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颜急的浑身冒汗,冲上前去踢打那些禽兽,可惜她身体虚幻,根本不能对他们产生一丝影响。
“快,把警服给她穿上。”另外一个男人捏起秦云林的下巴,冷哼道,“你们这些警察,不是成天就会穿着警服耍威风吗,这回让你威风个够,怎么样,待会儿一个人伺候我们十三个,你可要拿出警察的骨气来,挺住了”
两人粗鲁的撕开秦云林的衣物,露出贴身的白色内衣,以及高耸的胸部,硬是给她穿上一套仿制的警服。其中一个人看的口干舌燥,实在忍不住了,便将手探进她的底裤内,狠狠揉了一通之后,用手指探了探,不由惊奇道,“哈老大,这妞还是个雏儿”
“嗤这年头,这么大年纪的雏儿可不多见了,正可口”为首的男人飞快的脱去衣物,转头冲旁边的人说,“把摄像机拿出来她们那个血气方刚的队长肯定会很喜欢这段精彩录像”
冉颜看着秦云林满眼绝望的挣扎,脊背上汗如雨下。
“不”冉颜看见那个男人带上头套掩住面部之后,粗鲁的掰开秦云林的腿,尖叫着扑了过去。
紧接着便听见窗外细雨沙沙的声音,一阵凉风灌进被子里,冉颜才发现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丝丝冷意沁入皮肤。
“你也做梦了。”帘外那个冷冽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道。
冉颜脱力的嗯了一声,外面的苏伏给她倒了一杯水,从帘子底下推进来,“喝点水吧。”
冉颜坐起来,抿了一口水,想起他方才说的是“也”,便问道,“你也会做噩梦?”
“是常常会做梦。”苏伏顿了顿道,“却不是噩梦。”
对于苏伏来说,没有比现实更残忍的梦了,他所有的美好,都是封存在记忆里的过去,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独自品味。
“你虽然显得很谨慎,可是对陌生人的戒心还不够。”苏伏看见帘子里面那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倒下,水杯就要落地之时,他倏地闯入帘内,一个漂亮的抄手,接住杯子,里面的半杯水,还稳稳的在其中。
他在她榻边坐下,瞬也不瞬的盯着冉颜的昏睡过去的面容,喃喃道,“我从不相信任何人……”
可这次他穷途末路,却第一个想到了冉颜,这些年来,他怀疑每一个或无意或刻意接近他的人,只有冉颜的直接和大胆,让他能够稍稍松下戒备心。
不过,这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苏伏随手将冉颜的被子盖上,闪身出了帘幕,拎起地上的包袱,翻出窗外,几个起落消失在茫茫雨夜里。
初秋的苏州笼罩夜雨迷蒙之中,而大唐的都城长安,却是一片朗月中天。
平康坊内大宅林立,朱门绣户,在月光下透出一派肃穆。一只鸽子扑棱棱的落在一间阁楼外的栏杆上,发出咕咕的声音。
阁楼窗子打开,一个灰衣小厮从鸽子上取下一只细小的竹筒,迅速返回屋内。
屋内没有点灯,月光透过格窗上的高丽纸,映在一张俊朗的面上,他歪在几侧,一手支撑着头,微微垂眸,看上去仿佛睡着的样子。周身书册堆积,几乎将他围在其中。
“郎君,有信来。”小厮走到他身侧轻声道。
“嗯。”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眸的迷蒙中一闪而过,瞬间恢复清明,伸手接过纸条,道,“掌灯。”
小厮从旁边的小屉里摸出火折,吹了吹,把几上的灯点燃。屋内慢慢被橘黄色的柔和灯光照亮,赫然显现出他面前堆积如山的文书。
“有人迫不及待的想挤掉刘品让呢。”他看完内容,喃喃自语一句,而后将纸条递到灯旁点燃。
“郎君,已经三更了,您休息一会儿吧,好准备上朝。”小厮躬身询问道。
“嗯。”他起身,一身绯色圆领官服的腿弯处已经出现褶皱,显然他这样坐着绝不止一两个时辰而已。
小厮点上灯笼,小心的把阁内灯熄灭,在前头挑灯引路,往寝房走去。
空荡荡的大院子里,秋风萧瑟,显出一分凄清寒凉来。小厮心里叹了口气,这么大个院子里,就只有一个女人,就是郎君的奶娘舒娘,且经常的不在府中,使得他们萧府如同寺院一般,一堆男人,就差理头发了。
“郎君,傍晚的时候,舒娘让小的通知您,老夫人找她回祖宅叙旧去了,那时您正在忙,未曾敢打扰。”小厮挑着灯笼顺着小径转弯,一边抬眼小心翼翼的看萧颂的脸色,老夫人可不是一个喜欢叙旧的人,每每招舒娘回去,无不是事关郎君的终身大事。
“母亲又要为我说亲?”萧颂顿了一下脚步,不悦的皱眉道,磁性的声音沙哑中微带怒气,“天一亮你便让白义快马送信过去,通知舒娘不用回来了”
小厮缩了缩脑袋,应了一声是。
走至寝房门前,萧颂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让你暗查的事,结果如何?”
