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迎到了跟前,陆瑾芸看着刚才呼叫自己的那个女子,此女子身穿若水坐下的入室弟子服装,背浅红色与粉黛脸颊相映而红,看起来有几分姿色,陆瑾芸上下打量了她好几眼,觉得是有些眼熟,见过的女子多了,也没想出来是谁。
虽然还没想起来,但陆瑾芸决定先不要暴露了,当下浅浅一笑,点了点头,就等那女子再说话。
那女子原本见了陆瑾芸是一番惊喜的,但见这般不认识她的模样,立下惊讶道:“陆师姐,怎么,一月不见竟不认得静姝了么。”
陆瑾芸这一听,才知道是当日刚来玉岚峰时候的那个谢静姝,她却早已将她放在一边了,谁让谢静姝长得普通了些,陆瑾芸又只见过一面,弟子服饰又都相同,哪里还认得出来,竟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她,细细一看,与当日相比,只是多了身后背的一把长剑。
分辨出了是谁,陆瑾芸连连迎了上去,故作惊讶状,道:“果真是谢师妹,我还以为认错了,没想到你竟然到这里来了。”
见陆瑾芸这么一说,谢静姝才松了口气,换做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答道:“师姐有所不知,你来了之后,师父便吩咐我来这云梯之下接应弟子上下山,所以这一月都是在这山崖之下度过。”
“哦,原来如此。”陆瑾芸点着头,这算是把谢静姝消失了一个多月的原因搞清楚了。
“那师姐又怎么来了这里,看师姐的样子,是要跟众人去山脚采药么。”谢静姝瞪圆了水汪汪的大眼,等待陆瑾芸的答案。
正要去采药,却在此处偶然遇见谢静姝,看着谢静姝身后的那把长剑,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她立即问道:“谢师妹,不知你可否跟我一起去采药,这样我们才好叙叙旧,你也多给我说些我从前的事情。”
谢静姝这么一听,脸上露出喜色,但又有些犹豫,侧脸看了一旁的另一个入室弟子,那人并不高兴,谢静姝又考虑了片刻,便走过去和那个女子商讨,经过几番对话,那女子妥协了,她才激动的跑了回来。
陆瑾芸与她对了对眼色,就见她开心的点头,看似十分期待与陆瑾芸同行:“陆师姐,我已经和师姐商量好了,今日她便辛苦些,我同你一起去采药。”
“那就太好了。”陆瑾芸也笑了,听了这句话她就放心了,之后两人手挽着手朝前走,却将田柔凉在了一旁。
田柔弱弱的跟在身后,其他的弟子都已经分散出去了,她似乎很是识相,过来对陆瑾芸道:“陆师姐,不如你就同谢师姐一同去采药吧,天黑之前在回云梯那里等我,我和其他人一起先走了。”
一切都随着陆瑾芸所想的那样发展,见田柔主动请缨,她还装作不放心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吩咐道:“那你要注意安全,去吧。”
田柔笑了笑,跟二人告了别,便追着另几人的背影走了。
同谢静姝刚走到一起,那谢静姝是一直嘘寒问暖,问她在云岚峰上吃得如何,住得是否习惯,与人相处得好不好,最后才问道修行方面。
陆瑾芸将写字和看医书的事都同她说了,见她一路关怀,之后才将自己运行心法受阻的事情告知了她,谢静姝一听,果然心痛不已,一直问她现在还晕不晕,要不要休息之类的,陆瑾芸还真感到了一丝温暖。
谢静姝这一路也是挂着久违的笑脸,毕竟要是从前,虽然同陆瑾芸生活在一个屋子里,但整日都是她在讲话,陆瑾芸默默不语,好几天才讲一句话,现在这样的对话是不可能发生在从前的。
一路说了好久,两人就沿着大路下山,也没开始进树林里采药。
陆瑾芸算是让谢静姝了解了一切,只剩进入主题了,她问道:“陆师妹,不知你能不能御剑载人呢?”
