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31117 1:19:47 本章字数:7956
踏雪宫中,淡淡的艾草香味,清幽的香气弥漫着疏散开来。
宁慕雪在听闻宁知远被关入天牢之后,整个身子一软,跌倒在地。眼角婆娑着的泪意,窜流而下。虞浅夕,你不仁也别怪我无义。
支撑着沉重的身子,宁慕雪艰难起身,唤来了翠竹,俯首于她的耳前轻声嘀咕。
夜,皎洁的月色,清晰的映射在了漆黑的夜空中。淡淡热风吹拂着树叶,沙沙作响。夕凤宫中,宁沫离正执手缝制着小孩子的衣物。平淡的脸上却是挂着丝丝欣喜的满足。
“娘娘,天都这么暗了,还是明日再做吧。”落兰端过一晚冰镇银耳汤,盛放在了宁沫离的眼前,关切的提议着。
“睡不着就做做,不碍事的。过些日子就是我那小侄儿的周岁生辰,我亲手缝制一件衣赏,也算是我这做姑母的一份心意。”宁沫离头也没回,嘴角里依旧噙着些许明媚的笑意,却又隐藏着一丝的忧伤。
在过月余,她的小辰儿都满一周岁了,想着能蹒跚走路,咿咿学语的模样,宁沫离的心里苦涩难言。若是那女儿还活着,今日也跟辰儿一般可爱了。
哎!宁沫离嘴角轻叹一声。不住的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活婵。
“娘娘这是心烦了?在等皇上?”落兰轻睨的晃过宁沫离的失落,轻语而问。
“等他作甚?落兰,你先退下歇息吧。”宁沫离唤退落兰,这才心思恍惚,自己这是在等他么?眼看着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一一都在得到了报应,可自己为什么还是觉得很累,心里疲惫不堪。
“离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未睡?”恍惚之际,楚子佑那温润的声色已是响在了自己的面前。
倔强的不肯投头,宁沫离淡然的缝补着衣衫道:“臣妾是夕儿,不是离儿,离儿早已死。皇上请注意。”
苦涩的轻泯一笑,低身望向宁沫离手中的衣物,不解的问着:“夕儿,你做这小孩的衣物是做什么?需要的话,大可让制衣房去做,何苦劳累了自己。”
“过些日子是臣妾侄儿的周岁生辰,臣妾亲手做件衣物,算是一份心意。若是,那孩儿也在,也快满周岁了吧。”淡淡的轻扯过一丝酸楚的笑意,宁沫离低头继续着手中的活,丝毫未曾察觉楚子佑的面色已近溃败。
“夕儿,对不起,我……”
“皇上,皇上。慕妃娘娘腹痛难忍,太医说有滑胎的迹象,您快过去看看。”殿外,突地想起了翠竹那惊慌的大叫。
楚子佑面色一怔,回头望向了自己面前的宁沫离,平淡如水,自顾着做着自己手中的针线活,将眼前的楚子佑当做了透明之人。
楚子佑无奈的轻叹一声,道:“夕儿,不要做的太晚,早点歇着。我去看看,记着别太累着自己。”
依旧沉默着,宁沫离不曾抬头。直到自己身前那明黄色的人形消失在自己的视眼,宁沫离才抑制不住的苦笑出声。
宁沫离起身,唤进来落兰,心思缜密想着宁慕雪又会耍些什么花招。唇角轻蔑不屑一扬:“落兰,今夜精灵着点,只怕宁慕雪会下手来。”
昏黄的烛火摇摇烨烨,淡红色的幔帐隐约的透出床榻上熟睡着的女子。一蒙面的黑衣人,悄然跃入了夕凤宫,双眸寒冷幽森,一手提着一把利剑,脚下无声的靠近凤榻。“嗖”的一声,冷冷寒颤,那明晃晃的刀子已是对着睡熟中的人儿刺去。
“哧”的一声,一包白色迷糊的粉末,瞬间就扑散在了黑衣人的面上。那握着利剑的双手竟是无力般的垂落下来。
“你是谁,竟敢大胆行刺,来人,将这刺客押进天牢。”宁沫离轻冷一笑,淡定自若的望向自己眼前惊恐的男子,对着早已蹲守在殿外的侍卫一吩咐,一群人就冲进来,将浑身无力的黑衣人绑了起来。
宁沫离嘲讽一笑,一把扯下男子的面纱,双眸泛着犀利的凌狠。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利剑,蓦然一转身,一剑就是劈在了黑衣人的胸口之处。
“无花宫的杀手!说,你是受谁指使,三番四次想加害于我?说!”暴怒着的腥红,此刻的宁沫离全身都散发着嗜血的恨意。
鲜血,汩汩的顺着利剑而下,那掉落在地的血滴,散开着狰狞的气息。
黑衣人面色痛苦,却依旧紧闭着双唇,不肯回答。宁沫离淡然一笑,明媚如风:“你不说,本宫也知道。只可惜,本宫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着她来,让她生不如死!”哈哈放肆的笑声,宁沫离双手不住的颤抖狂妄。宁慕雪,明日,我并要了你腹中孩子为我枉死的孩儿陪葬!
