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渌水依荷起微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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渌水依荷起微澜- 第1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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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人赶紧送了些去,哪里想……。”顺势瞥了一眼,那旁的物件又是摇了摇头:“就收拢这许多来!”

他们二老却是不知,次子小两口并非真没填补日常用度,只是这别院皆是装个样子罢了,平日里还是在山上自家小院里住着,哪能劳师动众,搬了那些物件来此。

不过应付鲁妈妈的突然而至罢了,饶是略有不便也才捱上几日便足以,却不料被鲁妈妈告诉到了太太跟前。虽不止于冻着家人,可瞧在鲁妈妈眼里,还是略感简朴了。

按她当初的言语:“好歹也是户部侍郎家的二爷,那原本的家什倒也不说了,可这内室的被褥、铺盖,只怕还不及京中普通官宦人家常使那般好!”

试问,太太得了此言又该如何作想?都是自己亲生的,一个是入了翰林,往回必是前程似锦。而次子乡间养病不过是其中一项,更有三成是为了整个卢府着想,其中之故老爷虽不曾明着跟大房提及,可太太王氏心中却是一清二楚的。

自是千方百计为二房一家多添置些好物件,本是理所当然。再加之如今府里的情形,已是一日赛过一日,不敢妄言太过,却已是显见非常。眼下还不到年关,那侄女婿已是命人送了满满一盘现银,说是今年红利。

置于仲秋之后的那份,早已被几家的老爷商量定下,再度投入筹建余下的屋舍之用。就连原本预计还需累积两年光景,才敢继续建筑的计划,也在年内的收益颇丰下,顺利被提前了许多。

眼见着,府里今年的进项已是陆续入账,又怎能苦了远在乡间别院中的次子,何况他还是为静养身子而去,更是半点马虎不得!

好在当年鲁妈妈走后,为防万一倒是多留了丫鬟小娟在别院半月,本就无须日夜守着。只在白日里待着便好,原本就为应付鲁妈妈之行,院子里是一应俱全,压根不用担心日常之用。

另寻了庄内新来的丫鬟在此陪伴,刚好让她领着调教几日。惟有那被推迟了三月的婚礼,此刻已近在眼前。那边是原本定在五月里的麦冬出嫁一事,只因主子们的突然变了行程,而被梁掌柜的当机立断另选了黄道吉日。

刚巧就在仲秋过后的一旬之时,此刻也算是秋高气爽,再加之万事安稳,众人皆是放松了心情,更比五月那会儿添了三分喜色。即便次日刚巧由京城送来好些添置的车把式,也因此多留了一日,好生吃了顿二房丫鬟的喜酒。

按这乡间的惯例,便是摆足了三日的流水席,别看如今梁家已在城里开了铺子,可毕竟还是这在偏远地小城镇,与乡间农人一般提及这红、白两事的操办来,却是相差无几的。

更别提,麦冬可是二奶奶跟前的人,身份上也是不同一般人家出身,往回虽不再是卢府的奴婢,这份主仆情分却始终断不了。更何况她娘家哥哥还在山庄任茶园管事,想及期间种种更是不能草草了事。

“说句实在的,要不是怕外人瞧着眼红,我指不定还包下那县城里的大酒楼,再摆几桌请了原先相熟之人,好好吃上一席哪!”顺手放下布幔,才靠向床头不免又是接了一句道。

听当家的这般一说,身边的程氏也忙是点头应了一句:“那会儿推迟了婚期,也不知那个多舌在外乱嚷嚷,哪里想到今日却偏她是头一个到,拖儿带女的,狠不得索性领着她娘家也一并入席才好!”

满脸的不屑,已在这旁梁掌柜的意料之中,娘子口中的妇人本就是她本家的族姐,倘若真要论起亲疏来,只怕就快出了五服之外咯!

可偏又是个不安生的主,但凡程氏一族中有哪家起了变故,便要插上一脚的,就独有这妇人的身影在。也正因此,原先她娘家兄弟的在程记做伙计的名额,被二掌柜的悄悄抹了去。

“可是不敢叫这般地长舌妇搅乱了好事!”得此一句,更是源自当年程姓嫡系那位的警惕之言。本来梁家自数年已在外置办了好些产业,却是迟迟不敢显露一二,就是怕这等乱嚼舌根的传出不好听的来。

毕竟这世上最好气人有,笑人无的已是不少,再添上她那张大嘴更是不肖三日,便可囔得尽人皆知。此刻就连梁家的新入门的儿媳麦冬,还不曾被自家婆婆寻来好生提上一二哪!


第二百三十三章 重修山道

 

 

说来麦冬原是老实性子,可这些年也听闻过不少高门大院中的各色明暗手段。好在卢府主子本就最不屑这般的存在,才没污了眼睛。

饶是如此,却也深深明白这般手段的危险之处,此刻听得婆婆的当面教导,不禁也已将程氏族中那几个难缠的交代清楚,更是提醒莫要将自家外头购置的产业,说与族中人知晓。

对于那些个三姑六婆,麦冬本就最是不耐,至于外头置办下的产业为何不能提,不免有些好奇。原先二爷是因为尚未分家,不敢叫府里晓得自家已在别处,建筑了山庄一座。可梁家又是为了哪桩,不敢明着说与人提及,更何况还是婆婆娘家的族人?

