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瑾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正要说话，舒曼瑶又转向舒曼瑜：“曼瑜，我记得，江妈妈教导规矩的时候，是说过穿衣打扮的？你这会儿还得让祖母指点吗？”
教训了两个妹妹，舒曼瑶就丢下她们了，转头凑到老太太身边，笑靥如花：“祖母，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呢，还有爹娘的，还有哲明知晙的，二妹妹和三妹妹也有，咱们先看看好不好？”
十足十幸福小女人，那笑容，灿烂的让人头晕。舒曼瑾和舒曼瑜不是瞧不得自己好吗？那自己当然是要越来越好才对得起她们的一番心意嘛。
、第123章
舒家有钱；舒曼瑶的嫁妆也是不错的；一百零八台是实打实的装满了东西的；可是这些，和回门礼没有半分关系；新娘子回门带的回门礼；是必须得夫家出的。以舒家的家产；一般的东西；他们还看不上眼。
所以，舒曼瑾和舒曼瑜就瞪大了眼睛瞧着，想看舒曼瑶今儿带了什么回门礼，杨家可是已经分家了；听说杨建白是净身出户的，就算是个三品官；那俸禄怕是也买不起太高级的东西的。况且，这回门礼讲究的可不是大富大贵，而是清贵高雅。大富大贵的金银之物，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可是有些东西，可是得有底蕴才能掏出来的，没了杨家，杨建白有什么？
这会儿听舒曼瑶说起回门礼，舒曼瑾和舒曼瑜的眼睛就瞪大了，喜滋滋的点头捧场：“是要看看的，大姐姐给我们准备的礼物，必定是很合心意的，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呢，大姐姐，你快让人将礼物拿过来吧。”
老太太瞪了这姐妹俩一眼，程氏也微微有些不高兴，舒曼瑶却不在意，点头应道：“两位妹妹这么喜欢，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夏夕，你让人将东西给抬过来吧。”
夏夕忙应了一声，出门叫了两个粗使婆子，很快就将装着回门礼的箱子给抬了过来，总共是六个箱子，有给老太太准备的衣服药材，还有一些佛经佛珠，以及一些上了年头的佛家法器，诸如钵，如意之类的。舒成业的自然是书画古玩之类的东西，有给程氏准备的布料茶叶，还有瓷器木件儿，小孩子的长命锁之类的东西。光是这些，就装了满满的四箱子。
剩下的两个箱子，舒哲明和舒知晙的配饰笔墨纸砚占了一个半箱子，只给舒曼瑾和舒曼瑜留了半个箱子装东西。
那姐妹两个听到舒曼瑶分到最后，脸都气红了，舒曼瑶一点儿都不着急，将那半箱子的笔墨纸砚让人给舒哲明和舒知晙搬到书房去，很是大方的摆摆手：“二妹妹和三妹妹连箱子都搬走吧，这箱子也是梨花木做的呢，平日里也能装点儿东西什么的，你们也不要嫌弃。”
舒曼瑾强挤出笑容点头：“那可要多谢大姐姐了。”只是再多的话，却说不出来了，再瞧瞧坐在爹爹下首的杨建白，长相英俊前途光明，就是被杨家扫地出门，也能拿出这么多的东西来，看来，也不是像大家伙儿说的那样，杨建白就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了。
“祖母，大姐姐在杨家过的很好，这下子你总算是可以放心了。”舒曼瑾笑着冲老太太说道，老太太垂着眼帘点点头，舒曼瑜打个大大的呵欠：“祖母，这会儿天气正好，不如让大姐姐扶着您，咱们到园子里走走？”
舒曼瑶也点头：“是啊，祖母，咱们去园子里走走吧，刚才爹爹还说，要和建白说什么字画呢，让他们男人一处说话去，咱们去花园里赏景儿。”
