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琳瞪了他一眼,说道:“我才不要领你的情呢。既然失败了,我情愿一死。”
小牛咧嘴一笑,说道:“如果你想死的话,我也管不着。不过,你们二人要记住,不准跟别人提起见过我,更不准说魔刀在我的手里,不然就算追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亲自找你们算账的。”
胡琳头一歪,表示不理。刘玄德倒满口答应,他说道:“你放过我们,我们心里有数,如果再出去乱嚷嚷,那可真不是人了。我们知道好歹的。”
小牛说完这些话,仔细地看了一眼胡琳,便转身走了。
当他走出院子时,胡琳坐不住了,从后边追到门口,望着小牛的背影,一脸的呆相。
刘玄德不解其意,在旁边问道:“胡师妹,这可奇怪了,刚才你不是挺横的,怎么这么一会儿就要哭了呢。”
胡琳哼道:“多嘴,不要你管。”
刘玄德问道:“胡师妹,咱们现在怎么办?”
胡琳望着小牛远去的背影,面带悲伤,有气无力地说:“还能怎么办,打道回府,向掌门报信。不过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刘玄德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之后,二人谁都不说话了,都望着小牛,直到小牛的背影消失在路的拐弯处。
第四章 丢刀
踏出边关之后,眼前风景一变。在中原已是花红柳绿,满眼春色之际,这里还是冬天呢。风那么大,那么刺骨,都是小牛不曾见过的,他此时才明白什么叫塞外。
他偶尔遇到一个市集,便买了件兽皮制成的大衣穿上,这样身体暖和多了。一遇到有人烟的地方,他总要多喝点烈酒,这样可以御寒。
别看环境恶劣,小牛照样能遇上找麻烦的人,这使他明白了为什么古人经常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了。他身带魔刀,这是江湖上人人尽知的,因此,多少人都奔他而来。小牛毫不客气地将一批批野心勃勃又自不量力的家伙打跑,他心说:‘如果是冲虚透露魔刀下落,那他可真不是人。这不是借刀杀人嘛!这些傻哩巴叽的家伙迟早要了我的小命。幸好,已经离西域不远,如果幸运的话,很快就能见到牛丽华姐姐了。’
这天,他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市集,心情大好,天还挺亮呢,就赶紧住在一家不小的客栈里。这里的客栈,每个房间都是火炕,都用着炭盆,屋里暖洋洋的,虽然要价不少,在他看来也是值得的,他已经太久没有住过这样的好地方了。他心说:‘还是自己的本事不行呀,如果能像冲虚那样腾云驾雾的话,就不用受这长途跋涉之苦了。’他吃过饭,喝过酒,天一入黑,就倒在热炕上休息了。一闭上眼,就仿佛回到了中原,回到了崂山,回到了师娘、月琳、月影她们的身上,那种温柔的艳福不是言语能形容得出来的。
正昏昏欲睡之际,旁边突然传来严厉的斥骂声和鞭打声,一阵高似一阵,无休无止,吵得小牛脑袋都疼,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猛地蹦了起来。本想着一会儿就会平静的,哪知道越骂越凶,越打越厉害,这使他有种错觉,以为是跟官府衙门住邻居呢。
他忍无可忍之时,便穿好衣服,走出房门。来到走廊,循声找去,只见那房门外站了一群人,都小声嘀咕,不敢进去。
屋里那骂人的声音叫道:“赶紧给我滚得远远的,再嘀咕,姑奶奶连你们一块打。”这是好听又凶恶的女声,有几分熟悉。
小牛向别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旁边回答道:“好像是抓了一个小偷,就又打又骂起来,唉,还让不让人睡觉?”
“是谁在乱嚼舌头?”那女声突然接近,门一开,一个小姑娘立在跟前,皮裤皮袄,头上编了好多的辫子,手拎鞭子,手腕上戴着铃铛,手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响声。
此刻,她俏脸如霜,小嘴噘得老高,像要跟人玩命一样。这样子哪像一个姑娘呐,倒像是女土匪。
小牛一见到她,倒是一愣,他认出了这个姑娘,惊讶地问:“怎么会是你?”
小姑娘也看见小牛了,眨着大眼睛,用鞭子指着他,说道:“原来你小子跑到这里来了,我说怎么大家都找不到你呢。”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蛇王的侄女莫小蝉。
小牛往房里看了看,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好像在审犯人。”目光越过莫小蝉的肩膀,只见一个男子被绳子绑着,正鲜血淋漓地蜷在地上,不时呻吟。
莫小蝉回头指着那个可怜男子,说道:“这家伙是个小偷,竟然到我的房里来偷东西,正好被逮个正着。你说说,我能饶过他吗?”
