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虽然不喜欢只是千篇一律的“一以贯之”的声音,但多年被一种声音陶醉而享誉与一种声音的主流媒体中的某些安于现状,或贪图享乐的人士和某些鼠目寸光人士,岂能允许他们独霸天籁的地位被“侵犯”而分你一声清音,而使五光十色的时代主旋律呈现异彩纷呈的景象呢;又岂能让一种声音的地位——虽然那无疑已经是一种不适应改革需要的声音,但顽固与传统习惯势力岂能允许你从他们那懒洋洋的臃肿而肥胖的身体上跨越、超前而坐以待毙。虽然在伟大的改革时代里就是需要有更多的声音,才能汇成进取时代通江达海般澎湃的时代春潮;虽然伟大的改革时代就是需要真正的百花齐放万紫千红,就是需要百鸟朝凤,才能形成时代更激昂主旋律那更加动人的音符。
传统守旧势力,自然不会承认作为置身于改革前沿的杂志业与期刊机构的不尽合理的机制,已经不太适应改革的需要甚至成为改革的桎梏,无不是由于自身的思想僵化和意识的滞后的结果甚至有可能因此而拖改革的后腿,尤其更有一些人,以抱着陈旧过时的思维定式不放为坚持原则;以滞后于改革的落伍行为为当之无愧的“对于真理的追求”。
既然是创新的东西,就总是需要时间的检验,不如坚持现成的,既实惠又不用冒风险。游东方的出现,无疑构成了一个反复折射于守旧人士安闲于舒舒服服的无冕之王的海滩上的一个——搅乱了他们充满闲情逸致的平静生活的刺眼亮点。守旧势力,当然不能眼睁睁地无视游东方此等无名小辈的不自量力的挑战与威胁,就更别说对已经遭遇了他对他们传统领地的“空袭式的入侵”了。他们只能把他的举动视之为是对正统的干扰、破坏和践踏。就是因为有了他才不能让他们过好安享于既得利益者的跟风、吹捧之风再在他们所赖以生存的领域大行其道,甚至眼看就有被他势如破竹般的改革创新阵势打得落花流水的架式,他们岂能甘心于在猝不及防之中乖乖地败下阵来。与其让他们成燎原之势,还不如干脆早点将他们消灭在萌芽之中。因此,不但在秀江之滨,就算是他们刚刚迁徙到浣春江畔,也同样受到了当地传统守旧势力的围攻,这无疑使掀起杂志业改革飓风的游东方身不由己地置身于风浪的旋涡之中。
虽然作为在一种声音主导下的杂志业与期刊领域根本就没有别的声音,也不能允许你发出别的声音来,但既然被称之为”时代骑士”号,就应该发出与从不同的奏鸣,如果不能发出与众不同的声音,又岂能配享誉骑士的美名呢。所谓不同的声音,无不是因为他们赋予了,在主旋律的激情演奏下的更具有迎合主旋律的充当开路者,与创新先锋所演奏的无愧于进取时代的更充满进取精神的格调,和更充满美妙与动听的音符,而且无不是使时代的激昂主旋律,更加增强了诱人的丰采与大气磅礴之势。
这在守旧势力看来无疑就是不轨行为。虽然他们步履蹒跚但他们才似乎更配充当改革时代的开路先锋;虽然他们因循守旧但似乎只有他们才是正统的科班出身,是吃皇粮的“正规军”,所以他们才更配创新,你们这些“游击队”“草寇”般的人,美其名曰:”时代骑士”号,什么”时代骑士”?闻所未闻才是真的,自诩罢了,自诩的所谓的”时代骑士”也配充当开路创新的角色。这正如当年抗战的时候,真正抗击日寇的差不多绝大多数是“游击队”而不是“正规军”,据你所知道的真实的“东北抗联”队伍中,真正骁勇善战的往往是一些草寇而并不是正规的抗联(当然他们也因为在党的统一战线伟大旗帜的指引下才能如此地骁勇善战)。期刊改革那是国家的事,党的事,一群草根阶层出身的人有什么资格来搞如许惊世骇俗的改革。所以,他们的杂志既然不是主流的媒体就是非法的杂志,这虽然也合乎守旧势力的逻辑,但他们却忘了,他们的做法不是进取的时代所提倡的,也违背了进取时代赋予他们的进取精神,更是改革时代所该唾弃的老黄历。
当时,游东方的杂志,就是因为实在太超前了,尤其是太刺抱住传统思维定式不放的人的眼了。你想呀,在那个如火如荼的时代,游东方既然是制造了中国杂志业飓风的人,他的行为,无疑也就像是在乾坤大舞台上引领无数改革者,万千个体户,高唱有中国特色的迪斯科,而在那样的时代却没有新时代的诗人们拿出“江山待有才人出”的精神气魄,为无愧于我们”时代骑士”的时代壮举而引吭高歌,至于你,充其量只能是侥幸成为一个已经迟到了的迟到者。
游东方和他的创业团队迁至浣成后,虽然受到了进步人士的欢迎和开明媒体的羡慕,但他还是受到与在秀城相似的媒体的“围攻”甚至“剿杀”,因为他们的那个杂志的机制相对于传统媒体而言无疑充满“革命色彩”和灵活多变的风格。
