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没有你的日子里,真的会痛苦死我自己。”
鲍银泉笑道:“我就不信?有那么多的靓妞伴你左右,还会有你痛苦的日子。”
“你有所不知呀,工作性质不同,条件不同,你是只知其表不知其里唷。”
鲍银泉似乎像是马上顿悟道:“对,对,对,你是党内人士,必须讲党性、原则,否则那叫什么来着?对,对,对:贪图美色,腐化堕落。”
“所以说嘛,忍饥挨饿,苦不堪言啊,我这才叫老和尚的**。”
“怎么讲嘛?”
“干闲。”
此言一出,把个鲍银泉笑得前仰后合,既而道:“像你们有文化的人就是和我这种大老粗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算是说起粗话来,也都要比大老粗的水平要高出几个百分点。”
在鲍银泉笑意未尽之时,吴社长与其说是已经开始摆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架式,无宁说他恰似开始了正气凛然的慷慨陈词,他突然调转话题道:“哦,对了,关于反映贵集团那两篇专题‘特稿’你是否见笑过?”
他见鲍银泉反映好像有些迟钝似的既而补充道:“就是:《地产大亨鲍银泉大力推崇为弱势群体多建、建好经济型适用房》和《地产大亨鲍银泉为推行廉租房殚精竭虑,为构建和谐社会不遗余力》……”
“哦,哦,岂敢见笑嘛,简直是受益非浅,受益非浅啊。真不能不令人叹服,实在是令人叹服得感慨万千,当之有愧,当之有愧呀。那个阵势,那个气派,无不令我公司上下全体同仁为之欢呼雀跃呀。”
“欢呼什么?雀跃什么?”
“这还用说吗?像你这种大文豪的笔头子妙笔生花的功夫,岂止是赛过千军万马,简真就能抵得上雄兵百万哟,这想必又是你老兄的大手笔啦?”
“你怎么知道?”
“只有你才能有如此洋洋洒洒、妙语连珠的文笔呀。”
吴社长心里觉得,那两篇擦鞋文章虽然誉美之辞有过之而无不及,但还绝不是发挥出了作者潜藏的所有创作能量,因为鲍银泉并没有给他足够的广告投放,只是给了他一部分而已,则是把更多的广告投放到了与他关系更好的一家杂志和电视媒体上。他如果能给他更多的广告投放,他吴社长至少还会找更大的手笔为他代劳,至于他充其量是润色一番而已,之所以没有亲自动笔,一来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没有那么好的文笔,再说,好的文笔和好的思想,那早就都成了他当年刚入行时的回味有余,而寒酸得不堪回首的历史了。现在他那曾经几度神采飞扬的文笔,已经都被整天紧紧缠身的事务,和经济杠杆给无情地翘了起来,并与自己曾经一度为之奋斗的理想,一同抛向了前程未卜的空中,在无法无天地运行的“经济规律”面前,使他不得不忍痛割爱,不得不无奈地放弃原本不情愿放弃的东西。事实证明,能够让你在无可奈何的经济杠杆面前,和利益驱动下而始终秉承你曾经不变的理想、信念,在时下,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傻子。对于在鲍银泉这样的“时代强势”人物面前,自然俨然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三陪”了。就算自己还没有江郎才尽,也犯不上在他身上费那个劲,那两篇特稿不过是两个刚入行的新手的小打小闹玩艺,自己最多才付了不足一千块钱的稿费。而当他在闻听鲍银泉如此怀揣意满情浓的得意之情,和耐不住寂寞而往外流溢、倾泻的吹捧之声向他扑面而来,并且直逼他那先是觉得有些得意,既而,这种得意之情却身不由己地跃上了,他那略微显得有些忐忑的表情上来,他实在不好意思说:那样的表情文章只是在在下的授意之下始成,与我的文笔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关系,那样,岂不有失作为像他这样的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文人,或文化学者的起码自尊?