老太太应了下来，舒曼瑶扶着老太太，程氏也伸了手，老太太却没应，赶忙叫了小丫鬟，又说程氏：“你身子重了，可别乱来，我身子好着呢，不用人扶着，你注意着脚下，慢点儿走，若是累了就说，一会儿你还回来休息。”
程氏不在意的摆摆手：“娘，您不用担心的，昨天小宋大夫不还来把脉，说是让我多走走的吗？这会儿天色好，我也跟着多走走，累了肯定会说的。”
一行人出了门，慢吞吞的往园子里走，老太太上了年纪，程氏大着肚子，舒曼瑶又扶着老太太，走的都不快，舒曼瑾和舒曼瑜等的不耐烦，索性就往前面去了。
老太太这才抓住机会问了舒曼瑶几句：“他对你怎么样啊？这几天，有没有做那种事情？你身子骨弱，可别一味顺着他才是……”
舒曼瑶听的是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将老太太应付了过去，给杨建白说了不少的好话。老太太原本就对杨建白很是满意，这会儿更是不住点头了。
“祖母，两位妹妹的婚事您有什么主意没有？”舒曼瑶笑着扶了老太太在亭子里坐下，四月份的天气正好，暖暖的春风吹着，很是舒服。
老太太靠在柱子上，叹了口气：“自打她们两个出孝，我也是找了官媒问话，心里也有些主意，就是怕她们两个自己不乐意。”
“祖母，您看中的是哪家？”舒曼瑶忙问道，老太太捏了捏她的手腕：“我和卫国公夫人是老一辈儿的交情了，她也卖我个面子，我看中的是她家二儿子家的长子，虽然日后没有爵位，那是那孩子从小念书好，上次秋闱中了秀才，考举人的时候落榜了，不过他年纪不大，以后还有机会。”
舒曼瑶想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老太太说的，是李宝颖的堂兄，和舒曼瑾同岁，以前在李家见过，是个十足十的书呆子。
“曼瑾不愿意？”舒曼瑶微微挑眉问道，老太太脸色有些不太好：“她说是怕日后卫国公府分家，李家二房被扫地出门！”
“卫国公世子不是那样的人啊。”舒曼瑶笑道，心里却毫不意外舒曼瑾的选择，舒曼瑾这人，聪明是有的，但不是大聪明，她那一辈子的聪明，都用在和她舒曼瑶争斗上了。现在自己嫁了个三品的官儿，舒曼瑾怎么可能会同意嫁给一个连举人都不是的白身呢？
“曼瑜愿不愿意？”舒曼瑶笑着问道，老太太白她一眼：“瞎说什么呢，长幼有序，曼瑾的事情还没定，怎么能说曼瑜的事情？”
“祖母，曼瑾的事情，您可得早些拿主意，今年可是大选之年呢。”舒曼瑶笑嘻嘻的靠在老太太身上说道，舒家家风清正，也是书香门第，舒家的女孩子是不许进后宫的。舒曼瑾和舒曼瑜若是不定下来，必有一个是要参加大选的。以皇上对舒成业的看重，还有舒家的地位，若是舒曼瑾自己愿意，肯定是能留在后宫的，或者是被赐婚给某个皇子。
老太太也皱了皱眉，然后程氏就轻咳了一声，见老太太和舒曼瑶将视线放在她身上，程氏就压低声音说道：“说起来，曼瑾这段时间，总是找我问一些选秀的事情，她是不是想打这个主意？”
老太太顿时惊了：“她打听选秀的事情了？”
程氏点点头，有些忐忑：“我原先也没想到选秀这事情上来，曼瑾只说自己好奇，多是问我当年进宫的事情，我是小选进去的，她就说，想问问小选和大选有什么不一样，我也没提防，就说了几句……”
老太太赶紧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不怪你，曼瑾是个聪明孩子，她若是想打探事情，一时半会儿的，定然是不会让人察觉的。”
