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也兴致勃勃地听着,才发现那些竟然是《牛郎织女》《田螺姑娘》《孔雀东南飞》等诸如此类的着名传说。
这里是架空时代,那些耳熟能详的故事从张文口中讲出来,让李明珠产生了一种时空错乱的感觉,却也对这个时代更添加了几分亲近感。
不远处,潺潺的小河哗啦啦流淌,清风吹过芦苇丛,发出沙沙的声响。
不知名的鸟虫热闹地鸣叫着,夜越来越深,孩子们仍然在听张文讲故事,但李明珠听着听着,就枕着席子上的一大堆棉花睡着了。
轻盈蓬松的棉花,如雪如云,李明珠斜躺在棉花丛中,芙蓉粉的襦裙上落满月光,一头乌亮长发披散在肩上,更衬得那张白嫩的小脸娇俏动人,就好像误入凡尘的七仙女,清丽脱俗。
见李明珠睡着了,孩子们也不打扰她,而是任由她沉沉睡去。
张武从棉花堆里抱起李明珠,越过一堆堆云彩般的棉花山,将她抱回西屋。
此时,张文讲故事也讲累了,提醒孩子们明晚再来。于是,孩子们意犹未尽地先后散去。
月光下张家小院的故事会,日复一日,持续了数天。终于,地里的棉花都摘完,棉花籽也挑出来了。
张文开始纺线,他白日里去学堂,黄昏时做舂米机,只能晚上纺线。
夜深人静的时候,李明珠和其余四兄弟已经上炕,但东屋里的纺车还在嗡嗡地鸣唱。
张文先把一大堆棉花在炕上摊开,铺成巴掌大小的薄片,然后用一根筷子将薄片卷成大拇指粗细的棉卷,最后经过纺线车的转动,棉花就变成线穗。
古代没有电灯,张文只能借着昏暗飘忽的油灯摇着纺线车,那嗡嗡的声响,一阵一阵,断断续续,极有节奏感。
李明珠半夜醒来上茅厕,睡眼朦胧中,瞥见东屋里张文还在纺线;
当她第二次半夜醒来,想找点水喝,却发现坐在纺线车前面的人从张文变成了张虎;
第三次醒来,纺线车还在嗡嗡转动,只是纺线的人由张虎换成张武。
夜色阑珊,油灯黯淡的灯光照亮西屋,照亮张武疲惫的面容,将他的影子和纺线车的影子一起,映在墙上。
李明珠站在门边,望着那些整整齐齐排列在纺线车上的线穗,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悲伤,蓦地潸然泪下——
为了多赚点钱,五兄弟在夜里居然轮换着纺线!
见李明珠哭了,张武心里很不是滋味,立刻走过去安慰她,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
她抽泣着,抱住张武精瘦的腰,将脸蛋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的呼吸瞬间变得急促,抱着她坐在炕上,让她分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再解开她的衣襟。
静谧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落,将她如玉般的胴体镀上一层银色光晕,那芙蓉粉的衣衫敞开,肚兜早已被扔到炕上。
长裙被撩起,她的下身紧紧地夹住他的巨物,两人在喘息中合二为一。
魅惑的娇吟自她的红唇间溢出,惊飞了屋外竹林里的三两只夜鸟。
看着面若桃花的她,他忍不住俯身含住她的唇瓣,充满情欲的黑眸里闪过一抹怜惜的神色。
他一边用舌尖细细描绘她的唇瓣轮廓,一边轻抚她的脸颊,粗糙的指腹缓缓滑过她的眉,她的眼,最后深深插入她乌黑的发丝间。
嗅到她淡雅的发香,他恶意地提起她的腰肢,让她的身子悬空,让他的巨物退出她体内,再重重地将她放下!
