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放心,陛下不会带他的,再闹腾就把他交来我这里,看他还闹腾”母女两个说说笑笑地,又提到郭圣通婶母堂妹,刘氏言“你堂妹这孝期也快过了,年纪着实不小了,你婶母想拖你帮着相看,只我看她那意思,怕是谁都看不上的,我怕你为难”
“提到这个,阿娘,我在深宫都已经听到婶母每常言语总是以功臣自居,话里话外都是我郭家如何于陛下有大恩,当真糊涂!”郭圣通言语里带着严厉气恼,“大恩,何言大恩?陛下江山是自己打下来的,便是当年借兵也是祖父舅舅借的,他们尚未言此,别人又配说些什么。”
“是呢,我和你阿爹也是后来方听到的,已经说过她几次,她也知道收敛了,你阿爹说的对,这事咱们是一个字都不能提的,只安心做事,为陛下效忠便是”
“阿娘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女儿身处宫中,不敢有一步行错,望阿爹阿娘助我约束郭氏族人”
“咱家虽少近支亲戚,然郭氏确属大族,如今也有不少来洛阳依附,阿爹阿娘自不能不管,但通儿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不会让他们给女儿和太子惹麻烦的”
“谢过阿爹阿娘”
另一边玉堂殿,姑嫂也在相商,阴识之妻看着瘦弱的小姑子,心里便是叹气,“听闻陛下要出征关内,贵人有何打算?”
“大嫂,陛下不喜后宫管前朝之事,我从不过问”想着刘秀已经有几天没来看自己了,阴丽华也有些惆怅,只男儿大志,她也不能太多妄念了,扶着肚子“嫂子,我知道你的意思,只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这个年纪了,好不容易怀上,是不敢让他有任何闪失的,你放心,丽华自不是愚人,且陛下便是出征也会对我们有安排的,我,是还在等着那边呢”
“可那边看来一点不急,反倒处处礼让,这如何是好?”
“哼,陛下还在宫中,她自然乐得做个贤德样子“想想郭氏送自己一次东西、看自己一次,刘秀眼里欣慰之色加深一次,看过自己安慰几句也就去长秋宫了,从未再留宿,还有又听得陛下误了早朝,阴丽华心里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我只盼着能一举得男吧”好在陛下很看重这胎,也从未亏待自己,而且越来越温柔以对,阴丽华还是高兴的,“阿娘身子如何?阿兄可有来信?”
“阿娘用了之前太医的药,倒是好些了,贵人放心,夫君还是年前来的消息,道一切安好,让贵人不必挂念”
“这便好”
“贵人,那两位御医可,还稳妥?”阴识之妻看了看周围,还是低声询问。
“嗯,大嫂放心,无碍的”阴丽华明白嫂子问什么,看到她迟疑的眼神,“小皇子很好”
阴识之妻面上是安心了,只想想小姑子的身子,终究是心里是安心不下,但看她志在必得的样子,也不敢说留后手的话,“安心”地告辞而去。
阴丽华望着嫂子离去的身影,双手抚摸着小腹,眼里俱是坚决。
作者有话要说:想不出来题目,下一更要晚些,各位要早睡的,可以等明早再看,余波起烧中,鞠躬请大家原谅我这几日的打字速度
☆、39再孕
大军出征自是要准备些时日;刘秀忙于安排,觉得妥当了才才再次踏进后宫,去看过了有孕的阴丽华,安抚了一番;方前往长秋宫,想着自那日一夜销|魂之后,便是有月余不曾好好说说话了,更别提温存,这步子自发的又快了几分。
郭圣通听到刘秀前来,满面“欢喜”地迎了出去。刘秀一看娇妻相迎,直接上前止住行礼;拉着小手温言“通儿免礼”众人很识相的退出。
郭圣通望着殿内只剩下他们二人,方嘟着嘴儿扭脸;含着酸气小小埋怨道“都有几日未见文叔了,怕是早忘了通儿是谁了”
刘秀呵呵轻笑,把娇妻小身子扭过来,脸对着脸,“傻丫头,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宝贝通儿不是,看这嘴嘟的,让疆儿看见不笑话你”说着便啄了两下。
“讨厌”郭圣通扭身躲着,却被抓紧怀里扣着,死命亲了一顿才放开,软在刘秀怀里,娇言道“哼,惯会说些甜言蜜语的”
“甜言蜜语也只对咱们通儿说,来,别气了,笑一个”感觉怀中小人儿软化,刘秀语气越发温柔。
“文叔,我好想你“郭圣通适可而止,双手抱着刘秀脖颈轻蹭着。
“我知道,我也想你,乖啊,只是军务太忙,又疏忽通儿了,让你受委屈了”感受娇妻的依赖撒娇,刘秀心又软了几分,冷淡娇妻他也不愿意,奈何天下未定,实在□乏术啊。
“不委屈,文叔心怀汉室江山,我都明白的,我就是很想你,又不敢去打扰……”
“好了,好了,我不是都过来了嘛,疆儿睡了吗?”