谢静姝对陆瑾芸是一直当做自己人的,便点了点头,回答:“能,不知师姐问这些作何。”
陆瑾芸心里叹着,看来谢静姝只是谦虚,其实她修为也是不凡的,她想的事也不瞒着,毕竟是想要她帮忙,便一副认真地模样道:“谢师妹,我有件事情想让你帮忙,不知你可愿意。”
“说吧,不管什么我都会答应的。”谢静姝想也没想就回答了,这点让陆瑾芸十分看好。
而陆瑾芸心里的如意算盘,自然是让谢静姝陪同她同行,想要她御剑载她去幽兰谷,这样便省时省力了。
见谢静姝都不迟疑,陆瑾芸心里暗叹了一个好,直接说道:“我想去幽兰谷,师妹可否御剑载我过去。”
她要去幽兰谷,谢静姝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幽兰谷虽说不远,却也在玉净门范围之外,没有得到首座的许可,玉净门弟子是不能够擅自出玉净门范围的,三年之前,陆瑾芸也是在去了周围城镇时路过了那里,而不是直接前去的。
谢静姝也没立即做决定,放慢了脚步,皱眉看着地面,陷入沉思,自然是在想这一去的后果,但又看了看陆瑾芸坚定的表情,自己肯定是推辞不了的。
似乎想了很久,才一副豁出去了得模样,停下了脚步,面着陆瑾芸,说道:“好,我和你一同去,但这样私自前去是触犯门规的,若是我御剑载你过去,自然是快,却太明显了,会被山上首座及同门发现,到时就不好说了。”
陆瑾芸一听,也觉得有理,转而说道:“那师妹御剑载我,我二人沿着地面直线过去,这样也可以省不少时间。”
“嗯。”谢静姝觉得可行,便同意了。
于是谢静姝将身后长剑拔出剑鞘,竖着立在身前,长剑宽大却也颇为秀气,没什么华丽的装饰,剑柄上行书曲折刻着“玉净”两个字,是玉净门门派发放给没有各自法宝仙剑的入室弟子所用的长剑,剑身由一般的精铁铸成。
谢静姝举剑胸前,口诀念起,剑身泛出淡淡白光,过了片刻,长剑自己飘离了谢静姝的手心,浮在了前方。
陆瑾芸也不是第一次乘坐飞剑了,便同谢静姝一起上去,由谢静姝御剑开始前行。
“沙沙”声响起,飞剑横穿进了树林,沿着树林间的空隙飞速向前,这样也比她们步行快得多,估计半个时辰就可以到达幽兰谷了,二人都用手挡着各自的脸蛋,怕不小心被一旁的树枝刮花了。
第一卷 第十五章,水潭
阳光洒入大地,雾气渐渐散去,身后的云瑶山已现出了全貌,三座山峰伫立在那里,巍峨雄大,不禁让人想到那山巅便是与天相接之处。
飞剑沿着溪流而上,水面上被风划起道道波痕,凄风自陆瑾芸脸颊上擦过,两旁绿荫恍然被遗留到了身后,一切美景也挽留不住她,只有这溪水的源头——幽兰谷,才是这两个女子的去处。
大约半个时辰,挨着地面飞行的飞剑在小溪边找了一处平坦的空地落下,谢静姝才将剑收回剑鞘。
这里与刚才经过之处无异,只是多了一条分支的溪流,眼前一片茂密森林,巨树间虬枝蟠龙,藤蔓依附大树而生,垂吊在枝叶之间,还可见有动物闻声在林中骚动。
“这里也没什么异常啊。”陆瑾芸环顾着四周,想看出个究竟。
谢静姝的动作也同陆瑾芸同出一辙,撇嘴摇头道:“我也不清楚,总之这里就是幽兰谷境内了,具体师姐你想找的是哪里就不知道了,师姐,你还记得此处么。”
陆瑾芸当然不记得,从来也没到这地方来过,便木然答道:“不记得了,去里面看看吧。”她的手中指向那条小溪的分流处。
又是相似的一条蜿蜒而上的溪流,如一条盘曲在绿草地里的小蛇一般,陆瑾芸沿着溪流上去,谢静姝跟在身后,见地面凹凸不平,还几次提醒陆瑾芸注意。
二人并排向前走了没多久,小溪的两侧越来越宽,最终眼前出现一片波光粼粼的水潭与溪流连接,此水潭上笼罩着薄薄雾气,潭中呈现一片碧色,阳光反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潭水周围长着突兀的岩石,岩石周围草地上长着些浅黄色的花朵,散出一阵阵幽香。
陆瑾芸见眼前景色不经深吸一口气,鼻中纳入些许芬芳,赞道:“好美。”
沿着潭边走到乳白色岩石上,朝四周望去,除了这潭水,也没其余稀罕之处了,倒是不知她们要找的地方是不是这水潭。
谢静姝自一开始见到水潭时就一直皱着眉头,前行也谨慎了许多,此时跟着到了岩石上,才道:“师姐,这水潭有些怪异。”
“怎么怪异了。”陆瑾芸回头问道。
“我御剑自幽兰谷上空经过许多次了,从未见过这里有水潭,不知这水潭是哪里冒出来的。”谢静姝仍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陆瑾芸听谢静姝这么说,立即抬头看了看天空,或雾气或云朵将天空遮挡了,却有阳光照射到了水潭水面上,确实奇怪。
陆瑾芸罢了罢手,安慰道:“是师妹想多了,在天上飞着,云雾遮挡了,自然看不见这个水潭了,再说,如果真的有怪异,那我们正好找对了地方了。”
“也对,离我仙门这么近,有怪异之处掌门及首座门早也发现了。”谢静姝也这样安慰道,心下想着,等下次再御空经过的时候一定要仔细看清楚这下面的情景,想完又问道:“师姐,照你看,这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