“啊——!”痛感和快感交织在一起,她发出猫咪般呜咽的哭叫,小手死死攀住他的肩。
“叫我的名字。”他声音沙哑地含住她的耳垂。
“张武!武哥!不要了,不要了……”她哀哀地求饶。
他勾起唇,再一次将她提起又放下,恶狠狠地进出。
“啊,武哥,武哥——”
她狂乱地喊着他的名字,尖叫着哭起来,眼前一片白光蔓延,死亡般的愉悦感袭击了她,让她疯狂地沉沦,忘记了周遭的一切……
李明珠和张武造成如此大的动静,当然惊醒了西屋里的四兄弟。
他们先后赶来,将李明珠抱回西屋的炕上,然后争先恐后地要她,让她在海洋般的快感中醉生梦死,沉沉浮浮。
之后的数天夜里,无论几兄弟是谁纺线,纺线前都能和李明珠欢愉一番。于是,原本枯燥的纺线活,在鱼水之欢的调剂下,竟也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五兄弟中,只有张文、张武和张虎会纺线,张有财和张小宝都不会。
李明珠也不会纺线,这天晚上,见面容英武的张武坐在纺车旁,像贤惠的小媳妇一样纺线,她觉得十分有趣,也想学纺线。
张武告诉李明珠如何纺线,又给她做示范。
只见他左手握着雪白的棉卷,右手熟练地轻摇纺线车的摇柄,棉卷就缓缓吐出一条细长的棉线来。
李明珠按照张武教给她的方法,好奇地尝试着纺线。可是她棉卷握得太紧,怎么也纺不出线,好不容易磕磕碰碰地纺出一条线,结果中途线不是断掉,就是打结,让她沮丧不已。
本着锲而不舍的精神,李明珠又咬牙尝试了N次纺线。
可惜她笨手笨脚,虽然最后终于能纺出线来,但她的棉线却远远不如张武的棉线那般匀称好看。
最后,李明珠只得放弃了纺线,将纺线这种细致活全部交给张文、张武和张有财。不仅如此,她还气鼓鼓地踹了纺车一脚,惹得众人又好气又好笑。
纺完线,接下来就该织布了。
张家的织布机是五兄弟的娘的嫁妆之一,经过时光的沉淀和打磨,已经变得古老陈旧。
织布机是木制的,其上的竹片泛着古铜色的光亮,光可鉴人。
张文白日里要去学堂,张武要做舂米机,于是织布的活儿就落在张虎头上。
每逢晨曦微露时,张虎早早起床,将织布机抬到院子里,坐在织布机前,耐心地织布。
阳光明媚,清晨的桃花村静静悄悄,空气清新。丝丝薄雾,仿若轻烟般悠悠飘荡,不远处,潺潺的河水欢快地流淌,蜿蜒着伸向远方。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下图中是棉花:
下图中是纺线车:
、48鸳鸯戏水
张虎织布时,线梭被拉得吱呀吱呀地响,响声仿佛一首古老的民谣,悠远绵长。
李明珠趴在大槐树下的木塌上,目不转睛地看张虎织布。阳光把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地面上,拉得细细长长。
他织布的姿势相当娴熟,粗糙的大手灵巧地穿梭引线,双脚一上一下地踏动机板。
左手拉动梭子的操纵绳,鱼形梭子便在经线中来回穿梭;右手操纵机杆,将纬线拉紧。如此反复多次,布匹就慢慢织出来,慢慢变长,且纹路细腻均匀。
五兄弟的二姑,是村子里有名的织女。
张虎从二姑那里学得一身织布的好手艺,不仅会织粗白布,还能用有色纱线编织出变化万千的五彩图案。
尤其是他织出的鸳鸯戏水布匹,不但清晰美观、栩栩如生,而且别出心裁:
一对五彩鸳鸯,在碧绿的荷叶下戏水,一条红线分别系住它们的一只脚,将它们亲密地连在一起。
当李明珠问及张虎为何要织出这样的图案时,张虎笑着答道,有了红线的牵引,这对鸳鸯永远都不会分开。
