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那就有劳程姑娘了。”张三丰神色自若,丝毫不因程灵素的要求而感到不虞,并且还立刻起身把地方让出来给程灵素。
“师父,这怎么可以?!她一个姑娘家…。”俞岱岩没想到程灵素仅仅一句话就说动了师父答应她亲自诊脉,可哪有个姑娘家这么不知防备的?!况且她的打扮一看就知道尚未有婚配,这、这…。
俞岱岩勉力抬起头看向几位师兄弟,便是连向来重视规矩的宋远桥,虽是眼中闪过一丝不赞同,可也没敢出声反对,他只好改为劝说程灵素,道:“姑娘尽管相信我师父的诊治便是,师父自然不会拿我的性命开玩笑。”
“我说了,我只相信我自己看到的,你再吵的话,我可要不客气了。”程灵素瞪了俞岱岩一眼,心想不是说他瘫了之后就不爱说话吗?怎么今天话这么多?!
程灵素略探了一回脉动,偏因俞岱岩心中万般不愿,致使精绪不定而影响到她的判断,她又不想浪费口舌和俞岱岩一直争执这种没营养的话题,索性拿出一个装有醍醐香香料的荷包往他鼻尖靠近片刻,顿时屋里一阵寂静无声…程灵素满意地笑了笑,可惜不久就听到张三丰身后发出好几声突兀的声音…。
“妳这女人,妳对三哥做了什么事?!”莫声谷没想到程灵素竟然敢当着他们的面就对三师兄使毒,还是用一个极不起眼的荷包,一时也不及细想荷包里放的是什么东西,便着急地冲到床边护着已经晕过去的俞岱岩,并回头对程灵素喝斥一句。
“有你们在这里盯着我,我能对他做出什么事?如此做当然是方便我替他诊脉而已,否则他一直心神不宁,我怎么断诊?!还是说张真人也觉得不能相信我?”程灵素并未直接回答,只是没好气地转头扫了少见多怪的众人一眼,最后对着张三丰问道。
“程姑娘此举既有用意,老道自然是尊重程姑娘的意思,妳也不必顾虑我等,他们不过是一时心急,担心妳那荷包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药物,对岱岩的伤势可会有妨碍,并非是对程姑娘有什么不满。”张三丰见程灵素脸上露出些许不悦之色,便是心中同样有些沉沉的担忧,却依旧不慌不忙地为几位弟子的不合宜之举解释了一番。
“这荷包里面装的不过是我用醍醐香改制的迷药,这种改良过的醍醐香香粉没有酒香味,也不会叫人醉得不知所以然,还是我研究好些年才研究成功的,凡事闻到香味的人只会突然陷入沉睡,叫旁人怎么样动其全身四肢,昏迷之人都不会有丝毫感觉,不过等到药效过后依然跟没事人一样,可是比一般大夫常用的麻沸散好用多了,便是对俞三侠的伤势也不会有半点影响。”程灵素用着淡然又带些冷清的语气向几人解释之后,便立刻将荷包重新贴身收起,只是转头的剎那间,她忍不住地以眼角余光扫过了张松溪一眼,也不为别的,仅仅因为张松溪刚刚也作出了与其他人一般无二的反应,如此而已。
把醒醐香提纯出类似现代麻醉技术的效用,是程灵素在前一世飞狐世界里最为自豪的成果,只因平日太多空闲时间,她才会无聊到拿手边的东西来研究,故而有了这个发明。
宋远桥他们几个人对她早已心生几分芥蒂,因为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而感到紧张自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可是为什么昨日才说会护着她的张松溪也会跟著作出同样的事?所以…其实他并不是真的十分信任她吧?毕竟这种情况下做出的反应通常是最为直接且没有半点掩饰的。
“如此便好,那还请程姑娘赶紧为三弟把脉吧,不然等等药效一过,妳又不好诊治了。”俞岱岩见程灵素神色坦然,知晓是他们刚刚有些误解,便不免感到几分羞愧,深怕她会突然拒绝继续诊治,便赶紧提醒了一句。
程灵素看了看几人后,就没再说话,默默地转回头为俞岱岩把脉,不久之后,只见她略松一口气,从容地起身向几人说道:“俞三侠虽然四肢不能移动,可也没有荒废内功的修习,这倒是件好事,明日起我就把那药方子上的药配好,等药膏熬炼成功之后就可以为他治疗了,只是到时还得再麻烦你们一件事情。”
“程姑娘需要什么样的药材都尽管到药库那里取用,若是有缺少的,我会尽快派人下山去采买。”宋远桥听程灵素的语气,直觉知道俞岱岩的伤势对她而言,并不难治疗,不由得心中大喜,便连忙说道。
“若是方便的话,回头就找个人领我去药库看看,我也晓得你们都盼着俞三侠能早日痊愈,自然不敢耽搁太久,他再一刻钟就会清醒,我便先回去了。”程灵素转头看了看俞岱岩,向张三丰他们交代一句之后,便径自离开了俞岱岩的住处。
