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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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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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璇听母亲讲她糗事,脸一红,嗔道:“娘亲,我朋友面前,好歹留些面子”,说着便抱了安夫人,将脸埋在母亲怀中撒娇。

安夫人一脸开心,揉了静璇脑袋,宠溺非常,“你做都做了,还怕人说。”

一眼看见桌上那幅画,拿起来奇道:“静璇你虽懒了些,这画功进步倒快。你看你这只风筝,竟能想到栓在牛角上,只这条风筝线,能画到这样地步,也不枉你父亲整日教导了。”

此话一出,静璇和石青都通红了脸。好半天,静璇才黯然道问道:“母亲,你就觉得我这风筝长进了么?”

安夫人点头:“这也算是突飞猛进了。”

静璇很夸张撅了嘴,摇头叹息,“哎~原来你安夫人也有走眼的时候——这风筝哪里是我画的——”

安夫人一愣,又对着画端详半晌,见那风筝墨迹未干,轻轻问:“这风筝是青儿刚画的吗?”

石青红着脸稍稍点了点头。

安夫人一双眼睛大放异彩,忙抻出一张宣纸,“青儿可愿意再画些什么给我看?”

石青稍稍有些紧张,却也知道能得夫人单独指点,实在机会难得。想了想,只在画上画了只秋虫,全须全尾儿,并一串垂丝干瘪豆荚在一旁挂着。

安夫人专注看她作画,一句话也不说,待她画完,突然就问“青儿原先师从何人?”

石青放下笔,低头答道:“并不曾专门请人教的,不过跟着父亲画过几日。”

安夫人哪里肯罢休,问道:“想来青儿父亲,也是位大家,但不知是哪一位?”

石青叹口气,“家父名楷敬,也曾画过几笔。”

安夫人当下恍然:“怪不得你小小年纪便有这样笔力,原来是云堂之女。可叹我教了你几月,竟半点也不晓得。”说着竟一挑帘栊出去了。

这里石青和静璇面面相觑,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安夫人回来。

石青忐忑道:“难不成……我做错什么……”

静璇也搞不清楚状况,上上下下打量石青,也没觉有什么不对地方。

两人正呆着,听帘外不止一个人脚步声走近。帘栊起处,安夫人竟引了个男人进来——

这男人约摸四十来岁,身量不高,大腹便便,一张布袋脸比普通人红上许多,眉分八彩——却是豹头环眼,一张大嘴,看起来甚是喜庆。

石青正惊奇,却见静璇扑到那男人身上撒娇“父亲你怎么来了——静璇想死你啦~”

石青这才明白,这男人竟是大名鼎鼎的安先生!慌忙行礼不叠。边行礼边腹诽,这精神偶像果然是不能亲见的,一个个长相都和自己想得相去甚远。

那里安先生笑眯眯等石青起身,也不说话,转身就去看她刚画的那秋虫豆荚图。一面看,一面摇头,摇得石青心碎,一会儿又点头,点的石青莫名。

好半晌,安先生才回过头来,“你灵气不错,无奈基础不足,下笔虽巧,笔力不够,差的还远。”

石青听安先生如此批评,一颗心沉入古井,眼睛里就要冒出水雾来。

这时听这安先生又说:“不如当我徒弟,跟了我多练练吧——”





☆、幸运日(二)

石青听安先生如此批评,一颗心沉入古井,眼睛里就要冒出水雾来。

这时听这安先生又说:“不如当我徒弟,跟了我多练练吧——”

石青有些眩晕,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刚才到底是不是听到安先生对她讲要收她为徒。据说这万卷堂收徒虽多,但能做安先生入门弟子的却是凤毛麟角,且从未听说安先生收过女弟子。

静璇见石青发呆,轻轻拉她衣角,很期待的小声劝道“那个,青青就答应了吧。他认准一个徒弟,死缠烂打都要弄到手的。你若不答应,到时候他天天到你家堵着门儿……”

石青这才反应过来,这样好事,有什么不答应的,当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并郑重叫了声“师傅”。

安先生听闻这声“师傅”,捧着肚子“哈哈”大笑,顾不得让石青起来,转头对安夫人炫耀道:“成日里你就说我的徒弟们都是些须眉浊物,没你学生那样娇俏可人——你看看,这不多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女娃?——看你往后拿什么和我比……”

想是早习惯了,安夫人但笑不语,伸手将石青扶起来。安先生正在兴头上,什么客套话也不说,当下便让石青再做一幅画现给他看。

石青哪里有不应的,忙舔饱了笔,稍想一想,一张宣纸上只画了大小两只蛾子,一只展翅欲飞,一只俯卧在地。

安先生、安夫人、静璇都静静看着,一点儿不肯打扰她。画毕搁笔,安先生大嘴都要咧到腮帮子上“青儿这画,贵在心思独特,只是年纪小些,基本功还是要好好练练——来来来,你看——此处、此处,还有此处,若这般行笔,是不是好些?”

