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锻体已经到了精罡金锤炼的地步,防御能力极为强悍,在只能使用解脱境力量的情况下,沈迟的快攻根本就难以破防。
沈迟决定变招,将快攻变成速度慢,但威力更大的蓄力横斩,当然这慢也仅仅是和之前的极速相对应,真正的蓄力时间连一秒都不到。
可在高手对决中,这点时间已经可以改变战局,摩诃威在沈迟变招完成之前,已经做出应对,与刀锋接触的位置猛的释放出强烈的爆炸性气劲,不但将刀锋从身体上震开,还把沈迟的衣物炸的支离破碎,胸口更是出现零乱伤痕,摩诃威更借这反震之力,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后退时身体仍然不断释放气劲,将脚下的沙砾激起,化作沙尘烟雾来隔断沈迟的视线,以防他继续追击。
这也是摩诃威自创的武技,名叫“遍地开花”,从身体各处皆可释放气劲,既伤敌又自保,是他将狂破拳与千锤百锻体结合之后领悟到的防御性攻击技。
沈迟的招式固然精妙,但摩诃威却胜在应变上,这短暂的交锋,两人算是打成平手。
可是战斗还未完结,胜负依旧要分出来。
摩诃威朝弟弟使了个眼色,告诉他如果再遇到快攻,就用这招,两兄弟心意相通,摩诃能马上明白了哥哥的意思,看着沙尘中狼狈不堪的沈迟,咧嘴一笑。
不过沈迟却没有再用快攻来解决战斗的想法,刚才的接触,他已经察觉到虎贲兄弟的护体极为强悍,用快攻根本不能破防,反到会被他们那爆炸性的力量后发反制,还是拿出自己的长处,以绝强的攻击取胜。
刚刚来到刘穆身边,初战一定要给刘穆留下十分深刻的印象,让他看到自己拥有绝对值得培养的武学潜力,所以,在下一招,他要使用一直悄悄练习,却从未用过的神兵绝学,将这虎贲兄弟一击必杀。
沙尘渐渐散去,沈迟衣衫褴褛的站在那,紧握长刀,再次将力量灌入,这次灌注的时间长了很多,不单是刀锋,连刀身也发出银光,银光扩散,接近刀柄吞口位置的太阳时,那太阳突然迸发出金红色光芒,真如一轮红日那样耀眼。
刀柄上的龙头吞口在被金红光芒照射到的瞬间,似乎活了过来,猛的一口将红日吞下,迅即,狂龙吞日刀竟变成一条活生生的巨龙,盘旋缠绕在沈迟身上,发出阵阵啸天龙吟,之后又慢慢与沈迟融为一体,金红的光芒消失,重新化为长刀出现在沈迟手上,不过这刀再无任何装饰,和普通的钢刀没有区别。
“擎天斩!”
朝摩诃威与摩诃能所在的位置各划出一刀,平平无奇,甚至连元力波动都感觉不到,两刀划完,沈迟便身体委顿,整个人显的极为疲惫,将长刀杵在地上,单膝支地,那刀慢慢还原成狂龙吞日刀的模样,只是光泽大为黯淡,远不如初时看起来那么锋利。
没有任何异象,就是最大的异象,虎贲兄弟这些年一直征战沙场,早已练就了极强的战斗意识,看见沈迟挥刀的瞬间,完全是下意识的,将身体生生拔开几丈,落地之后又急忙使出弓身箭体,在沙滩四周疾闪,可无论他们如何闪避,那种无法言明的危机感始终不能摆脱。
“这是。。。。。。。气机锁定!不好!”
刘穆在旁观战,不单是用眼睛,更是一刻不停的用气机感知进行着监督,以防沈迟使出超过解脱境的力量。
他很容易便发现了这风平浪静下隐藏着的凶险,自狂龙吞日刀发生变化之后,沈迟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虽然还是解脱境的力量,却凭空多出危险的感觉。
等到那平淡无奇的两刀划出,刘穆才发现,沈迟的改变果然可怕,所有的力量极度凝练,没有丝毫的分散溢漏,并且拥有着气机锁定的能力,只要虎贲兄弟不逃出足够远的距离,便不能逃脱攻击,可惜虎贲兄弟虽有很强的战斗意识,却毕竟是第一次接触具备气机锁定能力的武技,只知在沙滩周围闪避,却不知道远遁。
第一百三十二章 空泛指点
刘穆丝毫不怀疑这两道凝练力量的破坏性,足可以轻易破开虎贲兄弟的防御,将他们一举击杀。
之所以让他们全力施为,只是想看到沈迟的战斗意识,和所修武学,也顺便检验一下虎贲兄弟这些年的修炼成功,并没想过一定要让他们分出输赢。
沈迟却误会了刘穆的本意,以为非赢不可,所以在一开始就使出自己得意的武技,可不想却被摩诃威后发反制,以至于面上挂不住,直接拿出最厉害的招式,甚至都不顾招式太强会对自己造成反噬。
刘穆想看到的武学路数没有展示出来,沈迟就已经失去再战之力,虎贲兄弟也陷入危险之中,见他如此好胜,让刘穆不禁有些失望,不过失望归失望,这场没达到目的的比试也只能提前结束。
跨入战局,使出力量转移,附近的天地元气顿时一片紊乱,打断了被锁定在虎贲兄弟身上的气机,两道凶猛的气劲被牵引着冲向刘穆。
刘穆不闪不避,将气劲吸入体内,转移至脚下沙滩。
震天轰响,以刘穆为中心,掀起数里方圆十丈的高的超级大沙爆。
沈迟和虎贲兄弟被强大冲击远远震开,根本不能收住重心,落地之后接连翻了好几个跟头。
三人之中,最惨的还是沈迟,他因为放出神兵绝学,表面上没有打破刘穆所说的只能使用解脱境力量的约定,其实已经将全部力量注入刀中,体内力量空空如也,身体正处在不设防状态,五脏六腑仿佛都因这冲击错位,胸闷头晕,躺在地上好久才缓缓站起。
刘穆自漫天沙尘冲走出,浑身上下似被无形之物遮蔽,不着一尘。
走到沈迟面前,没有指责,也没有呵斥,只是淡淡的说:“你觉得刚才的表现如何?”