当时除了没什么名气的杂志之外就有两家杂志是有名的;一家是省上的党杂志,一家是市里的党杂志,之所以将他们视之为洪水猛兽,就是因为他们的峰头已经开始盖过他们。尤其是两杂志之一的党杂志的主编辑,竟然公开写了一篇文章在杂志上直接攻击游东方的杂志不但是游击队而且纯属于“草寇”……
迫于外部的形势压力,内部也出现了意见分歧,甚至还由外部压力和内部意见分歧而引发了内部矛盾冲突。内部的矛盾在于:游东方把杂志业改革的大旗挑起之后,党杂志无法坐视他们的来势汹汹就要招降他们,内部有些意志薄弱者和思想品格修养欠缺修养者的思动之心开始蠢蠢欲动、浮出水面,同仁们之间由工作思路上产生的意见分歧油然而上升到矛盾冲突的层面上来,这当然是游东方不愿面对但又无法回避的问题……
有些人干脆就要加入到党杂志的阵营中去。甚至不乏鼓动者,相互穿梭串连者。诸如:“我们盼望的这样的一天终于到来了;我们只有在大树底下好乘凉;不然人家就要吃掉我们,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那些人给人的感觉无不像是本来根本就不是打算不受制于体制,而是在既定的体制下没有人给他们那样的机会(因为要进入官办媒体那不仅需要相应的素质更重要的是需要相应的关系),没有那样的机会被荣幸于体制的呵护下,只是因为游东方开创了“独立办刊”这样一片新天地,给他们提供了一个一展才华的大舞台,只因为有了游东方的“不拘一格降人才”,才使他们有了用武之地。但他们中的许多人毕竟都是党的一分子,比起被在伟大的旗帜的呵护下,游东方自然是望尘莫及。
“既然天降如此千载难逢的机遇,我们就没有理由还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处处受打压中过日子了,要想追求人生的更高目标或终极境界,不管是奋斗也好,打拼也罢,还有比主流媒体更广阔的天地吗。”
“是的,与主流媒体更宽广的舞台相比,我们这个平台无疑是太狭窄了。”
“既既然我们的事业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绩,我们就没有理由还继续甘当草寇,而是该尽快弃暗投明才这是我们目前的明智之举。”
“不管怎么说,反正我觉得还是应该见好就收。”
“对,乘势而上,获得应该属于我们的那份。”
此时的游东方,仍然还是一直坚持他的观点:“我就是死也不能改变杂志业改革的大方向,否则就是投降,不管是谁投降,接受招安,我都要坚持走自己的路,坚持杂志业改革,这条路必须走到底。不能走自己的路,不能坚持杂志业改革,无宁死。”
在接受招安与否的问题上,游东方只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便选择了沉默,因为他觉得没有必要说那么多的废话。既然天要下雨,何去何从那是大家的自由,不能不给大家以充分的选择空间,接受招安的人只能是那些意志薄弱者,如果万一大家都接受招安了,只能说他的魅力不够,即便如此,他最终也还是要把因为他的魅力不够而导致的散了架子的这出戏的班子从新再搭建起来,而且还仍然是以他唱主角,谁让他一开始就在这台戏中唱扮演着主人公的角色呢。
他的致死不渝精神,还是影响了团队内部的绝大多数意志坚定分子。在此期间,只有少数朝秦暮楚的人,和那些意志薄弱者投奔到党杂志的阵营中去而接受了招安。其实,这些人的骨子里似乎就有陶醉于世俗的先天基因,他们看起来似乎像是不合流俗,甚至在平时的表象上无不给人以愤世嫉俗的感觉,只是因为没有世俗赋予的更好机会降临到他们头上罢了,一旦有世俗的机会降临,恨不得把脑袋削个尖往上冲的往往是那些愤世嫉俗的人。就像口口声声愤恨贪官的人,只是没有当官的机会也便没有贪的机会,一旦有贪赃枉法的机会专干贪赃枉法勾当的人,往往是在平日里最愤恨贪官的人也未可知。这也正如腐败现象愈演愈烈,似乎也是因为反腐败的权力往往只掌握在少数的腐败分子手中一样——这样的道理虽然上不了大台面,也更难登大雅之堂,但似乎却像是不成其道理的道理吧。
在对招安与否的问题上引发了激烈的争论似乎也在游东方的意料之中。
在为了是否接受招安的问题上,杂志社不但展开了球场争论,而且还使因此引发的争论进入到白热化程度:
一名叫章光彩的部门负责人因为提出接受招安一说,成为引发争论的导火索。他说:“如果我们从审时度势上来看,目前最理想的做法就是接受招安,如果再等下去人家不但不会接受我们,而且还会将我们彻底消灭,到那个时候就一切都晚了,我的意见是趁晚不如趁早……”
