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门外有人喊道:“徐婕妤,陛下口谕,宣你马上过去。”
陈静睁大眼睛,“原来,你的身体竟是徐惠?愿意为唐太宗殉情的那个妃子?”
我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呸!乌鸦嘴,我才不是徐惠呢!”
她露出づ ̄ 3 ̄)づ的表情,“开玩笑,穿越定律不是说了吗?穿越女是打不死的小强。”
“……”
“徐婕妤……徐婕妤……”屋外的内侍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马上出来,你们稍等一会。”我拉住陈静的手腕,又说:“你也换一套衣服嘛。”
“Why?”
我一本正经地说:“别废话了,我们一起换衣,马上参加唐朝皇室的宴会。”
“哇,那里有好多帅哥吗?”
“晕死了,收起你的花痴病,快,快去准备两套衣服……”
“是!”侍女忙端上新衣服。
陈静在铜镜前端详自己,“哇,(⌒▽⌒),人要衣装,佛要金装,连我
们都成了美人儿。果然,唐朝就是女人适合穿越的年代。”
“当然了。”
—?————?————
换衣之后,我与陈静匆忙走路,不小心碰见那人。
“吴王?”我抬头一看,那个皇子却是唐太宗的儿子李恪,不由得倏地一愣。
李恪持扇避让,唇角微微上扬,眼神如水般温柔,“儿臣有请两位母妃先行一步。”
“吴王有礼了。”我脸上发烫,赶紧拉起一脸痴迷流口水的陈静,在他的目光下,匆匆离开了是非之地。
走了好一会,陈静有些嘟囔,“为毛,我偏偏是他的母妃?如果他是李治,该有多么好。”
“他不是李治,再过几年就死掉,所以,你还是死心吧。”
“@+#@%*#¥% @……”
高耸入云的麟德殿那里,竹帘翩动,古槐荫影映进内室,一丝甜中带凉的香气徐徐飘散,其他奇装异服的大臣都到了,在内侍的带领下我们便悄悄隐入其中,宫女们只穿了一层短襦夹裙,奉扇侍立。
丝竹歌舞,酒肉飘香,欢声笑语,乐师手持五弦琵琶,轻吟靡靡之音,美女合着音乐节拍翩翩起舞。
唐太宗蹲坐在座,幞头裹发,金色袍子。
只见他慢慢地放下一杯雕镂精致的金杯,笑了笑,开口说:“庙堂之上,奇装异服,正说明大唐天朝很热闹嘛。”
某金发碧眼的大臣,高鼻深目,涎着脸拍马屁:“大唐天下,物资丰饶,万国来朝,如日中天,臣宁在这里当看门人,替天可汗效命,决不愿回国当大王。”
听见他如此取悦献媚,唐太宗的脸上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说罢又赏了他一杯葡萄酒。
君臣的关系犹如蜜里调油。
旁人凝神瞩目,投以崇拜羡慕的眼神。
陈静悄悄拉起我的衣袖,叹为观止:“这是历史上胖得要死的唐太宗吗?”
“嘘,他确实就是。”
“没想到,他长得这么帅,古代画像真是害人不浅。”
“= =|||,所以,不能只看神马画像。”
大家在一旁觥斛交错,饶有兴趣地欣赏丝竹歌舞。
此时
,有个日本使者模样的臣子伏地叩拜,开口:“臣有一事相求,愿天可汗批准。”
唐太宗笑问:“有什么事?”
日本使者道:“请陛下允许臣移至上座,仰视龙颜。”
唐太宗一愣,很快颔首,“准奏。”
日本使者再次磕头谢恩道:“臣奉敕谢恩,天可汗万岁!万万岁!”
“不行——”
我们回头一瞧,脸如大饼的某使者满面不快,拱手道:“陛下,你不能答应,要移至上座的话,该是吾新罗国,而非小小的扶桑。”
“天可汗,别理他这胡言乱语。”日本使者也不高兴了。
脸如大饼的某使者翘鼻子:“哼,你只是小小的扶桑国,如虫子般卑微,竟敢妄骑到吾新罗的头上?看你不配。”
“呵,扶桑再小,好歹是一个完整的国家,你呢?还不是四分五裂么?”
