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从笔里出来,脸色难看,花向南果真是好本事,找到这里来了!伸手将玉簪从头上拿下来放进空间里,虽然云舒自已也能幻化出实体,但没有玉簪相助的话,她没信心能不被人看出来。玉簪除了能使云舒不惧阳光之外,还能巩固云舒的实体,在不碰触的前提下与真人一样,她目前不是花向南的对手,只能避着点,躲其锋芒。运用灵力再一次让身体变的虚幻,一般人是看不见她的,花向南实力不够,上次没看见她,这次肯定也看不到她。
白泽也从入定中睁开了眼,眸中紫色的流光异彩纷呈。
庙门被人一脚踹开,几名身着麻制盲服的侍卫走了进来,分别站在大堂两旁,花向南从门外迈步进来,顿时,空气一阵扭曲,阴寒之气突然加重,几名身在庙宇内的侍卫冷不防地打了几个寒颤,眼中神色惊疑不定。
墨白与白泽都看到了云舒瞪着怨气的眼,死死盯着花向南,所有的黑发向四处飘散,如活物一般扭动着,尤其是她身上猛然爆发的气势,比平时的她要强上数倍有余!
转眼间,云舒冲了上去,以笔直攻击花向南的命门,花向南眉头一蹙,抬手阻拦,形成一片光影,挡住了她的攻势,云舒阴阴的冷笑,声音寒的让人直起鸡皮疙瘩,陡然间,云舒尽全力将灵力逼进毛笔穿透光影攻入内圈,右手倏起,伸笔向他额上点去,这一指点穴去势虽不甚快,却是变幻莫测,难闪难挡。花向南一招“倒打金钟”,身子骤然间已跃出丈许之外。
云舒一招落空,脸色怒极,不管不顾地要直追过去……白泽忧心的闪到她的身边,抓住她的手,“云舒?你不是他的对手!”
云舒恨恨地甩开白泽的手,冷喝道:“滚开!”目光冰冷无情,声音也不带一丝感情,白泽被云舒的冷漠刺到,惊愕之下松开了手,愣愣地望着云舒从他眼前飞过直追向庙外!
“蠢货!现在可是白天,她没戴玉簪!”墨白见白泽居然没有抓住他,气的低咒一声飞了过去,险险地将云舒在出庙门之前拉了回来。
白泽耳目灵敏,自然听到了墨白之前说的话,吓的一阵心跳加速,还好云舒被墨白拽了回来,不然就云舒就完了。
“混蛋!放开我!”云舒拼命挣扎,一头瀑布似的黑发如手一般狠狠的勒住了墨白的脖子,力道越来越大……墨白两只手分别紧抓着云舒的胳膊,两眼死盯着云舒的眼睛,就算他被勒的脸色通红,依然如故的盯着云舒的眼睛研究个不停。
白泽急忙上前打晕了云舒,“你在发什么疯?”勒在墨白脖子上的黑发也随之松开,白皙的颈部如染上了颜色,青的发绿,惨不忍睹,墨白大大地喘上一口气,“她不是云舒!”半晌后吐出来的话,惊的白泽的手一松,云舒从白泽的怀里滚到了地上。
“我只是说她不是先前的云舒!”墨白瞪了一眼白泽,将地上的云舒抱了起来放进她的袖袋里,“先把外面的事处理了吧!回头再跟你细说!”
白泽又懊悔又生气,那家伙说话总是一半一半地说,不是要气死人,就是要噎死人!
庙里的几个侍卫早吓的跑出去了,墨白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才出庙门,拱手便道:“哎呀!真是误会!误会啊!小徒顽皮,让花驸马受惊了!”
白泽将云舒摔到了地上,心情奇差,一向温柔的目光变的森然,寒气直往外冒,吓的跟着花向南过来的侍卫一个个胆战心惊。
花向南扫了一眼他们身后的庙宇,“她跟我若是有什么误会,我们当面说清楚为好,免得下次,在下出手过重要了她的命,到时她可就连鬼都做不成了!”接连被人以命相博,花向南再好的修养也不耐烦。
白泽嘴里冷笑,“你可以试试!你要了她的命,我绝对要了你的命!”
花向南把目光对上了白泽,两人危险迫视的目光撞出了火花,却仍然是互不相让。花向南眼中黑色加深,冷色一片。若不是顾忌着他们两人,方才他就出了全力灭了那只不识好歹的女鬼!
