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妻手记 步步生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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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妻手记 步步生涟-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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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了。
“不管日子多浅,总会有流血的……”老大夫也挺为难,和一个年轻娘子解释这种事情,他还没有经历过呢,这……这简直太张不开嘴了。
萧怜月还要再问,无论如何她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然而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问什么好。
要说什么?说我从前都是诊的喜脉,如今怎么又不是了吗?说我明明有害喜的症状,只是如今轻微了,怎么就不是有喜了吗?人家大夫只要回她一句“这一点小老儿从前没见过,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她可不是就得哑口无言呢?
这一回就连香篆和芳草两个爪牙也嚣张不起来了,两人都是不知所措的看着萧怜月,却见她站了良久,忽的一咬牙,便转身出门,两人忙追了出去,只见萧怜月上了马车,就让车夫去回春馆。
她中秋时有喜的脉息就是回春馆的坐堂大夫宋时明给诊出来的,论理,这宋时明在茂城也是个名医,虽然不像叶老先生那般在妇科上格外擅长,然而断断不会将一个喜脉给诊错。香篆芳草明白,这是姨娘想要过去讨一个说法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回春馆,这一路上,萧怜月的面孔已经完全没了沉重和震惊,有的只是宛如要择人而噬的狰狞,香篆和芳草还从未见过她这种样子,一时间两人噤若寒蝉,竟是谁也不敢说半句安慰的话。
“姨娘,回春馆到了。”
忽听马车外车夫的声音响起,香篆见萧怜月还不动身子,便小声提醒了一句。却见主子面色惨白,仍是坐在那里不肯动,好半晌,她方对芳草道:“当日在太太房里时,你并不在场,那宋大夫不认识你,你就去问问他,有没有诊断出有喜,但后来又无声无息便没了的情况。”
这话稍微有些不通,可见萧怜月的心乱到了什么程度,不过芳草也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头下了马车,这里萧怜月紧紧抓着衣袖听外面动静,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忽听外面脚步声响,接着芳草走进来,面色凝重的对她摇头道:“姨娘,宋大夫说,并没有听说过这种情况。”
“啪”的一声,萧怜月一掌重重拍在马车上,咬牙恨恨道:“庸医,那个糊涂的庸医,他……他害死我了……”
“姨娘,如今咱们要怎么办?”香篆也叹了口气,若非她是萧怜月身边最亲近的贴身丫头,连她都要疑惑对方是不是假装有喜了,偏偏她是清清楚楚的,这些日子姨娘是真的以为自己有喜,不然她哪敢在人前那么张扬跋扈。
“回府吧。”
萧怜月淡淡说了一句,如果不是话音里的颤抖,倒可以说她现在已经恢复了镇定,不过香篆芳草心里都明白,主子心中此刻定是惊涛骇浪一般,只不过强撑着不肯表现出来罢了。
回到府中,太阳早已落到山后边去,守门的婆子见姨娘这个时候儿回来,不由得有些诧异,不过这也不是她能过问得了的,因把人放进去,不一会儿,萧怜月下了马车,还不等到怜花小筑,就见刘氏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正从自己院里出来,看见她便笑道:“姨娘怎么这个时候儿才回来?快去太太那里说一声吧,太太今日傍晚不见您,问了十几遍呢。”
萧怜月心里一紧,她明白刘氏并非真的紧张自己,不过是紧张自己肚里的孩子,但是如今,孩子莫名其妙就没了,不,或许说,是从头到尾就没有过孩子,别人不知道,她还不清楚吗?就如同那老先生说的,不管日子深浅,流产总是会有一些症状的,□流血在所难免,但是这些日子,她分明没有过这样症状,哪可能是没了孩子?
因这边应付了那个丫头,萧怜月便回房换了一套衣服,自己一边默默算着:她的月事和别的女子有些不同,要三个月才能来一次,中秋时正好是离她上一次的月事过了将近两个月,因此没办法从这上面确定到底是不是有了身孕?只是如今,若是没有身孕的话,只怕这月事再过不到半个月便该来了。
一念及此,只觉心慌意乱,暗道怎么办?原来这竟是一场天大笑话吗?都怪那个庸医误我,只如今我却是骑在了老虎背上,到底该怎么办?
正想着,便听香篆在身旁小声道:“姨娘,咱们干脆和爷明说了吧,爷那么愛姨娘,一定会想个办法帮姨娘解决的,不然,这事儿可不好糊弄过去。“
“唔,让我想想,现在先去上房吧。”萧怜月叹了口气,便和香篆一起出来,到廊下时,正看见梳风在那喂笼子里的鹦鹉,听见脚步声,便抬头看了一眼,忽地冷笑道:“姨娘在外面逛了半天,脸都不洗就要去见太太么?那衣服的腰带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掉出来一块儿?这是怎么了?急着去抢馒头不成?”