“押下去,将此人活活鞭挞至死。若是你们之中有人胆敢怠慢本宫的话,本宫一定严惩!”对着一群人淡淡一挥手,宁沫离低首望向那地面上的血色,唇角那魅惑的笑意,越发的张狂。
翌日,天色微亮。宁沫离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旁多了一只软枕,那软枕上海残留着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气。宁沫离微蹙娥眉,楚子佑昨日竟睡在了这里。
莫名的心酸,又一阵侵袭而来。宁沫离仰头深呼吸,望着晃目的天空,若有所思。
“今夏花卉特好,落兰可别忘了让人给慕妃送去。”宁沫离从自己宽大的衣袖间取出一包白色的无味粉末,反手一握,塞在了落兰手中。
“切记花瓶之中的水,一定要新鲜!这样花儿才开的久。”无关痛痒的叮嘱,宁沫离见落兰完全明白自己的话意时,才松手放了落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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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花儿开得正好,灿烂无暇。翠竹这花房今日是谁当值,竟是如此细心来。”宁慕雪正因为着自己派去的人被宁沫离关进天牢而显得惆怅,一见着这花开满枝的牡丹,宁慕雪难得的笑出声来。
“奴婢不知,但今日的花儿据花房中当差的说是皇上特意为娘娘挑的。看来,皇上的心中还是有着娘娘。”一旁站着的翠竹,望向那一团团的花卉,嘴里也是笑的乐开了怀。
“真香。”宁慕雪一听是皇上亲自挑选的,心里止不住的翻腾。凑进了玉鼻,呼吸着清新的幽香。“对了,翠竹,检查这花儿来,看没有有被人下药。”宁慕雪突地想到了什么,蓦然一回身,对着自己身旁的翠竹吩咐着来。
翠竹也不敢大意,她还指望着宁慕雪诞下皇子,自己好跟着沾点风光,日后好嫁着一户好人家。听着宁慕雪的叮嘱,她已是凑上浅仔细翻看着花瓣,嗅着花香。
“娘娘,这花儿没问题。”翠竹仔细检查着后才对着宁慕雪一福身。
宁慕雪一听着翠竹的回答才放下了心中的忐忑,放松了紧绷的神经。闭着双眸享受着。渐渐地身子觉着有些疲乏,昏昏沉沉的进、入了梦乡。
突地,腹中一阵剧痛袭卷而来。宁慕雪从梦中痛得清醒过来。一手抚摸上自己的肚子,起身踉跄着跪在了地面。
“我的肚子……好疼!,快来人,肚子……”宁慕雪惊恐的望向自己身下,温热的湿润感顺着下体逆流直下。
血,鲜红刺目的血。惊恐的血。宁慕雪此时已知晓自己发生了什么?只是惊骇的瞪大着一双眼瞳,不可思议的瞪着下方的那滩血水。
“来人,快来人,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宁慕雪艰难的伸出双手,想要努力的抓住椅子起身,却是身体疼痛补植,头一歪,就是栽倒在地。
再次醒来之时,宁慕雪双眸无神的盯着那明艳鲜红的幔帐,眼角里的泪,不住的滚落下来。
“皇上,皇上,臣妾的孩子是被人害死的,您要为我们报仇啊,皇上。是宁沫离,一定是她,虞浅夕,就是宁沫离。是她,是她害了我的孩儿。皇上!”宁慕雪突然想到了那花,起身紧紧地拽住楚子佑的胳膊,一脸的狰狞。
