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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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茂侯门 作者:繁朵- 第2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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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卓昭节想来,卓芳华那么刚烈的性情,阮致看着温和那也是能够顶住阮家、温家两族压力也要维护对妻子的承诺宁过继不纳妾的人,即使没见过的表姐阮云端性情懦弱到了白子华那地步,但这大姑姑和大姑父哪一个是好惹的主儿?还是在阮家!

赫氏啐道:“那会人人都说她是鬼迷了心窍了!不然怎么会连这么不知廉耻的事情也做了出来?也亏得她赶上了大伯母那样的嫡母,念着大伯母的面子,上上下下帮着把这事情压了下来,但大姑姑也和大伯母说了,往后大房的子女一律不许到阮家去,就连五娘都差点受了牵累。”她轻蔑的道,“这两个人作下来的孽还不只如今这样呢,事后大姑姑把阮家下人梳理了一遍,打死了好几个,又把一批人发卖到了剑南、安西等荒僻之地,你说这都是什么孽?也不知道这两个人这辈子能不能还清!”

卓昭节道:“那姜叙那边呢?我听说阮表姐是难产去的,是姜家还是?”

“是姜叙。”赫氏叹了口气,“在这件事情之前,阮表妹与姜叙还是很恩爱的,后来姜叙又被大姑父打得那么惨,姜家二老向来待阮表妹不错,他们亲自从河北赶到长安来给大姑姑、大姑父赔礼,又逼着姜叙拖着伤势给阮表妹认错,姜家老夫人还赶到大房羞辱了四娘、让大伯母把庶女看好了——这么着,阮表妹心软了,就没肯和离,原宥了姜叙,那之后呢,姜叙倒也变好了,反正一直到现在,阮表妹难产离世两年了,姜叙也一直没娶。”

赫氏说着说着就又冷笑了起来,“姜叙那是一时失足而后痛悔,他不娶多半是为了缅怀阮表妹,退一步说也是没有更合宜的闺秀,我看四娘倒是痴心妄想的以为为了她呢!这可能吗?”

卓昭节这些日子听多了阴谋,当下就问:“阮表姐生产是在阮家还是在姜家?”

“当然是在阮家。”赫氏听出她的意思,微微一笑,道,“女子生产何等大事,大姑姑怎么能放心阮表姐在婆家生产?必然是要亲自照拂的。”

以卓芳华和阮致的精明,对唯一的亲生爱女那自然是什么都要考虑进来,这么来看,阮云端难产而死,看来是当真命里注定了。

卓昭节心里叹了口气,这才明白过来游氏为什么这次这样大动干戈,非要迫着大夫人把卓绛娘打发不可——这种连嫡亲表妹的夫婿都打主意的堂姐,的的确确还是早点打发出门的放心。

虽然不至于每个男子都和姜叙那么蠢,但即使卓家的女婿不受卓绛娘的勾引,可卓绛娘这样的行径也足够把卓家的脸面都丢尽了,纵然不传出去,卓家的娘子私下里在丈夫跟前也足够丢脸的。

而且卓绛娘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算算辰光到现在也没几年,看她进进出出,说话做事,非但若无其事,如今却又要坑起了妹妹们,这堂姐的心思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歪得没边儿了。

怪道游氏一向就尊敬大夫人——上回在书房里听卓芳礼的话,应该是当初沈氏故意谋害梁氏所出的两个嫡子的子嗣,大夫人就这么中了招,以至于大房子嗣稀薄,而游氏也是大夫人汲取了教训后特意警告过,四房才能有今日这样的兴旺。

这样的恩情,等闲的事情游氏再没有不让着大夫人的,但卓绛娘这种……

卓昭节抿了抿嘴:“却不知道母亲去了能不能成。”

“必然能成的。”赫氏不屑的道,“四娘也就那么点儿脑子,不然当初又怎么做得出来去勾引姜叙这样的事情?再昏了头,也该想想那还是在阮家呢,在大姑姑的眼皮子底下去打大姑姑郎子的主意,不说品行了,单说脑子,这哪里是一般的愚蠢能够做得出来的?就是三岁小孩子偷块糖,也知道要想一想不能当着大人跟前下手!她能够闹到现在还不是仗着她是大伯母抚养长大的,大伯母疼她?”

