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封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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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封疆-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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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迁一愣,手中动作略略一顿。
容笑蜷着身子,眼睛半阖,等着他弃自己而去的脚步声。
上下眼睫还未合拢,凿冰声又起,仍是刺耳的嚓嚓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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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了一惊,一时羞愧难当,再也克制不住心内积蓄已久的悲愤苦楚,团着身体,容笑终于拼尽全身气力嘶声尖叫:“你给我滚!你没听见吗,我不是人,我是妖,我是吸人血的妖!难道你不像别人一样憎我、恨我、巴不得我死吗?我害死了我妈,却没心没肺趾高气昂地活了这么多年!我不配活着,我不配!你到底听懂了没有?”
凿冰声终于一缓,刘迁气喘吁吁,轻笑出声:“现下我真……呼……真的相信你是妖了——换了寻常女子被、被封在冰中,此时怕早被冻死过去,可你居然、居然,咳咳,还有力气叫骂!”
说完这句,寒气侵入肺部,他大声呛咳起来,连眼泪都咳了出来,嘴角也呛出嫣红点点,喷在晶莹的冰层上,倒似怒放雪地的新梅朵朵。
反手拂去脸上凝结成冰的水痕血印,他笑容不减,柔声道:“容姑娘,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罢,我只知你是容姑娘!”
深吸口气,压下咳嗽,他眨眨右眼,戏谑道:“容姑娘,我猜你的名字定是你娘给起的!容笑,容笑,反过来不就是笑容么?你娘是希望你能时时刻刻笑容满面啊!这当真是个好名字,你娘也当真心疼你!若是你娘泉下有知,她定然不希望看到你这副窝窝囊囊的样子!你当日在长安街头一脚踩住我脖子的时候,是多么神气啊!啧、啧、啧!如此神勇的事迹,足够长安城的百姓传诵三年啦!”
定定神,他微微一笑,好似对着容笑说,又仿佛自言自语:“其实,我知道你的意中人是霍去病,所以……所以我定要救你出来,将你送回他身边,要你亲眼看着他苏醒,要你放心!”
听见他的喃喃自语,容笑心头大震,联想起山谷探针一事,脑海中突然有个念头似明非明,却不敢深想下去。
二人隔冰静默,只有太子一下轻似一下的凿冰声打破这难言的尴尬。
容笑知他力竭气尽,忍不住再次劝止:“殿下,你对我已算仁至义尽,不要再耽搁了。这冰洞苦寒,你身子不好,再拖延下去,徒然多搭一条人命。我已经害死了不少人,两手血迹斑斑,不想再多害一个。小女此刻有几样事放不下,不知太子能否了我心愿?”
刘迁手臂僵麻,力气越来越小,却始终不肯放弃。
他嘴上咳嗽不断,费力摇头道:“不要说!你的心愿,待你出去后,自己办!咳咳!我又不是你臣子,你哪有资格指使我?”
容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闭上眼睛,镇定
开口:
“第一,殿下说的不错,霍去病是我的心上人,所以请殿下务必要尽快回营,尽力救活他!
第二,我来山上寻找药引的事情,不要告诉他!若他问起我的下落,您便说……便说是我故意向他投毒,畏罪潜逃了。
第三,请殿下转告李敢李宿卫,我拜托他好好照顾我的宝儿!”
想了想,又补充道:“第四,殿下,您对我和宝儿有救命之恩,此生难报——这是我现在唯一的憾事,却想不出法子来弥补,只能嘴上对您说个谢字!”
扒着自己凿出来的深坑,刘迁终于停下动作,喘起粗气。
歇了一会儿,他拍拍胸口,边咳嗽,边笑嘻嘻地用破袖抹去唇边血水:
“容姑娘,咳咳,真对不住,我、我骗了你!当日在匈奴大帐中对你施以援手的人——
并、并不是我,其实那另有其人!
若你真想报恩,便少说丧气话,待我把你拉出这冰洞,你自可办完这四件事,一件不落!