“慕妃,她不是宁沫离,是虞浅夕。你是太悲痛了,所以才敏感。太医说你这殿里前些日子都在烧艾草了,你这是先天流产,怪不得他人。”
楚子佑清淡的推开了宁慕雪的双手,淡漠起身,双眼避开了宁慕雪凄厉哀怨的目光。他,楚子佑,何尝不想有着自己的骨肉,似乎,老天对这很不公平。注定着自己无依无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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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目的阳光毒辣辣的照射在大地上。刑场的周围已是被围的水泄不通。今日,由当今皇上亲自监斩朝中臣相。早已是吸引了南菱国的百姓围观。
刑场中央,那一身白衣凌乱,头发狼狈的宁知远老态尽显。一脸的悔恨,却是为时已晚。
监斩位上,宁沫离一身淡红色的轻纱罗裙,略施粉黛,整个人显得妖媚而又纯净,那一双深邃寒潭的双眸,狐媚的笑意,盈落在那刑场中央的宁知远。淡淡的笑容,分不清的情愫。
“宁知远位居臣相要职,以身犯法,贪赃受贿。早年抛弃妻子,后有在朝堂之上对熹贵妃不敬,如今数罪并罚,判处死刑。行刑时已到,罪人可还有话交代?”落座在监斩位下方的监斩官员,脸上一片肃然的问向刑场中的宁知远。
脸上的悲戚,神色慌然,没有了以往的高傲贵气。如今落魄的狼狈不堪,老态龙钟的脸颊上布满了丝丝的泪痕:“离儿,我知道你就是离儿。以往是我对不住你,该杀该刮,都是我的罪孽。只是,雪儿是你的亲姐姐,希望你能看在姐妹的份上,留她一条生路。为父这就下地狱去恕罪。”
凄凉的面容,惨淡的悲哀。有那么一瞬间刺痛了宁沫离的心痛。依旧只是清淡的扬唇淡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宁知远,今时今日,也挽不回你昔日的无情决意。
轻蔑的一转头,倔强的不在回头望向宁知远,宁沫离抬头仰望那天空的浮云,耀目的让人睁不开双眼,如果,一切都未曾发生,也许,今日一不会落的如此下场。
“咔嚓”一声,血溅四方。宁沫离在听见那血肉模糊的刀割声,心里还是隐隐作痛。眼角里的泪意,闪耀在那双模糊的双眸。
心,似乎在这瞬间苍老而生。
接连的日子,宁沫离总会在梦中梦见那刑场断头的一幕。醒来时,全身总是大汗淋漓。睁着一双空洞的双眸,久久无法入睡。
这日,天,格外的纯净。深蓝的天空白云浮动,没有着一丝的凉风。枯燥的夏蝉在午后的烦躁里,呱躁的叫个不停。
宁沫离躺在摇椅上,闭目休息。殿外,响起一阵惊闹声,随即一个消瘦的人影硬闯入了夕凤宫的寝屋中。
淡定自若的睁开双眸,昔日高傲温柔的宁慕雪,狰狞着一双腥红的双目,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朝着椅子上趟着的宁沫离刺去。
“娘娘,小心!”惊恐的声色,在宁慕雪举起那把寒颤颤的匕首时,落兰的惊呼已是大叫出声。
宁沫离此时已是惊愕的睁大的双眸,来不及的思考,想起身躲开,却发现自己躺在倚在上,根本来不及。眼看着那把晃目泛寒的匕首,对着自己的胸口袭来。宁沫离无从挣扎,紧闭着双眼,放弃了挣扎。