说着赫氏声音一低,轻声道,“大伯母疼她也是因为大伯母只得大姐一个女儿,又自觉愧对了大伯,这才格外疼惜庶出的子女,咱们母亲有儿有女的又重规矩,当年这事情出来咱们母亲早在姜家老夫人上门前就要把四娘打发出门免得丢了卓家的脸了,后来大伯母病倒,咱们母亲更是看四娘不顺眼,我看这回四娘看似算计六娘,怕还是冲着七娘你来的,大约就是记恨当初母亲要她嫁出去吧,但这能怪母亲么?谁叫她自己做下来这样的事情?也亏得咱们家长辈都是宽容的,换个门风严谨些的人家,她这样的不沉了河也是这辈子都出不了家庙一步!”

“所以这会母亲过去才不理会她哭闹,惹急了母亲把她庚贴寻个人家一换,到了日子把人绑了送过去,再不容她进门,看她能怎么样!”

姑嫂两个正说着话儿,外头游氏去而复返,两人忙迎上去问起经过,果然游氏哼了一声道:“我给了四娘两个选择,要么三天之内把人家定下来,入秋之前就出门,要么就索性成全她想去做姑子,这辈子都给我死在观中不许踏出一步!”

【注】嗯,要前后对照的,提醒下,在“盛世风流在长安”卷第九章。 

第二百四十八章 绛娘出阁

游氏发了狠,大夫人自知是卓绛娘理亏,也不能十分的帮女儿说话,卓绛娘再闹事情也就是这样了,虽然之前她口口声声说要去做姑子,但事到临头却还是选择了嫁人——毕竟她是看出来了,游氏说了若选择出家就要她在观里守一辈子不许出门一步那是来真的。

之前卓玉娘挑夫婿尚且各种的不如意,换成嫁过一次又守了几年寡,年岁更长的卓绛娘,仓促之间就更选不了什么人家了,游氏又不许她嫁在近的地方,大夫人托的官媒领会了卓家急于把女儿嫁出去的意图,下了死力气的张罗,倒也不枉费游氏日夜的祈祷上苍,还真寻到了一个能嫁的,是一个岭南士子的堂兄,受长辈所托特意送堂弟进京赶考的——他自己是个秀才,再往上的乡试考了四五次都未过,如今也不抱这指望了,家境还算殷实,从前也娶过一回妻子,然而妻子亦是难产而去,倒是留了一个嫡子下来,如今那孩子已经有十岁,素来跟着祖父母,听说还是很伶俐的,这叫冯实的人年岁是二十九,比卓绛娘长几岁,谈吐容貌还过得去。

游氏本来就不喜欢卓绛娘,目的是把她打发得远远的,免得害了自己的女儿,只听了一个岭南、而且连乡试都没过,那么到长安也是偶然的,就忙不迭的帮着这冯实说话,大夫人有心再打听仔细些再许人,对于冯实已经有了元配嫡长子也有些迟疑,但游氏道:“这冯家在岭南大约也就算个富绅,咱们家虽然如今失了势,但也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敢骗的,何况四娘那么多心眼,她嫁了过去,冯家人不头疼就好了,还用着咱们担心她吗?”

大夫人看游氏这视卓绛娘如洪水猛兽的样子心里实在不好受,可游氏接着又缓和了语气哀求道:“好嫂子,我晓得你心软疼庶女,可关起门来我要说一句了,到底她也不是你亲生的!你说当年就算她一时糊涂了罢,若没有如今这回的事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不是那一直耿耿于怀的人!当年大嫂你为她操了多少心掉了多少眼泪赔了多少不是受了多少羞辱?她若是还是个人,知道心疼你,如今也不会旧病复发!可见这旁人生得究竟安不到自己身上来——你说若是换了大娘,她做不做得出来这事?即使一时犯了错,看你事后为她遭的罪,她为了你也不能不改了!”