萧怜月心乱如麻,听见这令人气恼的话,却也没心思理会梳风,因低头看了看腰带,果然没有平整,还有一角耷拉了下来,于是忙又回房,重新梳洗了,又把衣服弄平,这才出门往上房去,只是走到台阶的时候,不知怎的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香篆和芳草忙上前扶住了她,主仆几个很快便出了院门,身影都不见了。
这里梳风把一切看在眼中,却是满腹疑惑起来,也不喂鸟了,回来在屋里坐着寻思了一会儿,便出了房门,恰好看见一个小丫头在院中揪菊花,她便骂道:”作死的,那是姨娘心爱的花儿,你给她揪了,看她回来怎么罚你,洗雨难道还不是个例子么?〃作者有话要说:看的还过瘾么?傲傲傲,打个分留个言吧,没收文的妹子帮忙收下文文和专栏好不好?


、第九十四章

小丫头嘻嘻笑道:“我又不是揪花儿;不过把谢了的给揪下来罢了,姑娘不知道,我从前在乡下;把路边的野菊花揪下来晒干了,泡了茶;放上自家采的蜂蜜,滋味可好呢。我想着这里的菊花都是名种;干花儿泡茶滋味肯定更好了。谁知就叫姑娘瞧见;你这是要往哪里去?”
梳风笑骂道:“你倒是有话应付我。我去洗雨那里瞧瞧她去,你别只顾着玩儿;也看着些院子,咱们姨娘如今可了不得,惹得她恼了,你就别想在这院里呆下去了。”
小丫头笑道:“我竟不知道姐姐这样怕姨娘,既如此,你去绮兰馆探洗雨做什么?明知道姨娘不喜欢……”不等说完,就被梳风啐了一口,听她冷哼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看我不顺眼,就把我也撵出去,我定不会像洗雨那个傻丫头,还跑去寻死。”一面说着,也就出了院门。
因为萧怜月回来的晚,倒是让兰湘月在上房陪着刘氏坐了许久,天都全黑了才回来,刚进门,就见翠竹接出来道:“了不得,怎么耽搁到这个时候儿?萧姨娘也真是没个算计,她自己逛得开心,便不管人家受她的连累。”
兰湘月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是被她连累的?难不成你去了怜花小筑?”
翠竹忙摆摆手,“哎哟”连声道:“奴婢失心疯了?倒跑去那里找不自在?那里的人往咱们这里跑还差不多,这不,梳风刚才来过了,听了她的话我才知道的。”
兰湘月这才明白原委,不由得笑道:“哦?梳风来过了?她倒是不避嫌疑,洗雨之前何曾来过这里一遭半遭?还落得这么个结局呢。”
翠竹笑道:“奶奶不知道,梳风那个人啊,聪慧伶俐,干活计,做解语花都是拿手的,就是一样,脾气太厉害,有什么她必要说什么的。她自己都说,不说出来憋在心里也憋死了,宁可死个痛快,也不活的憋屈。偏偏她这性子对了爷的脾胃,所以从前在爷身边时,我们几个都让着她些,如今去了怜花小筑,我原本想着只怕她不出几日就要被姨娘赶出来,谁知世事难料,倒是洗雨出来了,她反而安然无恙。”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洗雨的声音道:“安然无恙么?倒也未必,姨娘这会儿其实也看她是眼中钉呢,只是刚刚撵了我,如今再撵她,爷那里太不好看,所以才容忍着她,她自己也知道的,说大概过些日子就要来和我做伴儿,只是不知道奶奶要不要她。”
兰湘月哭笑不得道:“我这里有了你们这几个大丫头,简直要成众矢之的了,瞧瞧你们哪个不是好的?都给了我,让人怎么说?”
红袖笑道:“这也没什么,大奶奶二奶奶当日嫁过来时,都是从娘家带了四个陪嫁大丫头,过来后府里又给了两个,且不说得不得信任,总归也是大丫头的份例。奶奶嫁过来时只有芙蓉一个,便是添上我们三个,也刚刚够四个,再来了梳风,也只有五个,倒是比大奶奶二奶奶的大丫头还差着一个呢。”
兰湘月心想这池家可真够巨富的,《红楼梦》里的宁荣二府,那些当家奶奶的丫头子也不过如此了吧,他们倒是能和荣宁二府比肩。正想着,便听颖儿道:“红袖姐姐这是什么话?什么叫陪嫁过来的只有芙蓉姐姐一个?难道我和小荷不是人,是小狗不成?”
红袖笑道:“偏你这丫头嘴巴尖利,谁说你们是小狗了?不过是因为你们年纪小,不算是大丫头。唔,说起来,咱们小荷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跟着爷也走过几个地方,似她这般标致的孩子竟没遇见几回,回头去我房里,把那盒胭脂给你,这要是一打扮起来啊,更是个小美人儿呢。”
一句话惹得颖儿又是不满,几个丫头便在这里说笑打闹起来,独有翠竹去让小丫头传饭,这里兰湘月来到罗汉床上坐下,一面喝茶一面含笑看那几个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笑闹着,忽见洗雨走过来,似是有话要说的模样,只是张了张嘴,终究又没说什么。
“怎么了?什么话这样遮遮掩掩欲言又止的?”兰湘月看了她一眼,指着对面让她坐,洗雨哪里肯?便弯腰在她面前小声道:“梳风刚刚过来,和奴婢说了件事,奴婢虽然觉着她有些疑神疑鬼,但想来想去,还是该和奶奶说一声儿。”
“哦?”