“花驸马来此是来上香的吗?”墨白不咸不淡的打了个岔,周围的侍卫嘴角都抽搐了一下,驸马爷上香还用得着到这个小庙里头来吗?要去也是去皇家寺院啊……
“公主府被盗,美味楼出事,与你们有关吧?”花向南的目光在墨白的衣服上停留了一瞬,语气肯定。
“何以见得?我们可都是良民!你看!就说这个庙吧!之前可是破败不堪,连人都住不了,在看看现在,幡然一新的样子,这可都是我们辛苦的出银子出力气花精力整修出来的!为了百姓修缮庙宇这样的大善事我们都做了,我们怎么回去做你说的那两恶事呢?”墨白语气诚恳地说了一番自白的话,又唉声叹气地说道:“如果花驸马硬要指鹿为马,我们也没办法,谁让你是权势滔天的花驸马,而我们……只是一介小小的平民呢?自古民不与官斗,虽然我们很冤枉……难怪这市井传言龙城有妖魔邪道出没……帝国危啊……”
自古妖魔邪道横行的国家,不是有昏君当政,就是有奸臣作乱,显然,墨白的意思是指花向南就是那个奸臣。
不要说花向南,就连白泽都有暴走的冲动,废话一箩筐,是就是,不是就不是,难道他们还怕他不成?直接把他打回公主府不就得了?鲜少有暴力倾向的白泽在对待花向南的问题上,非常推崇暴力解决!
“前辈也是修行之人,难道不怕业障缠身影响修行之路?”花向南目色更冷,口气也不再谦让。
“做该做的事,走该走的路,这就是修行路!”墨白一本正经的说道。
花向南的眼角隐约有些跳动,“前辈最好适可而止,虽然晚辈不是对手,但再出事,晚辈绝对会请师门出手处理。降魔除妖人人有责!”
墨白笑了,感情人家把他们当妖魔了……额……他们三人还当真就有2个不是人……笑容僵了僵,又忽地展开,奸臣当道,才有小鬼出没嘛!没有他花向南,就没有云舒的今天,自然就没有之后的所有事情了?……搞了半天这些事还不都是他自已惹出来了,有业障的应该是他才对,该死的家伙还诅咒他有业障缠身,真是混帐一个啊,难怪云舒一见他就气的精神分裂呢!“你是什么意思?”
白泽重重叹了一口气,原以为他考虑半天是在想什么注意呢!“他是在威胁我们。”
“你出自何门何派?”墨白饶有兴致的问道。
“光宗门!修真界十大门派之一,前辈应该听说过。”花向南不想用师门压人,但这几人实在太不将人放在眼里,龙城要再被他们闹下去,事态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不错!不错!门派挺响亮!”墨白称赞道,接着省略千把字……时间飞速,太阳落山,墨白在庙宇外与人侃了一天,白泽直接坐地入定,侍卫们个个面色发白身体发软,站在太阳下又晒又饿,眼前发晕啊!
“驸马!驸马!……”有人急匆匆来禀告要事,花向南听了之后,眼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墨白。
墨白关心的问道:“看你这副表情,莫非又出事了?这可不管我们的事,我们可就在你眼前!他们可都是能作证的!”
花向南冷冷地转过身离开,没讲半句废话。
白泽睁看眼,起身道:“有必要弄的这么麻烦吗?”语气是相当的不满,实力明显比他强,还跟他扯淡那么久!
“赢也要赢的人心服口服,让人说不出个不字来!”墨白自得的说道。
白泽懒的再动口与他争论,他现在承认,妖和人的大脑是有区别的,人比妖更变态!“刚才是你闹出的事?”
“当然!美味楼里的新来的厨师手指切掉了……”墨白笑的贼兮兮。
白泽无语,这么点大的事也值得一个驸马脸上变色?急急赶过去?
“然后又把另一根手指切了。”墨白又接着说道。白泽环手而抱,看着他,“继续。”墨白无趣的白了他一眼,“接着半只胳膊都当菜给切了……”还面带惬意的微笑将满碟子血肉模糊的手指等物让人送去客人品尝。
“……”白泽发觉墨白从那天夜里回来后就变的更变态了……
☆、第十一章争夺先机
回到庙内,墨白将云舒从他袖袋里取出来,云舒一落在地上,狠狠地呸了几声,“师傅!为什么将我关进你的乾坤袋里?里面各种食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好难闻啊!熏死我了!”云舒苦着脸看着他们,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墨白干笑几声,他酷爱美食,但又懒的出去寻摸吃的,所以一发现有好吃的菜肴,他就会一次性在乾坤袋里放足了量,反正乾坤袋里的时间永久不变,放多久也不会坏。什么想吃,什么时候就可以吃,方便极了。
白泽鄙夷地扫了墨白一眼,真是越相处,越觉得没墨白这人身上毛病一大堆,云舒拜了他为师,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了。
“云舒!刚才发生什么事你又忘了?”墨白问道。
云舒转了转眼珠子,心里有些忐忑,“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我只记得见到了花向南,其他的什么都记不得了。”
白泽与墨白面面相视,两人没什么默契的同时说道:
“你是有病!”
“你没有病!”