最先反对他的是季善扬,他的态度十分坚决。并因此还与章光彩闹得面红耳赤,他骂道:“招个锤子的安。只有没骨气的龟儿子才肯接受招安!我早就说过,我季善扬就是冲着游东方立志杂志业改革的万丈雄心才与他下海同道的,不但昨天就抱定了誓死追随的决心,而且永远不会改变我的做人原则。海可枯,石可烂,追逐游东方决心决不变。山可移,志不可移,我誓于《企业家》周刊同生共死。接受招安,就等于是大姑娘养的;接受招安,就是背叛。别看说起来好听,到头来还不是像当龟儿子似的,没受过那份窝囊气的你不知道,我是设身处地过。什么‘正规军’徒有虚名罢了,还不整天像当三孙子似的。管他‘游击队’也好,‘草寇’也罢,毛泽东当年不也是被蒋介石称为到处打游击的‘草寇’吗,但他不是领导中国共产党推翻了‘三座大山’改天换地了吗。如果我们《企业家》周刊是‘正规军’,就不会被社会上的有识之士称之为‘“时代骑士”号’了;各位同仁也就不会个个都能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了;更不会在我们的船长的带领下一步一重天,一步一个新跨越,一天一个花样翻新的新变化了。”
他前面的个别类似泼妇骂街的话虽然几乎难登大雅之堂,但后面的话却不能不说是条条在理而且入木三分。不管是泼妇骂街也好,入木三分也罢,没有谁敢与他叫板这倒是真格的,章光彩当然也不能例外,虽然他也算为杂志社做出了他应有的努力但杂志社对他不薄,虽然接受招安不算理亏但也上不了台面,他只有打牙往肚子里咽。
季善扬当然不能接受招安,那样无疑等于再回头走他多磨而坎坷的仕途之路,甚至也更不能与仕途之路相提并论,再说,他已经那么大年龄了,像章光彩等人当然与他的看法有所不同,因为他才三十出头,刚好是人往高处走的时候。在他眼里的‘正规军’肯定是比‘游击队’或‘独立团’既上档次得多,前景也更加光明,至于说‘草寇’与‘正规军’比自然就更显得不入流了,‘草寇’往往得自己找食吃,‘正规军’有现成的供给——所谓当兵吃粮……
最后的结果,只是以章光彩为首的七八个人接受了招安。不赞成招安者始终还是占主流的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当时与章光彩一道接受招安的人中有三四个人,后来看杂志社这支他们曾经在一开始就投入了“股份”的原始股的市值一天天看涨,又回头是岸了。基于游东方对于同仁们的态度向来是来去自由,所以他还是笑纳他们的再度加盟,而且捐弃前嫌,这自然也是他的一贯作风。
仅就接受招安的人来说也不足为怪,据说当年鲁迅作为一个无党派人士都免不了说过:“我要加入……”之类的话。不管他老人家之举,是一时的心血来潮,还是因为高瞻远瞩而识实务。
基于剩下的绝大多数意志坚定者,在游东方无论如何也要把杂志业改革的路走到底的精神感染下,与我们的”时代骑士”星夜兼程,继续在不同的工作岗位上扮演着被官定俗成的“正规军”视之为‘游击队员’的角色。
正午的太阳当空挂,把灼热尽情地挥撒。马路两旁原本郁郁葱葱的树叶被烤得垂头丧气地蜷缩着,笼罩在酷暑中的大地,仿佛不肯给被煎熬在蒸笼里的人们一丝挣脱灼热的缝隙而获得一缕天恩浩荡的清凉。
皇城根街,站在刺目的阳光下,满身大汗的游东方,此时却感受不到翻卷的热浪袭身,钱钟章五分钟前的一个电话让他浑身发麻,心中发凉。
他很快就钻进了一辆出租车,车子疯了似的奔驰在去首都机场的路上,道路两旁的树木张牙舞爪地扑来又纷纷排山般地向后倒去,恰似他此时的心境……
游东方感到浑身乏力,软软地靠在背椅上,颠簸的车子将他的困倦、紧张的心抛上抛下,一波一波地折磨着他纷乱的思绪。钱钟章打来的电话,告之省委宣传部部长亲自给他打电话,称当天出版的《企业家》头版的一篇文章有严重的政治问题,严重到要吊销出版刊号的地步。游东方的脑子当时就“嗡”地一下炸开了,这可是自己奋斗多年奠定的事业根基、涉及两三百人饭碗的问题。他来不及多想,只有一个念头在强烈地闪现:马上回去!
经出租车司机提醒,游东方才知道今天是周末,《商场小憩》一下子从他的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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