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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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不可以-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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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把昭华国三王爷的女儿传的恶贯满盈,可是谁也不会知道这个小丫头并没有出没任何巷尾,她把自己关在回澜苑一个月。

霓笙从皇宫中回来后立即去了六丑的房间,六丑正在更欢衣衫,见小主突然闯进也是吓了一跳,然,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却是:“六丑,告诉我怎样才能变强?”

他被她严肃的眼神震撼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已然有了当年景德帝的残忍,隐藏在幼小年龄下的天性终于还是复苏。他一阵惊喜一阵慌张,很快冷静下来,缓缓的问:“要变强,必须经过蚀骨之疼,笙儿你可想好了?”

她笑:“只要能变强即使让我过炼狱之火我也不会眨一下眼。”

东翟影的召唤终于唤醒了她心底潜在的恐惧,在位高权重者面前她便如蝼蚁一般,只要别人随随便便的一句话便能终结了自己的生命。可是她却不想,她要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她心里怅然,九叔,也许能护她周全,可是她却不想成为他的负担,若真如柳宗唐所说,恐怕大皇叔大可除去九叔之意,她相信九叔的实力,可是她也相信帝王的无情。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内,她让绮户在外面行凶作恶留下所谓的罪证,晚上在香阁内停留半柱香的时间,到东千陌的探子离去她才摸黑来到回澜苑。

整整一个月她咬牙忍受挫骨之痛,几乎把六丑的绝学都顺了一遍,六丑连赞:笙儿天赋之高胜过当年的我啊!

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短短的时间只能把外在学会,内在只能靠自己以后勤加练习。六丑不明白她为何要瞒着王爷习武,若是求了王爷未必不会答应。

霓笙双眼一沉,念起红阆苑的娘亲,心底莫名的不安,上次见到那个美如天仙的娘亲,她除了对她外貌的震撼,在意更多的是她出神入化的武艺。

反正暂时瞒着肯定是没错的。她想。

十月的天气已然有了初冬的严寒,霓笙穿着一身白色短夹袄,粉色素裙在地上拖展出华美的流线,前面的小太监一步三回头,生怕这位小主走着走着就跟自己闹捉迷藏起来,对于这个外表甜美内心邪恶的玲珑郡主他们这些奴才可惹不起!

更何况自己第一次还惹毛了这个小恶魔,这些日子外面种种谣传可真是吓坏他了!

霓笙走了老长一条路终是耐不住了,拽了拽素裙,小脚一跺:“东凤城那臭小子到底想干嘛?到底要把我带哪去?他不在东宫好好呆着跑这么偏僻的后宫来干嘛?”

再说她对进宫来可是忌讳的很,那个阴险的皇后娘娘指不定从哪冒出来把自己带去玉凤殿怎么办?虽说这些日子武艺有些长进,可是身子骨毕竟还小,上官明璐的武功恐怕不在六丑之下!



斩草除根



丹桂抬手抹了一把冷汗,踮起脚尖瞧见一座荒废掉很久的宫殿时才松了口气,赶紧对身后的小魔鬼道:“郡主,到了到了,就在前面。你看!”

随着小太监手指的方向她也跟着踮了踮脚,可是由于身子太矮,看不到那座废宫。她有些赌气的站到一边的大石块上,目光所视,那是一座荒废很久的宫殿,瞧着眼熟,红墙拱楼,一股浓重的异域风情。

她自然而然的朝东凤城所住的东宫方向望去,心下一惊,心脏仿若被一双粗糙的手狠狠捏住,她有一种预感,似乎只要她再踏出一步,她将会知晓一个足以让她招来杀生之祸的秘密。

丹桂瞧着这位小主脸色阴晴不定,心下发虚,可念起正在等候的太子殿下,壮起胆子提醒失神的小郡主:“玲珑郡主,太子殿下在候着呢!”

霓笙收了心神,一副欢欣雀跃的样子又迷惑了这个小太监,“那臭小子是想和我玩捉迷藏吗?”

丹桂不知该如何回答,其实他也未进那个废宫,只知太子告诉了自己一个大概的方向。

“这个奴才···不知···”他忙低了头,“郡主,下面就只能有您一个进去了,太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去。”

心口的獠爪挠的更厉害了,小脸笑的开了花,对这个太监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个人往前去了。

丹桂松了口,幸好小郡主没有为难自己。转了身也开始往后回去,行了几十步,突然感觉凉风阵阵,脖子上一凉,还没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身体就直直往下坠去。他不可置信的瞪着不远处的黑衣人,双目还是模糊,直到陷入完全的黑暗中。