小牛点点头,说道:“抓住小偷,是该教训一下。”说着话,对看热闹的人说道:“大家请回去睡觉吧,没有事了。”大家这才各自散了。
小牛往房里跨了一步,问道:“我可以进来吗?咱们可是正邪不两立呀。”
那贼磕了几个头,就往外走。莫小蝉突然说:“慢着,我还有话说呢。”
那贼回过头,战战兢兢地说:“姑奶奶还有什么吩咐?”
莫小蝉瞪着他,说道:“按照江湖规矩,你该留下点东西吧?”说着,将一把短刀扔了过去。
那贼拿刀在手,心一横,将一只耳朵割了下来,扔在地上。
莫小蝉咯咯地笑了,说道:“这样才对。你快点滚吧,免得一会儿我又改主意了。”
那贼行了一个礼,这才扔下刀,捂着鲜血淋淋的伤口,捡起断耳跑掉了。莫小蝉望着地上的血迹,两眼放光,蹲下身,用鼻子闻着,说道:“人血真是香呀,这是猪狗牛羊都比不上的。”说着话,还向血伸了伸舌头,仿佛饥渴一般。
这一幕落在小牛的眼里,说不出的反感。他觉得这个莫小蝉跟人不一样,跟自己是两路人。于是,他想回自己的房了。
小牛向莫小蝉打了个招呼,就转身走了。莫小蝉问道:“你怕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了你。”
小牛回头笑了笑,说道:“姑娘的手段太厉害了,我见了就心里发毛。再说了,你长得漂亮,跟你独处一室,我会管不住自己的。”
莫小蝉听了舒服,说道:“你知道我漂亮就行。喂,明天咱们一起赶路吧,也好有个伴。”
小牛咧嘴笑道:“那就看缘分了。”说着话,跟逃命一样返回自己的房间。一关好门,上了炕,小牛才感觉安全些。这四大魔女,目前能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就是这个莫小蝉了,其余的三个,跟他的关系好着呢。慕容美跟牛丽华是他的胯下之臣,而鬼灵跟自己好得像亲兄妹一样,只有莫小蝉跟自己是生人,看自己最不顺眼。她就像是一条毒蛇,要是被咬上一口,会抱恨终生的。这样的姑娘,还是离远点较好。
因此,次日一早,吃过饭后,小牛招呼都不打,打算算过账之后,就悄悄地走人。哪知道,店老板说早有人给算过了。小牛纳闷了,在这么个鬼地方,谁会这么好心给我结账呢?正要问是谁结的,身后有人说话了:“怎么样,我还算够意思吧?”
回头一看,正是英姿飒爽的莫小蝉。
小牛很意外,说道:“莫姑娘,你太客气了吧。我怎么能占你的便宜呢。”
莫小蝉冷冷一笑,提醒道:“你小子可不要乱说,我可从来没叫你占便宜的。”
小牛说道:“那我还你钱吧。”
莫小蝉微怒,说道:“我看你婆婆妈妈的,哪像个男人。少废话,上路了。”说着转身就走。
小牛只好听话,随后跟了上去。上路之后,二人并肩走着,小牛就问道:“咱们是一条路吗?”
莫小蝉问道:“你上哪里呀?”
小牛想了想,说道:“我去天山,你呢?”
莫小蝉一笑,说道:“巧了,我的目标也是天山。还别说,咱们还真是有缘呢。”
小牛见她笑得好看,就逗她道:“可是姻缘呢?”
莫小蝉呸了一声,说道:“这种玩笑少开。我莫小蝉这辈子可是不嫁男人的。”
小牛咦了一声,说道:“这倒奇怪了,好端端的怎么会不嫁人呢?”
莫小蝉哼道:“男人嘛,没有几个好货。我妈妈就是上了男人的当,才那么短命,我可不要走她那条老路。”
小牛辩解道:“也不能一概而论呐。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有好有坏的。”
莫小蝉断然说:“我见过的男人里,就没有一个好人。”
小牛故意说:“那你的叔叔蛇王呢?他也不是好人吗?”
莫小蝉见小牛故意抬杠,就拉长了脸,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老实说,他也不是好人,只是他把我养大的,我不能说他。”
小牛见她有点极端,也不想跟她争下去,只是说:“不嫁人,老了会孤独的,到时你受不了的。”
莫小蝉嘴一撇,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活多久,也许我年纪轻轻就死了。”
小牛盯着她的侧脸,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呀?”
莫小蝉解释道:“对一个女人来说,尤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千万不要活到老,最好在三十岁左右就死掉,这样最理想了。死的时候,还是很美的;如果八十岁再死,老的样子该多么难看呐。”
小牛听得目瞪口呆,心说:‘这种想法倒也别具一格。她跟月影一样,都是很有个性的,只是月影可从未说过这种短命论。如果这种话让月影听到的话,她会不会同意呢?’一想到月影,小牛心里就又苦又甜的,也不知道自己离开后,她怎么样了?