“你……放肆……你这倭鬼……”
我们默默地看着两个外国使者为了最接近唐太宗的座位而争吵得面红耳赤。
不知谁喊了一声:“臣禄东赞在此谢罪,并求天可汗赐婚——”
刹那间,两人停止掐架,众人不可思议地转首看向那一边不太起眼的位置。
只见说话的那人身着皮裘系毛带,头上结若干小辫子,整张脸黑中透红,隐隐有了藏人的风貌。
唐太宗微微一笑:“禄东赞,你是哪一个国家?”
“臣禄东赞欲替吐蕃王子松赞干布求婚,希望天可汗赐予一个美丽动人的大唐公主,吐蕃从此以后愿与大唐天可汗同好。”
陈静小声嘀咕:“松赞干布?我记得看过历史书,他就是文成公主的老公啊。”
“嘘,我们在观看历史正在发展中。”
“噢噢噢……”她又开始没形象地吃饭。
“天可汗,请给臣的王子一个大唐公主。”各国使者异口同声。
唐太宗呵呵一笑:“看来,前来应婚的不止吐蕃一家,还有波斯、突厥、回鹘、天竺、靺鞨、新罗、百济、扶桑、南绍、大食、南诏等……”
“没错,请天可汗成全。”他们争先恐后地单膝点地,行礼叩拜。
陈静目睹如此壮观的情况,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大唐公主的求婚者?……太幸福了吧?”
“本来就是。所以,天朝那边的MM很憧憬唐朝呢。”我无可奈何地瞪了她一眼,转首看着唐太宗,很好奇他究竟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好久,众人不安地等待,唐太宗的脸上慢慢地浮起那种傲视天下的自信微笑,道:“自古以来,男女都要门当户对,你们的王子出身高贵、能力出众、威望极高,年岁相当,无论朕选择哪一家,对其他国家来说,显得不太公平。为了公平合理,朕有一个好办法,让你们参加比赛,谁能猜出朕出的谜题,公主便嫁给谁家王子。你们当下以为如何?”
“一切全凭天可汗做主。”各国使者表现出一致的兴奋期待。
“都是一家人,尽管不要客气了。”唐太宗又握起酒杯,下令赐酒,他自己却只是喝了几口。
陈静已经迫不及待了,开始狼吞虎咽地吃盘上的“鲜鲤生脍”。
我端起一杯比较精致的银杯,见里面的酒液有些像牛奶,掺了一股桂花味,便抿了几口,稠软绵甜的糯米酒酿缓缓流入喉咙,忽地感到无法形容的飘飘然,皮肤上的每一个毛孔都舒展了,让我想起了西安著名特产的“黄桂稠酒”。
不知为何,我总是感觉到,前面隐隐有一道犀利的眼光在扫视我?
—?————?————
傍晚,曲终宴冷。
彩霞满天,九重宫阙,飞檐层层,两端如牛角的金色鸱尾,勾勒出初唐那种壮观大气。
一阵凉爽的风吹来,拂开我们的裙摆。
陈静双眼含泪,凝视着缓缓坠下的红日,不由得惆怅了,轻声吟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别文艺了,我们先回去再说。”我受不了她的故作忧伤。
这时,有人出声:“两位母妃请停步……”
我们马上回头,见那名娃娃脸的皇子闪着星星眼,飞扑过来。
这下不好了,陈静拉住我的手,立即闪在一边,结果,傻兮兮的李治一头撞上柱子,他浑身痉挛,捂头痛苦叫道:“好疼……好疼……”
“活该!谁叫你没长眼睛呢,走路也不看清楚。”陈静大呼小叫地教训李治,却被我飞快捂住嘴。
李治睁着无辜的双眼,“我只是想
快点跟上,怕你们走远了。”
我“哦”的一声,立即想到了他与武媚娘之间的私情,便说:“晋王找的是武媚娘么?我先走一步。”
“等等,我还没答应呢,”陈静瞪圆双眼。
李治搔了搔头,嘿嘿一笑:“徐婕妤,你好像误会了我的意思,其实,我不是找武才人,而是你。”
“啊?”
