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凌听她忽然说要念诗,便有些怔怔的:“什么诗?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怀杉便一字一字的念道:
“《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也不止像泉源,
常年送来清凉的慰籍;
也不止像险峰,增加你的高度,衬托你的威仪。
甚至日光。
甚至春雨。
不,这些都还不够!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
做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
叶,相触在云里。
每一阵风过,
我们都互相致意,
但没有人
听懂我们的言语。
你有你的铜枝铁干,
像刀,像剑,
也像戟,
我有我的红硕花朵,
像沉重的叹息,
又像英勇的火炬,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
却又终身相依,
这才是伟大的爱情,
坚贞就在这里: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脚下的土地。”
怀杉念完最后一个字,定定的直视墨凌的眼睛,神情坚定泰然:“凌,我不要你为了我,放弃一切!我既然爱你,便会和你共分担,同进退!不管是多么危险的地方,哪怕是地狱,我也要和你站在一起!”
墨凌怔怔的听完,竟然不由自主湿了眼眶:“山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你!我墨凌何幸,有妻若此!”
怀杉也落泪道:“凌,你不知道,我是多么感谢上苍让我重新回到你身边,我才要说,我怀杉何幸,有夫若此!”
墨凌擦了她的泪,笑道:“你这是真心话吗?不怕我有一百个女人了?”
怀杉止了泪,怒瞪着他:“你敢!”
墨凌求饶道:“不敢不敢!在你们那里,就算是威廉王子,也只能娶一个凯特王妃!我怎么敢要一百个女人!”
怀杉讶然:“你知道?”
墨凌叹了一口气:“山儿,让你嫁给我这个可以娶一百个女人的大康太子,委屈你了!可是你相信吗,从头到尾,我想娶的人都只有你一个!弱水三千,我墨凌只取一瓢!不管是张婷婉还是马诗瑶,我从未对她们动过任何心思!”
怀杉背转身,哀怨道:“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怀了你的孩子?”
墨凌转过她的身子,叹道:“我就知道,你心里一定还是有疙瘩的!”
怀杉一边握紧粉拳,捶着他的胸膛,一边哭道:“怎么可能没有疙瘩嘛,你怎么可以抱别的女人?你怎么可以说要娶她?你怎么可以让她给你生孩子!你这个大混蛋!一想到你和她亲热的样子,我就难过的要死!呜呜,你这个大坏蛋,你怎么可以这么不小心!呜呜!”
墨凌心疼的抱紧她:“好了好了,山儿,你听我说!我没有,我从来没有碰过她!自始至终,我墨凌的女人,只有你一个!我只会这样抱你,只会让你给我生孩子!”
“你,你真的没有碰过她?”
墨凌失笑道:“我没有!那天拐你上床,我也生疏的很,你没发现吗?”
“哪有?我看你拐的很顺手啊!”
“喂,是你配合得好!不然,我怎么能进去?”
怀杉羞恼道:“你若是没碰过她,那她的孩子是哪来的?”
墨凌皱眉道:“这恐怕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我只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是我的!”
088 准备回京
更新时间2013125 20:35:35 字数:2158
江南小镇,护城河边,墨凌一边捡着小石子丢到河里,一边忐忑向怀杉道:“山儿,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弄明白,可是我又怕。。。。。。”
怀杉摘了一个嫩芽,放到嘴里,尝那初春的涩味,听了墨凌的话,了然道:“你是不是想问我,关于‘那个世界’?”
墨凌点头道:“我很怕,我怕你会再回去,可是我又怕你会想家。”
怀杉眼圈一红,笑道:“凌,我再给你念首诗吧?”
墨凌叹口气说:“我有时候真的很纳闷,你的小脑袋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这次又是什么诗?”
“名字叫‘隐痛’!”怀杉叹口气:
“我不是只有只有
对你的记忆
你要知道
还有好多好多的线索
在我心底
可是有些我不能碰
一碰就是一次
锥心的疼痛
于是
月亮出来的时候
只好揣想你
微笑的模样
却绝不敢绝不敢
揣想它如何照我
塞外家乡”
墨凌怔怔听完,只觉心内酸痛不已,不由揽了怀杉入怀:“山儿,我真的很坏,是不是?我总怪你不信任我,却从没有想过,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多么的不安,多么的无助!如果我没有给你绝对的安全感,怎么能奢望你完全的信任我!”
怀杉在他怀里闷声说:“你现在知道了吧,我不是不愿意信任你,我是真的很怕啊,那时候听说你要娶妃了,我心里好慌好慌!”
墨凌帮她擦了眼泪:“以后不会了,我以后再也不会让你不安了,好不好?”
怀杉点点头:“嗯,你再也不可以骗我,再也不可以瞒着我!”
“可是,你也不许一声不响的就离开!”
怀杉暗叹道:“唉,以后怕是想离开都不行了呢!”
墨凌挑眉道:“什么意思?”
怀杉灿然一笑:“我是说,我会和你一生一世,永不分离!”
