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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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多娇- 第20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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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海犹豫的往前迈了两步:“殿下虽然心系皇上的安危,但这饭却不能不吃。否则皇上若知道五皇子这样糟蹋自己的身子,心中一定难过。”

小太监是李靖的人。听见向海这样劝说,便不怀好意的笑眯眯道:“向大人所说极是,五皇子是金贵的身子。这若因几顿饭便饿出好歹来怕咱们出去和主子都不好交代。奴才好歹劝五皇子殿下吃点儿,年前闹灾,城外不知饿死了多少老百姓,别说这御粳米。就是白粥也难吃上一口。殿下可千万别身在福中不知福。糟蹋了粮食是小,折了福寿是大。”

向海不再言语,只好冲正德的背影拱了拱手,瞪了一眼小太监转身出了大殿。那小太监倒是不着急,侧耳听了听动静,忖度着向海大约是走远了,立即借着往前送食盒的机会靠近正德。

“殿下恕罪,刚刚都是奴才迫不得已而为之。”小太监急促道:“篆儿姐姐让奴才告诉殿下。三少奶奶生了个大胖小子,且母子平安。”

正德骤然松了口气:“佛祖保佑”。他连忙扭身追问:“姐姐可知道我在宫中的情况?”

小太监苦笑:“现在内外消息不同,二皇子叫御林军把持了宫门进出,连诸位大人们觐见都要过层层关卡,甚至动用了涿州大营的都督来看守殿下,想从里面往在走漏消息,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过”小太监想到千方百计打听来的消息,连忙道:“据说镇抚司的小宋大人就守在皇上的宫外,殿下若是有什么要紧的话,奴才愿意冒险一试。”

正德闻听此言,不由重新打量了眼前这个十五六岁的小太监。

此人面目熟悉,是李靖身边一个很得宠的小宦官,年前时常带在身边走动。

“你和篆儿是什么关系?”

“殿下疑心奴才也是常情,不过奴才只能说,篆儿姐姐对奴才当年有救命之恩。殿下是篆儿姐姐的主子,奴才也愿意为殿下肝脑涂地。”

门外渐渐响起脚步声,小太监赶忙往后退了几大步,拉开与正德的距离,才做完还没等稳定心神,门已经大敞四开。

李靖一身亲王礼服,满是儒雅的走进大殿。他看也不看正德,而是径直跪在了画像前,朝着列祖列宗恭敬的磕头。

那小太监又惊又恐的瞄了正德一眼,见五皇子淡定沉稳,他这才稍稍安神。

“这阵子委屈了五弟,”李靖缓缓起身笑道:“眼下朝堂渐稳,本王这才想叫五弟出山,帮本王一同打理这天下。”

正德谦逊的一笑:“朝廷上有二皇兄一人便足矣,臣弟还是去服侍父皇来的自在。”

小太监尖着嗓子道:“谁不知道五皇子一身伺候人的本事!当初太上皇那么重的病,若没五皇子衣不解带的侍奉在身边,哪里就有今日的平安?”

李靖转身就挥了一巴掌,“混账东西,祖宗面前岂有你说话的份儿?一个贱皮种子,生在什么人的肚子里就该知晓自己的身份,别以为跟着本王几天,就能一步登天,妄想你不该想的事儿。”

这就是被誉为贤王的李靖,然而此时看来,却有着最尖酸刻薄的心胸。

正德总算是看明白了这个人的本质,不由得大笑:“二皇兄何必挖苦臣弟?不过好在我是最懂得识人眼色的,既然诏书上是立二皇兄为储君,臣弟定然忠心辅佐,不生贰心。”

“此话当真?”李靖当然希望能名正言顺的继位,就算李泓是想使缓兵之计,以便将来再谋事,那会自己怕也坐稳了皇位。

正德道:“臣弟愿与满朝文武当面表白决心,若违此言”他话语一顿,半转身形跪在地上指着墙壁上几十幅祖先画像:“就请祖宗为臣弟为证,若为此言,定受万箭穿心之苦。”

李靖缓缓绽出笑意,抬手拉起正德:“皇兄怎么会不信手足之情?这说起来都是咱们兄弟没福气,若是你自幼生在宫中,你我二人也能时常亲近。哪像今时今日,本王有心与你亲近,五弟却总是避着本王。”

正德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二皇兄对臣弟一番苦心,臣弟过去竟不曾体察到,臣弟真是该死!”正德说着就拿手怕打自己的头颅,李靖忙笑着拉开:“罢罢罢,你如今能明白本王的心意也不迟。这就随本王前去给皇爷爷请安,将你的话再与皇爷爷说一遍,如此你我也好安心!”