还有一个原因老太太没说，老话说，一孕傻三年，这怀孕的女人，时时刻刻想的都是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平日里的警惕啊细心啊之类的，这会儿差不多全丢光了，程氏又是头一次怀孕，再加上舒家已经有两个嫡子了，她心思都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才是正常的，怎么可能会一直关注着舒曼瑾？
舒曼瑶则是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舒曼瑾是打着什么主意，进宫，还是皇子？若是进宫吧，今上虽然正值壮年，但到底比不得年轻人了，和自家老爹一个年纪，舒曼瑾能受的了吗？可今上又是世上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人，至少还有好几十年好活呢。
若是皇子，这个变数就太大了，跟读博一样，虽然年轻人般配些，可想要有权势，还得等好多年。舒曼瑾现在这样子，是想赌，还是想直接跳上最高的台阶呢？
“这个事情，你别过问了。”老太太想了好大一会儿，看舒曼瑶：“曼瑾就是起来什么心思，你爹不在家，她也是没办法去做的，这个选秀，可不光是她自己愿意就行了的。”
今上是个明主，女色方面一般般，不说是清心寡欲，却也不是好色之徒。选秀这种事情，原先是全国各地未婚的女孩子都要进京参选的，此举太过于劳民伤财，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拐卖女孩子，骗人钱财什么的，这会儿就特别的多。
所以皇上登基之后，就废除了这种选秀方式，另外规定，选秀只从世家女中挑选，也就是官职四品以上，才能送女孩子进京选秀。
前面的好几年，皇上都没有选秀，这都差不多十年了，眼下这次，更多的还是因为有几个皇子到了适婚的年纪了。可是根据前朝的惯例，皇子妃的人选，家世都不是太高，舒曼瑾的出身虽然算不上特别好，但是，绝对不差。
要知道，现在的张皇后，在当上皇子妃的时候，可只是个五品官的嫡长女，哪怕是现在当了皇后，张家也不过是多个空头爵位。
从这方面说，舒曼瑾能被选上的可能性也不大，而参加选秀的女孩子，是要当家人写了生辰八字送到礼部的，舒成业若是出门不在家，谁能替舒曼瑾写这个？
舒曼瑾的小算盘打的再好，也都是白费心思。
“我不过是担心曼瑾胡来。”舒曼瑶笑着点头，给老太太揉了揉肩膀：“祖母心里有数就行，说起来，杨家二房的那个杨萃盈，可是要进宫选秀的，我都不知道杨家竟然是已经落败成那个样子了，幸好建白从杨家分家出来了，要不然，迟早这些个拖累会坏了建白的前程的。”
、第124章
“奶娘你别说了；我是死也不会去求那个女人的！”舒曼瑜一脸焦躁；将手里的抱枕使劲的砸到一边的屏风上；也幸好那屏风的底座十分的结实，屏风连晃都没晃。舒曼瑜气闷的收回手；看坐在软榻边的郑妈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那女人；简直就是不死不休了；现在她得势了，不回头找我算账就已经是很好了，我若是上赶着去求她，她肯定会看我笑话的！”
“可是姑娘；大姑娘若是不帮忙，您这婚事可怎么办啊？”郑妈妈略有些着急；当年许氏过世，老太太和舒曼瑶找了借口将她和曼瑾的奶娘都送出府了，只是舒家到底是大户人家，这奶过小主子的人，轻易是不会责罚过重的，偶尔舒曼瑜找借口叫郑妈妈进府一两次，舒家也不会特有拦着。
“老太太上了年纪，您瞧瞧，自打出了年，老太太出门的次数，一个巴掌就能数的过来了！那个程氏，是能信得过的吗？”郑妈妈脸上的神色又是担忧又是焦急，若说一开始，她挑拨曼瑜和许氏以及曼瑾之间的关系，是想要曼瑜对她更依赖，以后只依靠她一个人，只提拔她一家当助手，可到了现在，她确实是有几分为舒曼瑜着想的。
