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笑了,桃花知道,这笑绝对是被气笑的,“弟妹,你的话我听进去了,也谢谢你的关心,天色不早了,弟妹要在这窝棚住,还是先回家拿床被子来吧,家里也没有柴了,看样子明天不出去拾,连炕都不能烧了。”
语罢,她往外望了一眼,屋子里暗暗的,就灶台上面有一个窗户,跟本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不过看着却是要黑天了。
、第106章:撒泼
王氏脸乍青乍红,伸就就扯桃花身上盖的被子,桃花一直紧张着这边呢,只一看王氏动手,就用力的往相同的方向一甩腿,不偏不正,正好踢在王氏的鼻子上。
“哎呦,我的天啊。”王氏惊呼一声,捂着鼻子扑到炕上。
张氏见女儿吐吐舌头,忙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呀,弟妹,你没事吧?”
转头骂桃花,“你这孩子,是咋回事?”
“娘,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正要翻身,谁知道婶子就扑过来了,不怪我。”桃花嘴角就差扯到耳根底下了。
不说旁的,这一下她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踢的,不把鼻子踢断了,也少不得出血,她早就想到王氏会撒泼,所以一直注意着她的举动,想不到她正好冲着自己来,这可是老天爷都在帮她。
“哎呦,该死的丫头,你想要我的死是不是?”王氏从炕上坐起来,摸着鼻子的手和脸全是血。
王氏话一说完,等看到自己手上的血后,尖叫起来,“哎哟,这是杀人了,杀人了啊。”
张氏忙着转身到水盆那把帕子拿过来,“弟妹快把头仰起来。”
“用不着你假好心,你们娘俩一定是故意的。”王氏抢过帕子捂住鼻子,又把头仰起来。
桃花眨着眼睛,“婶子,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有想到你会过来抢我的被子。”
“你啥意思?我都被你踢出鼻血来了,还是我错了不成?”王氏一听更炸了。
张氏也安抚道,“弟妹,你别和孩子一样计较,这孩子也不会说话,说你被踢到全是因为你抢被子,你说这孩子真被我给宠坏了。”
张氏哪里是傻,跟本是在和王氏装傻,把事挑明白了,桃花没有料到自己的老娘今天竟然不会软弱的退让,心里高兴,今天果然没有白踢这一脚。
王氏瞪大眼睛,指着张氏,半响没有说出话来。
“弟妹,我看看鼻子还出不出血了?这大冬天的,流这么多的血可伤身子啊。”张氏巴哒巴哒嘴,“我家就这一床被子,桃花天天护的跟宝是的,也难怪你一跟她抢被子,她就急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你是做长辈的,别跟她一般见识,说起来这事也挺好笑的,你说说这婶子跟侄女抢被子被踢的流鼻血,这要说出去,还不知道外人会怎么笑呢。”
“大嫂,我可不怕被人笑话,你家桃花才几岁啊,就长了这么坏的心眼,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我这被她踢的出血了,让她认个错怎么了?难不成还要让我向她认错不成?”王氏像炸了毛的母鸡。
“哟,弟妹,你可别动脾气,这血才刚刚止住,万一动了肝火在流出来,想止住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张氏的话才一落,王氏果然怒色降了下来。
“婶子,你今天要在我家住,要不要去抱个被子啊?”桃花在一旁提醒她。
桃花到是希望王氏在这住,只一次就让她知道这边的厉害,以后在想过来闹也要想想自己有没有这个能耐,程家是不打算在过下去的,也不怕撕破脸。
张氏也在一旁接过话,“是啊,弟妹,你看这冻着你了,我也过意不去,要不你看怎么办?”
王氏从炕上下来,冷哼一声,“大嫂,就是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住在这里,我怕我在这住一晚,就没有命了。”
王氏怒气冲冲的走了,连门也没有关,四场大开的,张氏走到外面,看着人走远了,回来关上门之后,才嗔向桃花。
“娘,他们总觉得咱们好欺负,见不得咱们好,咱们都快吃不上饭了,还和咱们抢柴来烧,咱们干嘛要怕她们?都不为咱们的死活着想,娘,咱们不能在这样了。”
张氏笑着坐回炕上,“你才五岁,这话是跟谁学的啊?”
“反正我就是知道。”桃花的心一惊。
张氏拿起针线活,“是啊,这日子过的越来越紧巴了,家里的柴也没有了,明天你在家呆着,娘去捡柴。”
“娘,我跟你一起去,两个人也快。”
“这衣服几天就赶出来了,也不着急,咱们也早点睡吧,程林跟你同岁,你看比你高那么多,等挣了钱,娘就天天给你吃肉。”
张氏一边说一边把针线和布料收拾起来,桃花跟着把一个小布单拿过出来铺到席子上,“娘,这次有了钱,先做一床褥子和被子吧,只要能吃饱就行,我不爱吃肉。”
家里穷的天天只能睡席子,好在这次包了布匹回有一块青布,用来铺在席子上,也够两个人睡的地方了,桃花以前就有个毛病,祼着睡。
虽然屋子里很冷,到也不怕,偏这席子是用竹子编的,就裸着躺在上面,跟本就不行。
张氏笑着把被子扯过来盖好,“行,是娘想的不周到,咱们桃花是闺女,当然也要娇着养了。”
“娘,你笑话我。”桃花嘿嘿一笑,钻到被子里。
“好,娘不笑咱们桃花,不笑。”张氏笑着下炕。
借着屋里的灯光,把窗外地上的木板和门口的木板移开,这才进屋把门插上,上炕躺下之后,才把灯给吹了。
窝棚这边睡下了,王氏回到村里,就到程老太太那里告状去了。
王氏脸上还带着血迹,一进屋就让程老太太一惊,“这是怎么了?”