“不知道,这里潭水还算平静,只是——”陆瑾芸对这些怪事还从未沾染过,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可一时间说不上来。
“只是什么。”谢静姝看着潭水,她倒没看出什么异常。
陆瑾芸沉默着想了许久,才恍然大悟,指着潭水激动道:“我知道了,这里水流清澈,可是,竟然没见到活物,刚才小溪之中还有鱼儿游动,到了此处就没了。”
谢静姝细细看过才觉得陆瑾芸说得很多。
两人正在沉思之时,天色霎时一暗,一片乌云压来带着一阵寒气,寒风吹来,顿时温度降低不少,树林里一阵狂风呼啸声响起,被卷落的残叶腾到空中,一群猴子在林中上蹿下跳,“叽叽”乱叫,似乎受了什么惊吓。
“唰”的一声,谢静姝条件反射拔出身后长剑,反应迅速,回头念动一记口诀,白光一亮,手里伸出一串文字,伸手过去对陆瑾芸道:“陆师姐,那边有异常,不知什么东西竟敢在玉净门附近撒野,我过去看看,你在这里等我,这是一记疾云诀,我贴在你手上,若是等下有危险你就往来时的方向跑,不必等我。”
“那你多加小心。”陆瑾芸立即点头,摊出手掌,见谢静姝往上一拍,手心一亮,她便转身朝着身后骚动的树林里去了,渐渐的消失了人影。
事情来得突然,却见谢静姝已经不见了,不禁感叹,修为竟能影响到应变能力,若是自己今后有能力对抗,必定也会如此的。
如今这个水潭果真出现异常,当下她也不闲着,不管远处的骚动,立即沿着边缘寻找,看看水潭边上是不是有什么怪处。
自己炼气之时出现的主要问题,是感觉有种无法抵御的强力挡住了运气路线,也不定是吃错了什么。
过了许久,也不见谢静姝回来,她去的林里的狂风早就无声无息了。
正思虑之时,突然头皮一麻,觉得身后正有什么东西无声无息的靠近,猛地一回头,前方没任何物体,倒是埋头看地上,颠簸的走过来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小狐狸前腿上正涌出鲜红的血液。
幼小的狐狸还不及一只成年兔子那么大,全身长着雪白绒毛,溢出的鲜血将绒毛都染红了一片,可怜兮兮的。
陆瑾芸眉头一皱,还没见过这样可爱的小狐狸,心生怜惜,想着可能是谢静姝那边林里的动静伤了它,便也没多虑。
放下背上背着的竹篓,陆瑾芸蹲下身子看着小狐狸。
“小狐狸,不要怕哦,我是好人。”陆瑾芸以细柔的声音对小狐狸说着,试探着伸手去摸小狐狸毛绒绒的脑袋,见它颤了颤耳朵,也没反抗,便欣然的笑了。
本来她就在药房里工作,身上带了些药,备着若是在山林里采药的时候受了伤用,此时正好就派上用场了,当下自怀里掏出药瓶,倒出粉末敷在小狐狸的血淋淋伤口上,又撕了一小块纱布给它包上。
那小狐狸也没反抗,乖乖的任由陆瑾芸摆布。
但等到陆瑾芸给她包好之后,刚收回药瓶,那小狐狸周身白光暴涨,旋风卷起,风之狂,风中狐狸正在变大,不多久就变做了一只庞大的银白色巨狐,一改刚才玲珑可爱的模样,比陆瑾芸还高出了一些。
狂风之中,陆瑾芸面容惊愕,不想可爱的小狐狸竟片刻化作了巨狐,虽然早已经准备好了将要面对危险,但这种是妖还是怪兽都不知道的东西突然出现在了她面前,她不免有些惊慌失措。
看来在这个世界,看起来柔弱的,也不一定是善者。
风越来越巨,陆瑾芸抬起手臂遮着双眼,却被这白狐周身散发出的狂风吹得一时没站稳,“噗咚”一声,应声落入水中。
她还没来得及呼救,周身霎时灌入一阵刺骨的冰凉,这冰凉像是落入了冰川一般,陆瑾芸万万没想到这水如此冰冷,冻得她冷得发抖,在水中动弹不得,一口口冰水自她的鼻子和嘴中灌入,瞬间侵袭全身。
无力挣扎,却又不想任由凉水侵蚀。
水面冒出一串串泡泡,陆瑾芸闭上了嘴睁开双眼,屏住呼吸,她稳了稳正在往这潭水里沉的身子,水潭下黑漆漆的一片,却有亮光一闪一闪,如黑夜里的星辰。
此时已经喝进了不少凉水,也顾不得再看,她努力扭动冻僵的身子,费力朝水面上游。
第一卷 第十六章,风狸
陆瑾芸突然破出水面,浮在那里,“哇”的连连吐出好大几口水,还觉得肚子里涨着,不知刚才喝下了多少凉水。
水浸湿了长发,耳朵眼睛中到处是水,陆瑾芸伸手在脸上抹了一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现在才知道空气的好处。
阴郁的天空阳光已渐消,跟天黑了差不多,那只周身白芒围绕的白狐还站在水潭旁,只剩它周身的光亮照亮周围,柔顺的银白色皮毛随风而摇动,额头的正中一点血红极为显眼,忧郁的双眸凝视着水中的狼狈的女子陆瑾芸。
陆瑾芸想起刚才被她害得掉入水中,狠狠瞪着他,心里却恨自己太善良了。
此时,她却感觉到了自身的异常,虽然身体还泡在冰冷的水中,但是已经感觉不到寒气了,隐隐觉得体内正有一股暖流自丹田缓缓流出,顺着经脉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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