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够华丽,但是却也简朴精致。只不过未来外祖父一个人住在诺大的府邸中,难免有些寂寞。她想着,要不要将沈家旁支的那些人接过来,也好与外祖父作伴。
沈家向来不缺男丁,只不过到她外祖父这一代没有儿子罢了。与她外祖父同辈的还有几个叔公,离得最近的是三叔公。当年外祖父贪污一事闹得很大,皇上本来降罪要牵连整个沈家的人,还是大老爷和老太爷在从中斡旋,才保住了旁支这一脉。
只不过除了外祖父,其余的几位叔公都没有走仕途,而是各入各行,也有经商的。如今外祖父升迁了,隔得近的三叔公应该会进京吧。她那几个堂舅舅也会来。到时候,沈府也就热闹了。这样也好,省得这沈府冷寂得很。
她问着旁边的丫鬟山巧,“外祖父升迁至京中,没有人上门拜访么?”
一般有官员从他乡调到京城来,都代表着十有八九受到皇上重视。更何况,又是荣亲王亲自去接外祖父回京。秋府又和荣亲王府有了婚约。这京中的人,向来巴结的应该不计其数才对啊。只是为何她方才来的时候,却门厅冷却呢?
山巧恭敬应道:“回孙小姐的话,昨日老爷回京就进了宫,皇上派了人收拾府邸出来,老爷昨晚才回来。今天一大早又去上朝了,是以还没有人上门来。可能下午的时候就6续有人上门了。”
秋明月点点头,看着院中花草树木和精致的建筑楼阁,想到扬州的沈府,一时之间只觉得恍然如梦。
外祖父一声廉洁,自己居住的府邸还不如富商来的奢华明丽。比起这御赐的府邸,更是差了不止一个等级。她有多久没见过外祖父了?记忆之中,外祖父是个慈祥和蔼可亲的人,但是却也严厉非常。尤其是幼时教她读书学字,如果达不到要求,外祖父会毫不客气的用戒尺打她的手掌心。
想到这里,秋明月不由得握了握手心,嘴角抿出一丝笑意。那是这具身体的记忆,现在已经融入了她的骨血之中,分隔不去。
走到正厅,几个丫鬟罗列而出,依次对她行礼。
“奴婢见过孙小姐。”
秋明月看着这几个丫鬟,明显是经过训练的。想来应该是从宫中选出来的吧。她眼睛闪了闪,皇上一系列的举动都在表明他很看重外祖父。到底是因为真的欣赏外祖父的才华,或者为了几年前的事情补偿,抑或者,这又是当权者的什么阴谋?
其实怪不得她这样想。这接连发生的事情下来,她总觉得当今圣上有些高深莫测,给她一种摸不透的感觉。
山巧给她斟了茶,道:“孙小姐,老爷应该很快就下朝了,您稍等片刻。”
秋明月点头,“没关系,左右无事,我就在这儿等着就是。”
山巧福了福身,站到一边随时伺候。
秋明月抿了口茶,对红萼吩咐道:“你到大门去守着,明瑞下了学堂会经过这条街,如果看到他,就让他进来。”
“是。”
红萼福身走了出去。
秋明月打量着正厅,布局严谨,一丝不苟,正堂墙壁上还挂着壁画。整个屋子干净而整洁,只是透露出无限的落寞低愁。
她低头,想着扬州的沈府。虽然小,但是幼时却觉得那个地方是天堂。因为有外祖父,有外祖母,有娘,有弟弟,还有那么多丫鬟。
而如今,空荡荡的大厅,虽然也有丫鬟。但是那都是陌生的面孔,木然的表情。从她们脸上,她只看到两个字,死寂。
秋明月看着手中的茶,突然觉得没了滋味,心中萦绕着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她怔怔的坐着,思绪早就飘到了十万八千里,直到门外传来一声。
“老爷回府——”
秋明月猛然回神,立即站了起来,盯着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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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欺她凌她辱她者,灭!
穿越人士的不二法则,敢上门挑衅的,一律杀回去,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双灭一对,准保叫她们喊爹叫娘,怪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身为古武世家的第二十八代传人,十八般武艺皆全的古灵韵居然狗血地穿越了,还是因为腿抽筋不幸溺水的缘故。
穿越就穿越吧,可为何一来就让她沦为了全京城最大的笑柄。
大婚当日,原主代姐出嫁,未婚夫一拳将其打死过去,附身而来的古灵韵转眼成了古明心,相府一个不受宠的庶女,爹不亲娘不爱的,唯一爱自己的姨娘却常年病体缠身,无法庇护自己。
面对府中的尔虞我诈,古明心奋起了,好歹姐也是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不信斗不过你们这帮古人。
第一百五十三章 双喜临门,观摩洞房
穿着朝服远远走进来的老人,和记忆中一样的面容,连眼神都是一如既往的慈祥和蔼。他显然看到了自己,脚步微微顿了顿。隔得远,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阳光洒下,他眼中些微的晶莹却是显而易见。
秋明月眼眶微涩。她想奔过去,脚底却像生了根一般,挪不动。绿鸢早就跪在了地上,却没出声。
稍刻,沈从山又继续抬步走了进来。离得进了,秋明月还是不敢上前。
这是她的外祖父,从小疼她教她的外祖父。她在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真心待她的亲人之一。
“傻丫头,哭什么哭?”