“已经睡下了,文叔又要出征了,我,我会好好照顾家里的”
“嗯,我信你”刘秀大掌抚着妻子后背,幽幽道着“等着天下平定,我便能多陪着通儿了”眼里似乎带着憧憬,“咕咕”温馨的气氛被两声不谐调的怪声打破。
郭圣通抬头怪异地看着刘秀,刘秀有些尴尬,“我,没用晚膳”
“我不是让人送过去了?”郭圣通纳闷,随后明白过来,瞪大眼睛“再忙也要用晚膳啊,文叔怎么能这么不爱惜身子,你,你这不是存心让我心疼嘛”
听着妻子带着愤怒又带着心疼酸楚的声音,刘秀赶紧又把人抱过来哄着,“是临时又有事情,耽误了,冯异大胜,我怕是要提前走了,想着来陪你就没再用”
“你,你真是的,来人,去备些哺食,要好克化的”回身又挨在刘秀身边,“文叔又要提前走几日了,那我让人准备”声音难免带了落寞。
“哎”刘秀抱着人一叹,“早去了不是也能早回来嘛”
“又哄我”郭圣通笑着轻捶了他肩头一下,“文叔放心,我都会顾好的,疆儿,阴贵人母子,便是三妹那里,也会照应好的”
“劳烦通儿了,三妹那里能多派人看看就多看看吧,她自生了第二胎,身子着实弱了些”刘秀抓过作怪的那只玉手轻咬了下,“至于阴贵人那里,我自是信得过通儿”当然他也不可能没有留人,只实在不好说出来,反倒伤了妻子心了。
去看过了睡下的儿子,晚膳也备好了,郭圣通伺候着他用膳,刘秀由着娇妻温柔小意、难舍难分的服侍,吃着热乎的哺食、汤品,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郭圣通复又盛了碗冬笋黄鱼汤,准备呈给刘秀,却是感到腹内一阵恶心,伸手想捂着嘴,但是却没能压得下去,反倒直接呕了出来。
“通儿,你怎么了?”刘秀看她脸色煞白,呕吐不止,赶紧放下筷箸去扶。
“我,我”又是低头呕吐,“不舒服”想站起身来,却觉得天旋地转的,再无法言语。
“来人,来人,传御医”刘秀被她吓着了,一想到上次情形,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通儿,先别说话了,乖,等着御医马上就到”抱起人直放到床上安置,看妻子轻动着小鼻子,心里一动,“可是闻不管那些味道?”