端是晓得这镇子本是由四姓人家合建而成,但梁记能有今日的规模,也已与程记的干系不深了。单说程家早在好几年前,便就在外大展拳脚了,只是这四合小镇上只知者甚少罢了!

另有一项,便是程氏的族人虽在这镇上四姓中略显弱势,可到底还是比起众多外来户更胜一筹,因此养成了这凡事都爱插上一脚的跋扈性子,也是大有人在。

让麦冬多加留意这几人,也是怕自家这新媳妇初来乍到,倘若不明就里不免吃亏。事前早做提醒,总比事后再来说教,更是管用。

知道婆婆也是为自己不受人欺负,才将这等不为外人道的家事统统交代了自己知晓,原本也已得了二奶奶的好意提点,此刻再听自家婆婆如此用心教导,不免低声回以一笑道:“我家二奶奶也曾好几回提起婆婆您来,每每都提及家道兴旺必是您持家有方!”

“那二奶奶高看了,哪里当得持家有方一说,不过是普通商户出身。不敢胡乱花钱罢了!”忙是摆手自谦了一句,继而才顺手拿了梁家另两处店铺的账目与儿媳:“你本就是常年随了二奶奶身边,往后交了与你打理,也算相当。”

“媳妇才进门,哪里敢……。”

“偌大一个山庄的账目,可都是你们几个丫鬟联手在打理,旁人不晓得,我还能不明白的,定是被二奶奶手把手教导出来咯!”本就是少数几个与卢家二房夫妻颇为相熟之人。此番吐露心中之言,也仅对自家人说说便好。外头必是三缄其口,绝不漏出一丝口风!

说来当年瞧上二奶奶跟前的大丫鬟麦冬,也是因其做得一手好账。单这条便是百里挑一。外间商户家的女儿虽因耳闻目然,也有打得一手好算盘,又会整理账目的,可哪里又能与二爷家中作比?

一般商户家不过做些普通的流水帐罢了,而那渌水山庄却有大大的不同。且不提账目繁多一项。更因还得代管那许多佃户人家,就可知期间必是处事公道,并非只图利益二字。却不知,如此做法反而更得人心,也因此自山庄建立之初起,无论外间多么好奇庄内情景。却从不未见佃户中有那,偷偷带了外人闯入山庄之事发生。

由此便知,即便主家不在庄中坐镇。佃户们也已自然养成了那守护山庄的习惯。不单如此,就连那些自称半个庄内人的村民们,也都逐渐开始效仿起佃户们的自觉来。

这般的情形在外人眼中或许并不值当什么,可落入梁家夫妻二人眼里,却是艳羡不已!对于本就有心将自家产业扩大之人而言。这等笼络人心的法子,却是再必要不过!

更何况。麦冬可是早过如今庄子上的两个女管事好些年头,就在二爷、二奶奶身边了。再加之他娘家哥哥又是茶园的管事,哪里的佃户才是渌水山庄里最大的外来户。

到底伺弄稻田的那几家,可是实打实的本地人,虽说离着四合还有几里山路要赶,可好歹也是同在一县境内。然而那十几家茶农全都是当年逃荒出来的,再看如今还有哪家愿意就此离了庄子,重回旧时出发之地去的?

其中单有一份进项稳定的好差事,虽是必不可却,但更有一样叫他们无法割舍的,那边是这庄上的东家用心颇深。同样是佃了田亩与人耕作,可渌水山庄的东家却是格外的不同。

家家都有瓦房住,想来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可始终还是万事惦记着庄上的佃户,才是留住人心的根本所在。且看这卢家二爷远在京城任职的几载时日,就已是不言而喻了。

所以,今日除了早做提醒外,更有一桩便是直截了当与自家才进门的儿媳,商议起往后自家的大事来。

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丫鬟,这旁才没提几句,那头已能举一反三,还有这半点不怯场的大方利落,更叫这旁的掌柜娘子是越看越欢喜。倘若此刻有相熟之人推门而入,必是吃惊不小,这才进门的新嫁娘怎么又能同她婆婆如此侃侃而谈,委实不多见!

正因麦冬的能干之材,梁掌柜夫妇才想着留了他们小两口过完了年节后,直接将外头的两处铺面交与他们打理,便好。

就在梁家这头忙着安排小夫妻俩的年后之事,那边山庄里也开始筹划来年伊始的重修山道之事。

“啥,东家还真打算重修山道啊?”

丢了手中的家伙什儿,也是学他坐在水车磨坊的台阶上,忙不迭点了点头应道:“怎么不是,前些年东家不在庄里住,再加上咱们庄上的产出也不是太过,原本那条石板小道也是足够了。”

抹了把颈间的汗水,直接朝那旁山道努了努嘴:“你瞧瞧这般可能走得那大牛车?”