“远桥,等等你就找人陪着程姑娘去药库看看,还有炼丹房那里叫他们暂停几日,把地方先挪出来给程姑娘炼药,岱岩的伤总算是治愈有望,不枉咱们这些年的坚持。”张三丰感叹地摇摇头,随后走出房门。
“只是可惜…假使她也能治好无忌就好了。”殷梨亭有些惋叹地对几位师说道。
如今武当众人的两大心病已去其一,却还有一个不知何时能解脱寒毒之苦的张无忌,殷梨亭想到那个可怜的师侄,眼眶就忍不住一红,似有祈求地把目光落在张松溪身上。
俞莲舟心中自然也与殷梨亭一样的想法,只是思及前日七弟被她捉弄的事,又觉得这个程灵素的心计似是颇多,且是睚眦必报之人,如果不能想个妥当的法子,他担心张无忌还要反受其害,目光不经意地落到张松溪身上时,突然想到四师弟与她从杭州一路行来,竟然能够平安无事,实在叫人难以理解。
俞莲舟其实也有因莫声谷的话而质疑着程灵素是不是因为与张松溪两人相处日久,所以她心里对四师弟有些另眼看待吗?但再想到四师弟是为了三师弟的伤,不得不委屈自己去与那等女子周旋,便又觉得还是别让四师弟娶她过门才是好事。
俞莲舟的想法大约与程灵素心里的打算有部份雷同,都是希望早些把俞岱岩的伤治好了,让她可以早点回去杭州继续过她的平淡日子,毕竟这江湖太过复杂危险,实在不适合她这种只想宅在家的女人,便是曾经对张松溪有那么点心摇神驰的感觉,可是看看这群脸上明白写着讨厌她与排斥她的大侠,她可没那么厚脸皮地以为来日宋远桥他们可能会因为她治好了俞岱岩的伤,就决定来个以身相许什么的,然后把他们两人凑在一块儿。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告诉童鞋们真相吧,俺女儿舍不得拍拍屁股走人的原因,就是因为豆腐还没吃到嘴!!
总是虽然老了一…点点,不过还是有豆腐吃啊,而且还任君TX滴,有木有!!还没有人敢说不可以滴,有木有!!记得曾有人问过某柔一个问题,为什么大家都要救俞三侠,其实说穿了…只是因为有老豆腐可以吃~~别跟某柔说可以悬线把脉啥的,傻子才会那么做滴。
正文 15第十四章 疗伤
武当派的药库看似不大,可是因为先有中毒瘫痪的俞岱岩,后有寒毒缠身的张无忌,宋远桥等人一直没有停止搜集药材的动作,所以程灵素只稍绕一圈子就备齐了炼制‘黑玉断续膏’的药材。
若是按原先书中的设定,一群不怎么懂医术,只能两眼抓瞎的大男人,便是找来再多的百年人参、千年灵芝什么的,照样是无计可施,便是号称‘医仙’的胡青牛都未必能够研究出治伤良方…。
当然胡青牛究竟能不能治好俞岱岩,程灵素也不敢直言断定,仅能胡乱猜测而已,因为胡青牛根本就不曾有机会了解俞岱岩身上的伤势是什么情况,此时的他还隐居在蝴蝶谷中,与他的爱妻两个人你投毒我解毒,斗来斗去,其乐无穷,俞岱岩又非明教中人,也请不到他出谷相救,就是等到四年之后,夫妻俩也会不幸死在紫衫龙王黛绮丝所易容的金花婆婆手中,甚至连当年命悬一线的张无忌竟成了明教教主这样的大事都无缘得知,于是说医术高不高明有啥要紧吗?在武侠世界的那些大侠眼中…医者就跟纸糊娃娃差不多同等级,都是不堪一击的弱势团体。
不过三天时间,程灵素便将‘黑玉断续膏’制成,然而她可没打算亲自动手替俞岱岩重新碎骨,所以这个要紧的工作便交给俞莲舟去做了。
“还请俞二侠先把俞三侠原本碎裂的骨头再弄断一回吧,小女子的力气不够,做不来这种粗活儿。”程灵素站在俞岱岩的床边,先把人给迷昏了,才向身侧的俞莲舟说道。
“这什么治疗方法,还得让三哥再痛一次才能治,妳分明是故意的吧?!”莫声谷这个注定与程灵素这辈子都不会对盘的人,见程灵素毫无起伏的语气,便觉得气愤不已,谁不知当初他三师兄忍了多久才熬过四肢筋骨的痛楚,她如今竟还要三师兄再受一次罪,根本是故意而为之。
“不再弄碎也行啊,但是我不保证等他伤好了之后还能重新持剑习武,毕竟这筋脉断绝、骨骼移位已经有十年之久,该长的是不是还长在原来的位置都是问题呢,你敢冒这个险,我可不敢,俞二侠,这活儿您做是不做?”程灵素冷笑一声,连看都不看莫声谷一眼,只是对着俞莲舟问道。
“既然程姑娘已然说得如此直白,我便相信妳一回就是,只是如果妳心里还有什么其他打算,我也劝妳最好想都不要想,万一因妳的意气用事让三弟的伤又出什么差错的话,不说我们师兄弟几人饶不了妳,便是武当上下都不会放过妳的。”俞莲舟看似平静的语气,却隐含着无比凌厉的杀意。
“随便你们怎么想啦,反正你也知道我不过独身一人,无牵无挂,但是我死了…你们却未必平安无事,说起来我这买卖可不亏呀!”程灵素走到一旁的桌子边上坐下,淡定地回了一句极具讽刺性的话。
