扇骨恰好是淬有剧毒的暗器。他脸色铁青地跌坐在地上,企图功运周天*出毒气。
可是来不及了。白不死的死大大刺激了兰霜夫人,只听她雌吼一声“杀!”张开的衣裙宛如一道巨大无比的魅光罩向对手。
杀!怪面兽嚎叫着冲入丐帮人群,咔嚓一声已扭断了一人的脖子。杀!五袋长老苦蟾乞立即反击,腰畔拔出—根虬须纠结象老树根一样的拐,舞得呼呼直响和怪面兽斗在一起。可惜实力相差太大了。一边是断腕的银莲叟,中毒的蛇行者和苦斗的苦蟾者,余下的都是二三流角色。而另一边除了兰霜夫人外,还有冰良臣、玉面书生、怪面兽、百媚生、兰雯雯和兰叹。这一场拼斗似乎胜负已定了。
只一个招面兰霜夫人就掌劈了银莲叟。
只轻轻一指,玉面书生已杀了蛇行者!
只十几趟来回,百媚生和兰叹已将各要饭花子杀得一个不剩!
血流成河,尸体如山。
苦蟾乞心知完了,斗志顿减,狂叫一声,眼角进出血水,一拐劈向怪面兽。怪面兽斜跃避开。苦蟾乞身形倏掠而起,凌空一边将怪拐飞射兰霜夫人,一边穿过粉墙,顿时逃得芜影无踪。
兰霜夫人一袖扇落怪拐,一脚将之踏入方砖地中。刚想跃身追击,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煞刀客没有啦!”
众人齐回头,一个个目瞪口呆。被制了软穴的燕无心真的消失了,象气、象雾一般消失了。冰良臣匆匆赶到厅内,仔仔细细观察了一堆麻袋许久许久,才指着麻袋中的一片水迹叹道:“煞刀客死了!”
“煞刀客死了?人呢?”
“被定时化骨丹化了。”
兰霜夫人美脸顿变,恨恨地说:“万窍这只老狐狸!”
正 文 第11…20章
第十一章血色魔宫
传说西施的耳朵生得较小,便请匠人制作了一副碧玉耳环。她戴上耳环后,沉重的玉石拉长了耳轮,弥补了她耳小的缺陷。王昭君脚生得较大,于是请裁缝裁制了很长很长的裙子,长裙垂地,袅娜多姿,谁也见不到她那双大脚了。汉末的貂婵天香国色,光彩照人,但她身上却有一股难闻的异味,令人烦恼。她命丫环从花园之中采集了许多鲜花,制成香料拭擦周身,顿时体溢清雅芬芳,更使人迷恋了。“回头一笑百媚生”酌杨贵妃,曾使“六宫粉黛无颜色”。可是令人遗憾的是杨玉环步履沉重,鞋声咯咯使人生厌。她想出了一个好主意,在身上佩戴许多金铃、玉器,姗姗行来金玉相撞,叮叮当当,别有一番风韵。刺耳的步履声便也由此消失在悦耳动听的佩铃声中了。
人总不是十全十美的,关健在于怎样用巧思妙想来化丑为美。这里想介绍的一位美人,既没有西施的小耳、昭君的大脚,也无貂婵的异味、贵妃的沉履,似乎是天生的十全十美。
她婀娜多姿的体态简直无法用词汇形容,多一分嫌胖,少一分便瘦,长一寸嫌高,短一寸便矮。月芽似的细眉穗下,明眸中晃动着如梦似幻的光芒。长着梦一般眼睛的女人能不迷死男人?加上挺直的琼鼻,又薄又弯红嘟嘟的小嘴,真是美艳中又添妩媚。不过如此美貌的女人也有缺点,这缺点就是她洁白似玉的脸上没有表情。没有笑、没有怒、没有愁、没有恨,什么也没有,就象一张白色的纸。其实稍稍内行之辈便能看出,这一缺点是人为的,也就是说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是由她自己造成的。
她戴着薄如蝉翼的人皮假面具。
你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胴体大胆地裸露着的部分的真实,也能明显地感觉到薄纱般的衣衫内耸动的乳峰。可是你无论如何也看不到她的喜怒哀乐。不使自己的容貌暴露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见不得人!为什么见不得人?诸君不访猜猜。
此刻这位美人正斜倚在挂满流苏的软椅上,目光落在窗外的一棵银杏树上。树上绿叶婆娑什么也没有呀?不,在她的眼里正有一场好戏在精彩地表演。
树叉中有片厚厚的蛛网,网中央蹲着一只肚子很大的黑色母蜘蛛。一只灰黄、细小的雄蜘蛛小心翼翼地爬近网心,似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末日,却又万分无奈。因此脚步是那么沉重、缓慢。终于,它爬到了母蜘蛛的前面,缩成一团,一动不动了。黑色的母蜘蛛蓦地张开大口,一口将雄蜘蛛吞了下去,圆圆的肚子一阵蠕动,随即屁股上飞起一根很细的丝来沾在蜘蛛网上。它脚爪一松,肥大的躯体就这么悬挂在空间,荡来荡去。是为了消化食物而体育锻炼吧。它吃了自己的老公还得意浑身轻松……
美人纤指轻弹着软椅的木把。象是在得意,又象是赞赏。这时,门帘一动,一个体形健硕的半百老者偷偷地溜进房来,挨近软椅,耸肩缩头地站在一边,轻声说:“殿主,老奴来了。”
被称为殿主的美人缓缓回过头来,淡淡地望了一眼弓腰曲背、一副奴才相的老者,冷冷地说:“你来啦?”