“娘,你可要给我做主啊。”王氏坐在炕上,就抹起泪来,“我和大嫂把娘说的话都说了,大嫂说没有钱,还说布料更不可能拿,最后还让桃花踢我,还出了那么多的血。”
“娘,你没看到大嫂那嚣张的气势呢,说什么家里连柴都没有得烧了,更不要说钱了,还说她们娘俩就差点饿死,这跟本就是在怪娘当初对她们娘俩不好啊。”王氏恶言恶语的说着。
程老太太的脸早就在听王氏开口说话后就黑下来的,王氏后面的话,就像在火上浇油一样,让火焰又高了几仗。
“你个废物,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吗?挪了窝就熊了?你天天骂老二的劲去哪了?你拧老二的时候,可厉害着呢。”
“娘,大嫂说了,她做的衣服是孙家少爷的,我哪有那个胆子拿啊。”王氏想着就憋气,讥讽道,“也不知道真的假的,孙家是什么样的人家,少爷的衣服还能轮到她一个村里的婆子做。”
程老太太大惊,“那个镇里的孙家?”
王氏不情愿的点点头,“镇上也就一个孙家,就是倒米的那个。”
“那可真是大户啊,京城里有人做官,听说还是在朝中呢。”程老汉一直没有开口,这时才接过话,沉思了一会儿,“大郎她娘,你明天还是去细问一下,要真是孙家,咱们家也该去谢谢孙家才是,这是人家信任咱们,要是结交上孙家,将来对大郎也有帮助不是?”
程老太太早就在听到是孙家后,心里算计起来了,旁的不说,前阵子她从女儿那里听说孙家每年都要买些丫头进府,那可是买人啊,就知道家里多有钱。
不说旁的,要是张氏真搭上孙府了,人家打个赏,那银子也够她们挣一年的了,听说孙家出手可大方了呢,也不知道那孙家的少爷多大了,要是与桃花差不多,等桃花大了,送进去当个小妾,那她们家也算是与孙家是亲家了。
程老太太越想越觉得好,还扯着嘴角笑了,“行了,我明天过去问问老大媳妇,要真是镇里的孙家,咱们得过去谢谢人家。”
“娘,那大嫂挣的钱呢?”王氏后悔说了那句话。
“老二媳妇,这次还算你没有糊涂,这孙家可不是旁的人家,能结交上孙家,那可就和一步高升没有啥区别了,咱们可不能得罪了孙家,你大嫂那边,明儿个你和我一起过去,给你大嫂认个错,你大嫂跟孙家结交上了,要是带你一把,也少不得你的好处。”只一功夫,程老太太马上就有了定夺。
“啥?娘,你让我给大嫂认错?我又没有做错,在说可是你让我去要钱的。”王氏不干了,“我这跑前跑后的没有得到好,还被踢了,娘现在又让我去道歉,同样是儿媳妇,娘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啥欺负?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等结交上贵人,这点委屈算什么?”程老太太撸下脸,“行了,这么晚,回去吧。”
王氏憋着气,她还真不敢和程老太太闹翻脸,可是让她去认错,门都没有。
等王氏出去了,屋里只剩下老两口了,程老太太才乐了,“今年是个好年头啊,这才一过完年,就好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来了,咱们的好穷日子也要熬到头了。”
程老汉把水烟收起来,坐回炕上,一边脱鞋一边道,“明儿个你去时,跟老大媳妇好好说,别说几句就闹翻脸了,现在咱们家大郎都得靠着她呢。”
“放心吧,这点我还是知道的。”程老太太信心满满,“等二郎媳妇跟她认了错,也给她脸面了,她还有啥好气的,面上是咱们求着她,可不也是给她个机会,现在咱们大郎是秀才,将来是官老爷,小张氏又有了身孕,她一个正妻连个儿子都没有,咋也得为自己以后想想是不?”