墨凌也灿然一笑:“一生一世还不够,我要我们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怀杉要和墨凌回京的决定,遭到了全家人的反对,怀杉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说服父母亲和百合,杜世远夫妇虽百般不舍,奈何怀杉心意已决,且眼看朝中动荡,百姓惶恐不安,二人也就不再坚持。
怀杉与墨凌便乔装改扮,准备进京。墨凌笑说:“本来便想带你去游览名山大川,这次咱们两个进京,倒是可以顺便游玩一番呢!”
怀杉打趣道:“你还有心思游玩啊?你家都快被人吞了!那个皇宫,现在怕是已经易主了吧!”
墨凌却施施然笑道:“要吞得下,他早就吞掉了,不差这一时!”
怀杉笑道:“这么说,咱们还可以好好度个蜜月?”
墨凌皱眉:“度什么?蜜,蜜月?”
“咳嗯,我是说,你就这么有把握?你不怕皇上等不及,把江山托付给你儿子?”
墨凌扯扯怀杉的发梢:“谁儿子?再冤枉我,我可不客气了!若是她够聪明,绝对不会接这个烫手山芋的!况且,宫里还有老佛爷呢,翻不了天!”
梁文启倒是很支持他们回去,因为京中确实已经乱的不像话了,正光帝本就懒理朝政,如今太子失踪下落不明,更是心灰意冷,且在太傅逼宫的时候,汉王墨煦有功在前,便更加把朝政大权一点点的下放给墨煦了。
汉王墨煦本就是张扬跋扈的人,如今掌了京中的大权,更是嚣张之极,大有取正光帝而代之的意思。而朝中百官大多静观其变,毕竟太子只是失踪,或许有一天还能回来也未可知,况且尚还留有一子在宫里,虽然年幼但到底是正经的皇家血脉。因此,朝中便保持着一种奇怪的平衡,汉王不动,谁也不敢动。
汉王府北苑,菊仙堂,张婷婉梳洗打扮妥当,便回了汉王,要进宫探望太子良娣马诗瑶。自得知马诗瑶怀了太子的骨肉,张婷婉便心内郁结难解,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去看看那个孩子,她不明白自己当年没有达成的愿望,她马诗瑶为什么就能做到!
永安宫,马诗瑶一身杏黄宫装,身材丰腴,面色红润,看上去气色极好。张婷婉笑道:“良娣真是心宽之人,现如今内忧外患,良娣竟还吃得下饭么?”
马诗瑶笑道:“妹妹请坐,妹妹所说内忧外患,于我却无碍!”
张婷婉眉端一凝:“哦?太子殿下失踪之事,看来良娣一点都不介意!”
“太子的事乃天意,我介意又有何用!”
“太子的事良娣不介意,那汉王那边,您也不介意么?哈哈”
马诗瑶端然一笑:“汉王不会伤我与我的孩儿!”说着便伸手逗弄了一下身旁婴儿车里的婴孩,慈爱非常。
张婷婉心内一动,上前一步细细端详那孩子:“良娣好福气,还未过门便生了龙子!”又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只是,这孩子。。。。。。像谁呢?”
马诗瑶不动声色:“老佛爷说,跟太子殿下小时候是一个模子刻的一般!”
张婷婉狐疑的一笑:“是吗?我瞧着,更像良娣多一些呢!”
马诗瑶不愿与她纠缠:“不知妹妹今日来此,有何贵干?不会是专门来看孩子的吧?”
张婷婉冷笑道:“看在你当初也帮过我的份儿上,我今天来见你最后一面,不然恐怕就再没有机会了!”
马诗瑶笑道:“哦,这是汉王的意思,还是妹妹的意思?”
张婷婉面色一白道:“我的意思便是汉王的意思!”
马诗瑶敛了笑:“果真?那为何事到如今,住在这宫里的人,不是妹妹你呢?”
张婷婉眉心一拧:“汉王不过是在等机会罢了,总有一天,住在这里的人会是我!”
马诗瑶端然一笑:“妹妹可听说过‘国贼’二字?若汉王此时动手,便当真是一个人人不耻的‘国贼’了!到时候汉王便是得了天下,也会留下千古骂名!况且太后尚在,汉王若起兵,不仅是不忠不义,更是不孝!”
“危言耸听,一派胡言!”
“妹妹心里清楚,我所说的都是汉王心中想的!”
张婷婉思忖不语,马诗瑶笑道:“妹妹可愿与我做个交易?”
“什么交易?”
“一个可以保汉王名正言顺登基的交易!”
089 什么关系
更新时间2013126 9:58:07 字数:2104
为了避人耳目,墨凌贴了假胡须,乔装成一个四十几岁的药材商人,梁文启又给他弄了一块药材商会的牌子,怀杉则因为懒得去乔装改扮,仍是一身家常装扮,两个人租了马车,装了整车的药材,便上路了。
刚出了镇子,墨凌便皱眉说:“你不能也扮老一些吗,咱们这样,我总感觉怪怪的!”
怀杉笑说:“你本来就是扮假的,我若是也扮假,岂不是更多一份风险!就这样挺好的!”
