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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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种田女遇到武林男-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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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青受宠若惊,欣喜中连连点头:“已大好了,姐姐放心!青儿卧床这些日子,有劳姨母姐姐费心。”

妙菡一双美目竟含了些笑意,却依旧骄傲仰头,“哼”了一声说道:“你是我漕都府的客人,平白无故在我家受了伤。万一有个好歹,说出去多难听。”

石青无奈苦笑,这女孩子就算关心人,也要拿出尖牙利齿,像宋顾言养的那只圆圆样,装模作样呲牙咧嘴,实则一点儿杀伤力都没有。想到此处,玩心大起,想逗她一逗。便起身到对面位置,偎在妙菡身边,亲昵的拉了她手臂:“姐姐,我不在这几日,安夫人都教了什么?”

妙菡好不自在,挣了几挣,却脱不开身。只得把头扭向看不见石青的那面,以示两人关系并没有如此良好。嘴上急急轻叫:“说话就说话,不要这么动手动脚,忒没教养!”嗔过之后,却原原本本将石青错过的功课一一道来。

石青暗笑,点头一一记了,心中充满释然和甜蜜。

待到又进了书堂,静璇和伊壹自是高兴非常,三个人在角落里叽叽喳喳成一片。静璇拉了石青左看右看,叹道:“可是大好了,那几次我去看你,你一张小脸苍白苍白,这会儿竟红润起来,竟比伤前还滋润些个。”

伊壹也打量石青一番,点点头说道:“静璇你从此莫要吓我,从青儿那里回来说的就要入土一样,吓得我晚上做噩梦。原来不过是皮里肉外,前年我和老爹上山打兔子,小腿被猎叉钻透三个洞,也不过几日就好了。”

石青和静璇纷纷点头笑道:“即是即是”,却在心里颤了又颤。

当日下学,石青并未回家,被安夫人请入内堂,和安先生相见。

安先生满面红光,竟是微醺,见石青就咧开一张大嘴,那神态,若石青不是女儿家,他必要上前拍了石青肩膀。

石青正纳罕,安先生开口:“前日依明来我这里,带了你画的风、雨、晴、雾四竹图来,竟比伤前好上许多,小见风致。尤其那雨竹,淋漓怒张,雨中见风,风中露骨——便是你依明表哥,在你这个年岁,也画不出这样的竹子来!我门下弟子上百,像青儿这样聪慧的仅此一个,也是上天佑我。”

石青满脸通红,忙说道:“先生过赞了!那雨竹画法实是依明表哥亲授,并非青儿悟性非常。病重无事,又没有地方可去,只得对着窗外几丛竹子,每日里练笔。幸有先生教导,引青儿捷径,这才能小有进步。”

安夫人笑道:“你们两个莫要再相互吹捧,自家内堂,说什么场面上客气话。我看青儿除聪慧外更加勤勉,臂伤未愈,已日日提笔作画。若非深爱此道,必不能如此。若我们静璇能有青儿五分,也不枉我每日费心。”说罢夸张叹气一番,引得安先生“哈哈”大笑。

那里静璇十分委屈,嘟嘴嗔道:“我好端端在这里坐着,还帮你们引了青儿来,到头来都成了我的不是。早知如此,我就该把青儿藏着,让你们和她失之交臂,省得每日拿来和我做比!”

众人听闻笑作一团,清粥素菜,了此一餐。饭后安先生特让石青作画几幅,褒贬一番,又备下许多功课,这才放她去了。

回府路上,石青窝在车中,听轮声粼粼,小小起伏中幸福感荡漾开来。不禁开口向陆四说道:“四哥,今日我竟觉此生如此足矣。”

陆海尘这几日也过的十分惬意,各方势力均未出现,漕都夫人那里可说等他养伤,赵楚那里毫无动静就实在非同寻常了,因此总觉这平静中掩着巨大危机。此时正分析着各方势力强弱,想着如何在夹缝中苟活壮大,石青一言,他只回了个“噢”字。

石青兀自说道:“母亲安好,生计无忧,又有安先生安夫人志安先生这样的师长,静璇伊壹这样姐妹,漕都府中这样亲眷,女子平凡如我,又有何求?”

陆海尘心中笑她天真,近日两人亲厚许多,便笑问:“我记得你探我伤势那天还哭哭啼啼,说这平静不过是三五年光景,以后如何谁人知道。这会儿倒如此满足,可见女子之善变实在寻常。”

石青又气又乐,娇嗔道:“四哥你又笑我!正因三五年后不知如何,我才觉此刻珍贵。生不满百,得此青春年少,也不枉此世了。几年之后,必要嫁做人妇,哪得自由?”

陆海尘听她无限娇俏,顿觉可爱,不禁调笑:“你才几岁年纪,现下就想着嫁人,可是心中有了如意郎君?”

石青又羞又恼,隔着帘子给了陆海尘一拳,轻叫道:“人家叫你一声‘哥哥’,就是尊你重你,这才和你说心里话。哪知你反拿我玩笑!真真让我心寒!”

