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祖见潘金莲低头认错,便笑道:“这回你可是想好了?可别又记错了。”
潘金莲忙说道:“大爷说的对,我的身子确实不好。”
孙绍祖便放缓了声音:“我就说你身子不好,不经用,爷还没尽兴呢,你就受不了了,百般讨饶不说,居然还敢昏厥过去。”
潘金莲听他提及自己的不堪往事,忙摆了摆手:“那都多早晚的事了,大爷还拿它说嘴。”
孙绍祖呵呵笑道:“你还知道丢脸,爷还真是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女人。好了,从明天开始,你跟着我一起练功,不说别的,自然也得练得壮实点。”
潘金莲满心不愿,起身坐到孙绍祖旁边,拉着孙绍祖的衣袖撒娇:“我只怕自己吃不了那苦,大爷如何忍心呢?”
孙绍祖见她耍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做出一副忍痛割*的表情来:“好了,小懒虫。只要你每天练功,爷就每天少做一次,否则,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是要找寻点事情打发时间的。”说完,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看向潘金莲,等待她的选择。
这意思,十分明显,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每天练功,晚间可以少受一次折磨,一个是不练功,那可就要多来几次风月之事了。
你道孙绍祖怎的如此好心,主动要求减少一次风月之事,也要帮助潘金莲强身健体?孙绍祖可不是真心为了潘金莲好,而是为了他自己的长久享受,他的算盘打得清楚。潘金莲的身体确实是天赋异禀,行起事来格外畅美难言,每每让孙绍祖都恨不得死到她身上才好。只是潘金莲作为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缺乏运动的千金小姐来说,身体虽然不至于像林黛玉那样孱弱不堪,到底也经受不住孙绍祖的无止境索取,以至于孙绍祖不得不稍稍压抑自己的龙精虎猛,才能够保持着如今的和谐相处。既然能够忍了一步,自然也还是能够再退一步的,等到潘金莲身体养得好了,还怕自己不能可着心意地行事不成?一时的忍让,换来长久的享受,这笔买卖,在孙绍祖看来,还是十分值得的。
孙绍祖能够想到的事情,潘金莲自然也能够想到,自然也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利害关系,好做出对自己最为有利的选择。
孙绍祖体格健硕,需索无度,眼下自己也是勉力应付,昨晚颠鸾倒凤下来,自己的水帘洞口到现在还隐隐作痛。倒不如先应承下来,也好暂时松缓一阵子。
况且,作为正妻,其实什么都是虚妄的,眼下孙绍祖贪恋自己的容貌和身子,对自己格外容忍,等到自己花容老去,青春不再,依着孙绍祖的性子,不会不另觅新欢。夫君也许有一天,不会再是自己的夫君,只有儿子到什么时候都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终身依靠,生下儿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可是生育之事,风险极大,一个不小心不是胎儿流产,就是自己挺不过去,若想平安生育,强壮的身体必不可少。
为了日后还能够尽情享受荣华富贵,自己也得好生锻炼身体啊。想到这里,潘金莲便下了决心,笑吟吟地说:“我听从大爷的还不行吗?”
孙绍祖见潘金莲识趣,满意地说道:“还算识相。”当下便往书房去寻找可供女子强身健体的合适功法去了。
孙绍祖将满腔心思放到了练功上头,在书房待了一上午,不停翻找。
潘金莲见到了午饭饭点,厨房里问在何处摆膳食,便打发了人去问孙绍祖。
孙绍祖哪里顾得上这等小事,便说自己不回后院吃了,叫潘金莲自己吃饭,将自己的那一份直接送到书房就行了。
潘金莲听了回话,也为孙绍祖的心劲儿感叹,乐得一个人清静。便叫人将孙绍祖的份例送到书房,叫了司棋和绣橘两个陪着自己用饭。
两人便谢过潘金莲,斜着坐了,三人吃饭不提。
孙绍祖满心想着要给潘金莲练功,又舍不得潘金莲吃苦,到了晚间,还好没能找寻到合适的法子。闷闷地回了潘金莲房里,连那最*做的事情也不大提得起兴致,只做了一次,便放过了潘金莲。
潘金莲心中暗暗纳罕,不过好容易才得来这个消消停停的夜晚,当然是希望孙绍祖最近还是不要找到好了,也好再清净几天。
俗话说的好,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孙绍祖一番苦心寻找,当然是很快就找到了合适的拳法。
这套拳法,动作舒缓,上手极快,即便是没有丝毫武学根基的人,也能很快就上手。且适合女子练习,既能够达到强身健体的目的,又能够不受什么苦痛,这等法子,简直是太适合潘金莲了。