黑衣人未多做停留,身影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

而此时魁梧的梧桐树后走出一个小小的身子,俨然是刚才离去的东霓笙。她冷眼看着躺在落叶中的尸体,鲜血汩汩而出,已经染红了一大片枯枝黄叶。

看来她猜的没错,这个地方是皇宫里的秘密,身在皇族的人都清楚秘密藏的越深,离死亡也越近。

她果断转身朝那座废宫走去,她还是小看了东凤城那个混小子,这个年纪就培养出了一批忠于自己的死士。这时的东霓笙也未想到她的九叔在六岁时就收服了暗夜七卫。

九王爷的暗夜七卫在江湖和隐卫中从来没有人能超越,也从来没有人能窥的其真正的面貌。至今为止也只知,有一个风情万种妩媚之极的魅罗,听说她是七卫中武功最低的,然目前为止也没有多少人能赢得了她。

匾额上金漆黑字,遒劲有力,楼兰宫三个大字穿透木匾,彰显着题字之人内力的雄浑。

霓笙站在门口张望了一会,然后大踏步走了进去,入眼的是一片废墟,杂草有半人之高,灰色砖面上布满了青苔,空气中弥漫的灰尘在打开门的那一刹那呛的她喘不过去来。

心里不禁把东凤城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几遍,后来才后知后觉貌似他的祖宗十八代和自己还有些关系呢!随后呸呸重新来过:“不算不算,我怎么变的那么笨了。”



画中美人(上)



推开沉重的木门,里面的光线暗的很,霓笙在门口适应了一会才能看清屋内的情景,那一刻她的心脏猛的收缩了一下,多年后她再次回想,或许正是那样孤寂的背影深深烙在了她的脑海里,以至于后来才会心软没有杀了他!

他安静的坐在冰冷的花岗石地面上,微扬着头,呆呆的凝视着对面的墙。沉静的,无声的,那时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绝望,乃至让他无处所逃。

屋外的光线如被屏蔽了一般竟似不能完全照射进来,他的背影刻在阴暗里显得更加的萧瑟。

东霓笙咬了咬唇,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在他旁边站了一会,他竟然毫无察觉。

她不禁好奇的抬起头——那是一幅很美的画,整个墙面都被那副画给占了,高山楼水,后面是一座看上去很古老的宫殿,那份历经沧桑的恢弘完全在画者的手下发挥了出来,然最亮眼的却不是那座宫殿,而是站在宫殿前的女子。

霓笙想,那是一种有别于娘亲的美,娘亲的美空灵震慑心魂,然那女子却是火,能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你点燃,与之一起疯狂一起舞蹈。

“她很美,是吗?”

霓笙一惊,低头看去,东凤城仍是保留那个姿势,如此之近的距离,霓笙才看到他的眼睛里似有泪光。

她第一次有了安慰别人的想法,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念起他看不到于是只能把声音放柔:“是的,很美!”

他似乎听到别人夸奖自个似的,咯咯的笑了出来,笑声不大,却传遍房间内的每个角落,不知为何,霓笙听着这笑声心里难受的很,真想叫他停下!

可是她不能!

她也随着他蹲了下来,以同样的姿势对那个火一般的女子瞻视。在沉默的观察中,霓笙心里也慢慢明朗了起来,这个女子的眼睛、轮廓像极了···东凤城···

那么后宫中的那位恐怕只是个养母而已,难怪柳塘城那一役会引来锁魂令的追杀者。所以的答案在看到这副图画时也就显而易见了。

她转头,视线落在他的侧脸,有着女子的阴柔,可是那双眼睛却冷的让人发寒,偶尔生气时却能看到里面的小精灵在跳动。听宫里的那些人说,东宫太子性格孤僻,八岁之前基本上没出过东宫,可是每一年送进东宫的奴才却是增倍上涨。

小小的身子往他那边挪了一下,小小的手臂环住了同样不怎么健壮的他,“她希望你快乐的。”

他的身子几不可觉的颤抖了一下,却没有甩开她,埋了脑袋在膝盖间,闷声道:“你怎么会知道?说不定她也跟父皇一样,希望我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霓笙一愣,东凤城冷笑了一声:“锁魂令不是谁都可以发号的,即使皇后追了锁魂令,执行者也会请示最高判决者,若是得到阻拦,他们是绝对不会出动的。”

东凤城口中的最高判决者,不用说也知道是谁了。霓笙不觉又是一阵发冷。



画中美人(下)



头上的玉簪还在,若不是娘给的这支簪子,恐怕自己也未必能活着走出皇宫,她这一年半虽然不知道九叔在边域地区制造了多大的动静,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九叔做的必定已经威胁到了大皇叔的江山,所以大皇叔才会想到用自己来要挟九叔。

皇宫,真的太可怕了!她心中的想法更坚定了,抱着东凤城的手不自觉的紧了些。苍白的少年,隐在黑暗中的眼眸,逐渐凝聚了一股深不可测的漩涡。

霓笙低着头,并没有看到东凤城在这一刻的变化,她只是沉静在自己的世界中,更加确定了自己想要实施的某一种想法。

她听到这个半大点的男孩用一股不同于平时的沉重,对自己许下可以用誓言两字定义的话语:“笙儿,别怕,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再把我们践踏在脚底下!绝不!”