程老汉不语,脱衣服躺到炕上,程老太太也不多说,吹了灯这才歇下了,前屋二房那边却闹起来了。
、第107章:挨打
王氏在窝棚那受了气,回来在程老太太这里又没有得到好处,反而被说了一顿,甚至明天还要去认错,心里怎么能舒服了。
回到屋里之后,看到二郎躺在炕上,就扑了上去,又打又掐,“我是上辈子杀老牛了,才嫁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在外面打不出一个屁来,在家里只会跟自己婆娘使脾气,你不是要休了我吗?你休啊你休啊,这日子我也不想过了,连个小贱种都敢把我打出血,我在留在你们程家,还有没有命可活了。”
“你不是有脾气吗?这时的种去哪了?咋不说话了?我告诉你,程二郎,你娘让我去那边给你大嫂认错,门都没有,坏人是我,好人都让你们做了,还当我王翠枝好欺负不成?现在看着人家巴结上贵人了,马上就贴过去了。”
“我呸,不是我说话难听,到时别在热脸贴着人有的冷屁股,给自己找没脸。”
王氏骂骂咧咧,也打累了,干脆就坐在炕上哭了起来,“我这是啥命啊,怎么贪上这么一个废物,连自己的婆娘受气都护不了,你还是不是男人啊?”
程二郎却是一动也没有动过,更是一声也没有吭过。
程林睡觉呢,被吵醒了,见母亲发火,吓的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王氏心里正不顺,骂道,“哭哭哭,你整日里就知道哭,以为你是个争气的,是孙子又怎么样?还不如你大伯招人疼。”
程林哪里被凶过,哭声就更大了。
前院闹的后院想装听不到都不可能,程老太太披着棉袄推开门,大哭道,“大半夜的要桌死了,有力气哭骂孩子,明天就把猪圈收拾出来。”
侧耳听到前院没声了,程老太太这才转身回了屋。
王氏捂着儿子的嘴,“你不哭了,娘就松开你。”
见儿子眨眨眼睛,王氏这才拿开口,程林撇嘴,这次到没有哭出声来,只靠着躺在炕上的程二郎身边,一脸委屈的看着王氏。
王氏心里憋着气,可又怕程老太太,见程老太太发了火,也不敢在破声大骂了,却仍旧喋喋不休的说着这些年来受的委屈和苦。
说到委屈时,自己又嘤嘤的哭了起来,这样闹腾了半宿,程林在被子里搂着程二郎睡了,王氏这才躺下睡了。
村里家家离的也不远,程家闹了大半晚,左右可都听着了,也都知道程家的二媳妇是个能闹的,况且这程家在村里哪个不知道,那可是天天闹腾的,哪有安静的时候。
大家早就见怪不怪,虽然一个村住着,却并没有什么走动,关起门来都过自己的日子,除了看热闹,谁会去管那么多。
天亮之后,王氏还窝在炕上不起来,后院程老太太起来后看锅还是冷的,就骂了起来,骂了半个时辰也见前院没有动静,又穿了鞋下地,推开门对着前院骂。
程二郎无法,这才出来,“娘,林子娘病了,做不得早饭了。”
“昨儿个还好好的,骂了半宿呢,爬也要爬起来给我做饭。”程老太太一见儿子还帮着,又骂道,“你看看你的窝囊样,天天连自己的婆娘都管不了,你还能干啥?还是个爷们不?我咋就生了你这么个废物呢?”
“你到是说话啊,啊,你不会说话是不是?”程老太太不松口,“今天你要不是让你娘们出来做饭,咱们就好好掰扯一下,看有哪家儿媳妇像她这样的。”
程二郎低着头,两手紧握成拳,猛的抬起头来,“好,我去叫她。”
这一声几乎是吼出来的,吓了程老太太一跳,平日里这个儿子憨厚的连大声说话都不敢,更不要说顶嘴了,所以程老太太想骂就骂,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这冷不盯一见他发脾气,有些惊魂不定。
“不孝子,喊什么喊。”面上挂不住,她又骂了一句。
这还没有转身进屋,就听到前屋传出争吵声来,这一细声,不由得大惊失色。
在说程二郎怒气的回到屋,在屋里被妻子骂,在娘面前也被骂,里外都逼着他,让他觉得胸口就要炸了,这进屋之后,就一把扯开王氏身上盖的被。
“我问你起不起来做饭?”程二郎红着眼睛。
“不做,我又不是你们程家的下人,伺候老的又伺候小的,以后少来这个。”王氏没有回头,自是看不到程二郎怒气的样子,不然哪像现在一点也不害怕。
程二郎握的拳头咯咯直响,大步上前,一把扯住王氏的头发,就用力往地上拉,王氏痛的尖叫,转身撕打着程二郎。
“姓程的,你敢打我?你还敢打媳妇了?我今天跟你拼了。”
王氏毕竟是个女的,哪里能打过一个男的,况且程二郎还是干贯体力活的,拳脚一上来,几下子王氏就落了下峰,不过程二郎手和脸也被抓破了。
程林早就吓的哇哇大哭起来。
“程二郎,这日子不能过了,我要和你合离,合离。”王氏放弃了挣扎,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程二郎一把甩开她的手,“你现在不做饭就滚回你娘家去。”
丢下话转身就走了。
王氏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不用程二郎赶她,她也没脸在呆下去了,从地上爬起来,就从柜子里拿出包裹装了几件衣服,又把平日里存下来的私房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