孙绍祖兴致勃勃,潘金莲为了自己的长远利益考虑,也大力配合。人都说名师出高徒,孙绍祖虽然不算什么名师,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才实学的,潘金莲又不是蠢笨不堪的人,学得倒也迅速。
还真别说,潘金莲练了几天,还真是觉得身体舒坦,灵台清明,觉得有效果,自然练习起来也肯下些力气。
潘金莲只看到这套功法明面上的好处,却不知道这功法练得久了,还能增强身体的柔韧性,起到缩阴的作用。她练得久了,不但身体好了许多,能够与需索旺盛的孙绍祖斗个旗鼓相当;连水帘洞里头也是愈发紧致狭窄,一如处子,无论孙绍祖如何折腾,都能够很快恢复。惹得孙绍祖对她,更是情热如火,欲罢不能,深深眷恋,眼里头除了她,压根儿也看不到别人。对于孙绍祖和潘金莲来说,这自然是意外之喜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滑过去。
潘金莲每日早起便在孙绍祖的指点下练会儿功夫,孙绍祖练功的时候,她就在旁服侍,给孙绍祖擦擦汗,鼓鼓掌,充分满足了孙绍祖那羡慕文人红袖添香的心思。之后便一同用饭;晚间也是枕畔情浓,被翻红浪,花样百出,姿势常新,当真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平日里也是相处融洽,郎情妾意;便是潘金莲小日子来的时候,孙绍祖也不肯再叫香儿等几个通房丫头侍寝,宁愿守着潘金莲交颈而眠。两人还真是过上了只羡鸳鸯不羡仙的逍遥日子。
孙绍祖的这一番改变,孙家上上下下自然都是看在眼里的,一个个的都傻了眼。尤其是方六家的,浑然没有想到孙绍祖这么一个生冷不忌的色中饿狼居然会单单守着潘金莲一人,不由得对潘金莲起了钦佩之心,认为她驯夫有道。
想当初,还是自己的婆婆方嬷嬷在的时候,劝解的话语孙绍祖还能够听进去几分。自打方嬷嬷没了,孙绍祖又一个人在京城住着,那是就像脱了樊笼的猛虎一般,见到有几分姿色的女人就千方百计地弄到自己床上去,通房丫头更是不过三两年便换上一批。
这些情况,潘金莲自然是不知道的,毕竟,谁也不敢跑到她面前说这些夫妻之间的事情。
其实,她们还真是高看了孙绍祖,孙绍祖哪里是自此转了性子,成了深情一片、专一无二的绝世好男人。而是遇见了潘金莲,便如同吃过了最最可自己心意的饭菜,再吃别的饭菜,总是觉得有种种瑕疵,便不肯再降低标准,去吃那些不合心意的饭点罢了。
、韩后妈欲来风满楼
这一日;孙绍祖出去和狐朋狗友喝酒作乐,潘金莲便收拾了往林家而去;与林黛玉说了半天的话,方才回来。
过了不多久;孙绍祖也回来了;却是满脸不悦。
潘金莲见状心中奇怪;忙问道:“大爷这是怎么了?”
孙绍祖看了看她,哼了一声;并不答言。
潘金莲见他一副自己欠他一千两银子没还给他的样子;只得再问。
半晌,孙绍祖说道:“今儿出去,我见杨子山带了个别致的香囊;一问,才知道是他媳妇给做的,又炫耀他媳妇是如何如何的贤惠大度。”
潘金莲不解其意,纳闷地问道:“他媳妇贤惠不贤惠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啊,大爷生气什么?”
孙绍祖见潘金莲不明白自己的意思,愈发觉得憋屈,冷笑道:“我竟没娶个好媳妇,也没人给我做针线。只看我浑身上下,哪一件东西不是针线房的人做的。”
潘金莲这才明白过来,感情是杨子山的炫耀刺激了孙绍祖那脆弱的小心脏,让他想起了自己从来也没给他做过一样针线,心里极度不平衡,和自己赌气呢,一时是又好气又好笑。
刚想开口刺孙绍祖几句,转念一想,孙绍祖这阵子表现确实还不错,还是不要打击他了。便笑盈盈地说:“我还当什么事情呢,不过一个香囊罢了,明日得了闲,我给大爷做两个,馋死他们。”
孙绍祖听她这样说,脸色稍霁,开口追问:“你不是整日都闲着?”
潘金莲瞪了他一眼:“谁整日闲着了,每日服侍大爷我已经很辛苦了,整日腰酸腿疼的,还没落个好。”
孙绍祖忙说道:“你不是好多了,我也弄不明白,你说吧,每次都是我卖力动作,你就是躺着享受,怎么我神清气爽,你就腰酸腿疼?”
潘金莲白了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去?少得了便宜还卖乖了。放心好了,我这就去挑布料、花式,明日就给你做。”
说着,就叫司棋:“把数日收着的花样拿出来,好好挑一挑。”
孙绍祖见她如此,喜得跳了起来,唱了个喏:“多谢娘子。”
潘金莲笑骂了他一声,见司棋已经将花样找了出来,便开始挑选。说了几样,孙绍祖都不满意,这个嫌太俗气,那个嫌没气势,再一个嫌太女气。
惹得潘金莲着了恼,见花样子一推:“大爷眼界高,我小女子入不得大爷眼中。还是不做了,大爷另请高明吧。”
孙绍祖忙闭了嘴,又说了几句好话,才哄得潘金莲回转过来,继续挑选。
一时议定花样子,便又说用什么颜色的布料,什么样的针线,堪堪说到晚饭的时候才定下了。
到了第二日,吃过早饭,潘金莲便开始做针线,孙绍祖也不打算外出,便也留在房里看书,两人不时抬起头看对方一眼,眼波中流淌着几分情意,都觉得岁月静好。
就听外头丫鬟来说外院管事方六有事回报。
孙绍祖奇怪道:“真是奇了,这时节哪有什么事情。方六说了何事没有?”