程灵素可没兴趣去思考俞莲舟到底对她有多少偏见,左右不就是因为她不想替张无忌治疗嘛,她才不在乎,而且她刚说的话也不是在诓骗他们任何人,要知道她所带来的东西里面,究竟什么是有毒的,什么是无毒的,也仅有她这个主人最为清楚的,便是带她来武当的张松溪都不知道她身上有多少危险高的毒药。
程灵素深以为以她这条在江湖上无足轻重的小命与武当派上下几十人的性命相比…任谁也知道怎么做才是正确的,俞莲舟虽然对她有些不喜,可也不是那种意气用事之人,他不会不知道张松溪请她一个小孤女上山救人,并非瞒着天下人耳目的,万一她在武当山上出了什么事的话,江湖中人会用什么眼光评议武当派的门风?所以她是有恃无恐呀~。
不过话说回来,程灵素这几日看下来,深深觉得武当七侠之中,因为张三丰晚年醉心于研究武学之事,殷梨亭和莫声谷虽拜在张三丰名下,但真正传授他二人武艺的却是前面的几位师兄,所以事实上,张翠山才是那个真的被张三丰疼到没边的小徒弟吧?不然当年怎么会见着个漂亮姑娘,便连一丝怀疑都不曾有地就跟人家跑了?!
“程姑娘,妳这是何必呢?二哥自然不会真心同妳一个弱女子计较。”殷梨亭见俞莲舟脸色突变,赶紧出声打了圆场。
“哼!”程灵素鄙弃地撇开头,一副懒得与这些人说话的态度。
程灵素便是有心与俞莲舟或莫声谷置气,却是还看着殷梨亭几分薄面,如今要说这武当派里能够有那能力劝动她的,除去张松溪和武力值实在没得比的张三丰之外,也就这个性情温和的殷梨亭还能劝上两句了。
所以张松溪前一日临下山办事之前,才特别交代殷梨亭千万别让程灵素和其他师兄弟杠上了,只不过他担心的不是程灵素的安危,而是几个不知道程灵素下毒能力高低的师兄弟。
俞莲舟本也非有心总要为难程灵素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却是因为十多年行走江湖的经历,让他始于处于受人敬重的地位上,便是峨嵋的丁敏君几个师姐妹都要尊称他一声师兄,哪时见过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简直让他的尊严受到严重的威胁。
更重要的是向来稳重的四师弟自从带她回来武当之后,就似乎变了许多,连往日的机智都逊色不少,便是她下毒捉弄七师弟那时也没有说一句重话,心偏到了极点,若说程灵素美若天仙、貌似出水芙蓉,他倒也认了,好歹还可以骗自己说四师弟是被美色所惑,可惜怎么看都是个没长齐的毛丫头,怎地就让四师弟被蒙骗了心思呢?且不说这才几日光阴而已,连向来心软易受骗的六师弟也开始处处替她说话,他身为师兄的能不头疼吗?能不担心吗?!他要不早生华发才叫奇迹。
几个人僵在那里近一刻钟之久,程灵素又不急不徐地开口道:“再不快点儿,等等那醍醐香的药效就过了,要知道那东西虽然好用,可毕竟还是毒药的一种,用久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反效果啊。”
“二哥?!”殷梨亭与莫声谷闻言,只能着急地看向俞莲舟,盼他早些做出决定。
“唉!我知道了。”俞莲舟内心挣扎许久,终究不敢放弃这可能的希望,无奈地轻叹一声,然后提气运功,瞬间出手把俞岱岩四肢的旧伤处都捏碎了。
“早点动手不就没事了,非要在这里干耗着,清风,明月,把药膏和木片拿过来。”程灵素也不浪费时间,见俞莲舟已完成任务,立刻起身过来,让侍候俞岱岩的道童在一旁当助手,不到半个时辰就把俞岱岩的伤处全敷上药膏,并且用木片固定住。
待这些事情都做完之后,程灵素吩咐清风明月务必看紧俞岱岩,不许他自己随便移动,又要两人每隔一盏茶的时间替俞岱岩翻身一次,让他的背部透透气,然后就甩手走人了。
“哎?!这样子就可以吗?妳也不跟我们说说三哥他现在的情况是如何。”莫声谷傻眼地追了出去,问道。
“还能如何?当然是持续敷药,让伤口痊愈之后,才能做复健哪,这伤都已经拖了十年之久,我又不是什么大罗神仙,只要变个戏法,就能叫他一下子完全好俐索了,总得需要一些时间吧?”程灵素瞪大双眼,极为好笑地说道。
“哦!那…妳,这…。”莫声谷还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他们师兄弟挂心那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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