游氏声音一低,“我的七娘够不懂事了,可这回给父亲请安的事情大嫂你也知道的?”

大夫人叹了口气,道:“七娘前日确实受苦了,难为她看着任性也这样的孝顺。”

“不是我说长辈的不是,本来么,做长辈的心绪不好,或者不太喜欢哪个孩子,说几句打几下也是理所当然,然而七娘打小得宠,我父亲母亲什么都紧着她,纵然有过也是好好儿的说,到了父亲跟前自然是任性的,她是被我父亲母亲宠坏了,年岁不大胆子大,我也不瞒嫂子,之前她在书房里是和父亲顶嘴来着,然而这回父亲一病,她在上房里跪了那么一晌午只为求了父亲宽恕——这可不是我叫她去的,全是她自己心疼她祖父,心甘情愿去跪的!”游氏目光沉沉,道,“这就是骨肉相连啊!即使这孩子不是在长安长大,究竟那是她的嫡亲祖父,凭她再怎么任性娇气,为了祖父心头顺些,这份委屈,她也甘之如饴!”

跟着她又落下泪来,“知安……十郎的事情大嫂也晓得的,七娘打小不在我身边,当初我确实没想过要亲自抚养十郎,但既然养都养了,汪氏也一向乖巧,我想小孩子总是无辜的,这些年来我是怎么养十郎的,大嫂你都看在眼里,不能和大嫂你养四娘、六娘那么仔细的比,但我也着实拿他当亲生的一般教养对待了,可你看,七娘回来才几日,他就折腾出那样的事情来!”

“这要说嫉妒,三郎、八郎、五娘哪一个不是我亲生骨肉?他们岂不是更该嫉妒吗?十郎他害七娘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七娘乃是我这个嫡母的亲生骨肉,我待他不薄,他当着我的面污蔑我的亲生女儿可想过我的心情?!”游氏擦着眼睛,难过的道,“就算三郎、八郎、五娘年长,不是那不懂事的时候了,十郎年纪小,但无忧和无忌年纪更小罢?七娘才回来的那些时候,赫氏一个劲儿的跟着她转为她忙,也没听无忧、无忌童言无忌的说嫉妒他们七姑的话儿!可见这人若是不通道理了,根本就不是你对他好就能够感化的,到底是谁生的向着谁!”

大夫人苦涩的笑了笑,道:“我知道四娘是错了……”

“大嫂你就是太疼她们,所以忘记了一件事情。”游氏几下擦好了眼睛,平静的道,“人谁无错?有错改之便好,要说错处,我再说小七娘,同辈的孩子里头再没有比她更不懂事更叫人头疼的了,可这孩子再懵懂,她晓得改,这回她肯主动去给她祖父长跪请罪就是一个——再说四娘,她当年做下那样的事情,四处替她赔礼打点压下事情的人是大嫂你,她自己可曾出来认过错悔恨过?不但没有,而且如今又嫉妒起了妹妹们!所以我才要求大嫂你快快打发了她出门——这么一个人在家里叫我怎么放心?即使女孩子们都出了阁,但往后难道不回娘家了吗?或者回了娘家都不敢把郎子带上?大嫂你知道我并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人,但凡四娘是真心改过,我也是她的四婶,自己家里小孩子行差踏错了就不容忍,这也不是做长辈的气度!可她……愿意改么?她想到过她再犯之后,大嫂你的处境么?”