“来了,老奴来了。”
“来了就快把衣服脱了!”
“是,是。”
老者很快将金色的绸袍脱了,又继续脱去内衫、内裤,倾刻便精赤条条,全身裸露。他强健的肌肉布满全身,同时布满全身的还有数不清的疤痕,新伤老疤重重叠叠构成一幅十分怪异的图案,令人毛骨悚然的图案。老者手抚伤疤,喉咙里发出一种极其难听的呻吟,鼻息愈发粗重,浑身抖个不住。
美人探臂从锦缎软椅边抓起一条金鞭,鞭梢在半空中划了个漂亮的圆弧,刷地落在裸身老者背上。老者一个踉跄,背上顿显一条血痕。随即鞭子雨点般落下,老者嘴中怪嚎连连,痛得在地上翻来滚去。鞭子象长蛇一般,在美人玉腕的挥洒下,呼啸急落,一鞭接一鞭,一鞭重一鞭。老者胸膛、双肩、背脊、大腿上条条血痕炸裂,血如泉涌……
一看见血,美人双眸中似梦如幻的光彩化着四射的光焰,嘴角阵阵抽搐,玉藕般的手臂挥舞得更加激烈。
鲜血在飞进,欲望在燃烧!
哀号和狂笑,虐待和被虐待!
越演越烈,足足半个时辰才趋于平静。一个懒懒地仰躺在软椅中娇喘咻咻,一个卧伏在平地上浑身血淋淋。
“够了吗?”美人在问。
“多谢殿主恩赐。”老者在回答。
谁也无法理解他们的—问-—答表达了什么,其实正常人是很难理解非正常人的所作所为的,刚才的一幕正是如此。
老者不顾浑身大口小嘴般的伤口,缓缓移动着身子,许久才爬到美人的脚边。—条狗似地依在主人的脚下喃喃起来:“殿主交代下的几件事,老奴已一一办妥。第一,崆峒已在我等手中,紫竹上人已服下‘四更伤’,对神雕令言听计从。少林武当元气大伤,峨眉尼姑们在金山华严寺中被歼半数,掌门人月伤师太性命垂危。金陵白氏家族已斩草除根,一片焦土。
丐帮帮主银莲叟与昆仑掌门活魔白不死力拼而死。七袋长老蛇行者也被玉面书生击毙,丐邦从此再也无能号称天下第一邦,并且短时间内很难恢复元气。第二,已将九华、岷江、天山、北方冷血堡、风雷堡、伏虎堡、邪神堡四大堡和四川唐氏掌门引来江南。各派各路,均不日可以到达,一场更惨烈的活剧即将开演。第三,煞刀客燕无心已成众矢之的,他到哪里,哪里便尽染血色。只是……”
“只是什么,快说!”
“是是!只是其人落入机关楼主手中后,虽被兰霜夫人劫走,但万窍老匹夫还是在其人身上动了手脚。在兰霜别墅大战丐邦时,燕无心被定时化血丹害了。”
闻言,美人脸色一片铁青,贝齿咬得格格直响,随手一挥,“啪”地一声,老者脸上顿显五条血痕。
“煞刀客居然为别人所算,要你何用!”
冷冷一句,吓得老者面如土色,嗑头如鸡儿啄米:“殿主息怒,殿主息怒。”
她玉足一抬,一脚踢去,老者身子象皮球般飞撞出数丈,重重地摔在地上。老者连哼都不敢哼一声,重新急急爬到美人脚边,昂首说:“殿主请听老奴道来。这煞刀客决没有死,试想万窍这老匹夫何等狡猾,怎能心甘情愿地将煞刀客交于兰霜贱人。定然是巧制人皮面具,将他人易容成燕无心其人,再放上定时化骨丹,到时来个死无对证,他便可以悠悠闲闲享用煞刀客的秘密了。所以老奴断定煞刀客没有死。”
“哦,凭万窍这两个字,倒确实应该有如此布置。不过,万一事情不如你说的呢?”