屋内的光线太暗,以至于她抬起头还是无法看清他现在眼中的情绪,可是她可以听出,这句话的凝重。

东凤城?她心下一惊,他的意思是想保护自己吗?可是,为什么呢?如果他知道自己也想过要杀他······

埋首在他并不宽阔的胸膛,突然很想哭,聪明又怎样?能看透又怎样?她毕竟还是个孩子,她想要的也只不过是爱而已,简单的爱,为什么就没人给的起?三疯子是这样,娘亲是这样,大皇叔的疼爱也夹了太多的东西,压的自己喘不过气来了。

两个孩子就这样在一座荒废的宫殿内相拥了一晚上,独自无话,沉默的看着窗外,月光是如此的皎洁,朦胧的白纱,窗外的树叶沙沙作响,奏了一晚上的天籁之音。

一个月后的生辰宴会终究没有办成,三王府被彩帛挂满,酒席十桌,一道圣旨,在顷刻间让整个院落变的安静。

圣旨上只有四个字:皇上病危!

由于事情紧急,所有人都没有顾得上同自己一样跪在地上的东霓笙,匆忙离去,送给小霓笙的生辰礼物都被洒落了一地。

她在原地愣了半响,抬起头环顾四周,早已人去楼空,不禁有点想笑。

天意吗?或许吧!看来自己的生辰礼物终是得不到了!皇上这次的病危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喜多少人悲了······

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掳了掳起了褶皱的衣衫,果断转身朝红阆苑走去。

推开那扇阻隔凡世的木门,她在她的门前停下,从头上取下簪子放在门口,“听说,他快不行了。”

东霓笙不确定里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但是她也不想再为一些事而纠结,她不聪明,只是有些眼睛太亮,总是能看穿人的眼神,人的眼睛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不管你怎么隐藏,某个深底还是会有一把火焰在燃烧,不同程度的燃烧。

那一年,她九岁,还不懂什么叫爱,但是她知道大皇叔对娘亲来说可能是很重要的人,娘亲对大皇叔来说或许更加的重要吧!



血海深仇(上)



昭之流年十三,昭华国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事是昭华之影帝驾崩,举国同丧,免地方税三个月,由于东翟影一生后宫只有寥寥几个妃嫔,皆是不怎么受宠类型的,所以考虑到皇上生前的态度,对这个妃嫔也免去了殉葬。

后宫之主的意见在这一事上倒是和众大臣有了偏歧,所以在朝堂上也争吵了几天,表面上看这只是皇后和一部分大臣的意见分歧,明眼的人也知道后宫之中皇后与虞妃也斗了十几年了,这一次是最能一脚扳倒对方的机会。

东凤城顺利登基,封号凤皇,稚龄十五,昭华第三代帝王。加冕之礼定在同年十月,听说,这位新皇帝也召回了驻守边域多年的九皇爷。

另外一件事也是直接导致这位新登之帝不得不召回九皇爷的原因——昭华右相在影帝驾崩第二天死在自家府苑的书房中。

至于死因,有人传言说是自杀,也有人说是谋杀,流言变了花样的传,传到后来也不知变成了什么样子。

霓笙顿时觉得有些好笑,酒馆里的那些人说的天花乱坠,似乎是自己亲眼看着那个右相死在自己的面前的一样,不过想到九叔马上就能回来心里还是一阵高兴的。

不知九叔长成什么样子呢?年少的他就出尘飘逸如此,恐怕到了现在更甚从前了,算算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这次回来估计不会空手而走吧?

心里还是闷闷的呢,想到九叔以后有自己的家世,有自己的妻子,不知为什么心口会不舒服!想不通就不想了!

她继续喝酒,眸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皇城越来越繁华,在这三年多内变化是最大的,听说是因为九叔在边域把贸易商城扩大了几个,以前各大蛮夷族是根本进不了昭华国半寸之内的,但是这三年陆续的蛮夷族走动在昭华国内,多年的封旧思想没有一下子改变众人的想法,进来的蛮夷族还是很少。

南云国这几年倒是一批批的商队进出昭华国了,这多少也跟南云和昭华某种意义上的默契有关。

另外一些附属国跟昭华国走动也频繁了许多,许多在昭华国不得见的东西终于开始在街上出现,东霓笙偶尔也会买来一两个玩玩,只是她性子不是大家闺秀的温雅端庄,闲不住,也没有耐心守着一个不会动破玩意,没玩几天也就被她扔给下面的奴婢丫鬟了。

绮户却知道她并不是不喜欢这些小女孩的玩意,只是不是心中之人送的而已,就如她头上别着的那一支玉雪扇,听说是九王爷在玲珑郡主九岁生辰那日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

他的心在看到她的笑颜时就堵得慌,三年过去,他也终于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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