沈从山的声音突然响在耳彻,苍老,却带着慈爱和宠溺,将那浓浓的激动掩盖。
秋明月浑身一震,直到那只苍老的手拂过她的脸颊,她才蓦然发现,原来不知何时,她已经泪如雨下。
她张了张口,声音极其嘶哑的唤了一声。
“外祖父…”
沈从山手指一颤,压抑的情绪破裂而出。
“明月…”
秋明月吸了吸鼻子,一把擦干脸上的泪水,努力露出笑脸来。
“外祖父,你回来了。”
沈从山看着她的笑脸,有几分恍惚。
“明月…长大了。”
秋明月微微浅笑,“我都十三岁了,自然长大了。外祖父该不会以为,我还是从前那个在你膝前的小女孩儿吧。”
“是啊,不知不觉,你都十三岁了。”沈从山有些怅惘的叹了一声,“看着你,我就想起你娘。当年也是你这般年纪,若非遇到你爹…”
他突然闭上了嘴巴,神色有些冷淡,而后又化为长长的叹息声。
秋明月知道,外祖父定然还是因从前大老爷将沈氏一个人丢在扬州十几年而心生恨意。不过话说回来,如何能不恨?外祖母当年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而病逝的。外祖父一生没有纳妾,和外祖父恩爱有加。外祖母离世的时候,也才四十几岁。方才外祖父见到自己微微失神,应该是从自己这张与外祖母相似的容颜上找回来昔日的记忆,所以才惆怅忧伤吧。
“一切都过去了。”
她扶着沈从山坐下,微微笑着,然后跪在他面前。
沈从山一惊,连忙去扶她。
“明月,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秋明月却摇头,“我是您的孙女,该给你磕头的。”
她说完就双手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给他磕头。
沈从山双手僵在半空中,看着她一个一个的给自己磕头,老眼不由得又有些湿润了。
待秋明月磕了三个头,他连忙去扶她起来。
“好了,明月,够了。”
“不。”
秋明月道:“娘如今有了身孕,不便来给外祖父磕头请安,我是她的女儿,该代替母亲给您磕头。”她挣脱开沈从山的手,又匍匐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沈从山伸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连声说道:“好,好,好。”
秋明月就着他的手站了起来,看着他眼含泪花,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沉稳底定的摸样。她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是骨血亲情,外祖父许久没见到自己,以至于情动落泪。
绿鸢跟着她站了起来,伸手抹了抹眼角的泪水,低着头不说话。
“外祖父,您别哭啊。如今您来京城了,我和娘,还有明瑞,时时都可以来沈府看你,这是好事儿啊。”
沈从山笑了笑,“是啊,是好事。咱们祖孙三代人,终于又重逢了。可惜你外祖母不在了,不然的话,她肯定会很开心。”
他说着,不免又有些感伤起来。
秋明月垂下眼帘,“外祖母的忌日快到了吧。到时候咱们给她烧香的时候告诉她,她在天有灵,也会很开心的。”
“嗯。”
沈从山只是点头,没说话。
秋明月坐在下方,道:“明瑞快下学堂了,我已经让红萼在门口等着了,你见到她了吧。”
沈从山抬起头来,近花甲的容颜有些苍老,眼角皮肤都布上了皱纹,眼神中也染上了多于几年前的沧桑。
“看到了。”他又看了看她身后低着头的绿鸢。
“这几个丫鬟打小就跟着你。这一晃啊,都长这么大了。刚才在外面,我都差点认不出来了。”
秋明月也笑了笑,“明瑞也长大不少呢。”
“嗯。”沈从山摸了摸胡须,一脸的笑容。
“明瑞那孩子自幼聪慧。哦,对了,他学习可好?那小子,从小就顽皮。我没在身边,只怕他更是无法无天了。你这个当姐姐的,可得多督促他读书,将来才有出息。”他突然又想到什么,看向秋明月,老眼有些看不清神色。
“荣亲王去扬州宣旨的时候就告诉我了。明月,那荣亲王世子,我昨日见过。他…”
“您见过他?”
秋明月有些讶异,“您昨日不是进宫了么?”她想着,难道昨日凤倾璃还专门去见了她外公不成?
“我出宫的时候遇见了他。”
沈从山为她解惑,又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月,那荣亲王世子虽然身份尊贵,长得也极好。但是终归是…这一路上,荣亲王也向我透露了些消息。”
他看了眼大厅的丫鬟,挥了挥手。
“你们都下去。”
“是。”
山巧带着一种丫鬟走了出去。
秋明月也让绿鸢在门口等着。沈从山这才道:“明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否与荣亲王世子早就相识?”