陆海尘开怀大笑:“小姐如此,自当配个翩翩佳公子,敬你爱你一生一世。莫只道此刻珍贵,以后时日,必定比现在好上许多。”

石青轻叹一声:“谢四哥为我开心。青儿心中透彻,如我般身世,若靠了姨父权势,也能嫁入诗书富贵人家,但那样人家必不肯让我带母亲嫁入,且均是三妻四妾,蓄养歌姬,整日里不得安宁。不如寻个老实人家,我自也有些资本,夫妻两人做个小本生意,或者种田也可,与母亲一起安贫乐道,平淡一生,才是正途。”

陆海尘听了同样轻叹一声,确为石青命运感慨。转念又想,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石青这样年纪正是可爱时候,却心思如老妇人般成熟细碎,整日里计算银钱,蝇营狗苟,哪像艾东儿那样洒脱轻灵,从不为世事所累。若哪个男人娶了这等女人,终日相对,可不是了无生趣,终日愁云惨淡?还是东儿那样的,精灵一般,让人见之忘俗……

两人都不再言语,石青继续算自己的蝇头小利。算了月钱算红利,算了红利算年租。如今已到中京年余,依了宋顾言所说每月拿出些银子借给通裕号和联会商人走海,本钱竟然翻了几倍,实在是比收地租实惠许多,眼下手中竟已有近百两可用银钱。近百两啊!向时在汀州,常为几文钱焦头烂额,变卖家当,眼下手中竟然有了百两纹银!石青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陡然乍富的可笑之人,一想到银钱就欣欣然竟想要手舞足蹈。

又想到宋顾言虽人有些不靠谱,打理钱财着实是把好手,且人面恒通,对中京商界貌似十分清楚。有了时机,确实要和他请教下手上银子如何花销才好。转而想到自己伤中他送来的圆圆,以及那长达数页的猫咪食谱,又是一头黑线,觉对这人还是敬而远之才好。

过了几日,石青趁休息去了南溪,才进日疏,就看见志安先生猫在外屋柜台后无精打采,走过去笑道:“爹爹,你又惹母亲生气了么?怎在这里闷坐?”

志安一见石青,立刻跳起来,鬼鬼祟祟拉了石青钻进柜台,悄悄说道:“丫头,你可算来了。若再等几日,你义父我就死在这柜台里了!”

石青讶然,正待要说什么,但见义母掐腰站在柜台口,恨恨向里张望。志安先生本待要说什么,一看夫人模样,立刻点头哈腰,将石青推出去:“哎呀~你看~青儿这不是来了么?你又着什么急?这不是好好一个大姑娘在你眼前站着?……”

义母一把将石青搂在怀里,肝儿呀肉的心疼起来,一边儿拍着石青,一边儿痛骂志安先生:“那个老不死的,偏说什么‘不入官地’,自己不去看你便罢,连我也不许去漕都府——可怜我苦命的孩子,受了伤都没有人照看……”

石青无语,漕都府一大家子都不算人么?再不济也有亲生母亲跟在身边,怎么能说无人照看。义母这实在是,唉~却知这老两口实在是为自己口角,心中温情满溢,不由环了义母腰身,将头埋在胸前,蹭了几蹭,撒娇道:“青儿病中常想念母亲,如今可算见着了。好不容易来次,二老却在这里争吵,是见不得我来么?那我回去就是……”

义母这才作罢,瞪了一眼志安先生,拉着石青就往里屋走,边走边念叨:“看在青儿平安无事面子上,且饶了你……”




☆、画痴

当下义母乐颠颠亲自下厨,志安先生喜滋滋拿出一幅画卷,神秘说道:“丫头,你可知近日我得了什么好东西?”石青猜了几个名家,志安先生大摇其头,眼睛一眯,大有得色,让石青甚为好奇。

画不同文,无论如何临摹,亦无法有真迹万一。皆因即使景致风物可拟,就算笔触都相似,其中意蕴也再无相同。若能揣摩一二,所得竟非房中枯画数日能比,更有传奇,一刻了悟,直至臻境。是以爱画之人,均以一见大师真迹为极大追求享受。

石青无奈,知道义父拿乔,又不能去抢,便转到志安先生背后,捏肩揉背,甜言蜜语,灌了好一碗迷魂汤下去。志安先生这才受用,欣欣然展开画卷。便看见一幅水墨人物,青衣男子群山间策马飞驰,衣襟猎猎,马蹄挂风,那马腿上的毛都似在风中颤动。画中男子不过十来岁年纪,却骨骼壮硕,一脸英气,一双鹰目,寒戾逼人。更难得这样一双冷目中,竟似含无限柔情,让人看了,总觉他含情脉脉看着自己,不觉怦然心动。

石青震惊,这画中气势,如此雄浑逼人,就算自己平日所喜并非此种画风,也为这扑面而来的霸气所折服。莫说这样人物自己画不出,就算平日所长的静物山水,看了人家山河,竟再难提笔。一时间居然忘了呼吸,只觉耳边风声飒飒,万马奔腾,身置画中,人在身旁。

志安先生看她情态,呵呵点头。心道这丫头果然画痴,不愧是我女儿。同为画痴,自然知道石青此时所想所需,也不去和她说些什么,只站在一旁同看。

片刻之后,饭摆上桌。夫人看他们一老一小对画凝神,被定住一样。此情此景见过多次,知道再怎么催也无用,一会儿就好了。

半个时辰之后,饭菜已热了一遍,两人还没动静,也不说话也不动。夫人拽了志安先生袖子,低声骂道:“青儿好不容易来次,还不让好好吃顿饭?”