陈静拍了拍我的肩头,在我耳畔低语:“那只是十几岁的小正太,没事,我先走了,在那里等你回来。”
说罢,她一溜烟跑了。
她不够义气,气死我了,我只能郁闷地转头问李治:“对了,你在找我有什么事?”
李治一脸狂热的表情:“徐姊姊,我好喜欢你。”
雷劈了。
谁告诉我,历史上的李治,确定真的喜欢徐惠,而不是武则天?
、唐太宗傲娇了
雷劈了。
谁告诉我,历史上的李治,确定真的喜欢徐惠,而不是武则天?
我疑惑地再问一遍,“你说的是我吗?”
“是,你还未进宫之前,我已经听说了你的名字。”李治稚气未脱,眸光清澈,目不转睛地望向我。
晕菜!他明明喜欢的是武媚娘啊啊。
我浑身鸡皮疙瘩,干脆打断他的话,“晋王殿下,你说完了吗?我还要走了。”
“我还没说完,对了,徐姊姊,你别走啊!喂,我不知何时再次能见到你?!徐姊姊……你别走!?”李治在身后急叫道。
我哪里能答应他,迅速拔腿逃离。
跑了很远的路,我终于摆脱了那难缠的小正太,遂倚在一根朱红色的柱子旁喘着粗气,等心脏趋于平稳,却隐隐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清香。
睁大眼睛,竟发现断井颓垣之间有好多的牡丹花。
真美!
我赶紧去坐在亭里的椅子,却没想到天已经黑了。
黑夜里彩云缭绕,树枝悉悉索索地摇晃,两颗星星镶嵌在一轮弯月的上面,好似眼睛般熠熠生辉,宛如那张卡通笑脸,让我不由想起了2008年的奇景——“双星拱月”。网络里曾对这个奇观议论纷纷,说这是夜空笑脸,那种难得一遇的奇观要等2036年才能看到的。
我呢,在离天朝一千多年之前,有幸再次看到了。
冰凉的风吹来,让我不由一缩手,却意识到脖颈里根本没有一串“龙凰项链”。
“龙凰项链”,我……我……思绪飘远了……
穿越之前,我是天朝的普通小人物,一贯信奉胡BOSS的“认认真真学习、老老实实做人、干干净净做事”的生活态度,压根没时间伤春悲秋,光忙着工作,应酬,每月交水电费,日子一成不变地,还要应付一大堆亲属朋友的催婚,借上网、娱乐、睡觉纾解头上的庸碌压力。
要不是无意拣到这一串青海藏式“龙凰项链”,我就不会梦见一堆帅哥,也不会……
心烦气躁,我彻底怕了穿越,不想再折腾下去了。
“啊啊啊……”我站在空旷的地方,大声嘶吼,发泄心中的忧伤。
—?————?————
就在此时,耳畔隐约传来一丝悠悠的琴音。
初时上扬铿锵,激扬飞跃,下一瞬间,曲调却转为低沉幽凉,隐隐有几分落寞的味道,绕指缠绵,好似听到湖上掀起层层涟漪,渐渐弥散,恍惚看见了屋檐下的一连串雨滴,从容流泻,滴到天明,直到……
最后一个琴音,嘎然而止。
我循着琴音回望,是他!
花丛深处独自弹琴的之人,竟是吴
王李恪。
李恪缓缓抬头,见到我,深黑的眼眸似是愣下,唇角微扬起。
对于这么好的唐朝音乐家,我要坚决给予鼓掌,“你弹得真好。”
“慧……不,是徐婕妤?”他轻笑一声,似是断续。
他那一笑好似薄薄的月光般朦胧,池中被风吹破的柳影,牡丹倾国倾城,惊鸿般的绝世风华。
我一呆,真帅的男人!