“有些眉目了,我辗转寻到了当年卢氏的送嫁娘,逼她仔细回忆当年的事情,嫁娘说,卢娘子在上轿之前,只抿了几口茶水,什么东西都未曾食用过。”小厮答道。
“这叫眉目?”萧颂冷哼道。他不相信命,更不相信自己是什么克妻命,他确信是有人要对付自己,却始终不曾抓到线索而已。
作为刑部的二把手,萧颂真的没脸说出自己的怀疑,自己娶的两位夫人,一个在新房里暴毙,一个在花轿上身亡,简直就是耻辱他狠狠咬牙,气闷的甩袖进屋。
月华如水,整个萧府的光亮只剩下小厮一盏灯笼,显得万分寂寥。
江南秋雨靡靡,宛若烟雾一般的笼罩在山间,随着云从寺的第一声晨钟响起,如诗如画的静谧开始有了一丝生气,和尚们撑着伞在寺院中匆匆聚集到前殿,开始一日之始的早课。
邢娘她们已经起塌,在院中忙碌着各自的事情,约莫过了一刻,便有小尼姑过来,说今日的讲经取消了,怕冉娘子回扑空,特来传话。
邢娘也就没有急着唤冉颜起身,由着她睡。直到庵中送来早膳,她这才进寝室。
“娘子,该起塌了。”邢娘撩开帘子,走近内室,猛然看见有个白色素衣的人坐在后窗前,不由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却原来是冉颜,遂抚着心口道,“娘子起来了,怎么也一声不响的。”
冉颜回过头道,“起来的早,就想看看山间的景色。雨雾江南,最美不过了。”
邢娘拿过缎衣披在她身上,也跽坐下来,从窗户看向外面,惊叹道,“哟这后头还有这么大片玉簪花呢”
烟雨蒙蒙之中,一大片洁白而细长的玉簪花沾着雨露,显得无比鲜嫩,风中送来一阵阵清香。
“应该就是这一两日开的。”冉颜道。
前几天倒是不曾注意到有花香,约莫是开的不多,今日一早,冉颜从苏伏下的**中醒过来,便闻见一阵花香,而苏伏早已经不在了,屋内整洁如初,彷如,昨晚不过是梦境而已。
苏州的娘子最爱玉簪,每到玉簪花盛开的季节,便将花朵摘下来编在铜丝上当做镯子戴,或者簪在发间,通身便都是清雅温婉的香气。
“娘子洗漱吧,用完早膳再看,方才庵中派人传话了,今日讲经取消,您想看多会儿都成。”邢娘笑道。
冉颜点头,起身走到妆台前坐下,见晚绿进来收拾铺盖,出言嘱咐道,“晚绿,我放在榻前的那半杯水千万莫要弄洒了,我留着有用。”
晚绿应了一声,把那水端出来放到几上,才开始收拾。小满端水进来伺候冉颜洗漱。
“咦?底下的草席怎么少了一条?”晚绿疑惑的自言自语。
卷一 江南篇 第九十七章荒山男尸
第九十七章荒山男尸
冉颜亦不知苏伏把席子扔去了何处,只好绷住表情,装作不知道。
邢娘道,“怎么会少,莫不是你忘记铺了?现在已经入秋,仔细冻着娘子。”
晚绿嘟囔道,“不会吧,一共就三条席子,我铺了两条……”
幸而几个人也都没有揪住此事不放的意思,晚绿又寻了一条新的出来铺在榻上。
洗漱过后,小满把饭菜摆上,冉颜因为心中郁结,随意的吃了一些,便将所有人打发出去,兀自拿着那半杯水埋头倒腾,研究起了苏伏的**。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人叩响,外面传来晚绿咋咋呼呼的声音,“娘子,出大事了。”
冉颜皱眉,顿下手中的动作,道,“进来。”
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晚绿如一阵旋风似的带着雨水气息冲了进来,“娘子,后山死人了,是个年轻男子”
“嗯,然后呢?”冉颜声音平平的问道。见惯生死的她,觉得人之生死,不过平常,莫说后山死了一个人,便是死了一堆人,她也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
晚绿急道,“奴婢听小满说,娘子前日在后山见过桑先生?我听山下人的村民说,那个郎君穿着一件广袖圆领袍服,长得挺俊俏……”
冉颜握着杯子的手一紧,沉声问道,“官府来人了吗?”