 357、体恤民生峰回路转

云台是太上皇的居所,孝宗即位前,云台不过是每年中秋用来赏月的地方。虽然有几处殿阁,但规模并不大,平日打扫的人也少,不过是年节时才被启用。

太上皇禅让后,就相中了此地,孝宗为彰显孝道,忙命全国各地的能工巧匠,将云台里里外外彻底修缮了一番,不但建造了规格宏伟的正殿,更有美轮美奂的十六孔明月桥横架在两道山梁之上,任宫人来往穿梭。

太上皇没了每日朝中繁琐事务,渐渐喜欢上了养鸟儿养花,孝宗便花费巨资,在云台修建了一座全是西洋玻璃打造的透明花房,名曰“长春宫”。

长春宫中有着无数鲜花绿叶,纵然外面风雪凛冽,这儿却是四季如春,花开不败。簇簇繁花间又有鸟鸣阵阵,溪水淙淙之声,约莫仙境也不过如此。

太上皇命各地官员每年朝宫中进贡一对神鸟,以填补长春宫的损耗。太上皇每日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象,日子倒也不像外面猜想的那样孤寂。加上大病痊愈后,太上皇就更不愿出去走动,多半时间都消耗在了长春宫。

这两日外面闹的厉害,云台却自始至终没有动静。李靖猜不透皇爷爷在想什么,是支持自己,还是偏袒李泓。于是他想出这么一招,既能进驻云台一探究竟,还可逼着李泓向自己低头。

自从皇后在太上皇身边下毒,云台的防御工作便自成体系。连御林军头领也不能擅自进驻。现如今这些禁卫军是太上皇时期就着手训练的虎贲卫,外人少有知道,过去连孝宗也是模模糊糊听说过。太上皇的意思是在他百年之后。将虎贲卫留给太子,以巩固皇家权利。然而现在却提前派上了用场。

那虎贲卫的首领见二皇子和五皇子一前一后往长春宫方向来,忙单膝跪地施礼:“末将见过两位殿下。”

二皇子李靖微微一笑,抬手虚扶对方:“康大人总是如此客气。我兄弟二人想拜见皇爷爷,不知”

虎贲卫首领偷瞄了正德一眼,见对方始终面带笑意,看不出任何不妥的地方。略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让他二人进长春宫,而是赔笑道:“可不巧。太上皇正在歇中觉,不如末将先去打探打探?若太上皇醒了,自然愿意见两位殿下的。”

李靖、李泓二人只能答应。不多时,虎贲卫首领就带了消息:“奉太上皇口谕。宣五皇子李泓觐见。”

李靖脸色微微阴沉。这位康大人看也不看对方,只躬身欲引正德进殿。

李泓摊着手看向李靖:“二皇兄,不如咱们一同去拜见的好。”

李靖心下不安的盯着面色无辜的李泓,也许自己提出来看太上皇就是个错误的决定。皇爷爷一向偏心小五,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万一他不满意诏书上写自己的名字,届时李泓进了云台,自己就算用千军万马。也不能公然冒犯皇爷爷。

可若不让人进去李靖打量了打量虎贲卫康大人,若自己不肯。这姓康的会不会直接动手抢人?

就在犹豫不决之间,李靖的宫中已经追来了云台:“殿下,两江总督顾培生顾大人前来拜见。”

李靖无法,只能心下不安的留了正德在云台,自己往前殿接见顾培生。

长春宫中近来新添了几株翠竹,新绿十分惹眼,但正德全无心欣赏,默然的随着虎贲卫康大人进了宫中一处偏殿。此刻太上皇正给一对儿红嘴相思画眉添水,这对鸟是太上皇的新欢,喜欢站在灌木顶枝上高声鸣唱,其声音响亮悠长、婉转动听。太上皇极爱,总是不假他人之手,亲自喂食添水。

耳畔响起窸窸窣窣脚步声,太上皇并未转头,只是淡淡道:“前朝猛将韩勇挥师三万追击我高祖皇帝,时高祖年少,且只有精兵五千,为何反在泗水拦截了韩勇,且俘虏一万敌军?”

正德以为太上皇见了自己必定要问父皇的病情,不想开口便是这么几句,略一思量,才谨慎答道:“回禀皇爷爷,韩勇虽为猛将,但并非智者,只因他身边谋士季远,才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世人皆以韩勇为贵,并不知季远之功。然高祖智勇双全,远非韩勇所能敌。加上高祖重用人才,对季远视为上宾,几次招揽。韩勇三万人马,却分作几股,人心不齐,自然溃败如山倒。”

太上皇脸上这才有了几丝笑意:“不错,高祖以少胜多,转败为胜,更经此一役手刃韩勇,太祖才决心立其为太子。泓儿”太上皇冲正德招了招手,“你父皇是个聪明人,心里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你虽然出身存在种种非议,但天分远在诸皇子之上。立你为太子,就如太祖皇帝当年的决断一样明智。”

李家高祖也并非嫡长子,当初立其为嗣的时候惹来不少争议,太祖皇帝一句强势的“立贤不立长”堵住了众人悠悠之口。

“孤的儿子,孤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太上皇叹道:“你心里可有计较?”