牛车?不免吃惊望了一眼,才又回转头来低声问起:“咱们庄上那些不都是只用来拉犁耕田的吗?怎么还叫拉车不成!”半辈子在田里埋头耕作的,哪里不晓得这耕牛对农户是何其重要。此刻听说要将移作他用,又怎能不着急?

饶是小声追问,也已引得那头两个汉子三步并作两步的赶了过来:“怎么他王二问得可是真的?”

“瞧你们这一惊一乍的。春日里帮着咱们耕田是没错,可秋日里拉了粮食往各家去分,也没见你们哪个拦上一回的?”被他这般一提那旁几人也都憨笑不已。

“这不都是听了提牛车我才……。”本就是因为太过看重这一大劳力,不免想偏了也不为过!就见这人摆手拦停那人的言语,接着讲起今日在管事口中得知的详细情形。

当年修筑山庄初时,只因手头颇为紧张,卢临渊夫妻俩便不成用心在山道一事上。再加之原先地里的产出也不算太多,茶园更是只见投入,不曾到了采收时节,也就此简单铺就了一条仅可供单人推车来回的山中小道罢了。

然而眼下已是略显不足,何况往后数年的丰产期将至,加筑一事更是势在必行。时至今日,就夫妻俩手中的现银来论,已是足足翻了两番不止,压根无须再如以往那般,紧着这头必先减了那头才好。

“我们家二爷吩咐了必得修个十年不坏的!银子多些也成,只要保证往后十年内无需大修的,才使得。”这旁便是细心交代着主家之命,另一旁就见那头发半白的老工匠,不住的四处查看。

一听蔺管事这话,不禁连连摇头纠正起来:“怎么才够十年好生在这儿的,必得给你们家修个三十年都不必重新整修的来!”

说着已是直起了腰杆,将手中的丈量家什儿交由一旁中年工匠收妥后,方才接着与这旁的蔺管事攀谈了起来:“想当年你们家二爷给庄上佃户们修瓦房那事,老头我还记得清楚。要不是早就有言在先不让往外头说去,指不定引得多少农户连夜赶了来你们山庄讨生活!”

见这旁蔺管事轻笑点头,不禁已低声接了一句:“老头我也不妨说句实在话,要不是这把身子骨大不如前了,指不定我还自己求到了二爷面前,仗着手里这点活计,索性留了下来才好哪!”

却不想直接被这旁的蔺管事一把拉住:“那感情好,那日我家二爷还提到老哥你的手艺。说是,就算比起京城工部里那些来,也是差不去哪里,难怪这十里八乡的就属你带出的工匠班子,最是了得!”

“不瞒蔺老弟,我家祖上少说也已有三、四代人,就是给朝廷做那轮班匠的,如今传到我家儿子那辈才没入了匠籍。这还不是当年那场大乱闹的!”身为年纪相仿的两人,自是记忆犹新。

老工匠口中的那场大乱,指得便是当今那位登基之前引发的手足之争。虽说宫人们受益,放回了许多,这般一来,仅供朝廷之用的诸般事务,也都随之精减了下来。首当其冲的,便是承接营建差事的轮班匠们。

朝廷都开始精减营造一桩了,其余的达官贵人们哪又还敢私自犯禁的。必是顺应天意,停了这项。当然此天非彼天,自是指得当今那在位之人。层层累推往下,更是无意间制约了匠人们的生存所需,没了东家相约,也只得重新做回了整日埋头田间的农人咯!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养老授徒(上)

 

 

这头两人还在絮絮叨叨,另一旁的中年工匠却已接手了师傅的活计,继续丈量起来。看着那旁闷头干活的工匠,蔺管事也打心眼里是不住的点头:“这家老张工头手下的徒弟就没一个躲懒,混差事的!”

直到说定了工钱与期限,忙又引回了先前的话题,再度追问了一句可是愿意留在渌水山庄,倒是真把那张姓的老工匠说愣了。

“怎么还真愿意留了老头我在庄上住?”且停下了脚步,慢慢转回身来吃惊道。

只见这旁的蔺大管事,含笑点头:“难不成还是与张工头你说笑的?千真万确是我家二爷的意思,自那年山庄初建开始,咱们这儿的活计几乎都是出自你张工头之手。想来我家二爷的行事作派,你也是最是清楚不过。”

顺势抬手在那两座相邻的山脊上,点了几下:“眼下现修了这个山头,等你们村里农闲了,再来将余下都一并修齐了才好!再来便修桑园胡管事他们村口的那条,与咱们庄子连同的碎石路,也与这里两座山下的石板宽道一般,可是不少活计?”

那头听得要修全他们庄上所有山头的道途,已是吃惊不小。此刻居然还提要为隔壁村里的村民们修路,更是经不住愕然当场。外人不明白这其中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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