听了张虎的回答,李明珠心里暖洋洋的,更觉得自己嫁对了夫君。
这张家五兄弟,个个都是好人,对她也分外溺爱。虽说现在日子清贫了一些,但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在织布机的吱呀声中,一晃就到了秋高气爽的九月。
一匹又一匹的粗布渐渐织出来,众人将白色粗布拿到染坊去加工,染出缤纷艳丽的颜色,再拿到集市去卖。
这天一大早,张小宝就起来做饭,一家人吃完早饭,太阳才刚刚升起。
像往常一样,张文和张有财去学堂,张虎去地里,张武在院子里制作舂米机。
张小宝从二姑家借来牛车,和李明珠一起,将一大叠布匹搬上牛车,前往集市卖布。
李明珠今天穿着崭新的芙蓉粉襦裙,乌黑的长发盘成流云髻,上面插一根鎏金风头簪子,再别一朵粉色绒花。
那根风头簪子,是不久前卖掉稻田里的鱼后,用卖得的钱买来的。
当初李明珠不仅买了风头簪子,还买了耳钉、手镯等几样首饰。不过,若是早知道他们家又会陷入一贫如洗的境地,当时她无论如何也不会那样奢侈,居然还买鎏金簪子。
见李明珠打扮得娇美可爱,张小宝心下里十分欢喜,赶着牛车就往前面走。
一边走,他一边对李明珠道:“娘子,快到中秋了,这几天集市上很热闹,人也挺多。等我们卖了布,就去店铺里买些月饼可好?”
李明珠笑着同意了。
来到集市上,果然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张小宝轻车熟路地找到平日里的摊位,把写着布匹价格的木制告示牌取出来,挂在牛车最显眼的位置上。
刚挂好价格牌,就有几个买主凑上前来。
李明珠热情地招呼道:“几位婶子姑娘是想买布吗?这是刚从染坊里取回的布,既漂亮又柔软。”
说着,拿起一匹芙蓉粉的粗布,笑道:“你们看着这匹布,做成衣裳后,就是我身上这套衣服的效果。”
李明珠本来就长得清纯甜美,如今被娇嫩的芙蓉粉颜色一衬托,更显得她粉面桃腮,明眸皓齿,连带着让那平淡无奇的衣衫,也变得明丽照人。
几个妇人看看李明珠身上的衣衫,再看看她手中同色的布匹,心里顿时痒痒的。
一名中年妇人笑道:“你这布匹看样子还不错,我想给我闺女买几米回去做新衣。”
李明珠甜甜一笑:“婶子你可真是慧眼识珠,现在我们刚开张,就给你们各位算便宜点,五文钱一米。”
见价格牌上写着六文钱一米,几个妇人都觉得捡了便宜,商量一阵后,就各自买了数米布。
其中有个妇人一口气买了两匹布,李明珠喜出望外,便给她抹去零头,少收她两文钱。
妇人们离开后,张小宝开始大声吆喝起来,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买主。
晌午时,李明珠拿出牛车上的干粮,一边吃干粮,一边问张小宝:“小宝,上午一共卖了多少钱?”
张小宝把胀鼓鼓的钱袋子拿给李明珠看,笑嘻嘻地说道:“今天生意挺好,卖了380文呢!”
顿了顿,又凑到李明珠耳边,悄声道:“这全都是娘子你的功劳,若不是你穿上新衣这么好看,这些布也不可能卖得这么快。”
听张小宝这样说,李明珠俏脸一红,心里无比开心。
忽然,她灵光一闪,瞬间想到一个赚钱的好办法:
如果把这些布做成成衣,然后在集市里搭个舞台,找些美女来当服装模特,随着音乐节奏走秀,不知道能不能大赚一笔,让所有的布匹统统卖出去?
五兄弟的表嫂桃花,以及隔壁的杨婶都是好裁缝,做成衣是她们的拿手活儿,以后可以请她们做衣裳,然后将卖得的钱给她们分一些。
可是,古代的民风很保守,也不知道有没有美女愿意抛头露面地当模特?