吴社长只好淡淡道:“我只是简单修润一下而已,区区小事,不足挂齿。”心里却说:就凭我在你身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你一年才给我投放不足一千万的广告费,你根本就没有资格配让老子为你写出文采如此慷慨激昂的锦绣文章来,而且还是连篇累牍。至于这在鲍银泉看来,这则是他该得的赞誉,老子一年给你投入那么多钱,给我写几篇官样文章还不应该怎么着?就凭你们这些吃文饭的人,除了能会为老子吹吹打打还能做啥嘛,再不为老子写上几句叫老子高兴的话,还要你们干啥。他的理由无非就是,他毕竟是把一捆捆的钞票,都投放在了那么一张发行范围仅限于方圆几百公里,而且还要受地域限制的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杂志上。
“怎么,难道二位老总钱多了还怕烧手咋的?就算是从二位身上拔根毫毛,也足以让我为你们心花怒放了。”其实,她本来是想说:“就算是从二位那不干寂寞,整天不停地到处撒欢、奔跑,而欢蹦乱跳,因为欢蹦乱跳,而让我等无不为你们欢呼雀跃,因为为你们欢呼雀跃,而使你们神采飞扬,因为你们神采飞扬,才更显得你们财大气粗。就算是在你们这帮财大气粗的大老板的老板专用**上,拔一根因为恰似具有老板气派而才亮晶晶,因为亮晶晶而才晶莹剔透,那无疑也是只有像你们这些身居高位的老总,才能长得出来,才能长得让我因为有了你们的怜香惜玉与倍加抚爱,才能漫浣春心,漫抒浪情,因为我不停地浣春、泛情,而才使得我茁壮成长,就请你们行行好,而恩赐于我以你们那出类拔萃的一根**毛,难道还怕我不为你们钟情,不为你们心花怒放,直至令我为你们恩赐我以**毛,而不停地为你们神魂颠倒吗。
要说这法国陈年红酒确实与众不同,就算是在激起她在一时间里神游放浪的同时,也还是能够及时扼制住她那在当时那样的场合来说,无疑也算是缺少起码礼节,并已经就要溜达出口的遐想的话头,而使她还算是比较得体地说出了,那在她看来,决不会有失作为一个三陪女的风度与水准的话来。尤其是当她迅速在脑海里经过一番思绪逆转,而经她再一次斟酌,是否出现了在用词问题上,她向来都比较注意把握的度量和得体与否,是否超出了相应的界限,或是既没有超越客人所能承受的界限,也更能以此显示出她那与众不同的水准。她似乎也是想通过诸如此类的表现,来向客人证明她不是一般的风尘女,而是具有相当的文化素养的风尘女,作为这样的更高档的风尘女,似乎也就具备更充分的理由向客人索要更高的酬金。而当她觉得值此二人偕同莅临如此高雅且更高规格的场合之际,这样的话一旦说给两个男人让他们同时来享受,不但显得有失高雅场所的格调,和那原比高雅场所更高贵的人的身份与面子,弄不好还会给今番主要的服务对象鲍总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万一在对她与吴社长的关系问题上,再给他留下不应有的不清不白的“嫌疑”,岂不是得不偿失。再说,那样的话,最适合的场合,当然莫过于在她与客人高潮迭起的时候。
故此,她还是暂且把这显得有失文雅的俏皮话先撂在一边了,也算是准备一旦与之性起时,或待到双方都赤裸裸而无所顾及的时候,以应不时之需。但就算是她认为如此不失得体,且更足以显示出她在语言组织方面的功力——这番极为简约的俏皮话的本意,无非是想取巧卖乖罢了,没成想竟然遭到了惯于喜欢挑字眼,甚至更以挑字眼为不辱他娘的使命的吴社长的钻心挖苦,现在弄得可倒好,想卖弄仅存的一点小文采不成,反倒还弄巧成拙了。这实在是让她在冷不丁之间,获得了决非她良好的初衷和本愿,这似乎也是作为像她这种小人物,在与大人物在语言信息轨道上相遇时,信息反馈不可能并行不悖,或是正因为相形见绌,而导致她不可能与之相得益彰,而势必造成虽说不应有但却是必然的失误。这说来还不都怪他涉世浮浅,缺少历练,而才咎由自取。也更是因为她太拿自己的风骚与美貌当回事了,殊不知,你那点风骚美貌已经是被人洗劫过的风骚与美貌了,或是美的残缺不全,乃至美的“残塘渡鹤影”了。决不能与纯净度相对较高的风骚与美貌相媲美,更决不可能与一直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仿佛专门是留给狗日的老总、大亨们的豪门盛宴预备着做主料的,风骚与美貌相提并论,现在的你,虽然年龄还算青春尚在,但你的芳龄似乎已经被挖空了心肝,最多只能充当狗日们的在茶余饭后的下脚料了。
这一点她还算是颇有自知之明。谁让她是因为已经耐不住,在与如此高雅的客人的情感迅速增长的时候,似乎真的有些超越了她在以往对待别的客人的时候的情感变化,因为她也算是学有所成的学子,而且只是不该过早地让玩弄情感的男人抚慰春情,当然,当时也怪自己一时糊涂,没有认清他人而摆正自己的位置,但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遇上那个混蛋的负心汉,自然也许早就该成家立业了,虽然自己沉沦于风尘也有一段时间了,但如果能真的有幸遇到为自己未来前程和长远发展目标埋单的主,自己也不是没有可能,干脆就此金盆洗手,而从此立地成佛。