说着拿起笔现场示范起来。石青一看安先生行笔,霎时比较出自己差在哪里。心中暗暗赞叹,这大家果然是大家,功力绝不是十年二十年练就。

“这功力扎实,必要靠勤奋练就。青儿不妨从今日起,每天都勤加练习——静璇你就是太懒,你们这些小女孩儿,一个个都是这般爱娇不知上进,所以女子有成就者少之又少——我也就是看你天资聪慧,那些蠢材们,没那根筋,画到死都匠气十足——你这样天生有些慧根的,却不晓得苦练……”

静璇见父亲又牵扯上自己,还不忘教训几句,顿时撅了嘴,眼睛忽闪忽闪瞅着石青,那意思是,原谅他吧,老人家都这个样子的。

石青倒听得万分仔细,这安先生所言,竟和父亲当年所所说相差无几,看来自己这毛病却是放在那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禁又想起父亲来,心中平添一丝惆怅。

转眼到了午饭时候,早有人备好。席上安先生甚是开心,将石青现状一一问遍。一听说住她在漕都府,当时就将杯子往桌上一撴,扬眉道:“你回去告诉宋依明那小子,就说我要专程上门拜望拜望,还请他能匀出点儿空子赏我这老脸。”

石青一听这吃醋口吻,当即想起宋顾言说,这安先生想宋依明就像少女想念情郎般,不由心中暗笑。忙说宋依明太学课业繁重,自己定然将话带到云云。

饭毕,这石先生居然拿出一本画册给石青,布置了好多好多作业来,必要她哪日前来,交出多少作品。石青满头冒汗,要真把先生交代的都画了,还要不要吃饭睡觉?——先生,您这是虐待好不好!

安夫人实在看不下去,咳嗽两声,那安先生根本当没听见,那边还说道:“青儿,你只管照我说的做了,凭你如此聪慧,不出个三五年,这中京画界,舍你其谁!……”

安夫人只得打断:“青儿可是我女馆正式弟子,平日里我还要她们回去写画刺绣,如你这般,青儿哪还有时间做我交代下的功课?——你不要以为收了青儿便什么都要以你为先,人家总有旁的事要做。”

这口气殊不客气,安先生一听立马闭了嘴,脸上竟然浮现出一种疑似羞涩的神态。挠了挠脑袋,讷讷道:“也对呵——呵呵——青儿你也不必过于心急,就按我所说慢慢来就好,慢慢来就好。”

石青又被震撼了下,原来这安先生竟是个惧内的,嗯,还真没看出来。

待到石青要走,安夫人竟然和静璇一起送她,石青受宠若惊,连连请夫人回去,哪有长辈送小辈这么远的道理?安夫人并不止步,一直将石青送出大门。

待到陆四已经把车赶到近前,石青就要上车的时候,安夫人才温柔道:“青儿,我有几句话想对你说。”

石青看安夫人脸色甚是郑重,忙恭敬站着。

安夫人拉了石青手:“青儿是个聪明姑娘,这点我早就看出。你定然知道,我们女子和男子不同,他们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们大多数却要在哪家宅子里度过余生。像你师傅刚才所说,女子中少有书画成大家者,其实并不因我们女子懒得精进,只是女子要那名声做甚?

敢问世间有几个女子,得了大才之名,安稳一世的?又有哪户官宦之家,肯娶一个交游甚广的女子?且有才名者多半清高,清高之人可琴棋书画,却难柴米油盐——我们万卷堂女馆中女子,多半要嫁进钟鸣鼎食之家,其中到底如何,想必青儿知道。

以青儿聪慧,若肯用功,假以时日,必成大器。只是你必要选择将来如何过活,想落在哪里,要不要承担名声带来其他——你师傅所说,若对男子,再确切不过。然对于女子,怕是我更明了些。

我对静璇,从不希望她成个什么了不起人物,只希望她能平安一生,将来寻个良人,此生不必为太多事情烦恼。青儿只有母亲相守,来路还要细思量。”

言毕,安夫人亲扶了石青上车,连连挥手,送她离开。

石青一直飘飘然的心中突然被注入一股宁静泉水,思量之下,才觉得安夫人一席言语,实在是堪比金玉,便是自己母亲,恐怕也只能思虑到如此地步,不由感激之情溢满心田。又有一股郁结之气升腾:凭什么身为女子,便这也不可那也不行,男子便万事无碍?

一时间一起难平,极想与人诉说。便隔了帘子问陆四:“陆四哥,你可有想过,将来娶个什么样的女子?”

陆四照例想了半晌,木讷说道:“不太聪明,不太漂亮,会生孩子,安生和我过日子,就好。”

石青暗叹,果然男人都想找个贤惠女子,相夫教子,持家有道。

又问:“那陆四哥可有想过将来会如何?”