“我可以逼的你为了救他们被迫出手,应该是我赢了吧!”沈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竟然还略带得意。
刘穆不置可否,接着问,“你觉得你赢了,那我问你,如果你面对的敌人不只两个,可你因为急噪冒进发出这一招,把气力耗尽,那时候该怎么办?”
沈迟愣了愣,替自己辩解,“如果是真正战斗,我当然不会那么卤莽,可这不是比试吗?”
“你既然知道是比试,那就应该记得,我告诉过你不能使用超过解脱境的力量,可你是怎么做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使用那招擎天斩时,向刀内灌注的是全身所有的元力,就已经破坏了比试的规则!不然,单凭解脱境的实力,能造成这么大范围的破坏?”刘穆一针见血的戳穿了沈迟的借口。
“战斗的太兴奋,所以我才。。。。。”沈迟还在给自己找借口。
“好了,别再找什么借口!”刘穆终于爆发了,“难道对你来说,和同伴较技,输赢就那么重要,难道你以为打赢了我就会高兴?我只是想通过你们的战斗,来了解你的修炼方向,希望从中加以改进,你却只知道打输打赢,如果你这种心态一直不加改变,不要说整个独孤家族,就连独孤无月你都没办法超越!”
“不要以为全天下人都亏欠你,不要象个刺猬把自己包的严严实实,不要把一切事情都看的那么功利,不管在什么时候,一个人心中只有自己,没有朋友,没有伙伴,是不可能成大事的!”
这是刘穆对沈迟的第二次当头棒喝。
沈迟的心理刘穆很清楚,因为童年时独孤家对母亲的不公对待,导致他一直心存怨恨,这怨恨越积越深,让他感觉全天下人都对他有所亏欠,谁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朋友,顶多是被他利用,没有了利用价值就会被他抛弃。
他象刺猬一样将自己层层保护,根本不顾忌会伤害到身边的人,哪怕这些人对他并无恶意,这也导致了他单纯的只为了赢,就会对虎贲兄弟痛下杀手。
如果不能将他的心态摆正,如果刘穆当真指点他提升修为,说不定那天就会因为什么原因,突然对刘穆背后下刀。
在这个问题没解决之前,刘穆不可能真心实意去帮助他,顶多敷衍一下,之后让他自生自灭,没办法成为可靠的朋友,那便是潜在的敌人,这就是刘穆的处世之道。
刘穆的话深深的触到沈迟内心深处的那根刺,终于沉默,不作任何辩解。
“休息一下,明天继续,如果再有这种情况出现,就请你立马走人!”该说的都已经说到,刘穆不想废话太多,转身回去千波镇,虎贲兄弟也随后跟上,只留下沈迟一人在那静静发呆。
海风吹拂,长发微微飘动。
双手慢慢攥紧,看着刘穆远去的背影,面色阴郁,“不就是生来命比我好些,有那么多关心你的人在身边,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你又知道我承受着怎样的痛苦!”
看着手边的狂龙吞日刀,沈迟的眼神不断变化,脸上阴郁渐渐化开,换成志在必得的冷笑,“不就是装么,反正已经有了第一次,还怕不能有第二次?”