于是,他轻叹了一声。
莫小蝉听到之后,问道:“你怎么了?”
小牛回答道:“没事、没事的,只是觉得你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
莫小蝉一笑,说道:“就是、就是,没有道理我也就不说了。”接着,二人都不说话了,只听得脚下的沙子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身后留下了长长的脚印。今日天气不错,天空碧蓝,阳光洒在沙上,金灿灿的,光芒耀眼。
走着走着,莫小蝉问道:“魏小牛,你有多少女人?”
小牛反问道:“你想做什么?也要加入吗?”
莫小蝉哼道:“去你的,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女人缘怎么样。”
小牛当然不说实话,说道:“还好,家里有一个,崂山有一个。”
莫小蝉眨着美目,说道:“两个老婆,你挺有能耐呀!不过比不上我叔叔,他的女人可多了。”
小牛问道:“有多少呢?”
莫小蝉沉思了一下,说道:“上百个总是有的,有时他还出去抢。”
小牛不屑地哼一声,心说:‘不愧是邪派,行为让人鄙视。我小牛是绝不会抢女人的,不同意就算了,强迫的有什么意思。’正走着路,前方不远处突然从两边的沙丘里蹿出七、八个人来,全是黑衣黑帽,手握砍刀,杀气腾腾,向二人逼来。
小牛本能地挡在莫小蝉眼前,喝道:“干什么的?”
为首的一个大个子看到莫小蝉,露出了淫笑,说道:“小子,我们是干你老婆的。快把钱交出来,再留下老婆让我们玩玩,玩好了,我们就放了你。不然的话,要你的小命。”
小牛没有生气,他对土匪已经不陌生了,可是莫小蝉却气得满脸通红,美目睁得老大。小牛知道这些人要倒霉了。
小牛为了平息事态,就说道:“各位老大辛苦了。你们找错了,我们是穷人,哪里有钱呐,况且这位姑娘也不是我老婆。各位还是快点走吧,我这位朋友脾气不好。”
这些土匪都哈哈地笑了起来。大个子说道:“就凭这几句话就能让我们乖乖地走吗?我们管你有没有钱,先搜搜再说。管她是不是你老婆,我们弟兄是玩定她了。”说着话,往莫小蝉的身上直盯,口水都下来了。
莫小蝉气得呼呼喘气,她将小牛往后边一拉,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到十丈以外站着去,看我怎么摆平他们。”
小牛知道这些人算是到寿了,就叫道:“莫姑娘,不要杀人呐。”说着话,走到十丈之外。
莫小蝉冷笑道:“那就要看他们的运气了。”
大个子一声吩咐:“把这个小娘们给我抓了,谁表现得好,我让他打第二炮。”
声音未落,手下几个人早扑了上来。
小牛有意逗她,说道:“莫姑娘,你不用手不用脚,能打倒他们吗?”
莫小蝉冷笑着,说道:“那你就看好了。”这时一名大汉向莫小蝉胸脯抓来。莫小蝉一扭身子,抓到了胳膊上。一抓之下,只见她的胳膊上冒起一股白烟,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转眼间几丈之内像下雾似的,对面不见人。
小牛不明白怎么回事,只听得扑通扑通之声响了响,便安静下来。一会儿,白烟便散了,莫小蝉弯下腰,往地上看着。只见地上躺着那七、八个人,姿态各异,一动不动。他们都面孔扭曲,七窍流血,非常难看。
等烟散尽,小牛走了上来,问道:“他们都死了吗?”
莫小蝉抬起脚,将那个大个子一脚踢到路边的大沟里,说道:“在我的毒瓦斯面前,他们还想活吗?”接着,她饶有兴致地看着每个人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副陶醉的神情,说道:“你看呀,这人血多么鲜艳,多么香呀!”
小牛不忍再看,就望着远方,说道:“莫姑娘,这几个人虽说是强盗,但也该问明白了再杀呀。万一他们没有什么大罪,你不是冤枉他们了?”
莫小蝉哼了哼,说道:“有什么冤枉的。就凭刚才他们的胡说八道,跟看我的眼神,他们就罪该万死了。”说罢,又抬起脚,将他们一个个尸体都踢入大沟里。
她嘴里说道:“不把他们喂狗,已经很仁慈了。”
小牛唉了一声,觉得跟她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迈步走了。莫小蝉从后面跟了上去,说道:“你等等我呀,不要走那么快。”
小牛头也不回地说:“也许我哪句话惹你生气了,你也会把我给干掉的,对吧?”
莫小蝉美目一眯,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轻易害你的。毕竟你跟他们不同。”
小牛说道:“有什么不同,都是男人。”
莫小蝉解释道:“不,还是不同的。我看你像一个有骨气的男人,不像那帮家伙,一副奴才相,看了就叫人恶心。”说着话,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