行了一天路,及至投店休息的时候,墨凌终于知道自己的感觉怪在哪里了!
那店小二见来了客人,便热心招呼道:“二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
墨凌道:“都这个时辰了,当然是住店!给我们来一间上房!”
小二瞪大了眼睛,来回看了两人几眼,疑道:“客官,您二位要一间?你们是?”
怀杉忙说:“两间两间,我们父女二人,自然是要两间房!”小二犹放下心来,忙不迭的去收拾客房,墨凌浓眉微皱,向怀杉悄声道:“父女?!谁说咱俩是父女的?明明是夫妻嘛!”
怀杉亦悄声笑说:“喂,你现在可是满脸胡须的药材商人,我是青春逼人的美少女,咱们俩现在看起来像夫妻的样子吗?”
墨凌嘴角抽了一抽,心中微有些恼怒,却又瞧怀杉向自己嘟了嘟嘴,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不觉既生气又觉好笑,只能认命的叹口气!
这一路上若只是这样,墨凌倒是还可以忍受,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再也忍无可忍了!
“杜伯父一路辛苦,等到了前面的镇子,侄儿便做个东道,还请杜伯父和杜小姐赏光!”偶遇的一同进京的书生薛信拱手殷勤相请,一边跟墨凌说话,一边偷眼去瞧车里的少女,只见车里的女子一袭淡绿色菱纱裙,头上簪一只白玉海棠坠金丝的簪子,肤如凝脂,黑发如瀑,眉目明朗娇俏,整个人看起来清丽之极!那薛信不由便看得呆住了。
墨凌面色一沉,忍了怒气说:“薛公子不必客气,我有银子!”
薛信一心都在车中的美人身上了,并未察觉墨凌的恼意,又殷勤道:“杜伯父说哪里话,这茫茫人海大千世界,咱们既然相遇便是缘分,我薛信有功名傍身,乃是去年科考的举子,家中也属富户,有良田千顷,金银无数,这点儿银子算不得什么!”
墨凌冷哼一声:“原来是薛举子,失敬失敬!”
薛信得意道:“杜伯父一看就是爽直的性子,我薛信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人,虽然这话说起来有些唐突,不过薛信还是豁出脸面去,向杜伯父打问一声:敢问杜小姐,有没有许配人家?”
墨凌的脸上早就寒意森森,咬牙道:“薛举子何意?”
薛信拱手道:“不瞒杜伯父,薛信也观人无数,家中提亲的也踏破了门槛,怎奈无一人能入薛信法眼,今日偶遇杜小姐,薛信惊为天人,这许多年了,竟从未见过像杜小姐这般清丽脱俗的佳人,不瞒杜伯父,薛信有意求娶杜小姐为正房夫人,至于聘礼,但凭杜伯父提便是!”
怀杉尚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瞧着墨凌脸色似乎有些难看,不由高声问道:“父亲大人,出了什么事吗?”
墨凌亦高声道:“没事,只是看到一只癞蛤蟆而已!”
薛信兀自四下张望道:“癞蛤蟆?哪里有癞蛤蟆?”
墨凌也不理他,紧了紧马缰绳,忽然甩了马鞭,马儿受惊一路狂奔起来,怀杉惊呼:“喂,太快了!小心一些!”薛信在后面高声喊道:“杜伯父,你慢些,别吓着杜小姐!我,我这就追上来!”
墨凌气恼道:“你有本事就追吧,凭你能追的上,我墨凌就不姓墨了!”墨凌驾车一路飞奔,直到那薛信再也追不上了,才停了车。
怀杉望着人烟稀少的官道呆了一呆,奇怪的问:“你刚刚怎么了?咱们进京有个伴也是好的,为什么要把人家薛公子给甩了?”
墨凌忽然握了怀杉的手,道:“从现在开始,咱们不是父女关系了,是夫妻关系!”
怀杉失笑道:“喂,你说是夫妻就是夫妻啊?咱们现在真的不像夫妻嘛!”
“那,那就做父子!你穿回男装吧!”
怀杉犹疑的看着他:“穿男装?你不是说喜欢看我穿女装吗?”一边挽着自己的衣裙翩然转了一圈“这样穿不好看吗?”
墨凌忍着流鼻血的冲动,假装皱眉道:“不好看,我还是喜欢看你穿男装!”
怀杉垮着脸说:“我还以为你喜欢呢,我瞧着还不错啊!”又疑惑道:“你,你不会是真的有龙阳的倾向吧?怎么会喜欢看人家穿男装?”
墨凌满头黑线,见四下无人,便一把拉过怀杉困在怀中,抚着她的红菱唇瓣,威胁道:“这个问题,你确定还要再跟我讨论吗?”
怀杉四周望了望,心虚的一笑:“我说错了,我换男装!”
墨凌抚着她的唇,哑声道:“山儿,我觉得我还是要让你加深一些印象才好!”
“唔。。。。。。这里是。。。。。。嗯。。。。。。会有人。。。。。。”
良久,墨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