利剑刺破血肉的模糊声,尖锐的刺耳。但自己的身上却没感觉着一丝的疼痛,蓦地张开双目,落兰那小小的身子,却是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宁慕雪的双目此刻已是嗜血的疯狂,猛地抽出插在落兰胸前的匕首,对着毫无防备的宁沫离刺去。
“宁沫离,今天我要杀了你。你蛇蝎心狠,害死了自己的亲生爹爹,还下药害死了我腹中的孩子,你的心,比毒蛇还毒,今日,我并要杀了你,同归于尽!”恶毒惊凛的话语,伴随着那嗜血的匕首,宁慕雪如疯狂中魔般,不顾一切的对着宁沫离而来。
“娘娘,你快走。快走!”身中刺刀的落兰,一把抱住了宁慕雪的身子,死死的拽着不肯松手。
“落兰,快放手,你会没命的。快放手!”宁沫离迅速起身,满脸惊恐的对着落兰嚷叫着。一把抓过桌旁的花瓶,对准了宁慕雪砸去。
此刻的宁慕雪早已是不顾生死,只想着将宁沫离杀之而痛快。举起着鲜红带血的匕首,对着落兰的后背,狠狠的一刀,双目却是一直紧盯着惊骇中的宁沫离。“落兰!”汩汩的鲜血,溅在了宁慕雪的面上。满目的血滴,散发着阴森的恐怖。
宁沫离望着落兰的身子,一点点,无力的趴倒在地。那双明亮的双目,不甘的闭上着面对着自己。
心,瑟瑟犯疼。紧拽着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呼吸凝窒。宁沫离的双眸里,已是泪水恣意,嘴里不停的呼叫着落兰的名字。
“宁沫离,你去死吧。我今天就先杀了你。上次算你命大没死成,如今,我亲手送你上路!”手里匕首的血液顺着流进了宁慕雪的手臂中,浸满了她的衣衫。跨过落兰的身子,疯狂的扑向了宁沫离。
抓起自己身旁的椅子,宁沫离双手举起朝着疯狂奔来的宁慕雪砸去。噼里啪啦的,缺胳膊少腿的躺在了地面上。而宁慕雪却依旧完好无损,对着宁沫离而来。
不断的后退,身子抵上了一冰凉的墙壁。眼前,宁慕雪嗜血的匕首,已是尽在咫尺。
闭上双眸,不甘的等待着死亡的逼近。
“哐当”一声,宁慕雪手中的匕首被人打落在地。
一双手,将瑟瑟之中的宁沫离抱入了怀中:“离儿,没事了。对不起,是我来迟了。”
楚子佑的双眼带着满目的愧疚,都怪自己没能好好护着她,才让宁慕雪闯进了殿中,差点杀害了自己的离儿。
“来人,将这恶妇关进天牢,活活饿死!”楚子佑绝情的一声令下,癫疯之中的宁慕雪已是被人强行拽着往外拖去。
“宁沫离,没能亲手杀了你,我心不甘,心不甘啊!就算是死,我也会化为厉鬼,日夜缠着你。宁沫离,宁沫离,我不甘!”宁慕雪挣扎嚎叫的怒吼声,尖锐刺耳。
垂眸望向地上躺着的落兰,宁沫离的双眸一片腥红,用力挣扎着窜出了楚子佑的怀中。捡起掉落在地的匕首,几步奔上前,对着被人拖着往外带离的宁慕雪的胸口刺去。
“宁慕雪,你杀了落兰,我要替她报仇。我要慢慢折腾你,让你生不如死!”宁沫离重重的匕首划过了宁慕雪貌美洁白的面上,又对着胸口之处袭去。
抬头瞪目,宁沫离利索的取回刺入在宁慕雪身子上的匕首,狠重的一刀又划在了宁慕雪的面上:“宁慕雪,你自作自受,你活该被千刀万剐。你真以为我是傻子双眸都不知道,你利用无花宫的第一杀手对你的爱慕,你派人夜袭王府,你利用他人对我腹中孩子下手,你以为这一切,我都不知道么?宁慕雪,就算你死千百万回,也是死有于辜。”
此刻的宁沫离高举着手中的匕首,一刀一刀的刺入了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