小丫鬟忙摇头:“奴婢不知。”
孙绍祖一边对潘金莲说:“我出去看看。你也别做针线了,仔细伤了眼睛。”
潘金莲应道:“我省得,你只管去就是了。”
不提孙绍祖纳闷,就是潘金莲心里也是觉得奇怪。
这方六是孙绍祖的奶娘方嬷嬷的儿子,正是孙绍祖的奶兄,可以说是孙绍祖在孙家最为信任的人。方嬷嬷死后,孙绍祖对方六夫妻依然看重,让他做了外院管事,他媳妇便当了内院管事,真正是孙绍祖的心腹中的心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方六会着急叫他?
潘金莲心中猜度着各样可能,哪里还有心思再做针线,便将针线都放到了针线笸箩里头,托着腮想着。
不多时,孙绍祖便回来了,脸沉得都能滴出水来,潘金莲看了,吓了一跳,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孙绍祖说道:“太太要来了。”
潘金莲一愣,继而便反应过来,这个“太太”说的是孙绍祖的继母韩氏。这么说,韩氏是要到京城来了。
潘金莲出嫁之前,就听说过韩氏与孙绍祖不和的传闻,等嫁了过来,和孙绍祖相处的好了一些,自然也是从他口中得知了韩氏的一些事情。
仅从韩氏是孙父的续弦就可以看出,韩氏的出身不高,否则是不大可能去给人当续弦的。
就连一等将军贾赦和三等威烈将军贾珍死了原配之后,续弦的对象分别是邢夫人和尤氏这样小官吏的女儿,便可以看出,出身稍高的女孩子是不会给人当续弦的。更何况,当年孙父不过是承继了祖上留下的指挥一职,年纪也不小了,孙老太太尚在,上有婆婆,下有嫡子,进门也当不了管家太太。前头原配留下的儿子也都十岁了,什么都记得了,根本就养不熟,将来续弦生下的儿子也无法继承家业。这样的情形下,孙父根本就娶不到出身不错的女孩子。因此,最后他续弦的对象韩氏不过是个秀才的女儿,家里只有几十亩土地罢了。
韩氏出身不好,肚皮却十分争气,进门不过两年,就生了儿子,自认为站稳了脚跟,便开始为儿子谋算,想要除掉孙绍祖。
可惜,孙绍祖那时候都十二三岁了,孙老太太看得严,前头原配留下的人手也十分精明,韩氏便是心里有想法,到底还是没能找到机会实施。
韩氏一计不成,又生一计,看着孙绍祖到了要娶亲的年纪,便想将自己的外甥女儿温氏许给孙绍祖,免得娶来的儿媳妇与自己不一心,将来不好掌控孙绍祖。
她算盘打得啪啪响,无奈孙绍祖不上当,孙老太太娶韩氏当儿媳已然是十分不乐意了,当然不肯再让孙子娶她的外甥女儿。两人合起伙来,说孙绍祖命理不宜早娶。
韩氏便向孙父求助,希望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孙父开口定下这门亲事。孙父被孙老太太一顿痛骂,被点醒了脑子,也指望着娶个门当户对的女子,便不接韩氏的话茬,将韩氏气得够呛。
韩氏心里恼怒,便借口此事,不肯再给孙绍祖相看姑娘。硬生生地将孙绍祖给拖成了个老男人,同龄的男人孩子都到处打酱油了,孙绍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韩氏想的明白,即便是自己的外甥女儿没能嫁到孙家,但孙绍祖因此没有娶亲,那就是少了一个帮手。
没过几年,孙老太太便没了;又二年,孙父也没了。孙绍祖交际权变,韩氏的儿子孙绍康当时还不到十岁,韩氏上下忙乎了一场,那世袭的指挥一职还是落到了孙绍祖的头上。
既然承接了世袭的指挥职位,孙绍祖便顺便将孙家的家业也给承继了。韩氏满心不愿,但孙老太太活着的时候,一直牢牢地掌控着家产,她死前,便将大半家产都交给了孙绍祖,孙父对此并无异议,韩氏吹了数次枕头风,也没起到什么作用。
韩氏在孙家忙活了十年,得到的也不过是个孙太太的名头和笨重的家具物事,那些真正值钱的田庄啊铺子一类的东西都落入了孙绍祖的手中。可以想象,等到自己不在了,孙绍祖肯定要和孙绍康分家的,到时候孙绍康不是长子,能分到多少家产呢?自己的嫁妆又少,到时候孙绍康可要如何过日子啊。
这样的结果,让韩氏如何甘心?她做梦都想着让孙绍祖立即死了,好叫自己的儿子得到孙家的家产。可惜,梦没能实现,悲催的消息一个接一个的传来,孙绍祖到了京城虽然没能够候补上什么实缺,但却和贾家恢复了来往,并且娶了一等将军贾赦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