到底是自己奶大的孩子，从小就是跟着自己长大的，现在又没了亲娘，她怎么可能半点儿都不关心？
“那程氏不管是生了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她都不会将您和二姑娘放在眼里的，更不会主动提起您和二姑娘的婚事的。”郑妈妈压低声音，免得外面的江妈妈听见：“姑娘，您可别糊涂，都到了这个地步，您若是再不自己想办法，您以后可怎么办？”
舒曼瑜撇撇嘴，重新将抱枕搂在怀里：“行了，奶娘你就别担心了，我看啊，你也是老糊涂了，你也不想想，当年我是怎么对舒曼瑶的，现在有事儿了却去求她，舒曼瑶不给我下绊子就好了，你以为她真会帮我啊？奶娘啊，这个世上，可不是所有的人都愿意以德报怨的，就是圣人都说，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舒曼瑶又不是没点儿脑子，她现在，可是比谁都狠呢。”
郑妈妈顿时沉默了，舒曼瑜说的也是很对的，之前许氏一死，舒曼瑶管家，不立马将二姑娘和三姑娘身边的人给整顿了吗？
“可是姑娘您的婚事……”郑妈妈有些迟疑，舒曼瑜摆摆手：“行了，奶娘你就别担心了，祖母的身子好着呢，前段时间还给二姐姐挑了一门亲事，不过二姐姐眼光高，没看上，既然祖母没忘记二姐姐，也肯定不会将我忘记到脑后的，你啊，就别操心了，我上次听你说，奶兄病了？现在怎么样了？好了没有？”
郑妈妈有些无奈，却也跟着换了话题：“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天气初暖，他性子急，立马脱了夹袄，这一到晚上，天气一冷，可不就着凉了？还要多谢姑娘让人送的药材，要不然啊，他也不会好的这么快。”
“瞧奶娘你说的，我是吃你的奶长大的，奶兄就跟我亲哥哥差不多了，我不过是送点儿药材，奶娘也别老说这事儿了。家里的银子够不够用？前段时间，祖母已经开始让我学着管铺子上的事情了，我给奶娘寻个掌柜当当吧？”
舒曼瑜眼神闪亮亮的问道，郑妈妈也来了劲儿：“姑娘您开始管理铺子了？是哪儿的铺子？舒家的铺子有好几个，都挺赚钱的，不过最赚钱的是东大街那个，您是不是管的那个？”
“奶娘猜错了。”舒曼瑜撇撇嘴：“祖母说我才刚开始管，不能太心急，先让我管了一个干货铺，生意还过得去，我前两天才开始看账本，唔，说起来，我也不知道换掌柜祖母会不会答应，不如这样吧，奶娘你先让奶兄过去，当两天的小伙计，我让那掌柜的多教教奶兄，等以后我出嫁了，有了自己的嫁妆铺子，就让奶兄帮我打理。”
舒曼瑜笑着说道，郑妈妈兴奋的脸色有些发红：“这个主意好，姑娘现在长大了，想事情也妥帖了，正好你那奶兄在家里没事儿做，整日里闲着，明儿我就让他过来给你请安？”
“明儿不行，得等那掌柜过来给我送账本，我当着他面儿说这事情才行，也省得他私底下应付你们。”舒曼瑜摆摆手，仰头想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唔，大后天，掌柜的要来送账本，你让奶兄一早就过来，我在掌柜面前给他说说话，也好让掌柜的尽心教导他。”
郑妈妈当即笑的见牙不见眼，自打大姑娘将他们家放出去，他们家的生计可就艰难了。现下能回三姑娘身边，以后还怕没好日子过吗？
“姑娘，时候不早了。”正当郑妈妈要开口，就听外面江妈妈说道：“这会儿姑娘该去学厨艺了，等会儿正好是用午膳的时候，姑娘最好是亲手给老太太做一碗粥。”
舒曼瑜撇了撇嘴，郑妈妈赶忙起身：“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