“来了,听说刘刺史亲自带人过来的。”晚绿虽然惋惜桑辰“出身寒微”,配不上她家娘子,但对他印象一直不错,算起来也是熟人,所以一听说此事,便急慌慌的回来告诉冉颜。
冉颜抿起唇,垂眸细想,从村民的说辞来看,既然能看出长得俊俏,说明还没有死多久,现在天气渐冷,人死后一到两天应该依旧能够清楚的看清形貌,并不会有十分可怖的腐败现象,而她恰好就是在前日在后山见过桑辰,当时他只身一人……
“尸体现在在何处?”冉颜问道。
晚绿看冉颜凝重的神色,心里越发着急,“还在后山呢,刘刺史在亲自勘察。”
“你现在就去看看周围有没有外人围观,顺便瞧瞧能不能亲眼看到尸体,如果不是桑辰,你便不用多管闲事,回来即可,若是他……或者看不见尸体,便私下问问刘刺史能不能让我验尸。他若是同意,你就让他把围观人群疏散,若是不同意,也就回来吧。”冉颜一口气将所有的话交代完。
晚绿应了一声,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冉颜心底有些不安,自从出了秦云林那件事情之后,她很很怕哪一天再在手术台上看见熟悉之人的尸体,纵然桑辰于她来说不过是有过几次交集的人罢了。
才过了不到一刻,冉颜便有些坐立不安,手紧紧的攥住水杯,指关节泛白,仿佛要崩断一般,双眸死死的盯着窗外一片洁白可爱的玉簪花,极力想要舒缓,却不自觉的绷紧全部神经。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雨天山路难行,晚绿肯定是要久一些才能回的,要平心静气,要有耐心……
风从门窗穿过,冉颜忽然惊醒过来,发现自己额上的汗水已经顺着鬓发滑落,中衣也早已经湿透。
冉颜像脱力一般的瘫倒在几上,大口大口的穿着气,仿佛每次午夜梦回时的恐惧惊心。
“娘子怎么了?”邢娘一进屋便看见冉颜苍白如纸、布满汗水的脸,还以为她旧疾复发,惊恐的冲了过来抹了抹她的额头,急道,“娘子,你且候一会儿,老奴立刻去叫医生”
冉颜一把抓住她,“无事,我只是想到昨晚的梦了。”
邢娘仔细看了看她,确定她是真的没有事,才放下高悬的心,握住她的手,温声道,“娘子有什么事莫要一个人担着,与老奴说一说,兴许就能好些。”
这件事情她以前不会说,现在就更不会说了。
邢娘见她垂眸不语,叹了口气道,“娘子可是见了那些尸首被吓着了?娘子以前就胆小,为了生计,竟然连那种活都得去做……娘子,日后可万万不能私下去做这些事情,若是短缺什么,还有十郎可以帮衬咱们,实在帮衬不上,总还有老奴和晚绿她们。”
冉颜缓缓道,“都说死者为大,可伺候死者的仵作,为什么地位如此卑贱?其实人们不是觉得死人值得尊重,而是害怕吧,因此才虚伪的用尊重来掩饰恐惧。”
“话虽是这么说……”邢娘觉得冉颜说的很有道理,可心中仍旧不觉得仵作有多么崇高,摆弄死人,总归是晦气。
“您先去忙吧,我想静一会儿。”冉颜道。
邢娘这才想起了,方才是听见晚绿嚷嚷说什么死人了,才过来问问,一进屋便被岔开了,不过看着冉颜恹恹的形容,也不好再问什么,便起身轻手轻脚的出去。
玉簪花的香气渐渐抚平冉颜心中的焦躁,她取出几种草药碾碎,放在蒸馏水中浸泡,垂眸仔细观察药在水中的变化,借此来缓解自己的情绪。
约莫过了两刻,晚绿才回来,裙裾被雨水打湿,贴在腿上,头发也微微散乱。“娘子,刘刺史不让奴婢看尸体,他已经把人群疏散,说您可以去验尸。”
冉颜早猜到这个结果,刘品让那只老狐狸,不会放过丝毫破案的机会,不过,苏州近来屡屡发生大案,即便及时破案,刘品让说不定还会被人弹劾个管制不利之罪。冉颜把自己一大半的财物都孝敬给他,自然不想这个钱打水漂。
刘品让寒门出身,既要保住清廉的名声,又不能让世家抓住把柄,否则到时候任人拿捏,他这个刺史也保不住多久。他能收受钱财极少,像冉颜这么大手笔的,更是少之又少。她可以笃定,若是再来个有背景的新刺史,定然没有刘品让这么好收买,一来拿出的钱财人家不见得能看得上,二来,一不留神就会被人反控制。
无论哪一种原因,冉颜都须尽自己所能的帮助他。
“走吧,去看看。”冉颜示意晚绿带上工具箱。
两人准备妥当,走到门口的时候,正看见歌蓝和邢娘。
“歌蓝也陪我出去走走吧。”冉颜扫了她一眼,淡淡道。
歌蓝欠了欠身,从屋内取出伞,跟随冉颜和晚绿一并走出院子,邢娘看着三人的背影,欲言又止,叹了一声,转身回屋。
卷一 江南篇 第九十八章认真你就输了
第九十八章认真你就输了
雨不大,细细密密的飘洒在天地之间,犹若雾气,风过的时候,荡起一片轻纱帘,卷携着沁人心脾的草木芳香,一点一滴无不露出一派江南温婉。
细雨浸润土壤,看似平整的山路,却并好走。
冉颜一直抿着唇,从低矮的草丛上踩过,步履极快,连身后的晚绿和歌蓝跟着都有些吃力。
一路上,除了晚绿时不时指路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语。
直到远远看见着官服驻守的人,冉颜才猛然发觉,自己的手心居然满是水渍,不知道是汗还是雨水。
那守卫的府兵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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