郭圣通轻点头,刘秀马上着人撤下,又扶着她漱口,见她困顿,“你困了就先睡下,放心我就在这呢”
郭圣通也觉得疲乏的很,闻言闭上眼睛,慢慢入睡,脑中都是二儿子上一世从小到大的画面。
刘秀不是十几岁的少年,看着她这样心里想到几分,窃喜,却还不敢定论,只摩挲着她发丝,想起身催促再去传御医,却见妻子小手紧紧攥着他衣角不放,又是心疼,扶上她小手,叫姚黄、葛巾等进来,蘀妻子换衣物,吩咐人去催促。
长秋宫的人听到这边动静,都着急的不行,可没有刘秀传进,谁也不敢冒然进去,只在外室守着观望,这回听到叫人,赶紧轻声躬身进去,姚黄、瑛珞服侍着郭圣通换外衣,葛巾出去催促,墨魁拧了帕子给擦脸,她们都是见过郭圣通之前有孕的样子的,这会儿也多了几分期盼。
御医来了三个,隔着罗帐给皇后问脉,三个人一一问过,方对着站在床边的刘秀言道皇后可能是有孕了,只是时日尚浅,他们又都不是主攻千金科的,不敢断言。刘秀一看这几人都是上次妻子病重时照顾的,知道他们以为是旧病复发了,也不怪他们,想着御医院应该留有伺候阴丽华的御医留守,想直接宣来,但随即传了一下心思,又把话压了下去,让甲士快马去几个御医家中,骑马传来,他自然也不放心伺候阴丽华的两个御医的。
几个御医由甲士“押着”进宫,强自镇定的给皇后问脉,左思右想,最终一起商量了断言娘娘这是有了一个月身子了,只每人体质不同,这会儿也能查探到滑脉罢了。
刘秀闻言自是欢喜,看着罗帐都透着温柔,只想到刚刚妻子吐得样子忙又问明情况。
“回陛下,因着孕妇和胎儿体质不同,孕吐的时间也不定,但一般过了三个月就会好了,臣看娘娘这胎并无不妥,不敢再开药物,只食补就好”
是药三分毒,刘秀也懂得这个道理,依着太医所言,先不开止吐药物,只守在床边。半夜了,郭圣通方悠悠转醒,见着刘秀在床头瞌睡,手还拽着她手,灯光下的男人少了刻意的谎言又多了几分温和,郭圣通便这么怔怔看着。
“通儿,你醒来了”刘秀素来机敏,感觉床上动静便是惊醒,抬头对着妻子亮亮的眼睛,微笑着问着,心里却不明白妻子眼中一闪而过的莫名眼神,似哀伤、似茫然、似……他看不明白的情意。
“文叔,我这是怎么了?”郭圣通扶着额头、轻蹙着眉头想起身,却被刘秀抚着不让动。
“你仔细身子,”刘秀不再考虑那眼神,觉得是灯光太暗自己看错了,“傻通儿,咱们又要做阿爹阿娘了”
“真的?”郭圣通不可置信的望着刘秀,又低头扶着小腹。
“自是真的”刘秀见她脸色好些,便起身坐到床边,“御医已经确定了,孩子刚好月余,乖,别哭,这次一定不会再出事的,相信我”
“嗯,我不会让他有事的,我是高兴的”
“傻瓜,高兴也哭”刘秀笑着拧了下娇妻鼻子,“饿不饿?想不想用些哺食?”