好啦,我的谎言被戳穿,现下你可以恨我,而不必再对我关切啦!
容姑娘小心,我可要大力砸下去了!
若你再啰啰嗦嗦,呱噪不停,被这冰块伤到,我可不会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黄帝蚩尤一战】
有亲问,所以这里说明一下。
血妖之事,既不是正史,也不是野史,纯属老尉自己胡编乱造,牵强附会。老尉妄想症犯起来的时候,什么瞎话都掰得出来。
【关于霍霍的戏份】
如果有妹纸真心希望霍霍在下章醒过来,请举手。
如果有妹纸希望在下下章看到肉渣,请举脚。

我到时候数数是手多,还是脚多。


、047天子按剑思北方:苏醒

第四十七章苏醒
李尚李大人虽于望气一事不算精通,可也算得上小有所成。
他早年在淮南曾细细观察自己面相,自知这一生会命运多舛,悲苦终了,但也实实未料到竟会悲苦至斯!
李大人遭到毒手,被人敲昏在崖壁冰洞之间,无人相扶也就罢了,现下好不容易有了进的气儿悠悠醒转,突觉一人重重地踩上他尊臀,还跺了跺。
如此份量,世间除一人,不做他想。
李大人喘着粗气,以指扒地,哀恳求饶:“苏兄,咳咳,莫、莫踩!”
谁知那“苏兄”竟丝毫不顾往日情面,踩完臀部,再踏腰脊。
李尚本就生得单薄,好似一杆标枪,哪里禁得起如此荼毒?
哎呦一声,双手乱颤,白眼乱翻,又厥了过去。
容笑不知自己脚下究竟踩的什么东西,只觉有些古怪虚软,踩着不慎稳当,忍不住就跺了跺,想踩实些,而后听见哀嚎……
这才明白脚下的肉垫原来是李尚。
可也管不了那许多——
这崖缝甚窄,何况自己还背负着被冻得失去神智的太子刘迁,不管什么事,等出去了再论。
身子左扭右扭,好不容易自崖壁挤出身子,找到块空地,将奇葩身子放平。
容笑自己也是被冻得身躯颤抖,手指僵直,脑子发木。
呆怔怔站了半晌,方想起李尚,这才挪着脚步,过去将挺尸之人给拖拽过来。
弯月如钩,凄清的月光照在太子脸上,只见他容色惨白,白里透灰,灰中还掺着一抹紫,总之没有人色。
他一身寒气透骨,浓眉长睫上坠着厚厚的冰碴,手足抽搐,右掌还死死握着那柄四神匕,容笑拼了命也扒不开他手指,索性将李尚胳膊举起,对着匕刃就是一划!
李大人于昏迷中隐约感到自己像死狗一样被人拖拽,刚要开口抗议,手臂外侧便是一痛!
他痛醒尖叫,趴在地上,抬眸惊望,正见那妖女将嘴巴凑向自己鲜血淋漓的伤口!
想起苏非曾讲过的可怕传说,李尚险险肝胆俱裂,忍不住嘶吼起来,其声越发尖细刺耳:“妖女,你要作甚?”
容笑恍若未闻,张开嘴巴,对着伤口痛饮一顿,咕咚咚将朱红温热的液体咽下喉咙,这才抬起头来,用舌尖轻轻扫去唇角沾染的一滴嫣红,淡然反问:“你既已唤我妖女,我要作甚,还用问么?你欠我的,自当加倍奉还!”
体内血液奔腾不息,
四肢力量充沛,容笑深吸口气,不再理他,“唰”一声,猛地撕扯去刘迁的前襟!
右手五根手指白皙如玉,倏然袭上太子裸~露在外的胸膛!
李尚大怒,想爬起来与敌人同归于尽,却苦于手脚僵直乱颤,全身一丝力气也无。
以额抢地,李大人怒斥连连:“妖女,你若要饮血挖心,尽管向我下手!千错万错,皆是我的错,不该对你起了歹意,害你被封冰洞,可此事与太子无关!你莫要伤他!”