思及此,李明珠又犯了愁。
就在这时,不远处出现了五个衣着光鲜的年轻男人,他们沿路走过,向每一个卖东西的摊主说了几句话。
紧接着,摊主们便纷纷掏出腰包,忍气吞声地将几个铜钱交给他们。
有一个摊主满脸心疼的模样,脸红脖子粗地跟领头的少年理论了几句,结果少年身后的一个壮汉就一个箭步上前,猛地拎起摊主的衣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见状,李明珠不由愣住,看样子,那些人好像是强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小宝,那些人是谁啊?”李明珠决定问清楚。
旁边一个卖草鞋的老头子接话道:“他们是来收摊位费的。”
说着就叹了口气:“最近我们村新换了地保,以前的地保每个摊位只收一文钱,但这个新地保心肠特别黑,每个摊位要收足足六文钱。”
张小宝也跟着叹气,压低声音道:“这个新地保叫赖智勇,整日仗势欺人,他爹是村里的第二富,除了沈富贵以外,全村就数他们家最有钱。”
原来是为非作歹的富二代啊!李明珠顿时恍然大悟。
旁边的老头子又道:“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就是赖智勇,你们看看他,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哪儿像个正经的地保?”
“嘘!”张小宝连忙捂住老头子的嘴,“大爷您可小声点,千万别叫旁人听见。”
话音刚落,那五个人就大摇大摆地走过来。
张小宝打开钱袋,摸出六个铜钱捏在手心里,虽然心有不甘,但是他也没办法,谁叫人家的爹财大气粗呢?
李明珠活了两辈子,倒是第一次看见富二代,心里对赖智勇有些好奇,难免多看了他两眼。
只见他肤色白皙,身着一袭深蓝色绸缎长袍,腰带间系着一块碧绿的玉佩。
五官倒是长得俊秀,只是缺少几分英气,手里拎着一只精致的鸟笼,满脸高傲,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
收下张小宝的摊位费后,赖智勇注意到了他身旁的李明珠。
“哟,这小娘子长得真漂亮。”赖智勇一手拎鸟笼,一手捏住李明珠的下巴,轻佻地调笑。
李明珠无语,嘴角抽搐几下,敢情电视剧中良家妇女被调戏的狗血桥段,居然在她身上上演了?
见李明珠不说话,赖智勇立刻得寸进尺,乘机在她脸蛋上摸了一把:
“啧啧,瞧这小脸蛋,光滑得像剥皮鸡蛋一样。怎么样,跟着爷吧?爷保证让你从今以后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
赖智勇话还没说完,张小宝已经抡起拳头,一拳揍向他的脸。
“啊!”赖智勇防不胜防,竟被打翻在地,手中的鸟笼也掉落到地上,笼中的鸟雀因受惊而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你他妈敢打我?”赖智勇捂着被打肿的脸颊,怒冲冲地瞪着张小宝,对身旁的狗腿子下令,“给我上!一定要打得这小子满地找牙!”
随着赖智勇的一声令下,四个壮汉同时气势汹汹地扑向张小宝,与他打斗起来,场面一时间变得无比混乱。
五兄弟中,张武前几年服过兵役,在军营里学了些功夫,也曾教过张小宝。
然而,虽说张小宝会点功夫,但毕竟年龄小,寡不敌众,再加上赖智勇的手下也是会武功的,所以没多久,张小宝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喘着气被两个壮汉摁倒在地。
李明珠心疼不已,苦苦哀求赖智勇放过张小宝。
赖智勇冷笑一声,一把扯过李明珠的手臂,拉着她就走。
光天化日之下,赖智勇竟然想抢人吗?
李明珠吓得尖叫起来,连忙向周围的众人求救。
只可惜,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地低下头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见义勇为。
其中有一、两个心地善良的村民,心有余而力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