大夫人默然片刻,萧索道:“我晓得了,那就冯家罢……四娘是个有主意的,我想她确实不必我多操心什么。”

大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听得一个字也不敢说——游氏这哪里只是逼着大夫人同意把卓绛娘嫁出去,这是故意在大夫人与卓绛娘之间划一刀呢,提卓昭节去给敏平侯请罪,用卓家孙辈里公认最任性娇气不懂事的小七娘来比卓绛娘,小七娘尚且晓得要心疼并不怎么疼惜她的祖父敏平侯,可卓绛娘被大夫人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却哪里有把大夫人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的尊敬孝顺呢?

被游氏提到这一点,由不得大夫人不心冷,虽然说大夫人不求卓绛娘舍生忘死的报答自己,可卓绛娘这么一个劲儿的算计着姐妹们,而且还净都是漏洞百出的计策,分明就是自己惹下事情来让大夫人去收场——大夫人体恤她年少守寡,看到姊妹们有过得好的难免嫉妒,总有糊涂的时候,可游氏这么一说,就成了卓绛娘并不只是嫉妒,更多的是没把抚养自己长大的嫡母当生母看,所以大夫人再怎么为她操心,她也不在乎。

就好像卓知安一样,他当着游氏的面向卓芳礼告嫡姐卓昭节的状,只想着自己的委屈和对嫡姐的嫉妒,全然不想嫡母在旁,而他的嫡姐乃是嫡母亲生骨肉且不得已的寄养在外十四年,至今方能归还家族,正如游氏所言,当时她听着自己视同己出的庶子口口声声污蔑着自己的嫡亲幼女时心上哪里不也是被捅着刀?

以庶子比庶女,卓知安与卓绛娘的行径一下子就相似了起来,这番话直入大夫人心里去,当年为了卓绛娘操的心伤的心,几乎是一下子就涌了出来,这世上,哪怕是亲生父母,即使不盼着子女回报,却也没人会愿意煞费苦心的为儿女,最后却还要在心上挨几刀,何况卓绛娘还不是大夫人生的,大夫人听着游氏强调的亲生子女与旁人所出的子女,不禁想到若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卓昭艳——确实那孩子不会犯这样的糊涂,可卓昭艳从小到大也不是没做错过事情,然而那时候自己为她伤心的一哭,卓昭艳可不就是心疼得再也不敢犯了吗?

母女连心——原来自己辛辛苦苦这些年,到底也只是嫡母。

大夫人虽然没有明说,看神色之间就已经透露出了伤心之色,按着大夫人的为人如今虽然不会对卓绛娘怎么样,但卓绛娘这一嫁到岭南,天高水远的,罅隙既生,还怕情份不淡下来吗?

这也难怪,卓绛娘不是大夫人亲生的,不怕凿不出罅隙来,卓昭节却是游氏的亲生爱女,游氏为了女儿,怎么也要断掉卓绛娘将来再回娘家的路,也是卓绛娘自己糊涂,在大房里大夫人肯忍她护她,四房凭什么会让着她?游氏和卓芳礼都是护短的人,既然做了逼迫卓绛娘出阁的事情,哪里还肯给她任何后路。

到底也不过是个庶女,又是卓绛娘有错在前,卓芳纯也不想为了她伤了自己与卓芳礼的兄弟情份,尤其之前敏平侯默认了自己病倒乃是被卓芳涯所气,卓芳纯对自己“误会”了胞弟一直感到愧疚,就更不会为了庶女出头了。

话说到这里,卓绛娘的前途也就定了。

大夫人究竟念及多年的情份,给她收拾了比正常侯门庶女出阁更丰厚的陪嫁,中间自然不乏大夫人自己私房的补贴。

为了给卓绛娘被婶母赶出家门圆场子,大夫人又让人散播话说是敏平侯如今病着,所以打算让孙女成婚也能够冲喜——这虽然是谁都看得出来的借口,但外头只道卓家看局势不好,打算把女孩子都先嫁出门去避祸,免得将来被娘家拖累,卓家现在都这个样子了,敏平侯病情未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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