凄清月色中,却见容笑置若罔闻,手指竟开始缓慢移动,仿佛下一刻便会剖开太子的胸膛——
李尚绝望大恸,禁不住热泪盈眶,哀恳悲戚道:“容姑娘,殿下对你一往情深,请你看在这份情谊上,莫要伤害他吧……如你真想吃人,便来吃我,莫要伤害殿下!殿下,殿下……”说毕,抽抽噎噎,啼声不断。
容笑往日里只知胖子苏非爱表忠心,想不到瘦子李尚也不遑多让,心想这定是淮南的企业文化,就像保险公司的销售人员上班前都要喊口号一样,淮南国的太子病了,属下也要适当捶胸顿足做一番痛苦状,自己还是莫要打断的好。
因此,她只是以掌用力揉抚刘迁胸口,并不多言。
直到太子胸口的皮肤下又有了蓬蓬勃勃的暖意,容笑才转而揉搓他抽搐的手脚。
李尚趴在地上哭得正高兴,被自己的忠君爱国情绪感动得不能自已,也没工夫去看容妖女到底如何荼毒太子,只管以额砸地,泪水涟涟,口中念念有词,时不时一两棵野草钻入口中,还要忙着往外吐。
容笑这辈子什么都不会,就是善于装聋作哑,听李尚呱噪不停,索性把那杂音当成背景音乐,按他一抽一吸的节奏来推拿,长此以往,倒也颇得乐趣。
这二人做自己的事都做得全神贯注,是以,在奇葩魂归人间的激动时刻——
这对极品谁也没去搭理人家。
刘迁躺在地上,深深地感到被人忽视、遭人凌~辱。
瞪大眼珠,仰望苍穹,于悲愤中,他终于忍不住哀叹:“你二人可哭够、摸够了么?”
“太子,你醒啦?”
容李二人同时怒吼,两颗头齐齐凑在太子上方,认真观赏。
三张大脸,两上一下,互相凝望,皆是激动万分,无法言表。
就在最暧昧的时刻,太子一声惨叫:“李尚,你的鼻涕滴在本殿脸上啦!”
李尚尴尬,匆忙抬头闪身,背着人,以袖口
悄悄抹去脸上泪痕。
容笑紧握太子左手,一边推拿,一边笑着问:“殿下,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你方才凿开冰层,自己却被冻昏了,你可还记得?”
刘迁见她笑意盈盈,感到她掌心温度,只觉胸臆间生出一股热流,涌向四肢百骸,心道,方才便是真的长眠冰窟,倒也不算冤枉。
凝视对方清亮双眸,刘迁慢慢起身坐直,淡然一笑:“本殿从来只记自己英明神武的风采,旁的事,一概记不得!时辰不早,我们这便回营去吧!”
容笑心中惦念霍去病伤势,早就恨不得插翅飞回他身侧,只不知如何开口才能不伤太子的心,此时见对方主动提起,心中暗暗感激殿下善解人意。
登时再不犹豫,主动收拾好众人的兵器火把。
下山时,刘迁李尚二人相扶相搀,一个袒胸露怀,一个灰头土脸。
可惜,这两位仁兄皆是手足残废,一条山路走得跌跌撞撞,连滚带爬。
天边已经露出一线鱼肚白,这两位却才滚到山腰。
容笑大感不耐,再不多言,直接扑上去,一把捞起刘迁背负在后,双足如踩风火轮,“嗖”地一声便已转到山脚,放人下地。
奇葩扶树而立,手指容笑,指尖乱颤,两个眼珠转成了圈,口一张,“哇”一声吐了个天地无色日月无光。
顾不上给他拍背,容笑“嗖”地窜上山腰,捉住还在目瞪口呆的李尚,依样画葫芦,又将他擒下山。
刘迁李尚两位英雄再见彼此,惺惺相惜,扶住对方肩头,尚未开口,两人头一扭,齐齐向树根处呕吐。
容笑心急,牵来上山前缚在山脚的两匹军马,将马缰塞在二人手中,朗声道:“殿下,你与李大人现□体虚弱,不如就在此地安歇片刻,一会儿再骑马上路。我先自行回营。”
太子面朝树,点点头,猛然想起一事,扭脸道:“回去时慢些跑,小心——”
话未说完,只听“嗖”地一声,鬓边乱发飞起,眼前已变得空空荡荡杳无人烟。
“——撞了人!”太子嗫嚅着嘴唇,将话勉强续完,突然眼又晕,抱着大树,再次吐了起来。
长安城城门在寅时便已开启,门口排着长队,尽是南来北往的旅人。
兵士们手执长戟正在盘查众人,突觉一道诡异阴风扑过。
飞沙走石间,众人衣襟飞起,一个汉子摆在路上的筐滚倒在地,里面的野果撒得到处都是。
待风停歇,一个兵士连打几个喷嚏
,自路上拾起一枚野果,放进口中,含混不清道:“春日多风,果然不假,早知道就多穿件中衣。”
门将笑着拍拍他肩膀:“就你体虚,这样如何娶得了妻?哈哈哈哈!”