陆四这次想的更久,石青几乎以为他没有听见,才听他暗哑嗓子道:“将来,若有个刚才所说那样妇人,或者自己开间小生意,再或者种田,能安稳度日,家人不饥不寒,无外物所迫,便已足够。”

石青居然从陆四声音中听出无限向往,惊奇这男人不过十来岁,竟不羡慕鲜衣怒马憧憬位极人臣,不知该算是窝囊还是踏实。又想到自己所想将来,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一间普通酒店,一家人安贫乐道,颐享天年,和这陆四所想倒是极为相近。

……自己和陆四,想到这里突然就脸红了。幸好隔着帘子,谁都看不见。

驱车又去了南溪,特地看望志安先生。一进日疏,便看见志安先生正拿了副单镜专注看幅画。刚行礼道“张叔叔好~”那边志安先生已经丢了单镜,伸手拉了石青往内宅去。边走边说道:

“上次怪我喝太多,让你们给跑了。就盼着你来,这次可跑不了了——夫人,夫人,青儿让我给带过来了——”

石青一个女子,哪里赶得上志安先生脚程,被他拉得一路小跑,心中暗想,这志安先生和安先生倒是一路脾气,若这两人到一处,必成莫逆之交。

正屋小丫头帘栊一挑,出来个身材修长的半老徐娘来,眼睛眉毛鼻子嘴都是修长秀气的,满脸都是笑容,十分可亲。正不住打量着自己,讶道:“这便是楷敬的女儿啦?快让我看看。”

说着便捧了石青小脸端详,看了还不忘在额头上亲一口。说道:“好女儿,娘都想死你了。”

石青有些发懵,怎么就多了个娘出来。

那妇人见她迷茫神色,一挑眉就对志安先生嗔道:“怎么,你还没有告诉青儿么?”

志安先生一脸委屈“青儿刚来,我就急忙带她来见你,省的像上次那样她又跑了。这哪里顾得上说话?”

妇人这才罢休,搂着石青肩膀进屋坐了,说道:“青儿,你出生的时候,你父亲可是许了你给我们做干女儿的。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们才见着,你竟然连知道都不知道!”又回头对志安先生吩咐道:“你还不快去把证据拿出来!”

志安先生“哎~”一生忙不迭却了,一会儿就抱了个盒子出来。打开来,都是信件。从中拿出一封来递给石青看。

那信正是父亲石楷敬笔墨,日期是自己刚在汀州出生不久。父亲在信中概述回汀州后如何安家,详细叙述如何得了个女儿,欢欣之情溢满信纸,并在信尾大方写道“志安尚未得子,未得享女儿之福,我这青儿便送与你做个义女……”

石青很无语,老爹,你这是□裸的炫耀……





☆、平日

如果石青的生命是一条河流,那么十岁以前,她就像山间迸发的溪水,清浅、急速、活泼、在岩石间跌宕起伏。一路行来,这条小溪摔得头昏脑胀,终于跃下高山,地势放缓。这在山岩间摔习惯的流水,突然平缓下来,低回婉转,一面缓缓流着,一面连自己也惊讶眼前的一马平川。

安静的少女时代缓缓展开,石青终于可以像个普通女子,不必为温饱担忧,每日可承欢膝下,被人爱,被人讨厌,被人盼望,被人鄙夷,被人欣赏,被人厌弃。

石青渐渐对这颇有几分凄清的竹外轩产生了“家”的感觉,只要看见那道暗棕色月亮门儿,她就会觉得心安。她熟悉院子里地上每一颗石子,这些石子和瓦片拼成一丛蛮抽象的暗色竹子,做了满院竹影的底色。

有时她会伏在西厢窗口,看细细的爬山虎在牙白色墙壁上曲折盘旋。这植物总是探出五个脚趾的小脚掌,嫩绿色,探几探,一旦踩稳,便摊开脚掌巴在墙上,那脚掌便化成青紫色,风吹过,一排排手掌样的叶子在“唰唰”竹风中安静摇摆。

这风若是先路过东厢,便带着种甜腻的感觉,于是石青知道这风先经过了母亲,顺便带来了母亲身上的味道。她便闭了眼,让这风再经过自己,经过窗前的竹子,墙上的爬山虎,青色的挑檐,飞到围墙外面去,飞向她所未经历的远方。

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万卷堂放了假,她却还要过去。安先生会细细看了她习作,指点一二,再布置新的功课。从万卷堂出来,去通裕号,将银钱理一理,再赶去南溪。义父义母总等着她来,若她也画了什么给义父看,这看遍杰作以卖画为生的志安先生定然会毫无节操的将这画捧上天,说出一番让石青脸红的称赞来。

每当这样时候,石青便会觉得被宠——所谓被宠,想来就是有那么一两个人,无论你做的对还是错,好还是不好,他总觉得你无与伦比的对,无与伦比的好。这时石青心里就毛茸茸的,像团了那只黑白花的小猫儿,很温暖,很脆弱,很开心。

于是偶尔她也敢在义父义母跟前儿撒个娇,嘟了嘴,滚在义母怀里,蹭几蹭,嗲声嗲气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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