兰湘月放下茶杯,不动声色应了一句,洗雨只皱着眉头思量,也没注意她的神情,听见应声,便自顾自道:“今儿姨娘天擦黑才回来,梳风那个丫头,惯是无法无天的,因见姨娘去见太太时也没梳洗,腰带也没整齐,便讥讽了几句,若是平时,姨娘定要骂她的,这一回也没有骂,回去梳洗了又出来,走到台阶时竟然差点儿绊了一跤,幸亏香篆芳草扶住了。”
兰湘月眉头微微一挑,淡然笑道:“她回来晚了,生怕太太责怪,慌里慌张的也是正常,这也没什么可疑惑的地方吧?”
洗雨点头道:“奴婢也是这么说,但梳风说,她原本也没放在心上,奇怪就奇怪在香篆和芳草两人身上,素日里姨娘伸个懒腰,两人都要扑上去说一遍‘当心身子,如今肚子里怀着哥儿’之类的话,其实就是讨姨娘欢心。可是今儿姨娘绊的差点儿跌倒,她们两个人却只扶住,只说小心,竟是谁也没提姨娘的肚子。梳风说,这让她觉得疑惑,这样动静,可比素日里伸懒腰走几步路还要大得多,也是真正对胎儿有危害的,多少人便因为这么一下,就小……”说到这里,不由满脸通红,便没再往下说。
“梳风竟还知道这个道理。”兰湘月见洗雨害羞,便笑着说了一句,却听洗雨满面羞红道:“林嬷嬷的儿媳妇之前可不就是因为雨后走路,下台阶时脚发滑,抻了一下,便小产了么。所以奴婢们也……也听说过。”
这例子兰湘月也知道,她在现代时没少听说过,有的胎儿不稳的孕妇,不过是伸个懒腰抻了一下,孩子就没了。因自思了半晌,方问洗雨道:“梳风是怎么怀疑的?”
洗雨摇头道:“她也只是疑惑,真正奴婢问她疑惑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了。只说觉着这事儿有些不对。奶奶许是还不知道,她那个性子和她的思虑真真是两个极端,您再想不到世上会有她这样直爽可恶的人,但思虑竟会细密到那个地步。所以听她这么说,奴婢才想着来和奶奶说一声儿。”
兰湘月点头笑道:“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因为我回来的晚,你们也都没用饭是不是?以后不用这样,你们吃你们的,吃完了,恰好还能来伺候我呢。”一面说着,便站起身,恰好晚饭此时也摆好了,池铭今日是去怜花小筑用饭,早已经说过的,因此兰湘月也不等他,和小龙两个人用了饭,又看着他念了几句书,听着外屋的大时辰钟响了八下,母子两个便安歇了。
躺在床上,脑海里还是洗雨说过的话,兰湘月现在还不能确认对方对自己是否忠心,不过直觉上她觉得洗雨和梳风是可信的。如果真是这样,那梳风今天说的事可就不简单了。
莫非萧怜月是假怀孕?她有那么傻吗?到时候用枕头装肚子?以为这是演电视剧不用讲逻辑呢?还是说,她根本没怀孕,是想借这个机会来诬陷自己?也不对啊,中秋夜请的大夫是太太命人现去请的,她哪有串通的机会?
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兰湘月索性也就不想了,打个呵欠,嗅着帐中香囊散发出的清甜香气,慢慢陷入梦乡。
在兰湘月做美梦做的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的同时,怜花小筑里却有人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萧怜月在床上翻了个身,终于把旁边池铭惊醒,他坐起身来,苦笑道:“我的姑奶奶,这都什么时候儿了?怎么还不睡?你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太太还嘱咐你要吃好睡好,这又是谁给了你气受?”
“不知怎的,就觉着心烦意乱,偏偏你在旁边,时不时还打呼,我怎么睡得着?”萧怜月心乱如麻,然而听见池铭动问,免不了要把责任都推到他身上去。
“我……我打呼?”池铭猛眨了两下眼睛:“我……我如今睡觉就打呼了?老天,难道我才过二十就已经往中年老头子的行列迈入了吗?”
“哎呀谁有心思和你开玩笑?你去书房睡吧,让我清净一会子。”萧怜月娇嗔着将池铭往床下推。
“好好好,你就是祖宗,行了吧?”池铭无奈,一边下床一边咕哝着:“这是怎么说?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能温存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连床也不能上去,怪不得人人都说孕妇难伺候呢。”
待他去了,萧怜月方松了口气,过一会儿,外间香篆走了进来,见她面色沉沉,便小声道:“姨娘放心,奴婢看着爷去了书房,却不知姨娘怎么没和爷说实话呢?这……这万一日后被揭发出来,那会儿形景就更不妙了,还不如现在说出来,倒好一些。”
萧怜月咬牙道:“不行,这孩子没得莫名其妙,我定要查明白是怎么回事,虽然大夫们那样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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