郭圣通点头,刘秀叫人进来伺候,自己也饿了,便一同用些粥菜,重又梳洗了方陪着妻子上床睡下,想着又要远征,而家中这就是两个孕妇了,之前的安排已经不妥,必须重新安排,妻子这里也是一定要护住的,“通儿,你有了身子,也不可累着,我托付嫂子照看些三妹就是,阴贵人那里有人伺候,你这身子才好些,万不可累着你们母子,只管安心养胎,等着给我再生孩儿就是。”
“我没事的,哪有文叔说的那么弱不禁风的”
“听话,现在啊,你们母子最要紧,通儿也不愿我在关内还惦记你们母子吧”
“嗯,我听文叔的,已经三更了,文叔也早些睡吧,为着我们都折腾许久了”
刘秀不敢在向之前那样紧搂着,只轻轻把人放入怀里,笑着亲了亲娇妻脸颊,安心入睡,一夜好梦,只清晨却是在一场凶凶大火的梦中惊醒,猛然睁眼,额头都带着汗水,却怎么也不记得梦中情形。低头看妻子还在酣睡,小脸靠着自己肩头,满是依赖,刘秀一笑,低头亲了亲,轻轻起身。
冯异收拢归散的部下,坚壁清野,不久等到时机,与赤眉大战于崤底,双方俱是倾巢而出,冯异设伏兵,大败赤眉军,迫降八万余人,使得赤眉军再遭重创,粮草告罄,只得转向东南方,力图补充粮草和人马,摆脱困境,此举与刘秀所料分毫不差,大好时机,自然不会放过。
纵然是妻子有孕,刘秀是期盼多日,然也不是儿女情长之时,忙着仔细安排了人手,亲自请了刘氏看顾,这才道别妻儿,带着大军再次出征。
威仪的面孔之下,刘秀只自己知道有多不舍,回看了一眼洛阳城,再回首已是志在必得,赤眉军,这次他是必然要灭了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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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完毕,各位久等
☆、40予之
赤眉军被邓禹拖了几年;如今长期饥饿,人困马乏,后又有冯异大军追赶,已是疲惫低落到了极致;而刘秀亲率大军与耿弇宜阳汇合,正是兵精粮足、士气正盛,与宜阳阵前摆开架势,吴汉精兵于最前,中军在其后,骁骑兵和带甲武士分陈于左右两侧,威风凌凌、杀声震天;赤眉军前后受敌,往前过不去;向后退不回,打又打不过,只得派使献上宝剑与传国玉玺请降,自此十几万赤眉军归刘秀。
刘秀大军不足一月而胜,也未耽搁,留冯异率部守关中,收复周边霸陵蒋震,长安张邯,长陵公孙守,谷口杨周,陈仓吕鲔,据沂角闳,周至骆延,据鄂任良,槐里汝章等十几处割据势力,自己带兵回洛阳。
二月祭高庙,受传国玉玺,三月再次亲征,讨邓奉。
邓奉联合周围割据势力,与董欣呈掎角之势抗岑彭大军,致使其数月不能攻下。南阳之地与刘秀而言,意义自然不同,且他也不可能放任洛阳之南有这样一股势力做大,遂带兵亲征,行至叶地,董欣部将率领几千人拦路截杀,暂时受阻,岑彭来援,大败董欣,邓奉连夜逃往淯阳,董欣投降,刘秀复派岑彭、耿弇、贾复、傅俊、臧宫等追击邓奉,直到小长安,邓奉军已是十去七|八,走投无路,请降。
望着田间郁郁葱葱的秧苗,刘秀思绪有些飘远,小长安,惜时惨败至今历历在目,闭上眼亲人凄厉惨叫、倒于血泊的场景犹在眼前……痛苦也只是一瞬间,刘秀复又睁开有些上挑的俊目,背着手头也不回的问“为何反吾?”
战袍有些凌乱、双手被缚跪于地的青年沉默许久,方沙哑着出声“昔日奉随陛下与齐王起兵曾言不惜性命愿救百姓于水火、光复汉室江山,奉不敢一刻有忘,然陛下呢?陛下属下将士与南阳尚且如此嚣张,于他地呢?”
“是我约束不严,妄对家乡父老,然你大可以上奏于我,何故轻言叛吾?我自认待你如子侄,你跟随我多年,难道就这般不信于我吗?”刘秀回身直盯着下面的邓奉严声质问。
半响,邓奉俯首,“是奉之过”
“念你旧日之功,又为姐夫与仲华之侄,我不杀你……”
“陛下,不可”岑彭上前跪地,奏言“邓奉背恩反逆,暴师经年,致贾复伤痍,朱佑见获。陛下既至,不知悔善,而亲在行陈,兵败乃降。若不诛奉,无以惩恶,请陛下三思”
耿弇随即上前“陛下三思”
傅俊、臧宫见南阳出身的岑彭都这样说了,心里原也觉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