云舒望着两人,目中流露出伤感的神色,看来她是心里有数了,白泽埋怨的看了一眼墨白,墨白说道;“这事她越早知道,对她越有好处。”墨白将他的猜测告诉给了云舒,因为受到重大的精神创伤以及心理压力过大,潜意识里产生了逃避心理创造出另一个自已。
“能治的好吗?”云舒神色淡然的问道,表面上看并没多在意这件事。
墨白皱眉,“不大容易,不过目前看来,她只针对花向南才出现。只要你以后避开花向南,她就没机会出现。”
云舒沉默了,在没把握赢花向南之前,她确实不想见花向南,还有曾认识她的所有人,她都不想见……而且若是他们知道薛敏的魂魄还在人间,说不定,他们就会毁了她的尸骨,让她永不超生。她不能在还没能力报仇之前,又让自已陷入危险当中。
天日晴朗,清晨还能见到的几缕淡云随了风丝丝散去,空中只剩下如洗碧蓝,一望无际,阳光毫无顾忌的铺展开来,亮得人眼难开。浓郁花阴下一处青藤编织的秋千荡来荡去,透着几分清凉的影子,枝间蝉儿伴着微风细细吟唱,愈显得一方清静。
“师姐!花师兄去龙城已经有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回来?难不成他当真要为他那死鬼妻子守孝三年?”关小月耐不住性子,把藏在心里的话问出了口。
水漾坐在秋千上,缓缓轻荡着,发丝柔顺地在半空中飘摇,美目紧闭养神,对关小月的话置若未闻。关小月拧了拧眉,水漾肯定比她还担心还着急,她这么说,水漾肯定会更伤心,于是她紧了紧唇,决定不再多话,安静地陪她荡秋千。
光宗门里最小的女弟子关小月与水漾关系最好,水漾对花向南的感情,门里皆知,但花向南在俗世却有妻子,所以门里上至长老下至师兄妹,倒也没有谁明目张胆地去戏谑两人的暧昧关系。不过前段时间,传来花向南妻子去世的消息,这个消息让整个光宗门的沸腾起来。
水漾是光宗门掌刑堂的水长老的亲孙女,从小在光宗门长大,天赋很好,又长的异常美丽,她几乎是全光宗门师兄弟的掌中宝,光宗门里没有谁不疼着她,没有谁不让着她的。
5年前水漾偷偷下山玩乐,回来时领回了一个天赋比水漾自已还高的花向南,宗主当时就喜笑颜开,不但没有怪罪水漾,反而还奖励了她一条千年紫腾制做的鞭子。
不管在何时何地,天才总是稀缺的,耀眼的,受人瞩目的,从入门那天起,花向南没有一天不被人打的鼻青脸肿,但花向南的进步是明显的,骇然的,从被打到抵抗到还手,他用了5年的时间。
花向南天赋之高,震动了光宗门上下,5年的时间筑基成功,简直是天才中的战斗机了!从光宗门弟子修行的速度来看,最快筑基的弟子也用了20年,这人就是水漾,一般的弟子,从练气到筑基时间都在50年左右。从筑基到结丹最快的弟子花了一百年,从结丹到元婴最快的弟子花了五百年,至于从元婴到半神至今光宗门里还只有光宗门的宗主成功过,花了八百年……但据说光宗门宗主停留在半神期已经有上千年,据说已经有半只脚踏入了洞虚期,离飞升不远了,所以他需在飞升之前,为光宗门找到下一任他满意的宗主。
而花相南让光宗门的宗主看到了希望……
新月如痕,无垠清远,四周静谧如梦境沉沉,水漾望着俗世的方向,眸底掠过黯然却又随即浮起一抹倔强,御着剑悄悄地下了山去找花向南。
庙宇里,偶尔会有几个普通百姓去上上香,云舒坐在屋梁上看着那些人诚心地许愿拜佛……
会灵吗?以前她不肯定世上是否真的有佛,参拜时也只是糊弄一下,并不诚心。而现在她自已成了鬼,倒觉得可以去试一试,或许佛主真的就能听到她说的话,于是她诚心地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将心里的想法默念给佛主听。每天都不曾落下。
云舒得知还有一个不知道的自已存在时,表面是不在意,实际是把这份在意藏在了心里,并且将这帐算到了花向南的头上。
白天去公主府上祸害一趟,回来待在空间里用心修炼,晚上再随墨白出去捉鬼,渐渐地时间长了,云舒的实战能力增强了不少,偶尔与白泽斗上几招时,连出奇招打的白泽招架不住吃了几次闷亏。不过也是白泽没用妖力,否则云舒还不够白泽一巴掌拍的!
唯一可惜的是,修冥功第六层她怎么都参不透,看来墨白说的对,第五层之后,一层比一层难参。
转眼时间流逝,白泽的伤都痊愈了,云舒依旧没有参透修冥功的第六层,于是情绪一天比一天暴躁,甚至在与白泽对招时,明知白泽手下留情,她也出手甚重,白泽越让她,她越是生气愤怒。
“你再这么下去,很快另一个你就会将你取代!”墨白望着对打的两人,冷冷的说道。
云舒身形一顿,收掌,转身进了空间。进了空间后,云舒捂脸哭了出来……虽然依旧没有眼泪……她这么笨,到今天还参不透修冥功的第六重,还不如……还不如……就让那个她代替自已去报仇……他们不都说她很厉害吗?师傅说起她时也一脸惊叹欢喜的样子……
白泽狼狈不堪地擦了擦了额边的汗,“你说的是真的吗?那个她会取代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