“皇爷爷疼惜孙儿,孙儿不知怎样感激。至于主意时至今日我也不能被允许见父皇,一切毫无头绪。孙儿知道皇爷爷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唯有皇爷爷能为孙儿指点迷津。”

正德跪在太上皇跟前,脸上尽是依赖的神情。太上皇心头一软,这孩子虽然跟自己的时间不长,却是众多儿孙中与自己感情最好的。私心上来说,太上皇也愿意他来继承大统。

“起来说话。”老爷子拉起正德:“眼下两条路可走,这其一,直接与李靖翻脸,揭露其伪造诏书的真相。”

正德苦笑:“怕是行不通,二皇兄不但用了涿州大营的人看管孙儿,更调集了御林军护卫皇宫。单单从兵权上来讲,孙儿就先输了优势。”

“那便只有第二条路,你且虚与委蛇,让李靖松了心防,待来日找个机会去番地就任,也好练兵买马,以图大业。”

正德仍旧是摇头不肯,太上皇顿时恼了,这小子!

正德忙解释:“皇爷爷容孙儿回禀此计虽然有缓兵之效,然来日不论是孙儿起兵大获全胜,亦或是二皇兄歼灭我军,双方免不了两败俱伤,最后遭殃的还是百姓。百姓乃是国之根本,若为孙儿一己之私而动摇根本孙儿宁可将皇位拱手奉上,自己安心做个闲散的普通人。”

话音未落,屏风后一声叫好顿时吓傻了正德!

 358、祖孙三代携手退敌(上)

这可由不得正德不吃惊,从屏风后折身转出,站在自己面前的可不就是理应躺在龙床上奄奄一息的孝宗?

正德饶是再淡定,此刻脑海中也不由翻转过各种念头。皇爷爷和父皇联手这玩笑未免开的有些大了。只是正德转念再仔细凝视孝宗,不难发现对方脸色的苍白,肩膀不受支撑似的往下沉,身子孱弱的几乎刮阵风就能被吹走一般。

“父皇!您这是”正德嘴巴张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孝宗冲儿子和蔼一笑,尽管那笑容更勾勒出孝宗的憔悴:“小五刚才的话,父皇在屏风后都听见了,看来你皇爷爷说的不错,这些儿孙之中,唯独是你心中先有国后有家。”

太上皇也不愿见儿子这个模样,立即叫正德起身搀扶起了孝宗,口中埋怨道:“想当初顾培生的儿子科场舞弊事件出现后,你就该狠狠查访顾家这些年所作所为,可偏因你碍于过去的情分,这才导致人心贪得无厌,连一个小小的两江总督,也敢做出弑君篡位的举动。”

正德倒抽一口冷气:“父皇,皇爷爷所说可是真?那顾培生不是父皇的心腹吗?他怎么敢!”

孝宗冷笑:“朕想着他过去的功劳不愿意追究,没想到把这狼子野心的东西养的越发可恶。”

听孝宗解释,正德才解了疑惑。孝宗的病情虽然反复,却没头次发病时来的糟糕。而顾培生为拥新君上位,千方百计买通了戴权的干儿子,也就是孝宗身边的一个小太监。

孝宗每日用药不断。十次有七八回是这小太监往上呈递。每次喝药,内侍局照例要拿银针验看,那小太监就在汤匙上涂抹一层薄薄的紫鳞甲,药量不大,就算用银针也查看不出,孝宗根本无从察觉。

紫鳞甲来自西域,用紫鳞蟒的胆汁炼制而成。磨成粉末,叫人长期服用的话,可致人长长久久的昏迷不醒。形同废人。

天不该绝他,太上皇的生母数十年前上位的时候,也是用了紫鳞甲害死了当时的元皇后。因紫鳞甲来之不易,先太后就将剩下的一小包给了太上皇以备将来所用。

就连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也未必听说过紫鳞甲。更不要说去医治。可巧孝宗撑着病躯给太上皇请安的时候,被他的父亲察觉出了蹊跷。

过去的几年间,孝宗总觉得父亲偏心弟弟福王,加上太后的从中作梗,父子俩感情越发疏远。这次一番深谈,孝宗才明白父亲的用心良苦,也明白父亲早没了重新称帝的念头。

孝宗又愧又悔,好在为时不晚。他们父子,加上正德。祖孙三代人联手还有什么过不去的沟沟坎坎吗!

彼时李靖并不知自己早落进了别人的圈套,他正踌躇满志的接见着顾培生。顾培生掌握了江南的经济命脉,此番谋事,多亏了顾家拿钱。再有御林军上下打点,涿州大营向海的妻子,没有一样缺了顾培生的影子。

二人正在重霄殿商议,怎么才能叫四位尚书并诸位大学士们大营让昏迷中的孝宗禅位时,宫中鼓楼忽然响起穿破云霄的洪钟声。

“谁人擅自登楼敲钟!”李靖一声厉喝。在宫中,除非皇帝驾崩,又或者新君继位要长鸣此钟,余下根本不准使用。就算是太后、皇后,亦或是皇子病逝,也没这个资格。

顾培生眼前一亮:“莫不是养心殿那里皇上仙逝了?否则谁人敢如此大胆!”长鸣此钟,不论何时,宫外百官要即可进宫,不准延误。

李靖有片刻的恍惚:“父皇,他真的”

顾培生阴鸷的目光落在二皇子身上。

李靖太过软弱,但也因为这一点才更好掌控。不然论能力,顾培生还是更看好李泓。

他陪笑道:“殿下何必怀疑,微臣为您预备的龙袍可算是要派上用场了!”顾培生为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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