秋明月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沈从山,况且反正老太爷大老爷以及老太君都知道了,她也没打算瞒着沈从山,省得沈从山去求皇上收回圣旨触怒君颜,惹来大祸。于是就将当日回京的点点滴滴告诉了他,当然,该隐瞒的部分事实还是得隐瞒。比如凤倾璃时时翻墙进她闺房,比如他抱她吻她。这些事绝对不能说,否则如太老爷一般思想保守清流之辈的外祖父,一定会雷霆震怒。
她也不过是说,当日在宝华寺机缘巧合认识了太后,然后因一面之缘,大概凤倾璃对她心生好感,所以才在后来明瑞坠马之时相救等等。
她说完后,沈从山沉默了一会儿,道:“明月,如果你不想嫁给荣亲王世子,那么我可以…”
“外祖父。”
秋明月打断他,正色道:“圣旨已下,不可违逆。您若是去见皇上,莫说不能扭转乾坤,更甚者会连累自身,得不偿失啊。”
沈从山自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只是…
他放下茶杯,低着头,叹了一声。
“自古皇家是非多。那荣亲王府虽然不比皇宫,但是却也不是个好地方。涂有金玉其外的华丽辉煌,内里只怕也干净不到哪里去。你这样嫁过去,我怕你会受苦啊。”
秋明月心中温暖,又给他斟了茶。茶香寥寥,雾气氤氲,遮住了她垂眸间眼中闪过的神色。
“凡是贵族名门,又有哪家内院干净得了?荣亲王府,只不过更加尊贵罢了。”
沈从山又是一叹,捧着的香茶只觉得淡而无味。
“从前看你娘日日忧郁寡思,我就想着,你爹什么时候能够将你们母子三人接回京城,给你们正了名分才好。可是没想到世事变迁,如今我倒是觉得,早知今日,或许还不如就永远呆在扬州罢了。不用面对这么多的是是非非,你也不用被迫嫁到荣亲王府了。”
秋明月想说,其实她也不算被迫嫁给凤倾璃的。当然,这话也只能在心里想想,不能说出来,否则以沈从山的灵敏度,只怕会起疑心。
沈从山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和陌生的看着秋明月。
“明月,你变了。”
秋明月心中一紧。
沈从山又叹道:“你小时候不爱说话,整日里就将自己关在房里看书不出门。如今却变得聪慧而洒脱了。不过这样的性格对你也好,至少不会吃亏了。呵呵呵…你这性子倒是跟你外祖母如出一辙了。不过幸好是像了你外祖母,要是像你娘啊。这辈子只怕都只有被人欺负的份儿了。”
秋明月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笑道:“娘那是温柔良善,与世无争。”
“那叫懦弱。”
沈从山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哼了一声,“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你说你娘,从小都是那个性子,难怪总是被那林氏给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您都知道了?”
沈从山脸色有些不好看,算是默认了。
秋明月垂下眼帘,“娘要不是那个性子,爹也不会看上她了。”
沈从山又哼了一声,胡子一翘一翘的。
“你爹也不是个好的。一个林氏也就罢了,还弄了那么多女人在后院里堆着。要不是有那些个女人,你娘也不用吃这些苦头。当年我瞧着他倒是个正直老实的人,没想到这年纪越大,花花肠子倒是多了起来。骗了你娘不说,如今还害得你娘日日不得安生。若非有你从旁护着,你娘如今还不定得被欺负成什么样了呢。”
他口中虽然骂着,眼中却露出心疼之色来。沈氏是他唯一的女儿,自小就放在手心里当宝贝宠着,他自是心疼的。如今虽然恨其不争,说白了还是心疼她的遭遇。
秋明月不说话,虽然有那些种种理由,她心里也觉得大老爷做得不对。尽管那些女人的存在都有一定的理由,但是她还是觉得,大老爷辜负了沈氏对他的痴心。要是以后凤倾璃也这样对她,那么…
正想着,就听沈从山突然又狠狠说道:“要是日后凤倾璃那小子也敢三妻四妾,我就打断他的腿。”
沈从山虽然是文官,但是骨子里却也有烈性。他自己对结发妻子情深意重,一生未纳妾,也看不起那些三妻四妾的男人。更何况又涉及到自己的宝贝外孙女,所以难免说话有些愤慨。
秋明月被他给逗笑了,忍不住说道:“外祖父,他的腿用不着你再去打断了。他本身就…”她突然住了口,想起凤倾璃因双腿而自卑的摸样,想起他无数次露出忧伤无力的样子。到嘴边的话就这样咽了下去,胸口有些闷闷的难受,端起茶杯猛地灌了一口。入口只觉得满腔的苦涩,一直苦到心里。
沈从山也意识到什么,愣了愣,倒是没注意到秋明月的动作。
这时候,山巧走了进来。
“老爷,孙少爷来了。”
沈从山手里捧着的茶杯差点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