提刀跟上刘穆,面色谦恭,还带着惭愧,似乎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
第二天,还是这个地方。
沈迟再次与虎贲兄弟对阵,气势削弱了许多,使用武技也有所收敛,但又没到放水示弱的地步,正好是刘穆要的那种较技状态。
表面上看,沈迟已经在转变心态,但刘穆自小奔波流离,后又进入皇宫大内,最擅长的便是勾心斗角,明眼识人,怎么会察觉不到沈迟的异样。
就象平静海面下暗藏的汹涌涡流,远比海面的暴风雨更加凶险,昨日的当头棒喝没有点醒他,反而让他将这心思隐藏起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刘穆一开始就没打算让沈迟本领提升去对付独孤家,现在这种情况,让他更不敢加以真正有用的指点,看着三人有来有往的对攻,刘穆分析着沈迟的武技特点,组织着等会要告诉他的大而宽泛的词句。
又斗了一会,刘穆已胸有成竹,让三人停下。
“我仔细观察了你的武技,绝大部分都是以力压人,威力随大,但速度却稍有不足,偶尔的几招快攻,又都是从独孤家的快剑上衍生出来的,速度很快,威力又不如人意。”
“我猜测,你是一方面想要抛弃在独孤家学到的东西,想研究出彻底压制独孤剑技的武学,刻意追求压倒性的力量;可另一方面,为了弥补速度上的不足,又借鉴了独孤剑技,但因为不希望继续使用独孤家的武技,在借鉴时,你只抽取提速的部分,对于攻击的那部分则全部舍弃,所以才没什么威力。”
沈迟十分惊讶,没想到这么短时间,刘穆就能从这武技中看出这么多东西,连自己的心态都揣摩的八九不离十,虽然惊讶,但面上却表现出信服的模样,“的确是这样,我当初自创武学,正是想克制独孤家的快剑,但有些时候又不得不借鉴一二,其中的漏洞我也清楚,但是没办法解决,因为我不想把武技重新归整到独孤家的路上,我要创造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具体的解决办法我还没想到,不过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刘穆身负无上武决,怎么会没想到解决办法,可他偏偏不会把办法告诉沈迟,给他一个思路,想的出来便罢,想不出来就只怪他资质愚钝,“你现在的攻击方式,要么极端的倾向于力,要么极端的倾向于速,如果能将二者中和,取中庸之道,应该能开辟一个新的修炼方向。”
第一百三十三章 出海
刘穆这话似乎说到了点上,单细一琢磨,又象什么都没说,沈迟不明就里,又怕刘穆说他资质愚钝,便不好再问,只能装作深有体会的样子点点头。
不懂装懂,这家伙还真喜欢装,还是继续观察他一段时间,若是能彻底改变,再真心指点他一些东西,“你好好体味一下我说的思路,应该很快就会有所收获,以后我想到什么,再告诉你!”
之后的一个多月。
沈迟一直和虎贲兄弟对练,刘穆也间或做出些隐晦的指点,让沈迟自己去想,但对虎贲兄弟,却是有什么问题直接就细节点出来,如此一来,他们的成长速度倒是远远超过了沈迟。
不过两方都有指点,也看不出厚此薄彼,沈迟只能怀疑是不是自己有什么东西还没吃透,继续钻研那些大而化之的指点,偶尔有机会,也想岳中骐他们请教,但刘穆早已经给他们打过招呼,往往是一问三不知,或者是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推搪。
另一边,船只的建造已经进入尾声,到第三遍桐油漆好,干燥,可以投放入海,才不过用去四十天时间,比王老伯预计的时间还早了几天。
因为急着赶路,刘穆谢绝了村民的挽留,决定当天起航。
碧蓝的海面上,宽阔厚实的崭新木船破浪疾行,威武的龙头,流畅的船身,与正常的船只不同的是,这船没有船桅,也没有船舵,更没有船桨。
船只航行的动力即不是风,也不是海流,却是船尾不断挥拳轰击的虎贲兄弟。
早在造船之前,刘穆就向王老伯说了这个改动,船桅、船舵和船桨通通不要,就要一个可以装人的大船。
他这么做自然有自己的考虑,不管从速度,还是安全性,由武者的劲力来推动都是上上之选,而且穿越暴雪之洋这么长的时间,总不能让虎贲兄弟和沈迟有机会歇着,白白浪费光阴,倒不如利用起来驱动船只前行。
沈迟坐在船尾,过一段时间便与虎贲兄弟互换。
岳中骐立在船头,观察着下方海流,时刻防备可能出现的危险。
空闻老僧如定,念着那些谁都听不懂的经文。
清音则在甲板上四处走动,看海中鱼儿游动,看天上海鸟飞翔。
刘穆则静静的盘坐在甲板上,将气机感知最大程度向外发散,一来是进行修炼,二来也是因为王老伯的提醒,小心防范那来历神秘的冰洋巨魔。
天空一片蔚蓝,时有浮云飘过,微风轻拂,阳光照在身上,酥酥麻麻,很是舒服,暂时风平浪静,没有什么危险的预兆。
如此行了半日,天色陡然黯淡,风势渐渐变大,海面掀起猛烈的波涛,一浪急过一浪,小山一样的木船在这巨浪之中,和一片小小的树叶没什么区别,随着波涛颠簸摇晃。
“你们三个,全都回船舱去,这里交给我了!”
关键时刻,刘穆还是亲自出手比较放心。
立于甲板之上,双足紧紧扣住船身,就如铁汁浇灌,任它如何颠簸,都纹丝不动,施展力量转移,制造出元力旋涡,继而扩张成越来越大的龙卷,整个船体位于龙卷的风眼,不受这暴虐力量的影响,同时也因龙卷的保护,阻挡了外来的疾风和巨浪,无风无险的徐徐前进。
“兄弟这一手当真厉害,不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