志安先生此时倒是硬气,仰头轻瞥自家夫人,骄傲道:“你懂得什么,这才是盛宴。”扭头再不理人。

夫人大怒,一步上前收了画,二话不说卷上,往墙角一丢,骂道:“你们老的小的都给我吃饭去!看这劳什子东西就能看饱?从此你就不要吃饭,坐在大堂看画吧!”

石青一步蹿到墙角,将画轴抱在怀里,连忙用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尘土,翻来覆去检查有没损伤。志安先生倒不见了刚才威风,“嘿嘿”谄笑两声,挠了挠腮,意思道:“吃饭、吃饭,青儿快来吃饭……”

及至坐在饭桌旁边,碗里被义母堆满了各种吃食,石青兀自呆呆想些什么。突然觉得额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这才发现竟是受了义母一个爆栗。仰头含泪委屈嗔道:“母亲~”

那里义母拿筷子敲了她头:“你乖乖听话吃饭,这会儿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我想你多日,今儿好不容易才来了,竟连一句话都不和我说。做了一大桌子菜,你吃了什么?小小年纪不要学你义父那些毛病,我们青儿是个漂漂亮亮的大姑娘,就要开开心心,不要为那些劳什子东西烦恼。”

石青无奈,低头扒饭,心思却仍旧离不开那画。转头问义父:“落款‘君悦’,如此人物,我竟从未听过见过,竟孤陋寡闻至此!”说罢闷闷。

志安先生笑道:“莫说是你,便是再大你一倍年纪,也少有人知,莫说见过真迹了。”

石青张大眼睛,甚为不解:“这样人物,这样气势,如何埋没的了?怕是挂在日疏内厅,也要夺了人眼睛去。就算和逸山那样大家放在一处,一眼看去,气势也能压过逸山散淡,让人不能忽视。”

志安长叹:“你道这画精彩,不知当年故事比画还要精彩万分,血腥万倍。当今世上,怕是只有当时几个爱画之人尚且记得‘君悦’其人,且即便知道也再不敢提。”

石青默然,心有所感,揣测道:“莫非这‘君悦’因此画丧命?”

志安摇头:“何止他一人,满门上百口,一夜之间株连九族,连嗷嗷待哺的婴儿都没放过。”说着端起杯酒,一饮而尽,娓娓道来:“这‘君悦’二字,并不是号,而是人名,此人名为‘汪君悦’。二十年前,朝中尚设‘宰相’位,统领六部,权势熏天。这汪君悦即是宰相幼子,少有神童之名,选入宫中为太子伴读。据说与当时太子,即当今圣上极为亲密,以至于当时竟有断袖传闻。”

夫人那里筷子一摔,骂道:“你满嘴胡说些什么?!青儿一个姑娘家,你跟她说什么‘断袖’?就不怕教坏了小孩子?!”

志安先生脸一红,咳了两声,又喝了杯酒:“总之很亲密吧,此画中人,即是当今圣上。后来有人因此事诟病太子,欲因此另立储君。纠结之时,竟查出宰相谋反,一夜之间满门抄斩,汪君悦亦在其中,换储之事不了了之。其后不到半年,新帝登基,从此再无宰相之位。且君悦画作成为禁品,但凡私藏,以通敌论处。”

石青大惊:“既然如此,爹爹怎有此画?”

志安轻笑:“也就是青儿,才给你看。前几日我一老友去世,弥留之际唤我,所赠即是此卷。”转而正色:“石青吾儿,爹爹有此画之事,万不可对他人讲去。否则这画上沾的鲜血,便要加上你义父义母了。”

石青感动惊诧非常,当时跪倒,含泪道:“青儿早孤,幸得义父义母照料,万死而不能报其一。今爹爹将此画展于石青眼前,便是将身家交与石青手上。石青再驽钝,也知道其中利害。二老放心,此画在义父手上讯息若从石青这里传出,石青必定万箭穿心,不得善终。”

夫人脸色阴沉如水,立时把石青扶起,转头骂道:“你个老不死的,就这么一个女儿,你还这样吓她。不过一张破画,看完烧掉算了,何必如此担惊受怕——青儿,我们不要听他胡说,吃饱喝足该干嘛干嘛去。我们二人膝下只有一子,又常年在外。老年才得你这个女儿,自是全心全意,和自家姑娘一般对待。自己爹娘,又有什么可不可的?”

志安先生笑而不语,一顿饭草草结束,父女二人将画挂在墙上,并肩而坐,细细观摩,并讨论各种细节笔法,不知不觉已是掌灯十分,不得不回宋府。石青极想将画借走观摩几日,然事关重大,不可不小心,终是没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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