怎奈正当自己的情感为这两个卖弄金钱的蛀虫,心潮起伏也不乏使情感的潮水随波奔涌的时候,当然甚至也无不被他们掀起的金潮银浪而心驰神往的时候(与其说是为了他俩情感潮涌,还不如说是为了顺应市场经济的浪潮,而为了金钱才心潮难平,也更是为了他俩掀起的金潮银浪,由于被冲击得神情抑郁而喘不过气来)。本来也是巴望着收到水到渠成的信息反馈,怎么却偏偏让你总是如此地不如愿哟,唉,还不都是怪你的小命薄。
因为吴社长已经向她许诺过了,只要是此番能够像此前伺候他一样,也把鲍大亨伺候得舒舒服服,他就让她到他的杂志社做公关工作,而且还可以与他继续维持他们的亲密关系(偶尔的**关系),当然,依她的意思,她更希望能够与他发展他们的关系(情人关系或达到与情人关系差不多的关系)。因为在她眼里,吴社长除了年龄稍稍大了一点之外,其人实在是蛮斯文的,而且还真的颇有几分学识见识和通常意义上的才气,甚至也不乏相当不错的文笔,当然,更重要的还是从他那握有权力的手中不断散发出来财气,那才是更能让你无不被诱惑得为他倾心,和总是不得不为他而亮出你所特有的娇滴滴的实足的女人味来,因为才气只能是一个人气质的表象,或只属于酸溜溜的根本就难以派上大的用场的软绵绵的玩艺,只有财气才是永远雄居风云榜榜首,并足以令任何的才气随时泄气而不得不甘拜下风的硬碰硬的真家伙。
咱们正说着的是,面对与两位作陪的靓女,或是堪称浪迹于风尘的靓姐靓妹中的姐妹花之中的花蕊,不知什么时候插了进来,冒出前面那么一句看似不着边际,实则还是颇有点小名堂的话来。对此,鲍银泉轻轻地扫了一眼在那里似乎像是熟视无睹的吴社长,虽然他的姿态像是轻轻的,轻轻得恰似蜻蜓点水般,但还是深深地印在了吴社长的心上。别忘了,吴社长是干嘛的,那可是专门善于表情文章也更深谙察言观色之道的人。他只是用隐藏在眼镜后边的眼角余光,回眸一瞥,便发现了鲍银泉那仍然停留在脸上的一丝横肉来,因为那在他看来,决非是充满善意的横肉。
这样的话虽然对于她来说是实话实说,但在一定的意义上来说,却无疑等于是在刹那间扫了在“潜规则”下搞大名堂的甲乙双方,在敲定一宗堪称大手笔的生意过后,和在共同利益驱动下的共同兴致所归。因为他们高兴是他们的事,她既然只是来作陪的,只是为了解决他们的性趣而来作陪的,在还没有让她派上用场的时候,她就先是赖蛤蟆跳上了菜板子,硬撑起大块肉来了,这着实该让当事人不耐烦,因为关乎兴致的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就此而言,这位靓女实在给人以不实实务和自讨没趣之嫌。
对此,吴社长佯装愠色,那姿态无不是不好慎怪,但在如此公开场合之上,他又不能不责怪她,因为他列来都是公私分明的,只见他略加思索道:“我说美女同志,这可不是你在上,我在下,你说几下就几下那么容易,这是政策与策略的问题,也是关乎大政方针和比大政方针更重大的原则问题,这可不是属于你该弄懂的范畴,我希望你只管作好你的本质工作,明白吗?”
他的语言虽然不咸不淡,但对于美女而言,却夹杂着不容反驳与抗拒,恰似以命令般的口吻,重申他的原则立场,因为这可不是他昨天与她有过甜蜜的经历,而她在今天还依然甜蜜地沉醉于,他与她那已经基本门清的相互视爱,最多不过只是留下了情欲的投影的男欢女爱的旋涡里,而以此告诉他不要忘记,那早已成为过去的充斥着“爱你商量”的爱的梦呓。在那个特殊的瞬间里,吴社长的举动,在她看来明摆着的就是与她过不去,也更显得充满着直捣她那似乎已经许久没有被如此看得见的利好的驱使,而使她跃跃欲试的芳心,在涌动中被突然钻心般的刺激而致使她的心窝,在一时之间,还真的不能很自然地接受吴社长那咄咄逼人的寒气,因为她的确与吴社长有过过从甚密的关系而且还不止一次,正因为不止一次,才使她在刚才那让她脸颊飞红的法国陈年红酒的作用下,而有些忘乎所以,使得她在他和他的客人面前显得有点大言不惭了。这往往也是与男人有过男女关系的女人,在公开场合里最容易犯的毛病——不注意场合更忘乎所以于自己的身份地撒娇卖乖,并因此而干出有伤大雅,甚至无不让明眼人一眼便可洞穿的虽说不合适宜,但却近乎情理的蠢事来。
这对于吴社长而言,则是因为她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就算你再怎么着,也不过是个风尘女嘛,最多只能算是规格高一点的风尘女罢了,充其量也就是比一般的风尘女多出几分文才,哦,如果你真的没有几分文才,老子还会和你一而再,再而三吗,不过是一来想借助一下你那还算比较能给人以安逸和舒适感的身子,偶尔出出火而已,二来嘛,最多也就是通过你那还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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