“老奴已派人前去查探。”
“总之我之用决不可被他人用,宁可灭之不失之。”
“老奴知道。老奴已派专人去擒捉燕无心了。他的失踪也许更能使武林各派之间互相猜疑,明争暗斗定会更激烈。”
“我看不如放风出去,让大家知道万窍杀了燕无心,墨玉残刀的秘密定然落在万窍手中,让众人先找万窍斗一斗再说。”
美人话出,目光中呈现一片杀机。老者顿时连声说“是。”
美人又问:“我要的九转纯阳丸如何了?”
老者忙答:“各药齐备,正在香山秘密制作,大约半年后即可制成。到时……”
“住口!。美人大声喝斥着。
她的确是位十全十美的佳丽,尽管戴着面具,但仍然使人感觉到她的脸庞的妖艳。不过她有一个比小耳、大脚、异味、沉履更可怕的缺陷,那就是她的心理。花儿容貌豺狼心。**者可怕,女人**更可怕。如果她算是十全十美的美人,那么世上还有谁可称之“丑”、“称之“恶”呢。
“叮呤呤”,悬在南墙边的一串银铃发出阵阵脆响,老者望望晃动的银铃又望望仰躺在软椅上的美妇人不敢作声。美妇似乎没有听到铃声,目光凝视着对面立柱上挂着的一串串风干的焦黄色的东西。若细细一辨你会大吃一惊,这串串不知名东西居然是人的耳朵——是经过特殊处理的不会腐烂的人的耳朵。这些耳朵有大有小,有肥有瘦,一只只穿绳而过,挂在立柱上,成了十分别致的室内装饰品。
“才一百零九对,连今天送来的都算上,才一百零九对人耳,进展太慢太慢。这其中除了凌云剑客,风化老人、诗痴、笛痴四个老匹夫的耳朵有点意思外,其余全是泛泛之辈。凑满一万对武林高手的耳朵,你究竟要多少时间!”美妇的话声越发冷淡。
老者额际已渗出珠大的冷汗,颤声道:“老奴一定加倍努力,三月之内定将武林各大门派掌门人的双耳取来献于殿主。”
美妇轻轻挥袖说:“去吧!下次再来不凑满百对,便将自己的耳朵一同割下。”
“是,是。”老者唯唯诺诺地应着,弓身退出。
老者刚在侧门隐去,美妇伸手在软椅木把上随便一按,咔嚓嚓一阵震响,整道西墙轰然落下,露出了墙对方的另一种景象——一道透明的物体外是一间不大的行刑室,室中央是喷着赤红火焰的炭盆,盆中搁满烧红的铁夹、铁钎、铁锤、铁钉,大盆两旁是两根碗口粗细的刑柱,均是生铁铸就。刑柱上正绑着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居然是机关楼的少主千技公子祝弓,女的赫然是冷血堡堡主冷半目的掌上千金,江湖一朵花冷紫烟。
千技公子衣衫尽除,全身涂满了蜜糖之类的稠浆。他脚边放着一口木箱,木箱中正爬着一队队黑蚁。蚁类嗅至甜味,纷纷朝千技公子身上爬去。不多一刻,黑沉沉的一片已漫延到祝弓的肚脐。
江湖一朵花冷紫烟更惨,洁白的玉体上划满了一个个小十字,狭细的伤口一看便知是剑尖的产品,象纹身一样,大小统一的小十字刻遍了冷紫烟的上身下体,连脚面上也刻了。伤口还在渗出血水,远望就象一条条爬动的红色蚯蚓。
千技公子和江湖一朵花怎么会落在美妇手中,并且遭到如此惨烈的下场?这些疑问谁都无法解释。该问他们自己,可惜他们都昏迷着,一动不动,犹如死了一般。
任何人看了如此情景,都会惨不忍睹。可是这位美妇双目之中流露出一种满足的笑意。
天啊,世上真有这样的女人?
十全十美的女人是没有的,这一点千准万确。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雕。雕之背,不知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
“改得好,一个雕字道出了贤弟凌云之志。逐浪志,岂在玉莲之池。贤弟学博武精,文武之翼左右抚云,长空万里之日定然不远了。”
“哈哈,叶兄真乃小弟知音。这次于走火入魔之境中九死一生,不但功夫没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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