容笑心急如焚,脚下一溜烟,从山脚跑到长安,又连闯城关和军营门口,免了盘查的麻烦,心内窃喜。
待行至期门湖处,突感体力不支,知道吸血所得到的能力已全然消失,她扶住一棵树喘息了一会儿,咬咬牙,又向亥队寝帐奔去。
路上的巡逻兵士都认得她,没给她任何麻烦。
终于又见到了那顶熟悉的帐子,也不知他现在究竟怎么样了。
是生?是死?
那苏胖子可曾尽心?
距离越近,容笑心里越是害怕。
帐帘突然被人从里面撩起,帐内走出一人,站在帐口,见到晨光中奔跑的容笑,眯起眼睛。
“司马兄!他……”容笑奔向那人,颤着声叫。
月白色衣襟被风卷起,司马迁露出和煦微笑,点点头,开慰道:“放心!苏大人已喂霍队首喝了解药,算算时辰,应该就快苏醒!你既已回来,我便回帐了,昨夜未合眼,此时真是有些困倦。”
容笑大喜,一叠声地对司马迁道谢,待他身影走远,忙抢步入帐——
帐内烛光闪耀,幽幽笼着一股药香。
软缎军被包住一个少年,只留双臂在外面。
少年虽双目紧闭,脸颊却比昨夜添了几分血色。
扑过去,跪坐在少年身侧,她低声呼唤:“队首,队首?”
霍去病毫无反应。
容笑颤着指掌,慢慢伸过去,抚上他略显憔悴的脸颊。
指尖过处,温热一片。
他还活着!
容笑泪盈双睫,用右手指腹轻轻描绘他的眉毛眼睛,好似要将他的面容牢牢记在心头。
突然,一只手猛地抬起,紧紧攥住她右腕!
霍去病黑睫紧闭,唇角却一点点弯了起来。
容笑激动得脑子中一片空白。
过了须臾,突听少年哑着嗓子道:“容甲员,你胆敢偷袭长官——”
“看我怎么罚你!”
作者有话要说:【闲话】
这章是周六的作业,现在补上。
【悲催】
这章老尉写了两遍。。。
老尉睡到日上三竿,爬了起来,又是八卦,又是聊天,偶尔码字。好不容易用了一整天码完一章,老尉心满意足地去外面晃了晃,结果——
晃回来的时候,正要更新,突然发现txt中一片空白。。。
不好意思,老尉撒谎了。
不是一片空白。
那上面竟然还有个问号啊,你妹的问号啊!!!!
我想了又想,真相只有一个——
凶手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狗狗!
书桌上原本摆了一袋鱼片,老尉回来时就发现鱼片不见了,只剩个口袋在那里干干瘪瘪的,好生可怜。。。
定然是那坏狗跳上椅子,摸上书桌给偷吃了!
你丫的是狗,是狗吧?
你丫的肿么那么爱吃鱼???
你丫的吃就吃吧,为毛敲我键盘?把整整一章都给我删了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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