“徐婕妤?!你没事吗?”李恪被我看得如此不自在,再次重复一遍。
咳,我放肆了,不该吓坏了这么好看的唐朝白马王子。
“对不起,恕我放肆了些。”我东张西望,又问:“我?我没什么事情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弹琴?”
“悼母之情,唯有寄于琴声,今日刚好是母妃的忌日。”他的唇角流溢出一抹伤感的笑意。
“啊?你的母亲难道是前朝隋炀帝的女儿——杨妃?她现在还好吗?”我居然想起了历史上的一段八卦记载,只是,在提到隋炀帝的时候,心口隐隐有几分怅然。
史料记载,杨广最终死于宇文化及的手中,尸体长埋古墓,辛苦打下来的江山也被唐太宗窃为己有,又留下千古骂名,香艳野史满天飞……
哎,一声叹息。
想起了我与他的过往,真是唏嘘。
李恪轻轻摇头,“我的母亲并非隋炀帝之女,而是……”
“哦?”我的好奇心越发泛滥。
“呵,不说这个了,”李恪的笑声中隐隐有无奈,转身蹲□去,摘下一枚白色的牡丹花瓣,掬在掌心,起身走到我的身边,近在咫尺,温凉的触觉,令我面上一热,紧张得当场说不出话了,他道:“送你。”
他真坏,居然吊住我的胃口,o(?〃〃?)o
刚巧,一张做工精致的古琴便映入我的眼中。
“你因此每天来这里弹琴?”我忙询问附近的李恪。
他神色一愣,好似在自言自语,“以前有这么一位美貌多才的可人儿,曾在这里听我弹琴许久……”
我的八卦心又被勾起了:“现在,她在哪里呢?你怎么不娶她??”
李恪眼波凄凉,笑容朦胧,喃喃地说:“罢了,她已经不记得了我,第一次遇见的时候,我已经错过了……”
“啊?”
浓重的夜色,吹来一股冷飕飕的大风,我不由得搓臂,却见李恪卸下一件蓬松的斗篷,走到我的身边,轻轻盖上,柔声说道:“你生来怕冷,要早点回去吧,以后不必来这里了。”见我还在疑惑中,他转颈回望,脸上是苦涩的笑容,叹道:“美梦未醒,以后恐会有一场狂风骤雨了。”
“我先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我提起裙摆,再也不看他一眼,转身飞奔。
因为,我对忧郁王子根本没有抵抗力。⊙ω⊙
夜里,宫里开始飘腾着如丝绸般的云雾,花香令人四肢百骸舒软。
—?————?————
我刚刚享受完VIP花瓣泡澡,换好新衣服,准备睡觉。
谁知,陈静却不请自来了。她手托双颊,眨巴眼睛,娇滴滴地说:“我现在睡不着了,就找你聊几句,对了,李治是不是对你有好感?”
我及时更正,“历史上,李治爱的是你的身份——武则天,你可是不要搞错了。”
我当然不会把李恪的事情告诉她。
“算了,我对油面粉脸的小正太没兴趣。”陈静不以为然地抬手挥袖,走到铜镜的面前徐徐转圈一会,她那圆润的脸笑得如此妩媚,如此灿烂,话锋一转,好似在问我:“我的新衣服好看吗?”
“当然很好看,很合适。”
大唐的胖MM真是好,随便穿唐朝衣服,就能显出健康自信的美,不似天朝那里的MM宁可饿死也要减肥,个个骨瘦如柴,歧视肥女,呜呜呜。
陈静这时星星眼:“我决定再也不回去了,一定要留下,吃喝玩乐哟。”
“你为何不想回家?天朝是我们的家啊。”我脸上疑惑。
陈静不以为然地说:“天朝?那里每年天灾人祸,环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